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帝心難測!(求訂閱)


    走出獄衙。


    閬和奮樂的嘴都合不攏。


    他們也是沒想到,閬的一次無心之舉,竟讓他們收獲這麽多,不僅將來能被保送到獄衙,而且還能獲得爵位。


    雖然未沒有正式畢業,但他們已領先其他史子一大截。


    奮開口道:


    “我們獄衙‘試為吏’為最的消息不要泄露出去,這個消息暴露出去,難免會讓人多心。”


    “我們還隻是史子,一切要以學業為主,不然將來畢不了業,今天的一切就成了笑話了。”


    閬點頭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個道理我懂,不過我們這次破案,現在應該有不少人都知道了,我們就算想隱瞞也藏不住吧?”


    秦落衡笑道:


    “不用刻意隱瞞。”


    “實話實說就行,隻不過要略去我們試為吏為最的消息,他們要是問起獄衙給的嘉賞,直接說被授予了爵位。”


    奮也是點頭。


    就在這時,閬卻是去到前麵,朝秦落衡感激的下拜。


    “閬,你這是作甚?”


    秦落衡有點觸不及防,連忙伸手去扶閬,閬卻是不起,神色動容道:


    “秦兄,我知道我沒什麽大本事,這次也全都是我的錯,若非我吼了一聲,我們也不至於卷入其中。”


    “若不是有秦兄相助,我恐怕難逃責罰。”


    “再則,我父雖是治獄,但我卻對破案一竅不通,也是完全沒幫上忙。”


    “若非秦兄心思縝密,找到了破綻,不然我就真連累你跟奮跟我受罪了,還有大堂之上,那鄭玄威逼,要不是秦兄頂在前麵,我恐怕早就服軟了。”


    “現在我之所以能獲賞,獄衙的試為吏評級為最,還能獲得爵位,這全都是秦兄的功勞。”


    “秦兄,請受我一拜!”


    說著。


    閬便朝秦落衡重重頓首。


    奮也跟著頓首。


    秦落衡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他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何況之前自己受到工師貳威脅時,閬和奮也是很積極的幫自己出頭,現在閬遇事,他又豈能坐視不管?


    他伸手把閬和奮拽了起來。


    笑著道:


    “我們之間何必這麽見外?”


    “當初你們幫我,現在我幫你們,互幫互助哪有高低之分?”


    “我們現在同為史子,將來進入地方,依舊互為同袍,更是要互相扶持,沒準日後遇到麻煩,我還要你們出手相救呢。”


    “你們就別跟我客氣了。”


    奮跟著道:


    “沒錯。”


    “我們還是別這麽客氣。”


    “按那些獄吏所說,我們今後最次也是‘顯大夫’,而且很可能會晉升到朝堂,到那時,我們更要互相扶持。”


    說到這,奮頓了一下,看著秦落衡,作揖道:“不過,以後我們麻煩秦兄應該會比較多,秦兄你這又破案,又獻破案之術,按獄曹的說法,秦兄你的爵位至少都是上造。”


    “未上戰場,未立軍功,甚至未出學室,秦兄就已獲得了至少上造的爵位,這才是真的前途無量。”


    “我在鹹陽十幾年,除了那些朝臣子弟,他們因為受到父輩關照的緣故,起步就是郎官,自然不是我們能相提並論的,但像我們這種中低層官吏子弟,能做到這一步的,僅秦兄一人。”


    奮是滿眼羨嫉。


    他其實說的很含蓄了。


    就算是那些朝臣子弟,他們也隻是官職高,爵位還真的未必就比秦落衡高,現在爵位難得,就算是那些朝臣子弟,想獲得爵位,也非是易事。


    不過他不是很了解那些,因而也不敢妄下定論。


    即便如此。


    他臉上的羨慕已溢於言表了。


    秦落衡笑道:


    “你們其實也不差。”


    “我們能進入學室,已經超出常人一大截了,何況今後我們還能進入獄衙,有破案的升遷加持,我們今後其實未必就比朝臣子弟差,我有爵位,你們同樣也有,實在不用妄自菲薄。”


    “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明天還要上課。”


    說到上課。


    閬猛的驚呼出聲。


    “臥槽。”


    “你不說我都忘了。”


    “我們一天忙著破案去了,壓根沒去學室請假,這不是直接就曠了一天的課?”


    “這明天去了,不得罰笞打好幾十?”


