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梓菁偏頭避開丈夫的灼熱目光,雙手抵在他胸膛上輕輕推了推,「你快起來,大白日的。」


    徐懷遠喉間輕笑,「誰說白日裏便不能洞房了?這會兒行了夫妻之禮,完事後就是晚上了,我再出去陪他們喝幾杯,回來再戰。」


    陸梓菁滿麵嬌羞垂眸輕語:「這樣不好。」


    「嗬嗬~」徐懷遠不再逗她,拿開在她身上作亂的手,支起身子來靠著床壁坐,陸梓菁理理衣裳,微微抬頭覷他,小聲道:「可還要醒酒湯嗎?」


    徐懷遠揉揉額角輕聲嚶嚀,「來一碗吧,宿醉頭疼。」


    陸梓菁點點頭,揚聲喊人進來,紅櫻等人便推門而入,擰帕子的擰帕子,端痰盂的端痰盂,陸梓菁接過丫鬟手裏的醒酒湯,送到徐懷遠手邊。徐懷遠卻不接,隻拿一雙鷹眼睨著她。


    陸梓菁被他看得臉紅,端著碗湊到他跟前,舀了勺湯送到他嘴邊,他張嘴接下,還在嘴裏回味了一會兒才咽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飲的是什麽瓊漿玉露呢。


    喝完了醒酒湯,徐懷遠便疲意上湧睡下了,陸梓菁看了他一會兒,覺著也有些困了,卻不好和他睡一床,隻得去榻上歪著,歪著歪著便睡著了,再醒來時已是日暮時分,徐懷遠正在洗漱。


    「還要去陪客人嗎?」


    梓菁上前接過丫鬟手中的帕子,給丈夫擦拭脖頸,徐懷遠按住她的手,從她手裏接過帕子給自己擦臉。


    「是啊,晚上留下來的都是近親好友,當然不能怠慢。怎的,捨不得我去嗎?


    」


    話說到後頭又不正經起來,梓菁嗔他一眼,低頭囁嚅著道:「我是怕你又喝多了。」醉酒傷身。


    「放心,總不會醉死了,再怎麽貪杯也會留五分清醒來與你洞房。」


    陸梓菁跺腳嬌叱:「你!哼~」小腰一扭掀了珠簾轉身往內室去。


    徐懷遠輕笑出聲,這樣鮮活嬌艷的小妻子,甚得他意。


    晚上的宴席不是正宴,就是自家人樂嗬,徐懷遠老大不小了,一幫狐朋狗友也與他年紀相近,做不來斷人春宵之事,「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回去吧,別讓新娘子盼紅了眼!」


    一夥人哄然大笑,徐懷遠搖頭笑得無奈,「算你們有點兒眼色,我去了啊,你們在這喝著,晚了就宿這兒,別走了。」


    「曉得曉得!趕緊走!」


    幾個兄弟擺手催他離去,想當年徐懷遠初婚時,他們幾個還去鬧過洞房呢,這會兒就不成了,新娘子年紀小,他們幾個大男人去鬧什麽鬧。


    徐懷遠回了華安院,梓菁已經沐了浴更了衣在等他了,燈下美人一身紅裝嬌艷嫵媚,叫他這個醉酒男人如何把持。


    紅櫻碧檀甚有眼色退了下去,順便將那幾個要伺候主子洞房的丫鬟也拉走。幾個丫鬟被紅櫻兩人半拖半拽出了房門,一出門便使勁推開她們,看向紅櫻兩人的眼裏恨不能射出釘子來。這才第一天,華安院原本的下人便和新夫人帶來的人不睦了,以後同在一個屋簷下可怎麽相處。新夫人定然是親近自己的陪嫁,她們幾個丫鬟可有出頭之日,能靠的也就隻有世子爺了。


    下人們皆退了下去,屋內便隻剩下一對新人,徐懷遠大步上前抱住梓菁就要親她,梓菁偏著頭躲開,「你去洗洗,一身酒肉味兒,熏著我了!」她沐浴過後渾身噴香,可不能叫他沾染了。


    徐懷遠沒能親到她的香唇,便在她臉頰上耳側頸邊到處啄,一邊含糊曖昧道:「這叫男人味兒,男人如何能不喝酒?你還小不懂這些,怕還憧憬著詩文裏的翩翩公子,以後便知道糙爺兒們的好處了。」


    梓菁使出吃奶的勁兒推開他,撅著嘴一臉嬌嗔道:「我才不懂什麽男人味兒,你若是不洗洗,今晚別上我的床!」


    嘖!這小脾氣,怎麽就這麽對他的胃口呢!


    徐懷遠掐掐她的嫩臉,好言哄她道:「好,我去洗,你先準備著,我很快就來。」


    陸梓菁睨他一眼嬌羞低頭,準備什麽?她有什麽好準備的?


    其實是有的,那本嬉戲圖便藏在她裝衣裳的箱子裏呢,下午沒人時她偷偷拿出來看了眼,這會兒是不是該外看看?若不然,拿著與他一同探討?他經驗豐富,總比她這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懂的多些吧!


    哎呀!她在想什麽!這種東西,藏著羞於見人還不夠呢,怎能讓他見到!還與他一同探討?


    陸梓菁啊陸梓菁,你當真是……


    徐懷遠很快便從淨房出來,帶著一身水汽,梓菁拿了大棉巾子要給他擦頭髮,他接過來胡亂擦了幾下便將巾子扔到了一邊,「別管這個了,正事要緊!」


    說罷一把抱起陸梓菁往床上去,陸梓菁埋頭在他胸膛處,聆聽他孔武有力的心律聲,而後便是紅羅帳裏龍鳳戲,鴛鴦被裏水乳融,紋繡窗前紅燭曳,雙人倩影合為一,道不盡的風流纏綿。


    床笫嬌吟曉來息,紅燭朱淚到天明,一夜春情後,梓菁渾身酸疼,耳側聽到了雞鳴聲,卻如何也睜不開眼,徐懷遠也是聽到了的,素日裏自律的人,這會兒也大被蒙過頭賴起了床。


    新婚小夫妻任性,底下人卻會提醒他們自律,紅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砸了自家小姐新婚第二日拜見翁姑,瞅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在帳子外頭輕聲喊主子起床。


    陸梓菁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皺起小臉揉揉眼睛,嘟噥著問紅櫻:「什麽時辰了?」


    紅櫻細聲細氣回答:「卯時初了,姑娘……奶奶該起了,還要梳妝打扮去上院請安。」


    徐懷遠重重出了一口氣,將陸梓菁攬到身邊貼著,沒好氣道:「才卯時初,叫什麽叫!再睡會兒!」


    陸梓菁貼在他身上,感受著他溫熱緊實的肌膚,忍不住蹭了蹭,這般肌膚相親的感覺,真好。


    「你再睡會兒,我該起了,我動靜小些,不吵著你。」


    說罷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紅櫻一雙手從帳子外伸進來,拿了梓菁的褻衣給她穿上。


    說是說動靜小些,但這麽多人來來往往,又是打水倒水聲,又是衣料摩擦聲,還有環佩噹啷聲,一直窸窸窣窣的,徐懷遠哪裏睡得著,閉著眼睛在床上養了會兒神,便起身撩開了帳子,在丫鬟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心中痛恨這新婦敬茶的規矩,不曉得春宵苦短麽?這樣早叫人起來,不心疼兒媳婦,也不心疼自家兒子?


    而幾個丫鬟圍著徐懷遠服侍,給他穿衣梳頭淨臉的動作,落在陸梓菁眼裏又是一番妒火,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個兒不會穿衣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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