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舊垣外一裏,坐落著一間很是破舊的小院,此時孔鮒、子襄等孔門之士大多都在裏麵,隻是他們現在的臉色極為難看,目光更是不時看向門外,神色格外緊張。


    不多時。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響,屋內原本的竊竊私語中當即消失,所有人心神一緊,神色驚慌的看向門外,在看清來人後,眾人暗鬆口氣。


    孔鮒道:“叔孫通,你總算回來了,孔裏真的出事了?”


    叔孫通此時顧不上什麽禮節。


    上氣不接下氣道:


    “子襄兄說的沒錯,孔裏出事了。”


    “秦落衡帶著上百名士卒已將孔裏圍住,此時隻怕已經破屋而入了。”


    聞言。


    屋內眾儒生臉色頓變。


    不安道: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廷怎麽突然想起對我們下手呢?”


    “難道是私學的事暴露了?”


    “完了,我們完了!”


    “一定是私學的事暴露了,我之前就說過,不能這麽做,你們偏偏執意如此,現在我們儒家徹底為秦廷所惡,今後隻能入喪家之犬一般到處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


    “我們儒家完了!


    ”


    “秦廷對我們動手的事,不可能沒有人知道,為何我們之前毫不知情?”


    “不對!”


    “六國貴族有問題。”


    “他們為什麽不提前給我們說?”


    “我就知道這些六國貴族靠不住,他們分明是想讓我們去死!”


    “這次若非子襄兄提前發現了一些蹊蹺,讓我們緊急離開,不然現在我們恐全都成了秦卒手下的亡魂了。”


    “隻是我們現在且為之如何?”


    “.”


    屋內眾儒生七嘴八舌的說著,神色卻越來越驚惶,越來越不安,甚至不少人更是緊張的渾身顫抖,臉色更是被嚇得煞白。


    他們是真被嚇住了!


    子襄的臉色同樣很難看。


    他眼窩深陷,眼中滿是怒意和後怕。


    差一點。


    真的就隻差一點。


    若非他反應快,及時察覺到了異樣,也急忙做出了應對,不然他們恐怕全要折在孔裏了。


    孔鮒臉色同樣很難看。


    他看向子襄,問道:“子襄,這次是你反應過來的,你認為究竟出了什麽事?”


    子襄目光冷冽的掃向屋內眾人,沉聲道:“我現在還不敢肯定,上次我儒家逃離,雖然觸犯了律法,但當時因六國貴族的事更為緊要,朝廷為了避免將我們推向六國貴族,因而隻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


    “隻怕是真出了事。”


    “以這次朝廷的果決來看,應該是私學暴露了。”


    聞言。


    四周儒生臉色大變。


    他們自然是清楚私學之事,秦廷本就嚴禁地方開設私學,而儒家更是冒律法之大不韙,在山東各地廣設私學,這事一旦暴露,他們隻怕將再無出頭之日了。


    子襄深吸口氣。


    繼續道:


    “我方才細想了一下。”


    “的確很可能是私學暴露了。”


    “前麵正值農耕,私學全都停課,所以並未出事,但農耕結束後,便是私學授課之時,而始皇這幾月來,一直在派官員巡察地方,私學之事恐怕就是在這時被發現了。”


    “我們疏忽大意了!”


    “私學之事,一旦在一地被發現,順藤摸瓜之下,很容易牽連出其他地方的私學,朝廷這次如此大動幹戈,恐怕是已經查明了原因,此次是來將我等繩之以法的。”


    四下死寂。


    眾儒生已麵如死灰。


    孔鮒不安道:“那可如何是好?”


    子襄搖搖頭。


    無奈道:


    “我儒家式微,又遭遇此等浩劫,實是有心無力。”


    “此次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隻是先祖舊垣恐是保不住了。”


    孔鮒臉色微變。


    急忙道:


    “襄弟,你認為秦落衡會毀屋?”


    子襄點了點頭。


    歎氣道:


    “十有八九。”


    “這次他率兵前來,就是來將我等抓拿的,但我們這次已全部逃脫,他又豈會不怒?”


    “到時隻怕會將怒火發泄在先祖舊垣上,可歎先祖舊垣曆經數百年戰亂都完好無損,而今天下一統,卻是要被付之一炬,我等實在有愧孔門列代先祖啊。”


    隨即。


    子襄也不禁自嘲道:


    “萬幸我們逃亡歸來時,為以防萬一,早早進行了藏書,隻要秦落衡不摧毀的太過嚴重,那些藏書應該無恙,有書籍在,我儒家便能薪火永續,這也算是繼承了先祖的大誌。”


    原來上次逃亡後,子襄雖認為秦廷不會對他們動手,但心中還是沒有太多底氣,因而也是讓儒家弟子整理好書籍,在舊垣中鑿了條石條夾壁牆,將這些竹簡盡數藏匿在了其中。


    聞言。


    孔鮒卻是落寞失悔起來。


    輕歎道:


    “天下百門百派,為何獨我儒家命運如此多舛?”


