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好了,有藥酒的話就揉一下吧!」誰知道,陸英看著江三娘擰著眉頭的表情,隻是神色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不動了。


    氣氛頓時就凝固住了。


    「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忘記了嗎?」氣氛實在是尷尬到不行,江三娘隻好沒話找話,想到他走了之後又回來,還有他說的話,於是就問了一問。


    陸英搖搖頭,「沒事......」本來是想問一句她身體如何了的,有沒有恢復,可是眼下這個情況,好像也不適合問出口呢。


    還是去問姑娘好了。


    「哦....」江三娘默默的住了嘴。


    「對了,我先走了,要是他們還回來騷擾你,你就去找姑娘好了,我都在那邊的!」陸英淡淡的說道,站起來就要走。


    「哦.......」江三娘又應了一句。


    於是陸英就真的走了,快到門口的時候,江三娘叫道,「那個,陸公子.......」


    陸英轉過頭來,淡漠的問道,「何事?」


    江三娘伸出去的手默默的收了回來,搖搖頭「沒事.....」


    陸英看著她,看著真的像沒事的樣子,有些奇怪的問道,「那我真的走啦?」


    江三娘胡亂的點點頭。


    於是陸英就走了出去了。


    陸英一出去,江三娘就聽見陸英的腳步聲在樓梯處響起,噔噔的走的十分的快。


    陸英一走,江巧兒就清醒過來了,從床上下來,走到江三娘麵前,臉上竟然沒有半分睡眼朦朧的姿態,顯然是清醒過來已經好久了。


    江三娘看著她,有些吃驚,「你......」


    江三娘是想問,陸英和她的對話她聽見多少的,但是還沒有問出來,江巧兒就先問道,「你受傷了?」


    江三娘點點頭。


    「那個男的又來了?」江巧兒又問道。


    雖然江巧兒沒有說那個男的是誰,但是江三娘就是知道她說的是喻子清,當即就有些鬱悶了,「不光那個男的來了,就連那個女的也來了,這兩個人還懷上了一個孽種!」


    江三娘不可謂不咬牙切齒,想她剛剛流產才多久啊,這兩個賤人就已經珠胎暗結了,想來之前是一早就已經勾搭上了吧!


    「行吧!」江巧兒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他們這兩姐妹經歷的事情特別多,多到江巧兒飛快的成熟了,她什麽也沒有說,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在這裏休息吧,我下去看店了。」


    江巧兒在心裏暗暗記下了要是有事情就去找白諾。


    實在不行,找那個男的也行。


    江巧兒下了樓,在店裏麵走了一圈之後,在一個過道找到了一小攤的血跡,臉上波瀾不驚,飛快的把大門掩上之後,就去後院拿了水和抹布過來,仔細的把那一攤血跡擦抹個幹淨。


    剛剛收拾好,三娘布莊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江巧兒驚嚇之下,飛快的把手裏的抹布收到了背後去,整個人警惕的看著門口。


    來人跨進來了一隻腳,接著整個人就走了進來,看見人的樣子之後,江巧兒的警惕性就鬆了下來,背後的抹布就一把扔到了水桶裏麵。


    來的人是白諾。


    白諾並沒有發現江巧兒的異樣,她隻是看見江巧兒蹲在了地上而已,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麽,看著她問道,「三娘呢?」


    江巧兒神色淡漠,指了指樓上,「閣樓裏麵呢!」


    白諾又道,「我去找她?」


    江巧兒點點頭。


    於是白諾就上了閣樓,房門虛掩著,並沒有關上,白諾打開門一看,就看到江三娘靠在床頭,閉著眼睛,神色有些蔫蔫的,臉色也不太好。


    「三娘姐姐.......」白諾輕輕的叫了一聲。


    江三娘睜開眼睛,就看到白諾站在了門口,頓時就坐直了身子,笑道,「你來了?快進來吧?」


    白諾走了進去,含笑看著江三娘,「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麽起來了?」


    「我隻是傷到腳而已!」江三娘笑道,身子就又歪了下去,「對了,你對麵新開的那一家店是怎麽一回事啊?」


    白諾搖搖頭,「不清楚呢,看著很高調就是了!」


    她出來的時候,那家店還在叮叮咚咚的熱鬧著,看樣子是要熱鬧一天了,又是戲班子又是打七折的,看著就覺得是十分的高調,而且有錢,不過這麽高調也是有十分的好處的,她這麽一路走來,遇到的十個人有八個人是在談論這件事情的。


