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出師未捷身先死,帶著燙傷回了正院,榮王正和宜兒喝茶說話,王妃不欲打攪他們,便在廂房坐著,待梓桃母女做好了午膳,她才安排擺膳坐席。


    榮王見她手背上幾個疤點,關懷了幾句:「手上怎麽了?方才還沒有呢,在廚房傷的?」


    見眾人都看向她的手背,王妃不好意思拉下了些袖子,「被油星子濺著了,都怨妾身笨手笨腳的,沒幫上忙還傷了自個兒,倒讓寶母妃和三妹妹上門做客的勞累許多。」


    這一桌子菜都是她們母女倆準備的。


    王妃拉下袖子掩著傷口,榮王呢就沒拉過她的手細看,隻是叮囑她上藥,可別留疤。


    用過午膳後梓桃母子幾個又賴到黃昏時候才回宮,同皇帝回稟了榮王的傷情,得知榮王已經能吃好喝好了,皇帝便放心了些,還是絕口沒提去看他的事,甚至梓桃也不能再去了,宮妃無大事不能私自出宮,因此翌日就隻有寶兒姐弟兩去榮王府探病。


    其實往榮王府探病的人還是有許多的,隻是常人見不到榮王,有些體麵的人家便由王妃招待,上門的人家也不是沒眼色的,榮王府正值多事之秋,他們上門送了藥表達了關心便夠了,還留下來吃飯不成?


    榮王養傷期間,幾個皇子上竄下跳拉幫結派,就住在榮王府的藍勝青都收到了不少請帖,挖牆腳挖上門了。


    榮王似乎堵著一口氣,傷好了也不上朝領差事,每日陪王妃賞梅遊湖,帶兒女逛街看戲,領著三公主跑馬狩獵,和軍師喝茶聊天,所有人都陪了個遍,就是不肯進宮給皇帝請個安。


    皇帝嘴上說不屑,其實脾氣一日比一日大,銳王說今年冬天冷,想給北疆將士多加件棉衣,皇帝罵他就知道打仗匹夫之勇,國庫沒錢,你這麽關心邊疆將士,自己掏錢給他們做衣裳吧!


    安王雷打不動每日一張表孝心的摺子,皇帝看了來火,兒女情長,大男人哪來那麽多肉麻話說?有你寫請安摺子的時辰,多辦點實事吧!


    平王自從賢妃倒台後就一直不得誌,這次趁著榮王失勢想東山再起,偏偏他的係臣早已樹倒猢猻散,如今他為了集結才俊,每日赴宴應酬就沒停過,竄的最歡的就是他。偏偏別人不想上他的船,他還厚著臉皮去拉扯,吃相甚是難看,皇帝更覺麵上無光,逮著個由頭訓了他一頓,讓他回家禁足去了。


    至於去年剛成婚入朝的謹王,向來平庸沒什麽存在感,見父皇暴怒更不敢冒頭,皇帝也懶得看他。


    這麽多兒子沒一個省心的,都是討債鬼!


    前朝不順遂,皇帝下朝後暫時無心看摺子,逛去了禦花園看了會兒梅花,這大冷的天,在外頭站久了凍的人哆哆嗦嗦的,想尋個地兒坐坐,卻發現沒處可去。


    和皇後早是一對怨侶,兩看兩相厭,梅妃想通了之後變得太功利,圍著他獻殷勤事事都有目的,貴妃倒是老夫老妻了,偏偏這陣子因為榮王的事情對他有疙瘩,不說惡語相向吧,總少不了冷嘲熱諷,聽得人糟心。


    思來想去,這後宮女人沒一個得他心的,還是去看看他的開心果小明珠吧。


    皇帝滿懷期待去了明珠館,卻被告知三公主出宮跑馬了。


    這大冷的天跑什麽馬!


    皇帝心頭鬱卒,又不能責罵女兒,隻吩咐宮人公主回來了讓她來幹元殿請安。


    滿後宮沒一個好去處,皇帝轉悠了一圈又回了禦書房,還是認命處理政事,晚上和女兒吃個飯。


    一直到除夕宮宴時榮王才帶著妻兒進了宮,皇帝不願拉下臉麵對兒子服軟,隻說惦記長孫,抱著蕭翌親香了許久,給了許多賞賜,又把王妃也狠誇了一頓,就是不提榮王。


    榮王當真是和他爹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同貴妃說笑,寵溺弟弟妹妹,和大駙馬都喝上了酒,就是不看上座的父皇一眼,場麵尷尬的很。


    最後還是梓桃給他們鋪了台階,留榮王一家來灼華宮守歲,兒子兒媳女兒孫子孫女都在,皇帝於情於理也該到場的。皇後和貴妃打擂台,也留了安王一家在坤儀宮守歲,皇帝顧念皇後麵子,隻得先去了坤儀宮坐了個把時辰,趕在新年鍾聲響前去了灼華宮,陪愛妃子女們迎接新年,給了孩子們壓歲錢,又憐惜孫子孫女年紀太小,就不要淩晨出宮了,讓他們去青雲殿住下,早上直接參加早宴。


    到第二日朝臣進宮拜年,榮王和皇帝就已經有說有笑了,儼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讓許多期望他們父子反目的人痛了眼睛。


    今年正月初一寶兒就滿十四周歲了,二公主定了今年九月的婚期,接下來她的親事便是皇室頭等大事。皇帝從她剛出生就在琢磨駙馬人選,為她挑的玩伴無論男女都是精彩人物,隻是這些年林迅風頭壓製了其他人,別人提起三公主的親事就會想到他,似乎他是板上釘釘的三駙馬了。


    這可紮了皇帝的眼,想娶朕的女兒,有這般容易?天下才俊多的是,可不止你林迅一個。


    科舉三年一次,前年才選拔了一次,下一次應該是在明年,不過皇帝為了廣招天下才俊,特開了一年恩科,將文舉和武舉都加開一次,特地言明這是給年輕俊才的機會,隻有年紀在十四到二十二之間且沒有成家定親的舉子才能參加,畢竟朝廷需要年輕血液,每年科舉都是一群老骨頭,像陸明禛那樣的少年探花並多見。


    皇帝雖沒明說是要為愛女選婿,但他的目的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選年輕人就選年輕人,幹嘛要指定沒成家沒定親的?


    又要青年才俊,又要沒定親沒成家的,這篩選下來符合規定的舉子可不多,到三月份所有舉子都進了京,在禮部和兵部登記,兩邊加起來也才百來號人。


    就這麽點人,皇帝也就不多加什麽程序了,就在科考院裏挑了塊地方,他領著禮部兵部幾個尚書和幾位王爺一起親自考核,分文武兩試,隻取兩邊頭名封文武狀元。這種考試下出來的狀元和正經科舉出來的狀元當然是不一樣的,不過駙馬一向無實權,有真才實學的狀元拿來尚公主可就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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