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我司馬氏,謀事在人!(求訂閱)


    日中時分。


    秦落衡、閬和奮三人去了食舍。


    雖然他們的爵位都不高,但食舍還是給他們留了位置,三人也都習慣了去坐專屬三人的案幾。


    等待熱湯時,三人聊了起來。


    閬興奮道:


    “昨天有文吏去我家了。”


    “通知官府分的田宅下來了,不過沒在鹹陽,是在籍貫所在地,上郡膚施縣,這兩天應該就能通知到那邊。”


    “我父特意還給我仲父寫了封信,讓他幫忙在縣裏租幾個隸臣,幫我打理一下田地。”


    “你們呢?”


    奮說道:


    “我的也下來了。”


    “也是在籍貫地,雍縣。”


    “我季父現在住在那邊,我的田地直接交給的季父打理,我基本不用自己操心。”


    “秦兄呢?”


    “你的地分到那的?”


    “我們認識這麽久,還不知道你住那?”


    閬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秦落衡麵露遲疑。


    住驪山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外說。


    但一直不說,也不是辦法。


    現在他已經融入秦朝社會了,以後也會跟越來越多的人,認識接觸,一直對住所避而不談,反會讓人起疑和生分。


    思考了一下,秦落衡道:


    “非是我不說,實是不知如何說。”


    “我的情況跟你們都不同,我以前並不是秦人,我是亡人。”


    聞言。


    閬和奮瞪大著眼,滿眼不可思議。


    隨即兩人也意識到自己舉止有點大,也是連忙收了收神,但依舊難掩震驚之色。


    奮壓低聲音道:


    “秦兄,你確定沒說假?”


    “你是亡人?”


    “亡人能進入學室?”


    秦落衡點頭道:


    “我以前的確是亡人。”


    “不過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戶籍,也被特許獎賞了進入學室學習的資格。”


    “但我並沒搬離原來的住處。”


    “你們都是‘編戶齊民’,但我不是,我當亡人的時候,必須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能被官府查到,所以住處都是很偏僻的,就算真把地址給你們說了,你們也不一定找得到。”


    “我現在上了籍。”


    “但並沒有列入‘編戶齊民’,隻是確定了秦人身份,在官府那邊其實還是亡人狀態,這也是為何,你們的獎賞很容易下來,我的卻要多等一段時間。”


    “甚至是發不下來。”


    “我的戶籍是在驪山附近,官府想找到我的住處,其實是有一點難度,加上那邊是禁苑,很多賞賜並不好下發。”


    閬和奮麵麵相覷。


    剛認識秦落衡的時候,秦落衡的確說過自己住驪山那邊,但他們以為的是住在麗邑,結果根本就不是,秦落衡是在那邊獨居,跟麗邑壓根沒有任何關聯。


    想到這。


    他們很多事情也想通了。


    閬隨即拍了一下奮,頗為自得道:


    “我以前怎麽說的,秦兄跟我們不一樣吧。”


    “我們一天上課累的要死,還死活學不進去,秦兄就不一樣,上的是輕輕鬆鬆,學識比那兩個儒生還厲害。”


    “我當時就說秦兄出身不凡。”


    “至少有學過。”


    “你看。”


    “我沒說錯吧。”


    “秦兄最起碼都出身貴族,不然用得著東躲西藏?而且一般人能學到這麽多東西?能知道這麽多事情?”


    奮白了閬一眼,但也沒有反駁。


    秦落衡也沒吭聲。


    按他初記事時的場景,他或許還真可能出身貴族,但那都是前身的記憶,與他沒什麽關係。


    秦落衡道:


    “我不是出身貴族。”


    “但是的確遇到了幾名貴人。”


    “我也確實是跟夫子學過幾年,認了不少字,懂了不少知識,不過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是秦人。”


    奮和閬點點頭。


    因軍功爵製的原因,秦人是可以從社會底層,實現階級躍遷的,所以他們並不覺得貴族有什麽。


    秦落衡猶豫了一下。


    繼續道:


    “我其實是想搬家的。”


    “一直住在那邊,確實有些不方便。”


    “尤其近來學業加重,來往耗費的時間太長了,加上前麵不是得了金幾兩嗎,也是想搬到城裏來住。”


    奮當即來了興趣。


    雀躍道:


    “我可以幫忙。”


    “你準備住那邊,喜歡什麽類型的房子。”


    “我可以讓我父幫你找找。”


    “全城都可以。”


    秦落衡道:


    “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吧。”


    “城中有時候太吵了,我習慣了獨處。”


    閬也附和道:


    “秦兄說的對。”


    “我之前搬來的時候也不習慣。”


    “鹹陽的人太多了,街巷一條接著一條,國市那邊更是日夜不停的開著,我反正不建議住那邊。”


    奮沉思了一下。


    說道:


    “那隻能是外市了。”


    “國市那邊人其實都挺多的。”


    “我讓我父幫你去問問,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不過可能會是在外市,外市你也知道,價格會貴一點。”


