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恬點點頭,麵上卻不見喜色。那都是長大以後的事了,如今在華府中四麵都是敵人,能安全長大才是正經。


    自說了話之後,藍媽媽便偷偷留意華恬的臉色,見她麵上沒有大喜之色,心中倒存了疑慮。


    等了晚間,華恬專門召集丫頭們在她前玩耍做遊戲,見人數來得差不多了,眸光一轉,笑道,


    “這玩耍人數不夠,我大哥、二哥身邊也有數個丫鬟服侍,丁香你去請過來一處玩罷。若我兩位哥哥問起,你便道是我的主意。”


    晚上葉師父回來收華恒、華恪為徒,雖然他武功高超,但是把丫鬟們都指使開去,會更加安全。華恬正是因此,才絞盡腦汁叫人來遊戲。


    如今正是夜晚,月亮正慢慢升上中天,仿佛投一層輕紗,園中又有螢火蟲舞,頗為有情調。


    可惜華恬並不需要這樣的情調,讓丫頭們又點了數盞燈籠在一旁,這才準備開始玩遊戲。


    丁香聽著玩遊戲,心中高興,也沒有多想,很快便把華恒、華恪的丫鬟們都叫過來了。


    眼見人都齊了,華恬便讓丫頭們玩遊戲,自己則笑著坐在一旁看。


    月上中天,華恒、華恪兩人臉上帶著笑意走了過來,華恬讓丫頭們繼續玩耍,把兩人拉到自己身邊悄悄問起情況。


    “已經拜了師,開始做基礎的訓練。”華恪低聲笑道,目光中的光芒,在黑暗中閃閃發光起來。


    “師父說我們資質都不錯,讓我們辛勤練功。”華恒在一旁補充道。他的手還不時做著動作,似乎一刻也不肯放訓練。


    聽了兩人的話,華恬點點頭,“那就好。以後我等著大哥、二哥保護呢!”


    華恒、華恪自然是拍著胸部答應。


    因為華楚丹被毒藥粉糊了一臉,華恬一直等著她臉上長疤痕。


    不想第二日沒有聽見華楚丹有任何問題,反而是沈金玉的丫頭蘭兒臉上起了一泡一泡紅色的傷口,仿佛被一點一點燙傷一般。


    蘭兒是沈金玉的大丫鬟,也隻是個丫鬟而已,她不敢拿捏要找什麽好的大夫看,隻稟明了桂媽媽,著丫頭去請了個普通的大夫過來看病。


    聽著丁香收回來的這些消息,華恬點點頭,嘴角揚了起來。


    這些大夫,未必會知道那是什麽傷,最多就是聽蘭兒講述,臉上傷口又痛又癢,給些止痛及止癢的藥。到了這個地步,最後的場肯定是臉上帶上疤痕了。


    揮退了丁香,華恬猜測最多明天,華楚丹臉上也要發作了。她心中盤算了大半時辰,想了一些計策之後,便又去找藍媽媽,開始磨著讓她教自己輕功。


    “小姐,我們原本交易好了,你這又求我,當是什麽事?”藍媽媽懶懶地坐在凳子上說道。


    華恬毫不氣餒,也不覺得自己出爾反爾有什麽問題,她笑嘻嘻道,“我也沒有反悔,不過對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掙些友情好感度罷。”


    從藍媽媽那句話,華恬聽出了藍媽媽的鬆動,當然是馬上追擊,正確一舉讓藍媽媽答應。


    不過她想了一圈,也不大能想得出到底是什麽,讓藍媽媽變得鬆動了起來。


    “什麽友情好感度,你教我——我們平輩相交,似乎這麽說也對。”藍媽媽說著,開始閉目養神。


    華恬見了,心思一轉,一子想了數個法子,但是午休時間已過,要去學女紅了,她便站起身來,“藍媽媽你好生休息著,我先去學女紅了。”


    “哈哈哈……”藍媽媽聞言,一子睜開眼睛嬉笑出聲。


    華恬腳步一頓,臉上有些氣惱,帶著沉香出門去了。


    饒是藍媽媽隻來了一兩日,也知道華恬的女紅慘不忍睹,每次拿著針線,總是容易刺到自己的手指。好不容易小心翼翼不被刺手指,那是她幾乎沒繡到任何東西出來。


    晚上吃完了飯,華恬想到華恪、華恒跟著葉師父練功,心裏來了興趣,帶上丁香來到兩人的宅子。


    丁香很是機靈,到了拉著華恒、華恪的幾個大丫鬟談天說笑,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聊得這麽開心,那我自己進去看哥哥,你們在這裏聊著罷。”華恬放茶杯,笑吟吟地說道。


    “這……”華恒的大丫鬟月棋有些猶豫,站起身來想要送華恬進去。


    丁香見了,笑嘻嘻地拉著月棋,“月棋姐姐,小姐去見大少爺、二少爺,隻是兄妹相見,哪裏需要這許多禮數?”


