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眾人宴飲了一會子,很快便被招呼到戲台子那邊。


    華恬這裏請了帝都最負盛名的風月戲班子來唱戲,引得前來的夫人小姐都興奮不已。


    風月戲班子唱的戲特別與眾不同,都是經典中的經典。這個戲班子有時是唱歌與舞蹈合一,有時則單純演繹故事,無論那一種,都是帝都乃至大周朝獨一份的。


    舞蹈與唱戲都精彩絕倫,引得帝都眾人無不趨之若鶩。如今,華府竟然請來了這個難以請到的戲班。


    搭好的戲台子上,當先便是由風月戲班子的台柱落鳳上來清唱當日華恬所作的《江南好》一詞。此詞經過帝都名師編曲,已經在大街小巷流傳起來。


    華恬坐在台,雖然她知道沉香已經成長為風月戲班子台柱了,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聽沉香唱歌。


    或許,她從此對沉香的稱呼,需改為落鳳才對。


    落鳳聲音清越,可是此刻唱《江南好》一曲,竟無端多了幾分纏綿之意,唱得台叫好聲不絕。


    華恬閉上眼睛靜靜聽著,在纏綿而又清脆的聲音裏,仿佛回到了江南水鄉中。江南之春,美不勝收,即便別處有了相似的風景,也是無法代替的。因為當中,帶有無可比擬的鄉愁。


    落鳳唱完,台掌聲如雷。更有甚者,甚至高叫著,讓落鳳再唱一曲。


    可是落鳳非常瀟灑,隻是笑笑,便走向台後,被重重帷幕遮住了。


    緊接著,風月戲班子專門排演出來的經典節目便開始上演。


    雖然這些節目是華恬親自操刀撰寫的,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成果,一時倒看得入了迷。


    台其他人與她差不多,很快沉浸在戲劇中。


    即便,這戲劇不是第一次看,而是看了多次,她們仍舊沉浸在裏頭。


    華恬陪著淑華公主看了一會子,便看到丁香站在不遠處,於是向淑華公主告了罪,悄悄起身走向丁香。


    丁香見華恬來了並不說話,而是示意華恬跟著自己走。


    兩人走到偏僻之處,丁香這才低聲說道,“鍾離公子吃醉了酒,在小姐園中吵著要見小姐。小姐可要不要見一見人?”


    華恬聽得嚇了一跳,忙看向四周,確保無人這才問道,“他怎地去了我園子的?大哥、二哥可曾知道?”


    “奴婢未曾回過大少爺、二少爺。鍾離公子來時,奴婢們阻擋不住,便讓鍾離公子進來了。”丁香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注意華恬的神色。


    她是很支持鍾離徹的,因為她覺得鍾離徹對自家小姐一片真心。可是洛雲與小姐等人似乎並不這麽認為,因此此刻說道鍾離徹,她便忍不住小心翼翼起來。


    華恬的俏臉沉來,她怎麽想也想不到鍾離徹會到自己園中撒野去的。


    見華恬臉色不好,丁香又低聲說道,“鍾離公子雖吃醉了酒,可是並不曾撒潑,隻是硬要留在園中等小姐,說話也是低聲的。”


    華恬一愣,這還是醉酒的狀態嗎?醉酒有這麽乖嗎?


    莫不是有事要堵自己,偏要做出個醉酒的名頭?


    想到這裏,她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無論鍾離徹打算做什麽,先處理了再說,免得到時當真瘋起來,弄得賓客盡知。


    做打算,華恬便低聲對丁香吩咐幾句,自己悄悄回園子裏。


    園子裏靜悄悄的,園門外有丫鬟在說話,不時注意著四周。


    華恬知道,這些丫鬟都是被自己那幾個貼身丫鬟指派在這裏把風的,也不在意,徑自進去了。


    進得園中,又於不同地方瞧見有丫鬟把守著,就連門前,也有二等丫鬟在那裏坐著。


    華恬心中暗自點點頭,來到前,兩個丫鬟忙掀起簾子讓她進去了。


    明間裏兩個丫鬟在做針線活,她們見華恬回來了,忙站起來,悄悄指了指裏頭。


    華恬於是直接進了裏間,甫一進入便聞到陣陣墨香。


    裏頭隻有鍾離徹一人。他此刻正坐在桌前,凝視著桌上的一幅畫。


    桌上除了硯台、宣紙,還有華恬慣常用的各色顏料。


    瞧見此狀,華恬心中一動,便放輕了腳步,悄悄來到鍾離徹身後,想去瞧他在看什麽。


    當她站到鍾離徹身後,瞧見桌上的畫時,瞬間便愣住在了當場。


    桌上宣紙中,是一幅仕女圖。


    背景是一株桃花,樹上桃花灼灼,是深深淺淺的粉紅。一個少女正在桃花前巧笑嫣然,從那俏皮的嘴角可以看出,少女是個慧黠的小娘子。


    少女梳了一個仙髻,上頭纏了些簡單的飾物,當中最貴重也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顆大紅色的寶石。這寶石與少女的紅唇交相輝映,將身後的桃花襯托得失了顏色。


