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信紙雖然多,但是內容概括起來,並不算多了。


    信中說,安雲姑姑聽了這消息,心中不願意相信,又拖著病體去找二哥華崗求證。二哥華崗承認了事實,讓安雲姑姑大受打擊。


    安雲姑姑心中絕望,病得一日比一日重,在病中寫這一封信,把真相都說了出來。因為要找人傾訴,所以她寫得很是詳細,也間或說出自己的心事。


    最後的事,就華恬打聽到的,便是安雲姑姑活不過十二歲,重病而亡了。


    放手中厚厚的一疊信紙,華恬望著桌上的油燈發呆。


    安雲姑姑兩次病倒的真相知道了,華府舊事亦幾乎全部明了。可是仍舊有些事情想不通。


    祖母真的是那種軟柿子嗎?竟然任由沈金玉拿捏?偏幫沈金玉,將兩個姨娘送走,一個報複心重的女人,怎麽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啊。


    正想著,門突然被敲響了,華恬以為是華恒、華恪,忙撲過去開門。


    可門外的是藍媽媽,她一子閃身而入,低聲道,“大郎、二郎似乎受了什麽刺激,到寺後去散步了。葉老頭已經離開,我派了兩個人跟著。”


    華恬聽到這裏默然,她自然知道他們受到了什麽刺激,可是這些事是華家的家醜,自己此時對藍媽媽也不好說什麽。即便她自己不介意,想必華恒、華恪兩人都會很介意的罷。


    這一番思量來。她便沒有回答是什麽事,而是低聲道,“我也與你到後山去。你且等我一等。”


    說罷轉身回去,將桌上的信收了起來,放入懷中,又從一旁的榻子上拿上厚鬥篷,轉身問道,“大哥、二哥此時去後山,身上衣服可夠?”


    “夠了。我後來又讓人專門帶了過去。”藍媽媽答道。


    她視線注視著華恬,見華恬似乎不打算說什麽。一想那信上說隻能華家人看,便猜裏麵寫了些華家秘事,不足外人道。


    “那我們去罷。”華恬說著,便出了門。


    今晚得到的消息又多又亂。而且出乎意料之外,華恬出了門,見園中月華如練,便對藍媽媽道,“我們走著過去罷?想來也沒有別的人在深夜裏不睡了。”


    藍媽媽點點頭,伸手牽住華恬的小手,大家一道出了園門,踏上去後山的小路。


    哪裏知道,走出園子行了一會子。又拐了個彎,藍媽媽捏住華恬的手便緊了緊,接著示意華恬小聲些。


    華恬原本想著華家的事。瞬間回過神來,跟著藍媽媽矮了矮身子,走到一處園子後頭,對著裏聽了聽。


    中並無燈光,但是人語聲仍隱隱聽得到。


    隻聽女聲嬌滴滴道,“半夜三更。你倒是敢來。”


    華恬隻覺得這聲音隱隱有些熟悉,可是委實聽不出到底是誰的。她蹲在地上想了又想。始終想不出來。應該不是自己常常聽到的,而是偶爾聽到過的。


    一道男聲嗬嗬笑道,接著曖.昧地說道,“為了你,偷偷潛來算什麽?即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一聽到這聲音,華恬瞬間長大了嘴巴。


    這聲音她可不陌生,正是那日在林府,偷聽到與付家小姐私會的男子的聲音。當時她便覺得這男子滿嘴甜言蜜語,可是一句也當不得真的。


    如今看來果是如此,裏麵的女子聲音,明顯便不是付家小姐。


    “你又來騙我,隻怕這話,你沒少與那付家大小姐說罷。她近些日子以來,整日麵帶桃花,想來定是你的功勞。”女子聲音帶上了幽怨之色,讓人聽了便忍不住想去安慰她。


    “心肝,明明是你叫我這般與她說的,到頭來倒還怪我,是不是哥哥不夠滿足你?”


    窗外華恬聽得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這男子勾引付家大小姐,竟然是裏頭的女子指使的!難不成有些什麽陰謀?


    這時藍媽媽聽到又是男女偷情的起碼,心中極為後悔自己把華恬帶了過來。這已經是第二次偷聽到這樣的事了,真讓她老臉有些臊。


    當手中用力,要將華恬帶走。


    華恬本來還待再聽的,哪裏知道裏頭已經想響起了嘖嘖的親嘴聲以及吸氣聲,緊接著響起女子小聲的呻.吟,衣衫摩擦聲也隨即響起,嚇得一子抱住了藍媽媽。


    藍媽媽再不猶豫,一把抱起華恬,施展輕功遠離了這裏,才落在地上,慢慢響後山走去。


    “大少爺、二少爺知道我帶你去聽這些,隻怕要發火。”藍媽媽低聲說道。


    “你莫要說與他們聽便罷。”華恬低聲回道,接著又訝異起來,“方才那女人的聲音好生熟悉,隻是想不起到底是誰。”


    藍媽媽小心牽著華恬繞過一塊石頭,這才道,“這麽快便忘了?午還到我們裏來的呢。”