    “丁香說得對,平時在外麵注意些就好,如今在自己裏,就無需如此了。”華恬說完,起身便進了華恒的子。


    天井裏,月光從空中灑來,兩道小身影正在紮馬步,而一旁凳子上,坐著一個較為高一點的人影。


    “師父,讓你偷偷摸摸來教習,辛苦了。”華恬當即走向那坐著的人影,笑嘻嘻地說道。


    此人正是青衫老者,他冷哼了一聲之後,手一揚,把不遠處的一本書吸了過來,徑自看起來。


    見到葉師父如此模樣,華恬也不惱,隻是輕輕笑著,坐了來。


    “師父,藍媽媽說她要教徒兒輕功,徒兒想著,反正不能跟著師父學武功,所以準備答應藍媽媽。”


    “她怎會教你!”葉師父怔了一,這才低聲哼道。


    “原本是不願意的,如今已經鬆動了。所以徒兒專門上門來問問師父,這可是有什麽陰謀沒有。”華恬伸手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葉師父,自己也拿起一杯喝起來。


    聽了華恬此話,葉師父轉頭盯著華恬看,用毛骨悚然的目光看了一遍,這才收回目光,


    “你別異想天開了。要她教習,難得緊。非當世出類拔萃之人不教,你覺得你能夠淩駕於天人之上了?若你真到這一步,她會死皮賴臉教你。”


    華恬目光閃動,很快答道,“而徒兒妄想了。想必藍媽媽隻是為了應付我。”


    自從藍媽媽學好了加減乘除四個符號之後,華恬便開始教阿拉伯數字。這些數字很是簡單,隻有稚童初學,才會混淆九和六,到了藍媽媽的年紀,已經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一學便會。


    但是華恬並沒有加快進度往教,而是打算慢慢來,拖一拖。


    也許……


    華恬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便站起身來,走近紮馬步的華恒、華恪,對他們笑笑,道,“妹妹來看看兩位哥哥練功是不是很辛苦,如今已經見著了,這就回去了。兩位哥哥好生努力。”


    “嗯,妹妹,你回去早些歇息罷。”華恒紮著馬步,不敢鬆懈,隻口頭上說話。


    華恬回到自己的裏,吩咐沉香丁香幫自己拿出一副圍棋,便遣退了人。


    “藍媽媽,我方才去看了師父,他說你棋藝很是高超。不如我們來對弈?”


    藍媽媽坐在另一邊的桌子上,就著燈光看了笑眯眯、顯得胸有成竹的華恬一眼,“你才學棋藝,想來還不曾真正對弈過罷?何須勞動我與你對弈。”


    華恬伸出一根手指戳上自己的臉頰,臉上帶上訝異的神色,道,“這就奇了,師父竟說也許我能與藍媽媽不相上。我以為藍媽媽也是個臭棋簍子。”


    “你能與我不相上?那老家夥想必是發瘋了!”藍媽媽氣極,當即先了一子。


    華恬聳聳肩,絲毫沒有撒謊的愧疚感,跟著藍媽媽了起來。


    月上中天,夜涼如水,丫頭們都三三兩兩去休息了。


    藍媽媽越越心驚,一邊想著怎麽落子,一邊不時看幾眼華恬。


    她有些不相信華恬的年齡,想伸手去摸摸她臉上是否戴了麵具。


    這棋路、這功力,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一個五歲稚童身上!


    華恬知道藍媽媽會懷疑,但是卻不動聲色,隻步步進擊,左右設伏,殺得藍媽媽麵色蒼白。


    等一局終了,藍媽媽長歎一聲,用怪異的目光看向華恬,“想不到,我竟輸了半子。”


    “多謝藍媽媽相讓。”華恬臉上笑意盎然,就像正常取得勝利的小孩子。


    她才五歲,可不是小孩子麽。藍媽媽心中這麽想著,嘴上卻問,“你當真隻五歲?”


    “千真萬確。藍媽媽無需介意,你也不是第一個。”華恬嘴上安慰著,拉了繩子讓沉香進來收拾,打算休息。


    藍媽媽愣在當場,久久不出聲。


    怎麽會不介意,她學了半生的算術,卻瞬間輸給華恬。原先還想著,也許華恬得了什麽不世的傳承,有投機取巧的法子。


    可是如今,在圍棋上,華恬竟然也能贏她半子!


    這給了她極大的衝擊!


    難不成,這世上果真有天才?


    別人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用盡苦功,卻不如一個人的天資?


    可是,她自己,也算是半天才的人物了。怎麽會,怎麽會遇上這等逆天的人物?


    對於藍媽媽的心思,華恬心知肚明。她沒有去勸解,而是含著笑意入睡的。


    先前去探訪葉師父,問了那番話,隻不過是為了知道藍媽媽為人。


    葉師父果然也給力,說了出來。非不世天才不教,表明藍媽媽此人異常想找一個天資聰穎的人教。這就好辦了,隻要自己一項一項地展示自己的天資,藍媽媽斷沒有不教自己的道理。


    魚餌陸續拋,藍媽媽你等著接招。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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