    多寶軒這三個字,一下子就讓整個鎮子都知道了。


    白諾哎了一聲,笑道,「不是多大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而已,對了,我聽陸英說你扭到腳了?沒事吧?」白諾把話題轉移到了江三娘的腳傷上麵去。


    江三娘搖搖頭。


    「吶......」白諾把一小瓶跌打酒放在了床邊,「陸英說這個給你,一天三次,三天你就好得差不多了!」說著白諾就自言自語了起來,「話說這小子接骨的技術是一流的啊,怎麽就不幫你接骨呢?」


    江三娘的臉一紅,不好意思告訴白諾陸英已經幫她接過了。


    纖長的手指慢慢抓住了那個小瓶子,江三娘本來是不想問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道,「他還有說什麽沒有?」


    白諾搖搖頭,「別的倒是沒說,隻是問你身體怎麽樣了,看的出來,還是很關心你的!」


    白諾把江三娘手裏的藥酒拿了過來,打開,一股濃鬱的藥味就撲鼻而來,白諾倒了一些出來,放在了手心上,搓了一下之後,就按在了江三娘腳上,自言自語的說道,「陸英這個人就這樣,話有的時候多有的時候少,但是人還是很不錯的,跟著明袂,待遇也不錯,養家餬口什麽的也沒有問題。」


    江三娘任由白諾擦著藥酒,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神遊一樣的「哦」了一聲。


    白諾暗自搖頭,這兩個人,分明對對方都是有些好感的,不然陸英也不會托她來給藥酒,江三娘也不會在提起陸英的時候臉紅了,但是她就是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麽一回事,為啥就要這麽扭捏呢。


    隻盼著扭捏到最後,有一個好的結果才好,不要最後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我,新郎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啊。


    **


    「大爺,我們都準備好了,隻要明天一到,我保證那個多寶閣會臭名遠揚,一個客人都沒有!」


    夜黑露重,某處的一個房間裏麵,有兩個人正在談話,坐在椅子上的一個人是一個男人,但是他全身上下都攏在一件寬大的袍子裏頭,頭上還帶著巨大的帽子,把他的臉全部都掩蓋住了,讓別人看不清楚他長的什麽樣子。


    這個房間裏麵,隻點著一盞豆燈,燈光在空氣中搖曳著,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一樣,房間巨大,燈光太小,因此就顯得整個房間十分的昏暗,那男人的影子隨著燈火搖曳——這樣看起來,感覺男人也在搖曳一樣。


    那男人麵前五步之內,還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麵對著坐2著的男人,似乎十分的害怕,頭都不敢抬起來,低著頭把話說完之後,就等著男人的指示。


    「多寶閣現在的生意如何?」空氣中靜默許久,在底下那個男人惴惴不安滿頭大汗的時候,那男人終於出聲問道。


    「比之前減少了三成左右........」男人小聲的說道。


    「哼!」


    誰知道,坐著的那個男人並不滿意,重重的哼了一聲,怒斥「廢物,你開著多寶軒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我要的是多寶閣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不是隻讓他們生意少了三成的!」


    三成,隻是撓撓癢癢而已,又不能動根本!


    站著的那個那個男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如今已經是八月中旬了,也不是十分炎熱的天氣了,可是他麵對著這男人,就好像身在火中炙烤一般,汗流個不停。


    「多寶閣那個女的有幾分小聰明,上了什麽珍珠手鍊之後,竟然還繼續上了不少我們這裏有的飾品,可是那樣子,很奇特,一時間別人就貪圖了新鮮。」


    「嗬,貪圖新鮮?」帽子下的男子高高的挑起了眉頭,語氣嘲諷的說道,「我看你是不如人吧?何掌櫃?」


    「小的.......」何掌櫃跪了下來,低聲說道,「那女的詭計多端,出了新品不說,還做了月經帶在多寶閣裏麵賣,她不光是詭計多端,還恬不知恥!」


    何掌櫃說到這白諾的月經帶就十分的生氣,這月經帶本身就是女人家用的晦氣東西,怎麽可以拿出來說?真是丟人現眼!


