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華激動的看向方婕,方婕此刻內心的欣喜簡直無以言喻。


    “大爺,你還記得這個人大概是什麽時候來買花生的嗎?”


    “差不多個把月了吧!”


    老頭回頭叫了魷魚燒烤攤的攤主一聲,“小傑,你過看看,還認不認得這個人。”


    攤主大約三十來歲,臉上被油煙熏得油光滿麵。“小叔,怎麽了?”


    “小傑,你還記得這個女人嗎?”老頭從薑華手中拿過照片,遞給小傑。


    “這不是那天晚上買花生那個女人嗎?”


    薑華興奮的問道:“你也見過這個女人?”


    “見過,那天晚上,她來買了半斤花生,拿了一張紅太陽,我小叔找不開,還是我給換的零錢。”


    “你確定就是這個女人?”


    “就是她,沒錯,她脖子上有顆黃豆大的痣,你看。”小傑指著照片讓薑華看。


    照片上的於娟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白皙細長的脖頸右側,確實有顆黃豆大小的痣。


    “你們還記得大概是哪天嗎?”


    “具體是哪天記不清了,有個把來月了吧!我隻記得,那天她應該是十一點半左右來的。買了花生就在前麵路口上了輛出租走了。”


    “老板,能把你的聯係方式給我嗎?”


    “這……?”小傑有點猶豫。


    “老板,根據你提供的情況,這個女人可能涉嫌一宗案子,我們到時候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警官,什麽案子?”小傑有些好奇。


    “這個不方便透露,老板,到時候就是請你幫警方認人。沒什麽的!”


    “呃,那好吧。”


    小傑給薑華留下了聯係方式,薑華立刻給蔣奇打電話。


    “蔣奇,你馬上聯係林城所有的出租車公司。查詢陳逸航死的那晚十一點半,一輛半夜從上群路宵夜街街尾搭載單身女性乘客到浩昇醫院的出租車。對,很急,馬上去!”


    方婕終於鬆了一口氣,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總算找到於娟購買花生的證據了。


    “方婕,真有你的!”薑華由衷的感佩方婕的直覺。


    “薑華,謝謝你!”方婕清楚,沒有薑華的信任和支持,就不會如此順利的論證她那本末倒置的推斷。


    “行了,說這些幹什麽!走吧,抓緊時間!”


    “去哪?”方婕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請於娟到警局做客!快走吧!”


    薑華取了車,和方婕直奔帝景豪園。還沒走到於娟家,蔣奇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找到了那晚在上群路搭載單身女性乘客去浩昇醫院的司機師傅。


    方婕和薑華信心滿滿的敲響於娟家的門。


    “你們……?”於娟看到這深夜造訪的一男一女,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


    “我是市局刑偵隊的薑華。於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薑華拿著警官證,舉到於娟麵前。


    於娟嚴重閃過一絲慌亂,“我為什麽要去警局?你們憑什麽抓我?”


    “於娟,有什麽話到了警局再說吧!”


    薑華冰冷的目光,讓於娟感到不寒而栗。她早就從強劭奇的口中,聽到薑華這個名字。


    “我能換身衣服嗎?”於娟低頭看了下身上的家居裙。


    薑華瞟了方婕一眼,“可以,不過請你快點。”


    於娟轉身向樓梯走去,方婕在薑華的示意下,跟於娟上了樓。


    進了臥室,於娟隨手拿出一套棉質休閑服,在方婕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換著衣服。於娟身材苗條,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從她白嫩的皮膚,完全看不出她的年齡。黑亮的長發微卷著披瀉在肩頭,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細長的柳眉下,那雙明亮的眼睛,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鬱。高窄的鼻梁,秀氣中帶著冷漠。


    方婕在房間裏沒有看到一件男人的東西,她覺得有些奇怪,陳逸航剛死了一個月,從樓下客廳到樓上臥室,居然都看不到一張陳逸航的相片。房裏進入眼簾的所有一切,都看不到陳逸航曾經在此生活過的痕跡。


    “走吧!”於娟換好衣服,主動走下樓梯。


    薑華習慣性的把手伸向腰間,方婕對他輕輕搖了搖頭,薑華放棄了給於娟帶上手銬的念頭。


    出了大門,於娟鎮定自若的拿出鑰匙把門反鎖。跟在薑華背後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眷戀的看了一眼那棟人去樓空的別墅。


    方婕猜不透於娟此刻的心情,但她能感覺到,於娟身上依稀有種一去不回的悲涼。


    上車方婕陪著於娟坐到後座,於娟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路燈,似乎對身邊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到了警局,薑華把方婕和於娟帶到自己辦公室,想在正式訊問前,先跟於娟聊聊。“於娟,坐吧!”