    “然自先祖孔子以來,孔門九代,那一代拜過君爵?居君侯之高爵寧不珍惜,以致又陷冷落蕭疏,甚至是為學派引來滅門之危?”


    “這是我孔鮒的報應矣!”


    其他儒生也一臉戚色。


    他們原本在鹹陽好好的,雖然不能從政,但生活卻是十分富饒,隻是因誌向難伸,所以才想要另謀他路,但如果知道是今天這般下場,他們甘願繼續在大秦當個學士。


    至少沒有殺身之禍!


    就在孔鮒長籲短歎之時,子襄驀然警覺起來,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麽,說道:“方才我仔細思忖了一下,我儒家或許的確命中該有此劫,但這次的事情隱隱透著一股不對勁,此事應當遠不止目下這麽簡單。”


    孔鮒有些迷惘。


    問道:


    “襄弟此言何意?”


    “秦落衡此行明顯為我等而來,難道他還另有圖謀?”


    “兄長近日可曾與六國貴族來往?”


    “近日?隻跟魏公子陳餘有過幾麵,其他的倒是無甚來往,襄弟問這事作何?”孔鮒眼中的迷茫之色更加濃鬱。


    子襄道:


    “私學之事,牽涉眾多。”


    “除了我們儒家牽涉其中,六國貴族同樣有所涉獵。”


    “我們儒家的確消息閉塞,但換種情況而言,六國貴族未嚐不是我們的耳目,以往各地稍有風吹草動,六國貴族為了籠絡我等,也為了讓我等歸複,都會選擇將其中消息告知,但這次可有六國貴族來報信?”


    “目下始皇的巡狩隊列遠在薊縣。”


    “秦落衡也是從薊縣啟程的。”


    “這長達數百裏的跋涉,六國貴族難道真的毫不知情?”


    “如果他們真的毫不知情,為何在昨夜跟今晨他們會不時出現在孔裏附近?這事你們難道沒有感覺有些奇怪嗎?”


    孔鮒神色一凝,沉聲道:“襄弟認為六國貴族知道這事,但故意隱瞞了下來?”


    子襄微微額首。


    開口道:


    “應該就是這樣。”


    “六國貴族跟我們按理是一根繩上的,他們之前更是為我儒家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正常情況,不可能直接把我們拋棄的,但這次卻舍棄的如此果斷,恐怕六國貴族暗中就有過溝通,而以六國貴族曆來的行事風格,安知不是以我孔門儒家為餌,欲釣大魚?”


    “大魚?什麽大魚?”孔鮒滿眼費解。


    子襄搖了搖頭。


    他隻是有這個猜測,但具體是何大魚,他實際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子襄遲疑片刻,緩緩道:“而今我們已悉數逃出,兄長現在可派人去問一下魏公子陳餘,這事他應該是知情的。”


    孔鮒猶豫一二,點頭道:“好,隻是六國貴族已經對我們隱瞞了一次,這次前去詢問,他們真會對我們說實話嗎?”


    子襄目光微凝,開口道:“如果他們不是為了算計我們,那應該會如實說了,而且我儒家對六國貴族並沒有太多威脅,他們不至於趕盡殺絕。”


    隨後。


    子襄看向屋內其他儒生,問道:“你們可還記得這幾天有那些六國貴族出現在孔裏。”


    四周沉靜片刻,終於有儒生接話。


    此人凝聲道:“除了魏公子陳餘,還有其好友張耳,此外我似乎還見到過韓國公子張良,以及楚國公子項梁等人,還有其他的貴族,隻是我認不得。”


    子襄神色微異。


    低聲道:“這麽多效力複辟的人物出現,隻怕他們是真的有所圖,隻是我孔門被算計其中,不知是吉還是凶,若是他們扛不住虎狼秦政,首當其衝的恐會是我孔門,隻是他們究竟算計的什麽?以至寧願舍棄我儒家?”


    子襄一時沒想明白。


    也想不通!


    孔鮒道:“或許隻是六國貴族不願再在我儒家身上耗費資源了?”