    奮也當即麵露苦色。


    見狀。


    秦落衡卻是笑了起來。


    他說道:


    “這你們不用擔心。”


    “我昨天在華獄掾那邊的時候,已經讓他幫我們請假了,隻要華獄掾沒有忘,我們應該不會被責罰。”


    “隻是落下的功課要慢慢補了。”


    聞言。


    閬和奮也長舒口氣。


    學室上了大半月的課,他們還真怵令史儉,別看令史儉平時不苟言笑,但用木條打人,下手也是真的狠。


    他們有點被打怕了。


    三人並行而走。


    不過走著走著,秦落衡就突然發現,閬和奮在不知不覺間,就落後了自己半個身位,隱隱也是以自己為主。


    他眉頭微皺。


    但很快就舒展開來。


    裝作沒有發現,繼續朝前走著。


    這其實並不算壞事。


    他入世的時間不長,熟識的人就閬跟奮。


    以後學室畢業,進入到地方,他們三人間也能互相照顧,而且他是知道曆史走向的,若是大秦最後真的積重難返,閬和奮或許能成為自己的助力。


    畢竟


    學室培養的都是精英。


    走到長陽街附近,三人分開各回各家。


    秦落衡隻身回家。


    回到居所。


    家裏也是一片漆黑。


    他找到打火石‘燧’,用力的敲出火星,點燃陶製器皿‘登’中盛放的膏,隨後借著火光,開始生火做飯。


    簡單充了下饑,沒有點爐火,就這麽上床睡去了。


    勞碌一天,他也乏了。


    與此同時。


    鹹陽宮卻是燈火通明。


    不過宮中的燈膏,卻是與秦落衡用的膏不同,不僅沒有臭味,反倒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裏麵自然是加了香料。


    這正是楚辭中說的‘蘭膏明燭’。


    嬴政伏案看著奏疏。


    禦史弋不知何時進到的殿內。


    嬴政批完了一份奏疏後,伸手又拿了一份,這時才開口道:“說說吧,一日之約結果如何?”


    弋作揖道:


    “回陛下。”


    “臣剛得到消息,一日之約,是秦落衡等人勝了。”


    “秦落衡勝了?”嬴政眉頭一皺,“他們幾個史子,從未接觸過破案,如何破的案?莫非有人壞了約定?”


    弋躬身道:


    “回陛下。”


    “沒有人違背要求。”


    “這案子的確是這三名史子破的。”


    嬴政來了幾分興趣,頗為好奇道:“那給朕說說看,他們是如何破的案?”


    弋把三人的破案經過詳說了一遍。


    聽到秦落衡另辟蹊徑,不僅找到了罪犯,還詐的罪犯不打自招,嬴政眼中露出一抹異色,點頭道:“這小子倒也有幾分急智。”


    “後麵呢?”


    “那官吏之子就甘心放棄吏職?”


    弋搖頭道:


    “鄭安明顯不願。”


    “這時其父鄭玄也到了,還帶著一份調任令書,想把鄭安調到外市當市吏。”


    “鄭玄?”嬴政蹙眉,“這個名字,朕似乎聽過。”


    弋躬身道:


    “鄭玄是內史治下的鐵官丞。”


    嬴政微微額首。


    弋繼續道:


    “到了獄衙,知道實情之後,鄭玄就開始百般狡辯,想讓獄曹狎接過這份令書,好讓鄭安成功調任。”


    “但獄曹狎卻是不願,一直據理力爭,最後華聿出麵,鄭玄迫於無奈,隻能改變想法,他開始威逼那三名史子!”


    嬴政目光一寒。


    弋卻是沒察覺到,繼續說道:


    “鄭玄仗著自己的身份,開始以勢壓人,想讓三人承認自己破案‘做了弊’,但秦落衡始終未鬆口。”


    “到後麵,鄭玄惱羞成怒,直接說出自己的官職和身份,想仗勢欺人,但依舊未得逞,最後實在事不可為,鄭玄這才帶著鄭安訕訕離開。”


    嬴政冷聲道:


    “這鄭玄官職不大,脾氣不小,竟敢對獄衙施壓?還妄圖讓獄曹離公道而行私術,這等官吏豈能堪當大用?”


    “還有其子。”


    “身為獄吏,連三個史子都不如,這樣的秦吏,大秦要之何用?若大秦的官吏全都是這般庸庸碌碌之人,大秦跟那滅亡的六國又有什麽區別?”


    “查!”


    “給朕嚴查!”


