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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封賞大典。


    哥舒賀齊起得晚了,沒趕上早朝,在大典上被斥責了一番。


    南蠻皇又欲那拿宓銀枝說事,被哥舒賀齊以招待東瑜皇爺為藉口,給堵回去了。


    大典上,不過是一番論功行賞。


    雖是小戰,本無需如此作為。


    隻是納蘭儀剛死,南蠻暫且無將,此戰正好可提拔一些人上位,以填補空缺。


    白東起深得帝心,在與曲翼一役中,一馬當先,有勇有謀,被封為平西將軍。


    副將周立等人為冠軍,輕車將軍。


    參將亡命,得哥舒賀齊舉薦,連跳幾級,封為偏將軍。


    宣旨授習之後,便是宴席……


    宓銀枝是知道兩人在書房的,一直躲在屋裏看,後來見哥舒賀齊走了,溫月容卻遲遲未出來,正想去看看,書房的門便打開了。


    兩人迎麵撞上。


    宓銀枝尷尬的站在門口,溫月容看了她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回自己院子了。


    宓銀枝轉身看去。


    他的身上籠罩著淡淡的憂傷,天空忽然飄起小雨,淅淅瀝瀝,落在身上,更顯悲愁。


    不是說神沒有七情六慾嗎,這莫名的憂愁又是打哪來的?


    宓銀枝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綠撐著傘過來,宓銀枝想,若是給他一把傘,能不能緩和那一抹傷?


    可她終究沒能把傘送出去,隻看著他消失在大門口。


    「姑娘?」


    「嗯?」


    「該用早膳了!」


    這一場雨下了很久,斷斷續續,纏纏綿綿,似述悲情,似述別離。


    年末,在千萬家掛起紅燈籠,準備迎接新年時,溫月容終於打算離去。


    未道明緣由,孤身一人,悄然離去。


    無人知曉他去往何處,東瑜,或是巫山崖?


    今年臘月,便是在陰雨濛濛中度過的。


    幾近年關,哥舒賀齊也很忙,那些剛懸賞過的將軍都在忙著置府搬遷,直到月末才勉強安定下來。


    宓銀枝一心研究著她的青黴素,每天有事兒沒事兒就去暖房逛一圈。


    那些蝴蝶都還在。


    溫月容走的時候留下一本靈書,上麵記載了簡單的喚靈心法還有一些簡單術法,也包括溫情蝶的養護。


    半個月來,已有大半蝴蝶受不了陰雨的潮濕,死掉了。


    不過死的大多是宓銀枝折的歪瓜裂棗,溫月容折的蝴蝶還盡職盡責的在房裏轉圈圈。


    暖房裏溫熱,等宓銀枝出來接觸到外麵的寒氣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宓銀枝瑟縮一下,捂緊了外衫。


    一直在偏殿等著的綠瑩聞聲,趕忙帶著披風過來,給宓銀枝披上。


    「小心著涼。」


    宓銀枝縮了縮脖子,喃喃道:「今年的氣候著實怪異!」


    往年雖然也冷,可沒這麽冷,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妖風陣陣。


    代王府是有專門的防風設備的,一般的風無法灌入。


    可現在的風,連傘都撐不了,穿著披風倒像是累贅,走路都難。


    「聽聞近來南海有鬼怪作亂,南海一帶影響不小。」


    「又是南海?不知靜靜可安好?」


    「姑娘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穿這麽少,小心著涼。」


    綠瑩笑嘆一聲,將披風攏緊了。


    宓銀枝站在廊前,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哀嘆一聲!


    「這雨還要下到何年何月啊!」


    她可沒有那撐著油紙傘的走在雨巷裏的姑娘那副閑心,平生最是討厭這樣淅淅瀝瀝的小雨了。


    要下雨就幹脆點,巴拉巴拉幾下完事兒,何必這樣纏纏綿綿,數日不休?


    「國師大人測過了,三十天準會停!」


    「那半吊子國師!」宓銀枝想到黃離就忍不住想笑,好好的自由鳥不做,偏偏要飛廟堂。


    綠瑩正欲說話,就見院外一黑影走近,「王爺回來了。」


    宓銀枝見哥舒賀齊冒雨回來,推了推綠瑩。


    「把傘拿去!」


    綠瑩還不待動作,哥舒賀齊那大長腿已經三兩步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個打傘的小斯,腳步淩亂,裙踞濕了大半。


    「這麽冷的天,怎地在廊下站著,還不趕緊進屋?」


    「我這才剛出來呢!裏麵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那去廣琅閣坐坐吧,那裏擋風。」


    哥舒賀齊接過傘,綠瑩識趣的沒有跟著去。


    小斯喘著粗氣兒,看著兩人的背影,心道:王爺這步子不快啊,他怎麽就追不上呢?


    「想什麽呢?還不去換身衣裳!」綠瑩瞪了他一眼,又回暖閣的偏殿做女紅。


    哥舒賀齊抱著宓銀枝的腰,不讓披風被風吹開,在一路丫鬟婆子曖昧的視線下,兩人終於到了廣琅。


    廣琅閣是後院人工湖中的一方小亭,前不久圍上了竹簾,避風又可透氣,和無心室外的水亭差不多。


    宓銀枝對這地不怎麽感興趣,倒是溫月容喜歡,時不時來小坐片刻。


    「今天怎麽這門快就回來了?」


    「大小事都安排好了,本就不用我、操心。」哥舒賀齊取下半濕的披風,隨手扔到了旁邊的石凳上。


    石凳上墊了兔毛,做起來倒是暖和。


    宓銀枝見那白白的絨毛,思緒又飄遠了。


    她想,她和辛夷當真不同。


    辛夷喜歡兔子,不會吃它。


    可在前世,她最愛吃兔子肉。


    不但吃,大學那會兒,還時常拿兔子練解刨,那時隻覺得興奮,可沒有絲毫憐惜。


    宓銀枝輕笑出聲,哥舒賀齊派水的動作微頓,笑問:「笑什麽?」


    「我喜歡兔子!」


    「又想拿兔子練手了?」


    宓銀枝黑臉,好吧,她也不適合喜歡兔子!


    「不用了,去年的兔子皮怕是還沒用完吧?」


    哥舒賀齊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拍了拍宓銀枝的腦袋,「去年的還存在那,前年的都還沒用完!」


    宓銀枝縮了縮脖子,目光落在他肩上。


    「衣裳也氵顯了,還是別坐著了,先回去換身衣裳。」


    哥舒賀齊隨意的拍了拍,「沒事兒,裏麵沒氵顯。」


    「後日有宮宴,阿枝和我一起去吧!」


    宓銀枝苦臉,「不想去那些場合。」


    「你可是我未來的王妃,總得出去見見人吧?」


    哥舒賀齊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說完了又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宓銀枝拒了聖旨,眸色瞬間暗淡了。


    宓銀枝也愣了一瞬,轉移話題。


    「聽說你推薦了位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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