    午到裏來?華恬瞬間想到了那孔夫人,但那聲音與孔夫人並不似,再想到孔夫人身旁跟這個長相風流的安姨娘,瞬間便確定了。


    方才那女子,正是安姨娘。


    想到這裏,華恬不由得苦笑,想不到自己與付家還是有些緣分的,總是遇著他們家裏偷情的陰私。


    另外,不得不說,安姨娘讓自己情郎去勾引家中嫡女,是一出狠毒的戲碼。不知道付夫人與付家大小姐,怎麽得罪過安姨娘,引來如此狠毒的報複。


    見華恬沉默來,若有所思,藍媽媽便低笑道,“大戶人家,這種戲碼到處都是,你也用不著為那付家小姐可惜。”


    華恬點點頭,“我並不覺得可惜。內宅裏,各憑本事。鬥輸了便輸了,可與我無關。”


    她自己事情也一大堆,哪裏有心思管別人的?而且。管別人的事最容易惹禍上身,她可不打算招來橫禍。


    先前鄭珂家裏出事,她提點鄭珂,不過是感念她曾經幫助過自己。付家小姐,最多憐憫一就夠了。


    到了後山,見華恒、華恪兩人正在梅林裏,分別跟一個人喂招。


    隻看了數眼。藍媽媽便道,“嗯。大郎、二郎心中果然藏了事,出手極為狠辣。若不是我的兩個手功夫比他們高幾個級別,隻怕已經被他們打傷了。”


    聽到這話,華恬連忙仔細看過去。可惜的是她平日裏專心研習輕功。對武功並不大懂,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麽。


    不過與人對招,等於發泄心中的苦悶,華恬倒沒想著阻止,看了一會子,見幾人仍不肯收招,她幹脆拉著藍媽媽,找了一塊石頭坐來。


    打了不知多久,華恒、華恪兩人俱已脫力。這才罷了手,直接躺在地上。


    於是華恬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坐在兩人中間,低聲道,“大哥、二哥可是發泄出來了?”


    華恒閉上眼睛,低聲道,“哪裏有這般簡單,想不到、想不到我華家。竟……”


    “接連兩代均如此,我華家實在……唉……”華恪亦是有氣無力道。


    聽到這裏。華恬心中一顫,問道,“大哥、二哥該不會從此怕了女子,不敢娶妻罷?”


    “不許胡說。”華恒斥道。


    華恪的聲音裏帶上了些中氣,哼道,“我有什麽好怕的?我才不要與別人心心相印的女子!到時候我名揚天,讓天女人都想嫁我!”


    華恬也躺了來,口中笑著說道,“我等著看,看是二哥有遠見卓識,還是慣常愛吹牛。”


    不過她才躺來,華恒、華恪兩人忙坐了起來,將她拉了起來。


    “你是女子,行事怎能與我一般?”華恒原本心中不虞,頗有些灰心喪氣之感的,見了華恬這些做派,心中便忍不住要去管束。


    華恬聽畢,心想這個大哥倒像傳統的男子,脾氣有些大呢,往後改一改他這脾性才行。當一手抱著華恒的一隻胳膊,笑道,


    “我隻在大哥、二哥跟前這般,表現真我。在別人那處,我可是淑女呢。”


    被華恬打岔,華恒、華恪兩兄弟心情便轉移到華恬身上,再不像原先那樣鬱鬱了。


    “如今已經很晚了,我們先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說罷。”華恒想起如今的時辰,便有些著急了。


    華恬點點頭,“嗯,我們早些歇息去罷。即便是抄佛經,也不好整日抄到這般晚。”


    華恪聽了這話,大為讚許,看了華恬一眼,笑道,“妹妹說得對,我們抄了這一晚佛經,累極了,這般回去歇息罷。”


    於是三人被藍媽媽三人拎著回到他們安置的園子,華恒又細心地讓華恬將安雲姑姑的書信交給他保管,這才各自去睡了。


    因為身在無果寺,華恬即便困極,也不好意思睡過晚,早早便起來了。


    華恒、華恪也早起了,無一例外,三人眼都烏青了一片,沉香見了,口中歎息道,“大少爺、二少爺與小姐太虔誠了,昨晚竟抄了一晚上佛經。”


    丁香聽了,也跟著心照不宣,口中嚷嚷起來。於是華恬幾人帶來的丫頭們,便都知道了昨夜兩位少爺與小姐連夜抄佛經。


    因起得早,還沒到出去的功夫,華恒、華恪遣退了丫鬟,與華恬一起商量書信該怎麽辦。


    “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不如就燒掉了罷?隻是那一個牌子,倒是不知用來做什麽的。”華恬說道。(未完待續)


    ps:祝妹子們元旦快樂,健康和美,合家幸福!


    2014即將過去,2015要來了,大家可有為即將過去的一年留了什麽?


    瓶子今日打開扣扣空間,發現2014竟未曾寫過日記,當即絞盡腦汁地寫了一段。不為什麽,隻為若幹年後,看一看這一年,自己曾有過怎樣的言論。曾經怎樣悲傷和快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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