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恬大為出奇,即便是與葉夫人打賭,也斷沒有臉紅的道理。


    她將視線移向趙秀初與林新晴,一旁簡流朱亦是不知,跟著好奇地看了過去。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趙秀初抿了抿紅唇,睨了葉瑤寧一眼,無奈說道,


    “瑤寧喜歡那姓姚的,整日扭計求她阿娘,求得葉夫人煩不勝煩,便放口風,說是若她學會以前不會的橫笛、箜篌等樂器,又將一手字練好了,並用心學管家,或有一線之機。”


    “那瑤寧如今學會哪幾個了?”華恬驚歎地問葉瑤寧。


    葉瑤寧螓首未低,紅著臉說道,“如今隻學完橫笛、箜篌,也跟著我阿娘管家,至於那字一直練著,可是效果並不十分好。”


    “你、你……我記得你阿娘知道你與姚卓之事,距如今並不算太久。怎地這短短時間裏,你便學得這麽快?”林新晴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歎為觀止地問道。


    華恬也想問這個問題,要學一門樂器,並不是十分容易之事。雖然橫笛不難,但是箜篌卻難度極大。她自己學了數年,也不敢說自己彈得特別好。


    “隻是學會了,並不好。”葉瑤寧連忙解釋。


    華恬緩緩道,“從方才你吹那曲子,我們便聽得出,功力十分深厚了。你在我們麵前如此謙虛作甚。”


    葉瑤寧抬起頭來,看向華恬,又看向其他人,十分誠懇地道,“也就橫笛學得好一些。箜篌、練字、管家,可還得繼續學呢。”


    一旁林新晴突然道,“莫不是那姚卓十分喜愛吹橫笛?”


    此話才出,葉瑤寧臉蛋更紅了,她低頭。囁嚅道,“他、他,唔……他是喜愛吹橫笛的,不過不常吹,但每次聽到有人吹了,總愛出神……我、我想學好了。一輩子吹給他聽。”


    聽到這話,華恬心中不由得柔軟起來,對葉瑤寧忍不住刮目相看。


    雖然她不喜歡葉瑤寧這般毫無理智地喜歡上一個人,為著那人不計後果地付出,但是從情感上。她很是佩服葉瑤寧。


    能夠癡心地愛著一個人,為那個人做自己從前不喜歡做的事,並且因為愛,還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創造了奇跡。


    橫笛雖然簡單,但是要學得精,那也很費功夫的。葉瑤寧隻在短短時間便做到了,除了勤學苦練。肯定也因為有愛,讓她勇往直前。


    “你們、你們可不許笑我……”葉瑤寧說完這話,沒有聽到好友出聲。便抬起雙眸,看著幾人。


    華恬看去,見葉瑤寧俏臉生動十足,雙頰暈紅,美目含情,說不出的動人。端端的一個陷入情的俏佳人。


    “你如此努力,我們怎會笑你?”簡流朱已經感動得淚珠兒接連掉來。若說誰與葉瑤寧最能感同身受,必是簡流朱了。


    她癡戀鍾離徹而不得。十分佩服那種為了愛人不顧一切的勇氣。


    “往常我總擔心姚卓身份地位配不上你,怕你嫁過去了要受苦。可是今日見你,便知你泥足深陷,隻有與那姚卓在一起才會幸福,往後我再也不說什麽啦。”趙秀初長長歎出一口氣,說道。


    “嫁什麽人都好,定要讓自己幸福。”林新晴握住葉瑤寧另一隻手。


    華恬點點頭,但委實太過擔心葉瑤寧,便道,“我也不說旁的,隻告知你一句,如今雖情濃至極,但也莫要丟掉理智。記得從一個人的話語中,知曉一個人的心思。莫要讓虛假的真心實意騙了。”


    這話也算是祝福了,葉瑤寧一時得到幾個好友的祝福,感動得難以自持,美目早便泛紅了,激動的淚水從眼眶滑落。


    簡流朱見狀,淚水流得更凶了,一把將葉瑤寧抱住,相對流淚。


    趙秀初見了,遞給華恬與林新晴一個歎息的表情,伸手拍了拍簡流朱,以示安慰。


    華恬與林新晴忍不住也拍了拍簡流朱,讓她莫要傷心。


    走了不多久,忽聽外頭車夫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這裏有散架的馬車並血跡,也許有人在此遇襲了。”


    馬車內幾人大吃一驚,原本哭得難以自持的簡流朱放開葉瑤寧,拿著帕子擦眼淚。


    華恬掀了簾子,微微探出頭去,隻見路旁確有幾根斷裂的木梁,至於那血跡,由於地上混了水,看得並不清楚。


    那趕車人看得如此明白,想來也不是普通人。


    “這是官道,怎會有人敢在官道上劫掠?”趙秀初容色有些變了。


    這裏鄰近帝都,多少達官貴人經常在此進出,根本不可能有什麽賊子不長眼敢來這段路上鬧事的。


    林新晴想了想,說道,“我記得,郭家將失蹤的丫鬟找到,並帶回城裏的,莫不是害郭倩的人的手,要殺人滅口?”


