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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月容並不急於一時,像是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任由哥舒賀齊帶人四方探查。


    到攝政王府探查的暗衛來報,年前,攝政王確實遭遇刺殺,那刺客現在不知所蹤。


    哥舒賀齊很猶豫了很久才將這個消息告知宓銀枝。


    當晚,宓銀枝做了一個夢。


    夢裏,一個小小少年帶著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女孩子玩。


    那個女孩兒甚是愛哭,動不動就哭,可男孩兒從來沒有厭煩過,總是安慰她。


    後來,家族罹難,兩人東躲西藏,還是被官兵發現。


    男孩兒說:「妹妹,你在那叢裏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要出來,我去引開他們。」


    女孩拉著男孩兒的手不願放開,最後男孩在女孩額上印上一吻。


    「乖乖等我回來。」


    說罷抽手離開。


    女孩很聽話,在樹叢中等了很久很久,不知是一天還是兩天,亦或是三四天。


    等到女孩幾乎餓暈過去的時候,都沒有等到男孩回來,反倒是等來了那群官兵。


    女孩拚命的跑,一路上叫著哥哥,一招不甚,摔落懸崖。


    醒來,便是她!


    宓銀枝驚醒,額上全是虛汗。


    擦幹了汗又躺了下去,心道: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


    「哥舒,我學了個新法術。」


    大清早,宓銀枝跑到書房騷擾哥舒賀齊。


    「什麽法術?」


    「你別眨眼啊!」


    哥舒賀齊放下捲軸,好笑的看著她。


    宓銀枝站在桌案前,雙手合十念訣,金光一閃,消失在麵前。


    哥舒賀齊愣了一瞬,宓銀枝在背後拍了拍他的肩。


    轉身便見她在身後巧笑倩兮。


    哥舒賀齊又一絲恍惚。


    「這叫移形換影,可以瞬間轉移身形,書上說,熟練了之後,可以任意轉移位置,最長可以轉移到百裏外。」


    「逃跑用的?」


    哥舒賀齊瞬間點明重點。


    宓銀枝訕笑:「其它的都挺難的,這個簡單又實用。」


    哥舒賀齊好笑,「有我……阿枝?」


    哥舒賀齊話才說一半就愣住了,隻見宓銀枝臉上籠罩著一股深寒之氣,麵色漸漸變得灰敗,驚呼出聲。


    宓銀枝嚇了一跳,「幹嘛一驚一乍的?」


    哥舒賀齊將她拉近,手停在她的麵上,好似一切正常,剛才不過是他的錯覺般。


    哥舒賀齊心有餘悸,捧著宓銀枝的臉打量了好半晌,確定沒啥事才放心。


    「看什麽呢?」


    「眼花,看不清你的樣子了。」


    宓銀枝翻了個白眼,一掌拍開他的爪子。


    「沒個正行,你忙吧,我先走了。」


    「等等。」哥舒賀齊拉住她,「宓錦虛的事,你作何想法?」


    宓銀枝望了望天,深吸了口氣,淡淡道:「我又不是真正的宓銀枝,我和宓錦虛又沒啥關係,能有什麽想法?」


    「再說了,就算真要救出宓錦虛,也不一定要我去東瑜,我畢竟對東瑜皇帝有恩,重華說不定就看著在我的麵子上,放了他了呢?」


    哥舒賀齊微愣,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知道你這麵子有沒有這般大。」


    「不試試怎麽知道!」宓銀枝哼笑,作傲嬌狀。


    「那我修書一封,看看他會不會記得往日恩情。」


    宓銀枝搖了搖頭,「還是我來寫吧,你幫我寄,用暗衛。」


    暗衛?


    哥舒賀齊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突然反應過來,猛的看向宓銀枝,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是了,怎會這般巧,十餘年都找不到的人,在這個時候突然就被找到了?


    那暗衛得到的消息,到底是真亦或是障眼法,還是找正主問一下吧。


    就這般,一封密信從代王府悄然發出,送往千裏外的攝政王府。


    偏將軍府


    亡命也收到一封信,隻看了一眼便焚毀了。


    「小風,代王府可又什麽動靜?」


    叫小風的男子突然現身於亡命身後,匯報所見。


    「宓姑娘不願去東瑜,溫月容拿宓錦虛威脅她,屬下調查了,宓錦虛應該是被東瑜攝政王抓走了,恐怕凶多吉少。」


    「宓錦虛?」


    「是宓姑娘的兄長。」


    「宓姑娘什麽反應?」


    小風猶豫了一瞬,道:「沒反應,好似沒有妥協的意思。」


    亡命隱在暗處,沉默了良久,又問:「王爺是什麽態度?」


    沒想到亡命會問這個,小風猶豫了一會兒才道:「王爺派人去查了,現在還沒消息。」


    「我問的是他對宓姑娘的態度。」


    呃…


    「霸道維護。」


    小風聽到亡命哼笑一聲,想起近來越演越烈的傳言,不經有些擔心。


    雖然他是相信主子不會短袖,可說不準,議論得多了,自己都看不清了呢?


    「繼續關注。」


    「是。」


    又過半月,天氣轉暖。


    送往東瑜的書信終於有了回應。


    信中所言,宓錦虛本就是罪臣之子,當年漏網之魚,尋了多年未果,本來重華已經打算放過他,卻沒想到他那日夜裏突然行刺,差點命喪他手。


    是以,不可饒!


    兩日後,官方傳來了宓錦虛行刺的消息,刺殺案擺到了明麵上,交由三司會審。


    民間對宓錦虛刺殺的行為議論紛紛。


    有人覺得當年本就一場血案,不該牽涉稚子。


    有人覺得此子報復心強,如不除之,將會後患無窮。


    最後,經三司審理,判死罪,於二月中行刑。


    那便是二月十五,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此消息傳出,南蠻朝堂亦是議論紛紛。


    東瑜使團欲帶走宓銀枝,說是好好彌補曾經遺憾。


    現在又要殺其兄,真讓人懷疑宓銀枝去了東瑜後,到底是好生款待還是一場鴻門宴。


    近日來,宓銀枝長長噩夢纏身,夢到的不是宓錦虛死亡的慘狀,就是十餘年前的慘案,消瘦了不少,精神也不大好。


    聽綠瑩說,阿枝經常半夜驚醒,然後就不敢入睡。


    自己也吃了些安神的藥,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胃口也下降了不少,平時看起來若無其事,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又時常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哥舒賀齊都看在眼裏,一直堅持著不讓她去東瑜,此時卻猶豫了。


    他知道她心係宓錦虛,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兄妹,豈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若真任由宓錦虛死,她是否會覺得愧疚,一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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