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當又將自己打算限量出賣說了出來,惹得原本沒什麽心思的華恬愣是分了一半心生給她。


    竟然懂得限量出售,周媛真是天生具有生意頭腦,如此一來,華府將來的日子,肯定越過越好的。大哥這眼光,真的很不錯。


    分了心神誇讚了周媛幾句,說是點子好,又提了幾個關鍵點,讓她注意,華恬便表示出自己累了的意向。


    周媛見狀,有些擔心,但見華恬臉色蒼白,也不好問太多。走了之後,轉眼就讓人從她的嫁妝那裏拿了一根上好的千年人參給華恬,讓她好好養身體。


    收到人參的華恬心中又是感激不已,不過她並非真的病了,隻是思慮過重而已,讓人將人參放了兩日,又還了回去。


    這日,已經恨不得動身去西北的華恬吃了些噴香的小粥,坐在窗拿著翡翠雕像發呆。


    坐了不知多久,聽到窗有人在說話,那聲音音量正常,和平常說話差不多。


    丁香道,“聖人壽辰快到了,我在街上走了一遭,正好遇著鎮國將軍府那個茴香。叫人去打聽了一番,倒是打聽了一些鎮國將軍的消息。”


    “你竟敢叫人去那茴香那裏打聽消息?若是叫茴香知道了是我們打聽消息——小姐饒不了你。”破曉吃驚道。


    “我自是知道,所以並不是我親自去的,而是請了個不相識的前去,保準不會讓人猜到咱們府上。”丁香得意地說道。“我說,你就不想知道我打聽到了什麽消息麽?”


    “打聽到了什麽?”破曉好奇問道。


    丁香歎息道,“聽說呀,鎮國將軍今年內都不打算回京城。中秋不回,聖人壽宴不回,除夕也不會回來。”


    “當真麽?怎地會不回來?”


    “比珍珠還真,聽茴香的意思,這幾年鎮國將軍都不會回來。”


    華恬在裏頭聽著,心中湧起了巨大的失望,很快又變成了大大的焦急。


    為什麽鍾離徹要一去幾年。過年過節也不回帝都?到底這當中發生了什麽事?他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在西北有了喜歡的人,所以不願意回來?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在華恬心中來回轉著,惹得華恬恨不得馬上策馬往西北而去。


    焦急中的她竟然忘了。丁香和破曉怎麽會如此直白粗暴地在窗說這些事。分明是說給她聽的。


    可是此刻她滿心滿腦哪裏有半分冷靜?根本想不到是兩人故意打聽消息回來告知自己的。


    怔怔地出神了一會子。窗已經沒了聲音了,華恬站起來,卻感覺胸口翻騰。隱隱作疼,一子又坐了來。


    如果強撐著身體前去西北,隻怕到了一半,便得丟了性命。到時人沒見著,自己先沒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已經沒多少清醒的意誌,但華恬還是本能地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如此這般,在華恬焦急和憂慮之中,又過了數日。


    原以為讓華恬知道鍾離徹的消息,她心裏能好受一些,沒想到華恬精神頭更加差了。八婢心中都擔憂不已,暗地裏怨了出主意的丁香多次。


    “小姐,奴婢打聽到,當真有人來試探李公子。”丁香跑回來,急急地說道。


    華恬精神一振,看向丁香。


    她之前讓八婢關注過,如果老者去和李植接觸,要回來告知自己的。


    “是一個五六十上的老者麽?”華恬追問道。


    丁香忙點點頭,小臉很是興奮,“據說是的,那人與李公子過了幾招,便問蕭見藍在何處。”


    蕭見藍?華恬馬上想到了藍媽媽,忙又問道,“師弟是如何回答的?”


