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走到了餐廳門口,回頭看了眼。


    陸津野:“挽挽你是不是生氣了?你要是氣不過,我去給薑博洋兩拳頭怎樣?”


    反正他打了……也就打了。薑博洋有錯在先,他教訓後輩誰敢管?


    陸挽沒把大伯的話放在心上,以為是玩笑話。


    畢竟對方絕大多數時間看上去都是斯文的生意人,隻是偶爾她會覺得疑惑。


    陸挽還是很糾結,如果不說清楚,晚上可能睡不著了。


    “堂哥說誰先提出解除婚約得賠十幾億,是真的嗎?”


    怎麽也不提一下?難道就我一個人著急?


    陸津野低頭悶笑,他慈愛地看著陸挽,忍不住摸了下對方的頭:“寶貝,你怎麽能這麽可愛?”


    陸挽:“……”


    她很嚴肅的好嗎!


    陸挽這一天都在想十幾個億的事。


    大伯的公司得發多少個包裹物流、銷售多少煙火才能賺到?


    哪怕他有錢也不能這麽揮霍啊!


    在確定絕對不會給薑家錢後,下午陸挽又開始做白日夢……


    暢想自己有了十幾個億。


    煩惱是投資還是環遊世界,最後暫時決定一半存銀行拿利息,另外一半買樓當包租婆。


    這樣以後坐在家裏也能收錢。


    像她這樣摳門的窮鬼,以前最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就是中個五百萬。


    現在是十幾億,連做白日夢都有些束手束腳的。


    陸挽甚至開始為了薛定諤的十幾億,算起了賬。


    一張毛爺爺重一克左右,一億的毛爺爺大約一噸左右,毛爺爺還可以看成是155x77x0.1毫米的長方體。


    十幾億可以裝滿一個小房間。


    如果堆在家裏,那得要用多久,才能消磨出一個缺角,很可能還沒有用完就被蟲蛀了……


    那還是把薛定諤的十幾億,暫且放銀行吧,陸挽幾次走神,強迫自己打斷念頭接著上課。


    陸津野笑得非常大聲,肩膀抖動,連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很久沒笑得這麽開壞了。


    “挽挽你不用擔心,那十幾億不是現金,是合作後的利益,如果和薑家是姻親,我當然願意讓步,他們利益會多一點。”


    那一點就是十幾億。


    不過既然薑博洋這家夥不識抬舉,以後便不必再有過多來往。


    薑、陸兩家是世交。


    所謂婚約,不過是幾十年前,兩家老人口頭上的一句話,當時雙方全生了兒子,所以隻能再等下一代。


    等以後有合適的契機再聯姻。


    當初的兩個老人已經做了古,到了陸津野這輩,彼此淡了很多,他壓根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幾年前,薑夫人知道他有個流落在外的侄女,主動提起如果陸家能找到孩子,願意兩家聯姻。


    他們都是人精,誰也不比誰蠢,陸津野自然知道薑夫人這麽提議是有所圖。


    不過他還是答應了,並且當下給了對方好處。


    父母之愛子女,則為其計深遠,雖然是弟弟的女兒,但是和他親生的沒區別。


    陸津野當然很希望侄女流落在外的時候,過得很好。


    但是凡事有個萬一。


    萬一孩子過得不好,嫁人算是女人第二次起點。


    薑家也算不錯的夫家,不會被人看輕。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孩子回來後不想嫁,那他也可以反悔說不合適。


    不過是多給點補償,錢能解決的都不算大事。


    當然,這件事既然是薑夫人提出來,到時候隻能他家姑娘反悔,對方沒資格。


    陸津野勢強壓過薑家,自然他更有話語權,所以陸挽說不想見薑博洋,他也覺得沒什麽。


    這本來就是備選方案之一。


    陸津野心狠手辣,卻看重血緣,對自家人是另外一個畫風。


    陸挽:“啊?所以她們不用賠我們錢的嗎?”


    陸津野笑了下:“要的呢,到時候全給挽挽好嗎?”


    當初提出聯姻,薑夫人從他這裏謀取了不少好處,現在得算上利息吐出來。


    陸挽有些尷尬:“那還是算了,我不要,大伯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陸津野:“是大風刮來的!我剛好投資了風力發電站。”


    陸挽:“……”


    那你是很棒了。


    陸挽總覺得他大伯,以前是吃了很多苦,多次創業失敗才有了現在的身家。


    可是現在看他種種迷惑發言不斷,完全就是暴發戶炫富。


    還好沒有戴大金鏈子。


    陸津野雖然囂張,平時倒也不是這樣,他是覺得自家的姑娘嬌弱。


    他必須表現得很強,才能讓對方覺得能依靠。


    陸津野:“剛才也沒有吃飯吧,寶寶,大伯帶你去吃飯。”


    “你不是還有事嗎?我剛好也和朋友約好了。”


    陸津野中途接了幾個電話,陸挽聽到了一點。


    貌似對方今天本來有事安排,被薑夫人臨時叫了過來。


    陸津野:“你和朋友有約?寶寶,那我讓阿彪派幾個人保護你。”


