「先不要爭論這些,等童姨娘平安無事再說。」霍孺道。


    霍靖怒火幾乎要衝出來,他心裏已經認定了,肯定是於氏所為。


    他暗罵自己,居然被於氏的美色和柔弱氣質所迷。她依然還是那個心腸歹毒,殘殺他孩子的毒婦!


    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霍家的大夫陳正來了!


    他進去沒有一會兒就斷言童氏小產,孩子無法保住!


    「不好了,童姨娘出大血了,出大血了!」裏麵的侍女不安的大喊。


    「……」霍靖遍體生涼,他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他看向於氏,眼睛充血。當年的郭氏,也是這麽死的。


    於氏確始終平靜,站著一動不動,似乎也不那麽在意霍靖的眼神和憤怒。


    霍孺沉下臉道:「一定要救回童氏,崔南,你拿本相令牌,去宮裏請太醫進來醫治。」


    「相爺,我相信陳大夫就能醫治。」霍夫人立即道,「這等內宅之事,還是不要驚動宮裏。」


    「太醫院的蕭太醫是自己人,無妨。」霍孺道。


    「相爺!」霍夫人不想家醜外揚。


    霍孺看向崔南,崔南立即去辦。


    霍雲看出來,這件事就是衝著她和娘親來的。


    她道:「祖父,我回南山原時,跟一個醫學高人學了一套針灸之法,或許能幫童姨娘止血。」霍


    「六妹妹,你們母女還害得童姨娘不夠嗎?你現在還要她死不成。」霍如鳳衝口而出。


    「五姐姐,童姨娘小產真相還有待調查,我娘亦是你的母親,禍從口出,你馬上出嫁為太子妃,請慎言。」霍雲道。


    霍雲神色肅然,說話時一股威嚴渾然自從,一時間氣質竟有幾分像霍孺。


    霍如鳳上回被霍雲嚇了一次,其實骨子裏是有些怕她的,被她這麽一嗬斥,心裏的怯意即生,立即閉了嘴。


    「雲兒,你可知道本來此事可能跟你及你母親有關,你若是動手醫治,治好就罷了,若是沒有治好就真的扯不清楚了。」霍孺道。


    「祖父,這件事一開始矛頭就對準了我和母親,已經撇不清了,既然如此,雲兒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說完她看了眼霍夫人。


    「雲兒,你放心,如果不是你母親做的,絕不會有人責難她。但是隻要查明兇手,也絕不姑息。」霍夫人正氣凜然的模樣。


    「多謝祖母。」霍雲又看向祖父和父親。


    霍靖對霍雲天然不喜,現在看她更加不順眼。此時有父母在此,他不想多說。


    霍孺道:「那你去吧!」


    霍雲緩緩進去,一進去便聞到了濃重的血味。


    內屋,丫環婆子出出入入,端著血水出來,看著無比嚇人。


    「六小姐,你怎麽進來了?」出來的是是丫環彩環,她是童氏的貼身大丫環,看到霍雲進來,頗為吃驚。


    「我下看看童姨娘。」她說著,絳紫帶著她的針盒進來了。


    「六小姐,這裏全是血,您還是出去吧,別嚇著您。」彩環道。


    「無妨。」她搖頭,更嚇人的她都見過。


    她進了內屋,童氏已經昏迷,臉上頭上全被汗水濕透,一個婆子給她擦汗。


    她小腹以下搭著一件毯子,另一個婆子在拭她腿間拭血。


    「還在流紅?」霍雲問。


    「是的,還在流紅。」彩環道。


    「燒滾燙的熱水來!」


    正說著,熱水已經端進來了。


    絳紫開始燙針,霍雲給童氏把了脈,才知道她情況非常危急,若是再止不住血,童氏必亡。


    霍雲突然想到當年的郭氏,眼下的情形,當真好熟悉呀!


    針已燙好,霍雲開始為童氏施針!


    施完針,彩環道:「六小姐,該讓童姨娘再吃一次藥了?」


    「不必了。」霍雲道。


    「童姨娘剛施完針,身體極虛,受不住任何中藥。」


    「可是……」彩環還想勸。


    可是六小姐站在前麵,神色清冷,氣場逼人,讓她不敢再上前。


    「你再拿身幹淨衣裳,打來熱水,為童姨娘擦幹淨身子。」霍雲道。


    「童姨娘還在流血呀!」


    「彩環,你話很多啊!照辦就是了!」霍雲的美眸掃了眼彩環。


    彩環身體一個顫慄,隻好去辦事了。


    「童姨娘好像沒有再流血了。」下麵拭血的婆子說。


    「到外麵去傳個話。」霍雲道。


    外麵霍孺等人聽到傳話,十分吃驚。


    霍如鳳都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的霍雲,到底是什麽怪物,去南山原一個月就學會針炙嗎?


    霍雲讓絳紫幫著一起照顧,而她出了外屋,到了童姨娘的小書房。


    童姨娘出身並不高,其父親是個教書先生,她自己擅於琴棋書畫,更因寫的一手好字,彈的一首好琴,才引得霍靖的注意,被收為妾室。


    霍雲看她的小書房來,藏書不多,但也有數十冊,而且還掛著不少墨寶,更讓她意外的是,書桌上還擺著一張寫到一半的絹帛。


    她緩緩拿起了絹帛。


    「六小姐!」彩環跟著進來了。


    「怎麽了?」


    「您怎麽在這裏?」


    「我隨便看看,你不必跟來,好好照顧你家主子。」霍雲睨了眼彩環。


    彩環隻好退出去。


    霍雲展開了絹帛,是一首沒有寫完的《子衿》,而且煙黑味還極濃,墨還沒有幹透。墨寫在絹帛上,的確難以幹。


    「彩環!」


    「六小姐。」彩環本來就在門邊,聽到叫自己立即進去。


    「童姨娘發作的時候,是在寫字嗎?」


    彩環埋下頭:「是的,六小姐。」


    霍雲看看書桌上,除了一些卷帛之外,旁邊的的煙墨竟還沒有開磨。


    她又細細聞了聞絹帛,微微擰眉。


    「六小姐,怎麽了?」


    「沒什麽?」霍雲沒多說,卻將絹帛收到袖子。


    此時童姨娘已經收拾幹淨,血已經止住,她仍暈迷著,宮中的蕭太醫也到了。


    霍雲帶著彩環出去。


    霍孺等人進來,下人抬了屏風隔住童姨娘。


    「童姨娘為何會突然小產?」霍靖問。


    「從脈象看,童姨娘應該是服了墮胎藥,所以才小產的。」蕭太醫已查了童姨娘的藥渣等物,並沒有發現會至墮胎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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