    「跳樑小醜!」何掌櫃看著那男的伸手捏了捏眉心,袍子上的帽子被拉下去了一點點,可是他卻不敢看那個男的樣子,連忙把頭給低下來了。


    他聽見那男的又問道,「多寶閣裏麵的那個男的是什麽來頭?」


    何掌櫃慌忙搖搖頭,「不知道,到處打聽了,可是他卻像是石頭縫裏麵蹦出來的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


    何掌櫃說完之後,帽子男就又安靜了下來,一直沉默著,何掌櫃都以為那個男的是已經睡著了,不禁小聲的問道,「大爺,小人先下去了?」


    本來以為是不會得到回應的,可是帽子男卻沉沉的回應了一聲「嗯」,嚇了何掌櫃一跳。


    何掌櫃從房間裏麵出來,跟在他身邊的小二就立刻迎了上來了,「掌櫃的,大爺如何說?」


    「如何說如何說,還不是說你沒用?」何掌櫃一出來,就對著身邊人發了一通火,把在裏麵受到的氣全部都撒在了身邊人身上,「你說你,要是有用一點,那多寶閣還會開著嗎?我請你來是為我做事的,不是讓你來打瞌睡的,也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在做什麽!」


    「掌櫃的,我們也很努力的賣東西啊,可是我們實在是幹不過多寶閣的那個女的啊!」小二滿腹委屈的說道,「我們多寶軒的價格比他們便宜,名字跟他們的也差不多,可是即使是這樣,多寶閣的生意也沒有受影響啊。」


    還因為那個骯髒的月經帶變得更好了呢。


    「你要死啊!」何掌櫃警惕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緊閉著的房門,那裏麵昏暗的燈光搖曳著,看起來格外的恐怖,「你說那麽大聲做什麽?生怕大爺聽不見是吧?趕緊走!」


    何掌櫃說完,自己就飛快的走了,這個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留。


    那小二見自己家掌櫃走了,也不敢停留,快步跟了上去了,一邊跟著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掌櫃的,大爺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啊?」


    腳下是一條石板路,那石板路似乎是年久失修的,一踩下去,就嘎吱一聲輕響,同時還感覺石板傾斜了一下,整個人都趔趄了一下。石板路的兩側,是高大茂密的竹林,伸手不見五指,竹林把這裏隔絕了,也隔絕了月光,一點光都沒有。


    唯一的光,就是他和掌櫃手中的燈籠,可是這燈籠,也照不了多遠的地方,隻能看見腳下的路。


    冷風一吹來,小二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出來的時候,好像是穿的單薄了呢,怎麽感覺這麽冷呢?


    還有這天怎麽就黑的這麽快啊?這不是子時啊,怎麽就感覺那麽淒涼呢?


    或許是被所謂的大爺給嚇到了,何掌櫃也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可怕,林子裏安靜的要命,可是安靜就安靜吧,這時不時的還有一隻烏鴉飛奔而過,發出兩聲報喪一樣的聲音,這烏鴉.......可是在要死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


    本來是飛快的走在前麵的,可是眼下居然主動的停了下來等著小二,嘴裏催促道,「你能不能走快點?」


    小二見掌櫃的等他,快步走了上去,嘴裏嘀咕道,「掌櫃的,今晚有些冷啊!」


    何掌櫃點點頭,贊同道,「我們快走吧,回去多穿一件衣服。」


    他也覺得今天有些冷了,奇了個怪,不過是八月天,還要下雪不成?


    兩人不敢一前一後的走,並排著走在石板路上,走了好一會才走了出來,出來看見月亮的時候,兩人都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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