    陸挽:“……不用了,這裏是市中心,很安全,還有我已經十七歲了,你不要叫我寶寶。”


    陸津野:“十七歲怎麽就不是寶寶了,你堂哥他三十七了還覺得自己是寶寶,我懶得理會他,不過挽挽永遠是寶寶。”


    陸挽:“……”


    十七歲、身高177的高齡寶寶送走了大伯,鬆了口氣。


    陸挽拿出手機打電話。


    整個白天都在學校,已經把許要晾了一整天,現在事情解決了,陸挽把人叫出來碰麵吃個晚飯。


    陸挽對那位薑夫人沒有任何好感。


    小說裏薑博洋明明不喜歡炮灰女配,和女主每天曖昧,還不主動解除婚約。


    而薑夫人知道自己兒子不愛女配,為了利益故意給女配畫餅,假意哄著人。


    兩個人瘋狂地吸血,女配最後瘋了會跳樓,他們脫不掉幹係。


    ———


    陸挽開始選餐廳,許要千裏迢迢來找她,總不能一頓麻辣燙就把對方打發了。


    她心情不錯,於是十分罕見地大出血。


    如果再過幾個月,薑博洋和林念念感情深了,自然會為心愛的姑娘,去和她媽抗爭。


    薑夫人也會全麵考慮。


    但是現在,林念念在薑夫人麵前還是不夠看的。


    陸挽選了家酒店的餐廳,自助的形式,管飽。


    現場還有音樂伴奏,客人不多,多是情侶。


    許要左右看看,陸挽帶自己來這種地方,是不是她對自己有什麽想法?


    陸挽正低頭大嚼特嚼,見人沒有動筷子,抬起頭說:“吃啊,怎麽不吃,我錢都給了,498一個人,不吃多虧。”


    許要:“……”


    是他想多了。


    兩個人從餐廳出來,陸挽說:“飯也吃完了,你盡早回去得了,你就算不喜歡讀書,也把高中混完再跟你爸爸去學做生意。”


    “哦,我知道,”許要想了下又說,“你走了以後,我總覺得不習慣。”


    “呸!你去死好嗎?你還真我當老媽子了?東西壞了我修,衛生我打掃的,周末做飯還得捎上你!”


    話音一頓,陸挽又囑咐人:“我們現在隔得遠,你以後在外麵別太爭強好勝,畢竟有些人是瘋子,你忍一下就過去了,我可不想有天在社會新聞上看到你的照片。”


    許要挺有感觸:“老大……你對我真好。”


    “行吧,以後你記得孝順我就好,那我回家了,咱們有事電話聯係。”


    陸挽當初能讀書,還是許要父母幫了忙。


    她養父每天喝酒,喝酒了就去嫖,把方圓十公裏的雞都嫖完了,偶爾還帶外賣回來。


    醒了就打老婆和便宜女兒。


    那個男人沒想過把賠錢貨送去讀書。


    還是許要鬧騰,說為什麽陸挽可以不上學,滿地打滾地說陸挽不來他也不來。


    他以為陸挽一個人去玩了,羨慕呢。


    許要父母才知道陸挽沒有上學,夫妻倆心腸好,去幫陸挽辦理了入學手續。


    陸挽養父不是東西,養母也不頂用,但是陸挽也順利長大了。


    很多街坊會對她指指點點,說話不好聽。


    但也有好心的鄰居看她沒人管,會接濟她一頓飯。


    陸挽初中認識了不少朋友,其中還有社會上的小混混,慫恿她別讀書了去賺錢。


    她中二期恨極了養父,總想著不是他弄死自己,就是自己弄死他。


    整個人像個刺蝟一樣,那時的她還當真有考慮過去混社會。


    當時的數學老師,就經常找陸挽說話。


    推心置腹地說他是孤兒,無父無母,從小過得很辛苦,但是現在娶妻生子很幸福,事情都會過去的,會越來越好,說陸挽腦子聰明讀書厲害,一定會有大前途。


    陸挽很受觸動,漸漸斷了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聯係,專心讀書。


    高中還讀這個學校,偶爾遇到了那位老師,對方怕她走歪路,每次都逮住她一通教育。


    陸挽聽倦了,也不好讓人別囉嗦,她那時候長得比老師還高一大截,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頭頂。


    老師是個地中海,情緒頓時失去控製,於是開始罵人,陸挽就腳底抹油溜了。


    陸挽遇到了不少混賬,但是也遇到了很多好人。


    這讓她覺得自己雖然不算運氣最好的那撥,但也不至於沒有希望。


    這是世界沒有那麽理想化,但是也挺好的。


    許要張開手:“挽哥……抱一下?”


    不知道下次能什麽時候見,陸挽敷衍地抱了下對方。


    “行了吧。”


    許要:“不行,我還想抱一下。”


    陸挽一腳踹了過去:“滾蛋,你是不是活膩了,連我的便宜都敢占?”