    “李公子說不知道,然後把人逼退了。那老者很不甘心,但還是走了。”丁香道。


    華恬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丁香坐到一邊去。


    果然,那老者和藍媽媽是認得的,隻是不知為何,藍媽媽要避著那老者。蕭見藍,顯然就是藍媽媽的真名了。想不到她連真名都隱藏起來。


    在心裏想了數個藍媽媽和那老者認識但最後鬧翻的版本,華恬總算有了點精神。


    這時,她接到了趙秀初等人的帖子,說是想一起聚一聚。


    華恬看帖子的意思是要來華府,忙寫了張帖子送回去,說如今華府忙亂,到酒樓上小聚。


    若是幾人來到華府,必定是要在她中招待的。眼中藥味濃重,十分惹人懷疑,是不能將人請到府中來的。所幸外頭都知道,華府準備釀酒出賣,正是忙亂的時候。


    趙秀初幾人不疑有他,很快有了回信,約定了到酒樓裏見麵。


    因為程三小姐被巨石壓得慘死,最近顯然沒有人願意到城外去玩耍,酒樓算是較為安全的。


    轉眼到了聚會的時候,華恬臉上上了較多的胭脂,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太過憔悴。


    不過趙秀初等人還是看出了她精神不好,都關係不已。


    華恬一一謝過關心,又找了個借口,說是快到中秋了,很是想念山陽鎮,故而有些吃不飯。


    眾人也想不到她是受了傷,又犯了相思病,都信了她,安慰了許多話。


    坐了不多久,旁邊開門聲音響起,想來是又來了客人。


    華恬一行人並不以為意,都以為是普通的客人。


    哪裏知道,不久旁邊傳來的聲音,惹得眾人起了興趣。


    “這是一百兩,這詩自此與你便再無相幹。”一個丫鬟輕聲說道。


    “小生自當謹記。”一個男子的聲音又響起。


    接著,開門聲音響起,有腳步聲離去。


    華恬有些不明白,難道這是賣詩麽?一百兩銀子一首,倒也值錢。


    “唉……”趙秀初突然低聲歎息起來。


    華恬吃了一驚,趙秀初此人向來豁達,怎地此刻竟無緣無故地歎起氣來了?忙將視線移過去,盯著趙秀初不放。


    林新晴快要出嫁了,此刻人顯得有些瘦,她見華恬吃驚的神色,便搖搖頭,道,“這是哪家夫人在買詩呢。”


    “買詩做什麽?”華恬好奇問道。


    “中秋又要來了,又一個炫耀的機會來了,詩才不顯的,自然得早早備一兩首。”趙秀初歎道。


    華恬有些不解,她記得去年中秋,並沒有什麽比拚詩才的,當問道,“中秋怎地要比拚詩才啦?我記得去年便沒有這些事。”


    “去年皇後娘娘出盡了風頭,哪個敢搶她的風頭?如今娘娘有了小皇子,自然不在意這些。往年以來作詩的傳統,肯定要拾回來的。”趙秀初解釋道。


    華恬聽到這裏,暗暗皺了皺眉,難道這會子,自己又得作弊一次?


    見華恬皺起眉頭,以為她不明白,簡流朱在旁解釋起來,


    “有些人要麵子,會帶上藝妓去參加的。有些夫人哪裏能忍得了這個?自然是早早準備好詩,讓夫君看到,不至於去外頭找藝妓。”


    華恬這才有些明白起來,藝妓說起來都極有才華,作詩也不在話。有些官員看自己夫人帶不出手,會帶上才華相貌都極好的藝妓去充麵子。


    如此一來,官員們是有麵子了,但無法出席宴會的夫人們就咬碎了一口銀牙,什麽麵子都沒了。


    這明明白白告訴了世人,這人的夫人是個草包,沒有任何詩才,讓得夫君要從外頭帶藝妓去參加宴會。


    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得了這種屈辱?


    想到這裏,華恬歎了口氣。


    “你呀,咱們這幾個,最不用歎氣擔心的便是你了。你的詩才帝都眾所周知,絕對不會有一個女子能夠踩到你頭上來的。即便你未來的夫君想踩,帝都所有的儒生士大夫也不會放過他。”


    林新晴看著華恬,語帶羨慕地說道。


    華恬一愣,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從來不知道,大周朝對女子,要求嚴苛到了這種地步。


    不對,也許不是大周朝對女子嚴苛,而是多了藝妓,以至於男子可以選擇,從而使女子不得不要變得多才多藝。


    “那些夫人難道不會納一些有才華的小娘子進門麽?讓一個小妾橫行,也好過讓外頭不知底細的女子呀。”華恬好奇問道。


    趙秀初搖搖頭,“這是最不會讓人接受的。畢竟在外頭再囂張,也影響不到她在內宅的地位。若是小妾有才,常常代替主母出席宴會,那小妾還會甘心做小妾麽?”


    華恬一想也是,轉而想到若是自己嫁了鍾離徹,鍾離徹會不會如此要麵子,頓時臉上發燒起來,忙轉移了注意力,想了旁的事。


    “你怎地臉紅起來啦?想到了什麽?”林新晴好奇地問道。


    華恬搖搖頭,“沒什麽。”見林新晴不大相信的神情,忙轉移了話題,“這中秋與宮宴差不多罷,怎麽會讓帶藝妓前去?”


    “中秋的宴會,是最不正式的,以往都是帶藝妓,差不多已經成為一種傳統了。”


    大周朝竟然有如此傳統,擺明了讓不三不四的風塵女子蓋過了正室夫人。這種風氣,對女子來說,太過殘忍了。


    見華恬愣愣地不出聲,趙秀初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蛋,“所以啊,這帝都不知有多少女子暗中羨慕你會作詩,詩才了得。也有人恨你,恨不得你嫁一個不好的,有了詩才也白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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