    這話信息量特別大,一時趙秀初、葉瑤寧、簡流朱幾人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半晌回不過神來。


    華恬也隱隱猜到是如此,點點頭道,“適才聞得到血腥味,也許正如新晴所猜。”


    “隻望那丫鬟還活著,能夠指證害郭倩的壞人。”簡流朱輕聲說道。


    葉瑤寧默默點頭,早沒了原先談及姚卓的羞澀顏色,神色變得凝重。


    因著見了疑似是劫掠郭家丫鬟的流血事件,直到進了城華恬等人也生不出再說話的心思。


    趙秀初的馬車將華恬等人分別送回了府門口,才回她的家。


    回到家中,華恒、華恪兩人正好等著,一見華恬便上前左看右看,口中連連問華恬有沒有受傷。


    華恬知道兩位兄長焦急,忙一一答了,見兩人緊張之色去了,這才說道,“你們不是能夠問情報組麽,若是有事,哪裏瞞得過你們。”


    聽到這話,華恒臉色有些自責,“雖然我亦同意妹妹做法,可是怎麽也想不到,程雲會此毒手。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生得再美,也沒有人敢娶。”


    “大哥,事情是妹妹做的,大哥莫要多想。即便錯了,也是妹妹錯了,大哥莫自責。”華恬生怕華恒因郭倩死得慘而心生愧疚,忙說道。


    搖搖頭,華恒伸手摸了摸華恬的腦袋,說道,“隻能怪命,怪程雲,與妹妹無關。且郭倩亦當真害過妹妹,大哥不會愧疚的。”


    華恪在旁毫不客氣道,“若當真毫不愧疚,你臉上的表情是什麽?你總是如此婦人之仁,若是妹妹被程雲、郭倩、甘瑩、方芳並何三娘算計成功,你是什麽心情?與其讓別人害自己,不如自己去害別人。”


    這話說得厲害,不僅不給華恒留半絲情麵,還將最壞假設結果說出來,直直擊中了華恒的內心。


    隻聽華恒長歎一聲,說道,“你說得對,我確是有些假仁假義了。”


    聽了這話華恪更怒,說道,“誰又說你假仁假義了。”


    “是啊,二哥不過是說大哥宅心仁厚,不願傷人罷了。隻是大哥需記得,若我們不狠手,便是我們被旁人狠手,落得聲名盡毀、含恨身死的場。”華恬在旁說道。


    這麽多年了,華恒雖然有些能夠狠心腸,但是多數時候,他還是有些仁厚的。


    這一點華恬無法怪責他,畢竟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寬厚待人,無愧於心的。若真正按照受到的教育來說,華恬自己與華恪才是離經叛道之人。


    “大哥,我們一善堂做那麽多善事,平日裏見著有人落難了,也是拔刀相助的。隻是涉及我們自身安全,我們才心狠一些,這有什麽不好呢?”華恪繼續苦口婆心地勸。


    華恒點點頭,苦笑起來,“是大哥拎不清了。”


    華恬知道他此刻這般說,未必便真正放在心上,但這都得循序漸進的,一味緊迫也不是什麽好事,便岔開話題,說道,“大哥、二哥可知郭家帶回那丫鬟,如今是怎麽了?”


    “郭旭的幾個兒子都不是普通人,手段可厲害著呢。半路上遭人伏擊的,根本就不是運送丫鬟的馬車,丫鬟早便被安置於府中了。”華恪頗有些讚賞意味的說道。


    移花接木,倒是好手段,華恬點點頭。


    一旁華恒皺著眉頭道,“即便路上瞞過去了,隻怕在郭府上,也有可能出岔子。郭府偌大家族,丫鬟小廝無數,但凡有一個被收買了去,就能毒殺了那丫鬟。”


    “確是有此可能,不過郭旭為光祿大夫,如今甚至涉足實務,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心計智謀定然都是上上之選。在他府上想要討得了好,也不是簡單的事。”華恪在旁繼續說道。


    華恬在旁聽著兩位兄長討論,想了想又問道,“若郭旭查問出,此事與程丞相之女程雲有關,可會說出來,讓聖人主持公道呢?”


    這一,華恒、華恪都搖搖頭,“暗地裏生了嫌隙甚至仇怨都是可能的,但是不可能光明正大說出來的。郭旭並不傻,反而是很能隱忍。”


    “橫豎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公開與否都沒有多大幹係了。”華恬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


    見華恬如此,華恒、華恪都以為華恬一路回來,肯定累極了,便趕她去休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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