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中旬,榮王府袁側妃生下了一個姑娘,榮王大喜,將二姑娘的洗三宴辦的甚是隆重,比當年大姑娘的宴席盛大許多,尤其他在二姑娘的洗三宴上著重推出了府上的二公子。


    蘇側妃暗暗嘲諷袁側妃,以為兒子是那麽好撿的麽?如今親生的女兒成為了養子的陪襯,看你如何高興的起來。


    袁側妃倒是不以為意,兒子女兒都是她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爺寵幸哪個對他們母子都是好的。


    對於這位二公子,皇帝都承認了,其他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說過幾次,便也淡了,就是榮王妃和李家噁心了一陣子。王妃為了維持她賢良淑德的模樣,對這個孩子也要一視同仁,隻是對於兒子問起府裏怎麽多了個弟弟,她解釋地有些含糊,也不許蕭翌和靖北親近。


    榮王對靖北有別的打算,也不強拘著他們兄友弟恭,素日裏無需什麽交際,家宴時見著了能和睦相處便是。


    臘月裏北疆又傳來戰報,韃靼進犯,遼城守將要求瓦剌派兵支援,對方言辭含糊,卻遲遲沒有動作。大梁兵強馬壯,倒也無需倚靠外援,隻是能用瓦剌的軍隊衝鋒陷陣,何必犧牲自家的將士,讓瓦剌和韃靼鬥個兩敗俱傷才好。


    瓦剌如今和大梁是姻親,大駙馬還在京城,且大公主已經有孕,這個孩子既是瓦剌的王孫,又是大梁皇帝的外孫,是進一步維持兩國邦交的紐帶。但如今瓦剌這含糊不清的態度,讓大梁很是窩火,就知道他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之前遭受天災即將滅族就知道投靠大梁,如今休養生息富足起來又開始動歪心思,怕是還沒得到教訓。


    梁帝大怒,親書手函快馬加鞭送去北疆,同時召了大駙馬進宮訓話,公主府卻人去樓空,府上僕從告知大駙馬幾日前陪同公主去了溫泉莊子上避寒。


    內監直覺不妙,回宮稟告了皇帝,皇帝立刻派人去捉拿大駙馬,果然那溫泉莊子上也沒人,大駙馬挾持大公主出逃了。


    鴻瀘寺裏瓦剌使館還有使臣駐紮,大駙馬果然心狠,這些使臣裏有不少是跟隨他的,他這手棄車保帥也不怕失了人心。


    被大駙馬耍了一通,皇帝惱羞成怒,將瓦剌使臣都處以絞刑,屍體風幹了送去北疆,掛在北疆城門口,徹底和瓦剌撕破臉。


    這種宵小之徒就該處以重典震懾。


    既然撕破了臉,瓦剌也就不必維持麵上和氣了,公然和韃子勾結,共同進犯北疆,銳王當朝請纓,皇帝毅然授命,將赤練寶劍贈予他,激勵他英勇殺敵捍衛疆土。


    算上銳王多年前得到的青鋒寶劍,如今這一對寶劍他終於集齊了,銳王心潮澎湃,胸中有烈火燃燒,仿佛自己已經置身於北疆沙場,腳下是敵人馬革裹屍,身後是將士浴血奮戰,前方是疆土擴張綿延。


    他定然不會辜負這兩把劍,不會辜負父皇對他的期望,也不會辜負自己多年習的武藝。


    邊疆戰事緊張,京中人心惶惶,因為受到瓦剌和韃子的兩麵夾擊,遼城等地守將反應不及,丟了好幾座小城,好在銳王到達龍城之後,和他的嶽父裴太守一起擬訂了精密的作戰計劃。裴太守駐守龍城二十多年,經驗老道眼光毒辣,銳王英勇無匹是一員悍將,很快就將瓦剌殺的潰不成軍,北疆捷報頻頻,宮裏李德妃說話都大聲了,嗆的皇後下不來台。


    我的兒子能上陣殺敵,你兒子隻會窩在家裏兒女情長,縮在工部庸庸碌碌做些瑣事。


    銳王是暴烈性子,瓦剌敢耍他們,韃靼先不管,這回一定要將瓦剌趕盡殺絕!


    因為銳王的任性妄為,韃靼得了喘息之機,見勢不妙就躲回老家去了,這回倒是無甚損失,反而還掠奪了不少財寶,足夠他們過個肥年了,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說。


    瓦剌這回就不妙了,出爾反爾背信棄義,遭到了銳王屠殺式的打擊,從遼城出城門追到喀爾思部,牛羊留下,戰俘一個不要,部族的老人孩子他都不放過,一律屠戮殆盡,這就是他們得罪天朝的下場!


    屠完了喀爾思部,銳王殺紅了眼,還要再追,副將阻撓他,再進去就是草原深處,瓦剌的腹地,他們不熟悉地形,極易羊入虎口。


    銳王不屑,「就是你們這些人膽小怕事,回回放虎歸山,如今瓦剌已潰不成軍,此時不乘勝追擊更待何時?定要將他們打的二十年內都爬不起來,才能還北疆一片安寧。怕死的自己回去,勇猛的將士和我一起深入敵營,大勝之後給你們論功行賞!」


    連番勝利讓人膨脹,銳王選的都是精銳部隊,他們受過最嚴格的訓練,自然不是貪圖安穩之人,敵人的血肉才能激起他們的血性。


    「末將願跟隨大將軍深入敵營,怕死的懦夫自己回去!」


    一呼百應,都是有血性的軍人,誰也不想當逃兵,最後銳王便帶著剩下的一千人乘勝追擊,深入草原腹地,追上了瓦剌殘部,在經過一番血戰之後,取下了瓦剌猛將巴圖魯的首級。


    經此一役大梁軍隊也損傷慘重,意識到草原是瓦剌人的地盤,他們不熟悉地形確實吃虧,拿了巴圖魯的首級後便鳴金收兵,銳王便帶著剩下的幾百人回城。


    在草原裏走了兩天,銳王一行人已是兵疲馬倦,勝利的激盪過後,便是強烈的疲憊感席捲全身,坐在馬上都險些要睡著了。


    士兵們一直嚴苛訓練不敢懈怠,這種苦倒還吃得,銳王這幾年在京中養尊處優,雖然一身武藝不曾荒廢,但每日練完武後都要沐浴更衣,再吃頓好的,這樣的行軍日子已經是好幾年前才有的了。


    瑞亞坐在馬上顛啊顛,昏昏欲睡又強打精神,副將時刻提醒他,可別沒死在敵人刀下跌下馬死了,那可真是多年英名一朝喪。


    到夜幕降臨時,銳王實在困得不行,提出就地安營紮寨,休息一晚上,明日再走,副將強烈反對,他們還沒走出草原,當心瓦剌偷襲,在這種地方如何安睡?


    銳王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莽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還是很惜命的,便強打精神趁夜趕路,想著等回了城裏一定要睡它個三天三夜!


    草原深處草高地茫,銳王一行人舉著火把坐在馬上行走,北風呼嘯,時常把火把吹熄,影影綽綽的火光中隱約可見,茫茫草叢裏有微波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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