    子襄搖頭道:


    “不可能。”


    “六國貴族要成事,最終離不開我儒家。”


    “兄長我之前曾說過,六國貴族要複辟,必以恢複諸侯舊製王道仁政為主張,不然便沒有號召天下之大旗,而在複辟、複古、複禮、仁政等諸多方麵,唯有我儒家對其理解最為深徹,六國貴族相助儒家,其實是在互助,而且六國貴族相助已多年,沒道理突然舍棄。”


    “再則。”


    “而今我儒家出事,六國貴族本應出手,讓我們度過難關,並以此讓儒家跟六國貴族走的更緊密,甚至直接與他們互為同道之盟。”


    “至於始皇摒棄儒家,這其實早已注定,畢竟大秦施行的是法製,法家主導朝廷一天,我儒家便注定沒有出頭之日,而這事,六國貴族同樣看的分明。”


    “他們不至於落井下石。”


    “而且與我儒家聯手,正是六國貴族反對霸道而自立於天下的基石。”


    “若我儒家消亡,六國貴族將獨承秦政霸道,這又豈是六國貴族之想見的?”


    孔鮒不解道:


    “那這次究竟是為何?”


    “六國貴族沒理由出賣我們,但他們這次卻毫不猶豫出賣了,那就說明一定是其他原因,但哪還有什麽其他原因?總不能是為了針對秦落衡吧?那不是更荒誕不經嗎?”


    聽著兄長的吐槽,子襄雙目一亮。


    他已經想明白了。


    六國貴族就是在針對秦落衡。


    也唯有秦落衡。


    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到其他理由,而這個理由成立的原因,有且隻有一個,便是六國貴族已經知曉了秦落衡的真實身份。


    也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為何六國貴族肯以出賣儒家為代價。


    因為秦落衡為大秦十公子。


    秦落衡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已是大秦儲君的不二人選。


    相對於其他公子,秦落衡對六國貴族的危害更大,也更不利六國複辟,儒家目前在地方已初具規模,秦廷想徹底清理是很難的,而在六國貴族眼中,隻是付出孔門的代價,就能徹底扼殺掉秦廷的延續,這無疑是十分值得的。


    更為甚者。


    孔門一直為儒家主導。


    他們一直跟六國貴族若即若離,並沒有真的完全依附,而是一直借助六國貴族的勢力,用以擴大儒家自身的影響力,這顯然讓六國貴族有些不滿,若是孔門在這次事故中出事,各地的儒生為了活命,恐怕隻能投身於六國貴族。


    此策可謂一石多鳥!


    對六國貴族完全有利而無害!


    甚至於。


    他們最後還可以借口不知情,把此事直接翻過去,而其他儒生為了活命,就算有所察覺,也隻能裝作不知情,徹底成為六國貴族的附庸。


    在這一刹。


    子襄已全部想清楚了。


    他們儒家成了六國貴族的餌,用來引誘秦落衡中伏。


    子襄走向門口,望向遠處的孔子舊垣,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曾幾何時,他們儒家受過這種氣?


    關鍵他們還不能發作,隻能裝作毫不知情。


    想到這些。


    子襄臉色更顯鐵青。


    良久,終於忍不住怒罵道:“六國貴族,你們欺人太甚!”


    見狀,孔鮒疑惑道:“襄弟,可是想清了緣由?”


    子襄看向孔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木然的搖搖頭道:“兄長多心了,我們現在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我又能猜到什麽呢?不過兄長不要對陳餘抱有太多希望,他應該不會對我們如實說的。”


    聞言。


    孔鮒眉頭一皺。


    他自然察覺到了子襄的異樣。


    隻是見子襄臉色這般難看,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漸漸的。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另一邊。


    在士卒破門而入之後,很快便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楊武回去稟報道:“稟秦尚書令,孔門弟子不知何時聽聞了消息,現在已經悉數逃逸,孔裏空蕩蕩了無人跡,下吏已派人去四處搜查。”


    秦落衡眉頭微蹙。


    他隱隱察覺到一些不對。


    孔子舊垣中燈火通明,說明之前裏麵是有人的,但裏麵現在空無一人,這分明是孔鮒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中途逃逸了。


    他自得令後,並未對士卒說過此行目的,唯有到了孔裏附近,這才把此次的目的告知,孔鮒等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目的的?


    秦落衡道:“孔府內可見可疑之物?”


    楊武道:“並未見到,下吏覺得事有蹊蹺,孔族加上孔門弟子,人數多達千餘人,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不可能這麽快就全都疏散逃離。“


    “下吏認為,中途有人消息泄露了。”


    秦落衡神色微凝,他很清楚,他所帶領的士卒,沒可能泄露,那唯一有可能、有機會泄露的便是巡狩的官員,那此事牽涉就比較嚴重了。


    他道:


    “此事暫時不多追究。”


    “你現在立即通知當地官府,於四處設立關卡,嚴密搜捕孔族及儒家弟子,他們應該沒有跑多遠。”


    楊武忙道:“諾。”


    秦落衡策馬望著前麵空蕩蕩的莊院,冷聲道:“孔府儒家,你們終究還是選擇站在大秦的對立麵,也終究還是選擇了跟秦政為敵,汝等既然執意要為亂天下,那就不要怪我秦落衡不講道義了。”


    “來人,先開孔府石牆,毀其院。”


    “今夜孔府除名!