    少女雙眸如點漆,十分的幹淨,可是細細看,又能從裏頭看到幽深,她鼻子挺翹,翹起的嘴角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小梨渦。整個人栩栩如生,神韻捕捉得十分到位。


    從華恬鑒賞書畫的目光來看,這畫技巧算不得十分出眾,可是內中蘊含的感情,卻比技巧勝過千百倍。


    若不是作畫之人對畫中人了解、愛慕到骨子裏去,是不可能畫得出如此活靈活現的神韻的。畫中少女的目光、嘴角上頭的兩個小梨渦,那顆大紅的寶石,那珍珠吊墜耳環,全都蘊含著炙熱而又生澀到無以倫比的珍惜。


    那臉蛋、那臉型、那發髻,華恬不得不承認,上頭的正是自己。


    畫中少女的珍珠吊墜耳環,大紅色的寶石,也正是她如今正佩戴著的飾物。


    因為想低調,又要別出心裁,她特意避開傳統的金飾,選擇了珍珠吊墜耳環與紅色寶石。


    想不到,鍾離徹隻是短短瞧見自己一會子,便將自己的佩飾記得如此真切。


    將畫完整看完了一遍,華恬有一種轉身而逃的衝動。


    她從畫中,明白看到了鍾離徹表現出來的明朗、熱烈的刻骨愛慕。


    十八歲少年郎君純粹而熱烈的戀慕,她十分想逃開去,可是雙腳宛如生根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


    在她內心不斷掙紮時,雙頰卻是越來越熱了。


    鍾離徹的手指,緩緩伸向桌上的仕女圖,向著圖中少女的臉頰而去。


    在即將觸及少女臉頰的時候,他的手指抖了抖,終究不敢落在上麵,而是頓了頓,手指轉了過來,指背朝,輕輕碰了一,仿佛被燙著一般縮了回來。


    不由自主地,華恬覺得自己原本滾燙的右邊臉頰,更是燙得生疼——鍾離徹手指觸碰的,也正是畫上少女的右臉頰。


    華恬不明白事情為何如此玄妙,她甚至生出荒謬的想法,難不成鍾離徹會魔術?


    他摸了畫中人,自己臉上對應的地方,竟然也會熱得發燙。


    “你這麽愛麵子,可如何是好……”鍾離徹喃喃地說道。


    華恬首先便聞到一股酒味,接著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便勃然大怒。


    她自然是愛麵子的,可是鍾離徹以為無人,一人在這裏背著她呢喃,算是什麽意思?


    她這一刻,是不會承認自己惱羞成怒得忘了對鍾離徹的躲避,憤怒的話脫口而出,“你才愛麵子!”


    鍾離徹瞬間回頭,瞧見華恬了,頓時一愣,緊接著,他馬上從一旁拿起一張宣紙,遮住了桌上的畫。


    原本還在憤怒的華恬,瞧見鍾離徹這一係列動作,一子被逗得笑起來,“你在做什麽?”


    鍾離徹盯著華恬,盯著盯著,雙眼迷茫起來,喃喃道,“活過來了。”


    果然是喝醉了,華恬不得不承認,鍾離徹此刻是個醉鬼。


    她剛想說什麽,可是整個人一子被鍾離徹擁抱進懷中,緊緊抱著。


    “你做什麽?”華恬嚇得掙紮起來。


    “我的,我畫的,活過來了。”鍾離徹口中說著,一雙有力的大手絲毫不肯放鬆。


    華恬在鍾離徹的懷中,覺得鍾離徹身上燙得厲害,他噴出的氣息落在她頭頂上,讓她有一種被灼傷的錯覺。


    “我、我才不是你的……”華恬羞憤欲死,雙手握成拳頭,捶打著鍾離徹的背脊。


    可鍾離徹不為所動,一隻手臂在華恬背上遊移,另一隻手緊緊攬著華恬,那力道似乎要將華恬揉進自己身體裏去。


    “你……”華恬拚了命掙紮出腦袋來,抬起來就要說話,可是一句話還未說出,便被鍾離徹堵住了。


    他口中滿滿的都是酒味,華恬很快便覺得自己口中也是酒味,並且馬上就要醉倒。


    “唔……放……”華恬大羞,想要推開鍾離徹。


    可是鍾離徹正吻得入神,哪裏肯放,不僅不肯放開,甚至吻得更加認真了。


    他的舌頭伸了進來,在華恬齒間留戀了一圈,接著又追逐著華恬的舌頭,與她糾纏不休。


    華恬覺得舌頭被逗弄了許久,很快又被鍾離徹狠命地吸,並發出嘖嘖的水聲,說不出的曖|昧。


    她的腦袋變成了漿糊,忘了如今處境,整個人熏熏然,玉手搭在鍾離徹的肩膀上,開始似有若無地回應。


    這回應似乎鼓勵了鍾離徹,他吻得更加熱烈了,仿佛要將華恬拆骨入腹。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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