    “但房子絕對沒問題。”


    秦落衡點頭。


    他對房子其實沒什麽要求。


    古代跟現代不同,古代大部分人都是租房,官員也一樣,隻不過官吏會稍好一點,他們的居所有些是官府分配的,一旦官吏的任期結束,官府就會定時把居所收回去。


    當然官吏若有錢,也可以自己置購。


    不過。


    古代房價並不低。


    一般官吏還真不一定買得起。


    而且古人講究落葉歸根,榮歸故裏,很多官吏老了後,都會選擇回到故裏,是以,租房其實才是城中曆朝曆代主流。


    緊接著。


    閬和奮就詢問找好房子後,要不要他們幫忙搬東西。


    秦落衡婉拒了。


    很快。


    舍人就端上了熱湯。


    三人就著辣椒醬吃起了午餐。


    數日無事。


    時間轉瞬過了四天。


    到了秦落衡去拿鐵鍋的時間。


    他的房子已經租好。


    租的是渭水沿河街旁的一間宅子。


    麵積不是很大。


    就一普通的秦人屋舍。


    勝在臨河,相對較為安靜,也很簡約。


    這幾天,他已經開始把東西,往這間宅子裏搬了。


    不過。


    今天他要去取鍋。


    想到這。


    秦落衡也是有些興奮。


    他覬覦這口鐵鍋已經很久了。


    有了鐵鍋,他的日常生活飲食,可是能得到極大改善,以往那些瓦罐、土釜,他都感覺有些施不開身手。


    去到國市的作坊。


    秦落衡向外麵小吏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小吏檢查了一下驗傳。


    確定沒問題後,便讓秦落衡在外等一下,他則進去傳話去了。


    很快。


    一名工師走了出來。


    他上下打量了秦落衡幾眼。


    問道:


    “你就是秦落衡?”


    秦落衡見到這人,眼中露出一抹異色,眼前之人並不是當初橋上頤指氣使的那人,因而好奇道:


    “小子正是秦落衡。”


    “敢問上吏,那名鄭姓上吏呢?”


    “我記得,四天前,正是那名上吏通知的我。”


    這名工師輕笑一聲。


    嗤笑道:


    “你說鄭升?”


    “他前幾天被廢了官。”


    “好像是盜竊別人玉石,被人給告了。”


    “原本是被罰做城旦十來年,後麵用爵位抵了不少,加上他哥鄭玄用錢財幫他抵了些時日,但還是被罰了快五六年。”


    秦落衡一時怔神。


    他也是突然想起來了。


    那日他跟薄姝在橋上見到一塊玉石,隻是他們覺得有問題,並沒有去撿,沒曾想,竟然被鄭升給撿了,結果被人給告了。


    他也是搖搖頭。


    不過。


    這名工師是鄭玄的弟弟?


    想到這。


    秦落衡目光微沉。


    他若沒猜錯的話,鄭升那日是在故意激自己,想給自己設套,隻是自己沒有上當,而且鄭升千算萬算,卻是沒算到,臨末,他會被其他人給算計。


    他這被人一告。


    當即也宣布他的計劃破產了。


    秦落衡搖搖頭。


    這名工師把鐵鍋抱了出來。


    秦落衡接過鐵鍋,也不敢因此放鬆,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麽漏洞,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等秦落衡走遠。


    這名工師卻沒有回作坊。


    他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秦落衡。


    良久。


    才蹙眉道:


    “這就是華禦史說的十公子?”


    “死而複生?”


    “我卻是沒發現有什麽獨特之處。”


    “當年若非因為他,我司馬氏何至淪落到現今地步?”


    “兄長司馬欣熟讀兵書,但隻為一名校尉,我司馬昌操勞半生,也僅是一名鐵官,我司馬氏可是世代侍秦啊,先祖司馬錯、大父司馬靳,更是為秦立下過赫赫戰功,結果我司馬氏的恩澤竟三代而斬。”


    “這何其荒謬啊!”


    “十公子?”


    “伱既然活著,為何躲避不出,為何要害我司馬氏?我司馬氏何曾對不住你?對不住大秦?”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我司馬氏以後絕對不會再助你了,我司馬氏隻為自己而活,隻為家族而活。”


    “謀事當在人!!!”


    說完。


    司馬昌拂袖進到了作坊。


    秦落衡對此毫無察覺,他正把鐵鍋往家裏背。


    新家。


    閬和奮正在幫他打掃。


    兩人自然不是白打掃,他們是來蹭飯的。


    秦落衡把這鐵鍋炒菜吹得神乎其神,他們是將信將疑,不過秦落衡已經去取鐵鍋了,他們再多等一會,就可以嚐到鐵鍋炒菜了。


    他們也是躍躍欲試。


    不多時。


    秦落衡把鐵鍋背了回來。


    閬和奮連忙把鐵鍋接下,小心的放在了土灶上。


    沒一會。


    土灶上就冒起了縷縷炊煙。


    司馬昌曆史上就是鐵官,他是司馬遷的四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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