    “朕倒想看看,是誰給鄭玄大開方便之門,讓其在短短一日之內就完成其子的職務調動。”


    “順便也查查鄭玄的升遷情況,朕也想看看,他這一路升遷,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弋心神一凜,連忙俯身道:


    “臣遵令。”


    嬴政點點頭,麵色稍緩,繼續道:“這案子既然破了,獄衙那邊給三人的是什麽功賞。”


    弋答道:


    “回陛下。”


    “三人的‘試為吏’為最!”


    “因三人的破案方法別具一格,很有新意,因而獄曹也是建議將他們的破案思路整理成爰書,上報給廷尉府,讓廷尉府將其發放到全國供各地獄吏學習。”


    “廷尉府的獎賞會是什麽?”


    弋稍作遲疑,說道:“因為三人隻是史子,並不是官吏,因而不能直接升職,可能會給一些錢財嘉獎,不過那名獄曹卻是建議三人把賞賜換成爵位。”


    “另兩名史子其實並無功勞,但因為沾了秦落衡的光,也是能賞爵一級,拜爵為公士。”


    “至於秦落衡。”


    “他獻上了兩種破案之法,以及對其獨特破案思路的嘉獎,按照廷尉府的功賞標準,應該會賞爵二到三級,拜爵為上造或簪嫋,不過具體功賞,隻有等廷尉府發布告書後才能知曉。”


    “秦落衡拜爵應不會低於上造!”


    “秦落衡?拜爵?”嬴政眉頭一皺,目光變得清冷。


    殿內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即便弋離了嬴政數十步,依舊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的他有點喘不過氣。


    但弋卻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


    殿內寂若寒蟬。


    “秦落衡的破案之法,隻是些旁門左道,並不足以為奇。”嬴政搖搖頭,“他隻是名初入學的史子,能得獄衙的‘最’,已經是莫大的獎賞,拜爵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他年紀輕輕就獲得爵位,難免不會誌得意滿,他的才能不錯,但還需要多加磨練。”


    “獄曹的建議也直接擱置。”


    “若是真將這份爰書發放到全國,秦落衡必然名聲大噪,其年少成名,必定心高氣傲,這反倒會害了他。”


    “拜爵,還是免了!”


    弋眉頭一跳。


    他卻是沒有想到,陛下會對秦落衡拜爵這麽有意見,而且為了阻止秦落衡拜爵,甚至不惜壓下這份爰書。


    他一時也有點茫然無措。


    弋遲疑了一下。


    試探道:


    “陛下。”


    “秦落衡提出的足跡推算身高法,卻是能大大提高獄吏的破案效率,若是不給功賞,恐會引起非議,而且秦落衡提出的破案之法,非是一種,而是兩三種。”


    “這直接擱置”


    “實與大秦曆來的作風相背。”


    “請陛下三思。”


    “嗯?”嬴政執筆的手一停,冷冷的看著弋,“秦落衡的能力,朕比你清楚,他該獲得這樣的功賞,朕心中有數,朕就是認為他的功勞不足以拜爵。”


    “此子的確有才能,但有些不務正業,把心思都放在這些旁門左道上,若是這次授予爵位功賞,其恐怕會更加熱衷這些旁門左道,朕實是於心不忍。”


    “你無須多言,傳令即可!”


    “諾。”弋猶豫了一下,也是拱手作揖。


    隨即。


    弋再次道:“陛下,既然秦落衡不拜爵,那另外兩名無多少功勞的史子是否也當不拜爵?”


    嬴政目光微沉。


    良久。


    才開口道:


    “罷了。”


    “既然你這麽看好秦落衡,那就給他拜爵一級吧。”


    “他們三人既然是一體破案,那自然也該賞罰一致,三人一律賞爵一級,拜爵為公士。”


    “至於秦落衡”


    “額外再給點錢財作為嘉賞吧。”


    弋道:“臣領命。”


    嬴政淡淡道:“就這樣吧,你先退下。”


    “臣告退。”


    弋緩緩的退出了宮殿。


    嬴政靜坐在殿內,搖頭道:


    “秦落衡?你還真是讓朕意想不到。”


    “進入學室不到一個月,又是獻墨,又是破案,若非還隻是史子之身,恐怕已不知升遷幾級了,現在更是想拜爵?”


    “但宗室子弟,哪有拜爵一說?”


    “何況宗室子弟中,非有軍功,按理都是不能入宗室籍的,伱還想拜爵,你這是在給朕出難題啊。”


    嬴政搖搖頭,繼續批閱起奏疏。


    </a></a></p>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漢,達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冥狄z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冥狄z並收藏大漢,達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