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回到府門,宓銀枝連一刻停歇都沒有,直接去了藥房。


    「李嬸兒,去幫我把東子叫來。」


    「奴才這就去。」


    宓銀枝很少這麽嚴肅,李嬸兒不敢多問,下去叫人了。


    等東子來的時候,宓銀枝已經寫好了好幾個驅蟲的藥方。


    「去取藥。」


    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張藥方就貼到了他臉上,東子大致掃了一眼,目光落到了最後一排上。


    「三百份?!!」東子驚呼了一聲。


    宓銀枝挑眉,「有問題?」


    東子瞥了她一眼,糾結了兩秒才從實道來。


    「回南京取藥的人還沒回來,我們帶來的藥材都要用完了,城內大小藥房的藥材也都用得差不多,你這些藥怕是不好找了,更遑論是三百份!」


    宓銀枝擬的方子都是簡單的驅蟲藥,或是可以研製出驅蚊香的藥劑,他們來時便考慮過瘟疫的問題,倒是帶了些藥材來,可是這一個多月下來,已經用掉了大半。


    這一個多月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是以此次宓銀枝擬定的補給藥材也不多。所以就算補給的隊伍回來了,也沒多少驅蟲藥。


    宓銀枝抽回藥方,看了良久。


    東子見她垂著眸,不由有些疑惑,「姑娘突然要這麽多藥材幹嘛?」


    他一整天都在外麵巡視,沒發現有大麵積疫情,實在不明白宓銀枝這是鬧的哪一出。


    宓銀枝擺了擺手,撕了藥方,淡淡道:「你派禁衛去後山,找找有沒有驅蚊草,香樟木,薄荷葉什麽的。」


    「還有,再派些人去找些草木灰來,在人多的街道都灑些,特別是城西,還有餘周氏家院附近。」


    東子聞言,心沉了下來。


    「可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宓銀枝抬眸,看著他沉聲道:「我懷疑城中有導致瘟疫的蚊蟲。」


    瘟疫一詞,不管是什麽時代,都是一個可怕的名詞。


    「現在隻是懷疑,先不要聲張,多派些人去找驅蟲的草藥來,盡量今天就讓災民們手上都有驅蟲草。」


    「屬下明白。」


    「辦事去吧!」


    宓銀枝撐著腦袋,又開始糾結藥材的問題。這幾日,雨水漸大,城外本來都疏通好了,可卻遲遲不敢開城門。


    就是擔心水渠不夠大,河水又急,萬一流入了城內,又是一場驚心動魄。


    是以,這城門開不開也是一個問題。


    夜裏,宓銀枝躺在床上,耳朵下意識的動了動,想聽到婢女口中的蚊子叫,可是直到睡著了都沒有聽見聲音。


    同時,哥舒靜躺在床上也沒有睡好,耳邊一直有一個老太婆的聲音在迴蕩,似蠱惑似引誘。


    「當天水洗滌萬物之時,便可再見到她。」


    「當天水洗滌萬物……」


    「你閉嘴!」哥舒靜蹙眉,額上浸出一層薄汗。


    「當天水洗滌萬物之時……」


    「閉嘴,滾開……滾開~」


    哥舒靜捏著被子手指節泛白,額上大顆大顆的汗落下,眼角的淚滑落鬢角,染濕了發。


    「當天水洗滌萬物之時,便可再見到她。」


    「滾開~騙子,滾開——」


    哥舒靜猛的睜開了眼,屋中一片灰暗,可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動。


    她記得那個人,是餘夫人,滿身是血的餘夫人。還有得瘟疫的百姓,還有好多好多受難的人。


    「啊!!!」


    一聲長唳劃破夜的寂靜,宓銀枝腦子還在昏睡的時候,身子就已經坐了起來,用了兩秒鍾反應過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便跑到哥舒靜的屋裏去。


    屋內哥舒靜的聲音格外清晰,又讓人脊背發寒。


    「你滾開,滾開,你這個騙子,你滾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再也不會——你滾!」


    宓銀枝飛快的在屋中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人影,又用那微薄的一點靈力感知了一下,也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滾開,不要過來~」


    哥舒靜的聲音越來越尖利,好似那人或者什麽東西就在她身邊一樣。


    宓銀枝吸了口氣,緩緩走到床邊,捏著了哥舒靜亂拍的手。


    「靜靜,醒醒。」


    「走開啊!」宓銀枝手剛握住她的手臂就被甩開,力氣大得驚人,完全不符合她之前柔弱公主的人設。


    此時,她才反應過來,她是去南海拜師的,她可是南海仙翁的徒弟,不可能什麽都不會,不可能那般柔弱的,隻是她一直掩藏著,不願意表現出來。


    宓銀枝心裏百轉千回,可現在又沒時間多想,還是先控製住她要緊。


    宓銀枝凝眉,抬手念咒,將靈力凝聚於掌間,手落在哥舒靜天靈。


    「靜靜,醒醒!」


    哥舒靜揮舞的手緩緩放了下來,猙獰的眸子變的暗淡,一點點失去焦距,歸於平靜。


    宓銀枝輸送了大半靈力到她身上,讓她靈識恢復。


    「靜靜?」


    哥舒靜緩緩抬起頭來,看到宓銀枝的時候,眸子閃爍,眼眶泛紅,「嫂子~對不起,對不起……」


    宓銀枝觸不及防,被哥舒靜撲了個滿懷。


    隻聽她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可卻不說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沒事兒了,別哭。」


    宓銀枝輕拍著她的背,嘴湊到她耳邊,緩緩蠱惑道:「告訴嫂子,發生什麽事兒了?」


    哥舒靜搖頭,隻一味的說著對不起,卻咬牙不談到底怎麽回事。


    宓銀枝心裏著急,麵上卻平靜。


    「有什麽難處不要一個人承擔,你還有我,還有皇兄呢,靜靜,遇到什麽難辦的事兒一定要記得告訴我們,我們一起承擔好嗎?」宓銀枝一下一下給她順著氣,語氣輕柔,「你這樣憋著我會擔心的,你皇兄也不會安心啊!」


    哥舒靜哽咽聲消失,連呼吸都跟著放緩。


    宓銀枝以為她想開了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哥舒靜又靠在她肩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看樣子,不管她怎麽蠱惑安慰都不會說了。


    等哥舒靜睡下的時候,宓銀枝在床頭坐了許久,看著她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珠,頭髮也黏在一起,神思飄遠了。


    走開?什麽東西走開啊?是有什麽東西纏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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