    ”


    片刻之間。


    火光四起,上百甲士在工師的指點下,開始發掘孔府內所有的牆壁,不到兩個時辰,孔府院外的牆壁就已全部轟然倒塌,隻留下滿地塵土灰盡。


    而最先在府內搜索的士卒,已把府內收集的東西全部整理完畢。


    隻有數百卷農工醫藥中樹之書,未見一卷詩書典籍。


    固把此事告知給了秦落衡。


    聞言。


    秦落衡臉色更顯冷峻。


    他端詳一陣,冷笑道:“看來儒家也學會了疑兵欺詐,狡兔三窟,在各地廣開私學,廣授詩書,在孔子故居卻是片言不留,這足以明證儒家的言行不一,實乃大偽欺世之盜也!”


    “繼續!”


    “我倒想看看,孔府倒塌後,儒家還有何等行騙小伎。”


    一時火光再度大盛。


    固遲疑片刻,低聲道:“尚書令,下吏認為隻是毀孔府已不足夠,陛下之意是讓我們擒拿儒家孔門弟子,以此威懾天下不法宵小,我們雖星夜兼程,但此刻卻是人影未見,此次行動恐怕要落空了。”


    秦落衡點了點頭。


    說道:


    “我又如何不知?”


    “我們此行目的,在趕到孔裏之前,連你,我都未曾告知,孔府的人又因何能知曉?”


    “孔府在此地是一個大族,更有不少學子在此地上課,但此時都一並逃離了,或許孔族的人在上次孔鮒等人逃逸後,就已經做了部分疏散,但半年過去,孔族的族人應該會回來一些,然現狀呢?府內空無一人。”


    “甚至連書籍都未曾有遺漏。”


    “這其實足以說明,孔府早已知曉此事,提前就做好了逃離準備。”


    “有心算無心,我們又豈能成功?”


    “尚書令認為有人對孔府的人通風報信?但此前除了尚書令,並無人知曉此行目的,那便隻可能是”固滿眼駭然。


    秦落衡冷聲道:“不管是有人通風報信也好,還是孔府的人機敏察覺到了異樣,他們實際逃亡的時間都不會太長,而且上百號人,就算是藏在山裏,也是個不小的數量,他們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


    “你即刻書一份告示,張貼於縣邑,將儒家罪行告知於眾,同時告戒地方民眾,凡是知情不報,或者刻意包庇賊犯者,弗詣吏,皆有罪!”


    “諾。”固連忙領命。


    不過對於自己做出的吩咐,秦落衡並不認為會奏效。


    儒家對孔裏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就算民眾畏懼秦律,隻怕最終還是不會將孔門的人供出,他此行的緝拿隻怕真的要落空了。


    望著眼前越燃越烈的火光,秦落衡神色變得異常冷清。


    他其實在來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對於儒家,他其實還是心存一絲念想,畢竟後世受到儒家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他其實是不願見到儒家因此消亡的。


    但此刻。


    他這絲念想消散了。


    因為儒家的觸手實在太長了。


    甚至已影響到了朝堂。


    現在的儒家甚至還不是顯學,就已有如此恐怖的影響力,而且儒家的野心實在太大了,大到讓秦落衡有些不安。


    又過了數時辰,天色已大白。


    原本占地廣闊的孔府已化為了一片灰盡。


    秦落衡站在孔府外站了一夜,親眼目睹著孔府的消失。


    在孔府徹底化為灰盡後,楊武凝聲道:“尚書令,孔府的牆壁都已全部推倒,但並未發現其他任何書籍。”


    秦落衡沒有回話。


    自語道:


    “據我所知,孔府自孔子逝去後,雖幾經周折,但孔族一直都紮根於此地,並未有過遷移,距今孔門已有九代,且大多儒家之士都會前來吊唁孔子,每每到來,都會贈與孔門一些書籍,數百年下來,經卷隻怕早已充棟盈車。”


    “如此龐大的簡冊,孔門何以能盡數背走?”


    固皺眉道:“也是,然,這成千上萬卷簡冊,孔門又會將其藏匿於何處?甚至是不會擔心這些經卷失竊失盜?”


    楊武看著兩人,一拱手道:“下吏倒是有一想,孔府雖大,但其實並不是很容易藏書,也很容易被人發現,昨夜我問過魯縣縣令,縣令言道,孔子塚其實大如小山。”


    “楊百將之意,書藏在墓裏?”固神色微動。


    楊武道:“下吏確實有此想法。”


    “據說孔子陵墓占地百餘畝,正在孔子的舊居之下,其地上地下均有石室,素不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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