    於娟隨意的坐到離她最近的椅子上,目不斜視的看著薑華的辦公桌。


    薑華拖過一把椅子,再到辦公桌前。“於娟,知道我們為什麽找你來嗎?”


    於娟一言不發,目光從阻擋她視線的薑華身上移開。


    “於娟,你很應該很清楚,陳逸航對花生過敏吧?”


    “……”


    “我聽說,你知道花生過敏會要了陳逸航的命,所以你們結婚多年來,你從未往家裏買過花生,也從來不吃花生,是嗎?”


    於娟麵無表情的瞟了薑華一眼,還是沒有回答問題。


    方婕給於娟倒了一杯水,“於娟,先喝點水吧!”


    於娟沒有去接杯子,方婕把水杯放在於娟身後的桌上。


    “於娟,你和陳逸航結婚很多年了吧?”


    “……”


    薑華微微皺起眉頭,預感到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不知道方婕,有沒有辦法能讓於娟開口。


    “於娟,你和陳逸航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方婕似乎真想跟於娟聊聊家常。


    於娟戒備的目光,悄然瞥了方婕一眼。


    “於娟,我想,你應該有個妹妹吧?”方婕又換了一個話題。


    於娟突然縮了下腳,將左腳藏到右腳後麵。方婕覺得於娟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反應。


    “你妹妹叫什麽,她一定像你一樣漂亮吧?”


    於娟眉頭不禁輕輕抽動,方婕覺得自己應該猜對了。


    “陳逸航,是不是太過分了?”


    於娟好像被嚇了一跳,猛然側頭看向方婕。


    “陳逸航確實太過分了,他不該這麽做!但是,於娟,你那樣做,是不是太衝動了!為了這樣的男人,賠上自己的後半生,值得嗎?”


    “他……!”於娟的心亂了,終於開口冒出一個字。


    “於娟,陳逸航就算該死,也不該應由你來動手。”


    於娟的表情有點煩亂,左手用力扯著右手的食指。


    “我想,這兩條新聞,你應該見過吧?”方婕從包裏拿出吳法醫收集的那兩條畫著紅圈的新聞資料,遞到於娟麵前。


    於娟見到畫上紅圈的新聞標題,臉色頓時顯出幾分蒼白,牙關輕咬幾乎失去血色的嘴唇。


    “其實,你不該采用這種過激的手段!於娟,你為什麽不用別的方法,讓陳逸航受到懲罰呢?”


    “我,沒辦法!”於娟順口說了一句話。


    “沒辦法你也可以選擇離開他,把他的醜事公之於眾!”方婕猜測陳逸航做的事,也許並沒有觸犯法律。


    “有用嗎?”於娟痛苦的搖了搖頭,兩滴清淚順著秀美的臉龐滑落。


    “你妹妹,她……”方婕發現於娟痛苦的表情十分怪異。


    “她死了!”於娟雙目無神的看了薑華一眼,把頭轉向方婕。“小菡自殺了!”


    “因為陳逸航?”


    “對!如果不是他幹的那些髒事,小菡絕不會自殺!”於娟無神的雙眼,頃刻間燃起熊熊怒火。


    “小菡是不是有了陳逸航的孩子?”方婕試著猜測。


    “哼!孩子!”提起孩子,於娟的眼神又變得空洞,淚水不停的往下掉。


    薑華的手機響起,一看是老孟的電話。薑華給方婕使了個眼色,拿著手機走出辦公室。


    “喂,老孟!”


    “薑隊,查到了!”老孟語氣非常激動。


    “查到什麽了?”


    “於娟有個表妹,是她小姨的女兒。名字叫樂菡,三個月前自殺了!”


    “樂菡!老孟,查到她為什麽自殺嗎?”


    “薑隊,你絕對想不到!樂菡到婦產醫院做孕檢,hiv檢測呈陽性……”


    “你說什麽?”薑華驚異的打斷老孟,“艾滋病?”


    “對,就是艾滋病。樂菡的孕檢,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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