    許要;“……”


    被發現了啊。


    一直看到陸挽進了地鐵站,許要才轉身緩緩地往回走。


    他笑著想我才不滾,咱們明天還得見麵,以後接著當同學。


    以前陸挽是男的,學校那些喜歡她的姑娘多瘋狂啊。居然還有女生把陸挽的名字……寫在校服上????


    現在對方頭發長了,別說還真有點好看,他挺怕陸挽在學校有男的追。


    兩個人認識那麽多年,陸挽要搞對象,怎麽也得把他排在第一位吧。


    ——


    陸家兩個人前腳剛走,薑博洋一臉不爽地站了起來:“我就不該來!”


    薑夫人叫住要走的兒子。


    “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薑博洋:“這都是你搞出的事情,我能解釋什麽?怎麽,你目的沒達成很失望吧。”


    薑夫人按住了眉心,緩了兩秒說:“博洋,我工作太忙也沒時間陪你,但是你從小要什麽有什麽,我也沒要求過你什麽。”


    “是啊,夫人著急趕回來,已經三天沒合過眼了。”助理在一邊說。


    薑博洋皺了皺眉,壓下心裏的不痛快,大聲地說:“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是你自己隻想著賺錢!”


    薑夫人笑了聲,表情有些脆弱:“我隻想賺錢?你不知道我們家集團前幾年就情況不好,看著這麽大的產業,但如果有天銀行評估後,不願意貸款給我們,資金鏈斷了,那就會出大問題。”


    話音一頓,又說:“陸家是很好的合作對象,但凡有其他的辦法,我也不會用兒子的婚姻去交換東西。”


    薑博洋怔了下,在他印象裏,母親從來都是強勢的樣子,如果對方現在嗬斥,他一定會大聲反駁。


    反而現在示弱的語氣,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和我無關。”薑博洋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有些不安。


    薑夫人歎了口氣,她希望自己的懷柔政策能奏效。


    ———


    薑博洋從餐廳出來,直接回到了學校附近的那棟別墅。


    林念念已經打掃好了衛生,正在餐桌旁,邊做作業邊看著爐子上正燉著的湯。


    燈光打在她臉上,更顯得皮膚白皙。


    她看到進來的人,抬頭笑著說:“你昨天有點咳嗽,所以我買了幾個梨,給你燉了梨湯。”


    薑博洋看著眼前的女生,想到兩個人這半個月來的相處,心裏有些動容。


    隻是轉念想到母親流露的疲態,開口說:“你明天就從這裏搬出去。”


    他現在隻是對人有好感,還沒有喜歡上。


    林念念手中的筆“啪塔”掉在桌子上,不可置信的看著人:“可是……為什麽?不是說好了,我給你打掃做飯,來抵扣房租,你讓我能去哪裏?”


    薑博洋不願意解釋,他偏過頭不去看人說:“反正這裏你不能住了,我可以給你錢,你再去找個房子。”


    林念念的眼圈有些紅,她拿起桌上的書,強忍著淚說:“我知道了,我明天會走,你不用拿錢羞辱我。”


    薑博洋等人上了樓,有些失力地坐在沙發上。


    周圍一片安靜,他又想到了陸挽。


    本來以為那個家夥是想逼他履行婚約,沒想到這麽過分,居然在雙方長輩都在的場合亂說話。


    ——


    陸挽今天來的有些早,離著上課還有半個小時。


    她剛坐下,旁邊的哈利就拉著她分享昨天逛街的戰利品。


    哈利:“小爺我新買的項鏈,是不是都很好看。”


    “都還行,差不多。”陸挽看不出來區別。


    “沒一點情趣!你真是直女審美!這個鏈子明顯比剛才那個粗,我果然更喜歡粗的。”


    陸挽:“……”


    班主任走進來,伸手叩擊桌子:“大家安靜一下,今天我們班來了個新同學。”


    所有人看向講台,非常納悶這學期怎麽還有轉校生啊?


    難道還是接受慈善扶貧的學生?


    陸挽看到走進來的轉校生,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見過紅、橙、黃、綠、青、藍、紫發的殺馬特許要。


    時間太久遠,都快忘了對方黑發的樣子了。


    不過……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許要自我介紹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陸挽。


    班主任給許要安排好了座位就離開。


    四班的人打量著新同學,看這模樣不像……貧困生。


    哈利偏過頭和陸挽說:“哇~是個健康膚色的肌肉男,我可以,不過他看起來很直,他朝著我們走來了?!難道是來和我打招呼?我的gay雷達出問題了嗎?”


    許要在陸挽的桌子前麵駐足,轉頭對她旁邊的小赤佬說:“我要坐這裏,你馬上和我換位子!”


    哈利怔了下,一點不帶怕地抱住陸挽胳膊,仰著頭看著對方:“哇~好凶哦~挽哥哥快保護我這個可愛的小熊貓,揍他。”


    陸挽:“……”


    許要:“……”


    媽的,什麽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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