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華楚丹去牢裏見過沈金玉回來,曾經大發雷霆。


    華楚雅不知聽說了什麽,又專門去了一趟妙丹軒,與華楚丹爭吵了一通。


    對此,華恬都隻聽到大概消息,並不知道內裏吵了什麽。


    華楚雅與華楚丹吵完之後,丁香找玉兒打聽消息,再回來一五一十說與華恬。


    原來,沈金玉不同意與楊家結親,不同意華楚丹嫁給楊大郎。在牢裏,她苦口婆心勸華楚丹,讓她不要嫁。


    華楚丹去牢裏見沈金玉,不過是為了嫁妝,哪裏耐煩聽沈金玉說這些?當即便拒絕了,直接問,沈金玉可曾留嫁妝給自己。


    想當然耳,沈金玉是沒有留過嫁妝的,搖搖頭說明之後又繼續勸說。


    華楚丹聽得不耐煩,狠狠地與沈金玉頂嘴。


    沈金玉原本身子骨極差,又在牢裏待了四年多,早就虛得不得了。被華楚丹這麽一頂嘴,一氣,中途曾經暈死過去。


    對這個不同意自己嫁給心上人的囚徒母親,華楚丹耐心不足,叫了幾句,弄醒人過後,又提出,讓沈金玉叫華楚雅多給自己一些嫁妝。


    沈金玉不同意,聲稱若是華楚丹當真嫁給楊大郎,她就讓華楚雅少給嫁妝。


    這氣得華楚丹失聲咒罵,言語極為惡毒,最後沈金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也出來了。


    “你便笑死過去罷。你大女兒這輩子想來都嫁不出去了,正好給你送終。”華楚丹氣極,詛咒過後,氣恨恨地離去。


    回到妙丹軒,華楚丹在園中發了一會子脾氣。華楚雅又上門來。


    華楚雅抓著華楚丹失寵,得不到沈金玉留的嫁妝,死命打擊華楚丹。


    本來盛怒的華楚丹聽見,又和華楚雅吵了一場。兩人彼此有仇怨,吵起來均是不留情麵,有多惡毒便說得多惡毒,專抓別人的痛腳拿出來說。


    據說吵到最後。華楚宜、華楚芳也上門了。勸兩人不要再吵。如今二房隻她們四個,得互相幫襯。


    華楚宜、華楚芳曆來是與華楚雅一派的,華楚丹怎麽會聽勸?一直叫罵。說三人聯合起來欺負她。


    最後,氣急敗壞的華楚丹,叫嚷道,若是她們在嫁妝上敢有半點虧待。她便豁出去,來一個魚死破。


    對於這個威脅。華楚雅可不願意再受了。


    如今華楚丹已經說定了與楊家結親,嫁給楊大郎。誰還相信她願意魚死破的,鐵定是極其想嫁到楊家去的。


    反而是華楚雅以此為威脅,若華楚丹太過胡鬧。便將華楚丹並非華家子女之事說出去,讓楊家悔婚。


    在接親之前,有楊大郎這麽個讓華楚丹瘋狂的所在。華楚雅不得不忍氣接受威脅。可是華楚丹結親成功之後,同樣因為楊大郎這個讓華楚丹瘋狂的所在。華楚雅敢於威脅華楚丹。而華楚丹,不得不接受威脅。


    事情便是如此,在妙丹軒的爭吵中,華楚丹處於劣勢。從氣勢到人數,輸得一敗塗地。的確,在楊大郎已經成為她的未婚夫之後,她所有的威脅都變成了微不足道的笑話。


    大家知道她舍不得楊大郎,是一定要結親的。所以,拿著這一點,死命威脅華楚丹。


    聽完兩場鬧劇,華恬笑了一笑,並未打算出手相幫。


    不過,她不想幫忙,華楚丹卻找上門來哭訴了。


    對於華楚丹這種行為,華恬哭笑不得,到底是什麽,讓華楚丹以為自己會幫她的?


    在華府內,華楚丹是最讓人討厭的存在,也是最讓華恬討厭的存在。


    那一輩子,華恬受到最多的欺淩,都是來自華楚丹的。這輩子,亦是如此。不同的是,上一輩子華恬沒有能力反抗,通通受了來。這一輩子,她有能力,全部反擊了。


    雖然反擊了,但是心中的恨意是一樣的。更不要說,華楚丹是那一輩子華恪年少早夭的最直接劊子手,她怎麽可能心軟幫她?


    說了一大番話,表明自己幫不了她,華恬便擺擺手表示送客。


    可是華楚丹臉皮還是足夠厚的,就是不願意走。在她心目中,華恬略微出手,就能讓楊家上門來提親,是個極有法子的人。此次嫁妝她自己沒有法子了,來求華恬,定是能夠有所收獲的。


    心中打定了主意,她在榮華堂內,哭得一塌糊塗,說若是嫁妝太薄,嫁過去也會被楊家看不起,生活得很不好。


    華恬知道,華楚雅準備的嫁妝,足有三十抬,再加上她送的兩抬,共三十二抬,這在山陽鎮是獨一份的。但看著華楚丹如今的樣子,似乎知道這三十二抬嫁妝華而不實呢。


    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想到這裏,華恬問了出來,“二姐姐,如今我們大房送了兩抬嫁妝,大姐姐又準備了三十抬,一共三十二抬嫁妝。這在山陽鎮,是獨有的一份。你怎地還來六娘這裏哭?”


    聽了華恬的問話,華楚丹不疑有他,繼續哭道,


    “她準備哪些,俱是不值錢的,叫我怎生不哭?她以為我不懂,嫁妝單子也不瞞我。我拿去大聲讀給過桂媽媽聽,桂媽媽說,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若是我帶著這些嫁過去,隻怕要被笑死了。”


    華恬一愣,桂媽媽!


    此人因為四年前被華楚雅毒,徹底啞巴了,眼睛也看得不大清楚,耳朵也是幾乎聽不清話語,近乎聾了。想不到,這種情況的桂媽媽,竟然熬過來了!


    那時華楚雅去看完沈金玉回來,曾經好生折騰過桂媽媽的,想不到她還能活來。


    難道,桂媽媽活來的原因,便是華楚丹?


    所以,華楚丹才與桂媽媽親近,即便嫁妝單子,也讓桂媽媽幫忙過目。


    想到這裏,華恬了然地點點頭。


    華楚丹看到華恬點頭了,大喜,忙道,“六娘,你願意想法子幫我了?”


    華恬一怔,頃刻回過神來,“我哪裏有什麽法子。大姐姐管家,我是二房的人,能做什麽呢?桂媽媽以前一直在嬸嬸跟前幹活,比六娘有法子得多了。二姐姐不如求桂媽媽。”


    “我當時問過她,她搖頭說是沒有法子了。且她又是個啞巴,即便有什麽法子,也說不出來啊。”華楚丹紅著眼睛說道。


    “便讓她寫出來罷。桂媽媽這些年來過得不好,二姐姐若真心相求,多求幾次,想必能如願的。”華恬說道。


    華楚丹不聽,又宛如牛皮糖一般粘著華恬。


    華恬被黏得心頭火氣,幾乎要發火了。最後想了個法子,才將華楚丹送走。


    見華楚丹走了,華恬鬆了一口氣,坐在內歇息。


    如今越發的熱了,被華楚丹糾纏了這麽久,華恬心裏煩躁加悶熱,可難受極了。最後,丁香加了一個冰釜,華恬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最後,也不知桂媽媽幫華楚丹出了什麽法子,華楚雅竟然妥協了。在華楚丹的嫁妝上麵,添加了十抬真金白銀的東西,又加上了一百畝水田。


    二房的家底本身便及薄,再分了這麽一些給華楚丹,華楚雅的心痛可想而知。


    在她還沒想到法子排解心痛的時候,華楚宜、華楚芳也找上門來了。


    兩人均質問,給華楚丹這麽多好東西,將來她們三個如何是好。若沒有嫁妝,隻怕夫家要看不起她們的。


    華楚雅心痛著解釋,家中財產,足夠三人的嫁妝是華楚丹的三倍,不用著急。又說明,自己心痛極了,恨不得吃了華楚丹。


    華楚宜與華楚芳鬆了一口氣,一顆心安定來,這才有空問,為何華楚雅突然變卦了,加了那麽多嫁妝給華楚丹。


    華楚雅將華楚丹的威脅,用顫抖著的聲音說出來,最後咬牙道,“都是桂媽媽那個死老婆子,我定要她徹底去地府做鬼。”


    華楚宜與華楚芳聽得也是恨極,點點頭,“這個死老婆子,竟還敢出來作怪!”


    三人討論這些話,被華恬埋的棋子聽了個遍,很快又轉述給華恬。


    華恬聽完便知道,桂媽媽隻怕命不久矣了。


    這個老婆子命極長,四年前丁香多次說過,這個老婆子似乎隻有出氣,沒有入氣,快死了的。可是四年過去了,她竟還活著!


    過了兩日,楊家上門來聘,華楚雅也著人將華楚丹的嫁妝單子送到楊家,讓楊家過目。


    估摸是楊家覺得嫁妝出乎意料之外的多,後來又加送了不少聘禮。


    華楚丹看到送過來的聘禮,以及楊府的來人,心中吃了蜜一樣甜。她如今與華楚雅、華楚宜、華楚芳俱是鬧翻了,不大可能與她們分享自己的喜悅,便整日裏來騷擾華恬。


    對此,華恬煩不勝煩,但是也沒有阻止華楚丹上門來。


    畢竟,她雖然說了許多廢話,但是重要信息也說了不少的。聽到自己想聽的,便聽一聽,聽到是廢話,便哦哦幾聲,敷衍了過去。


    華楚丹也是為了找人說話,應答什麽的,她根本不在意。一個勁兒地在說,活脫脫一個新嫁娘迫不及待的心情。


    為了讓華楚丹的婚姻生活精彩一些,華恬想起彥雅的性子,間或會說一些,彥雅很有手段,能夠哄得楊大郎對她言聽計從,讓華楚丹小心。


    為了怕華楚丹戰鬥力不足,敗給了彥雅,雖然華楚丹不大想聽,華恬還是小小地舉了幾個例子,說給華楚丹聽。確保華楚丹聽明白了,這才作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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