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貓離開小院進行他的蹭飯大計後。


    金山寺大門中走出了一個青年和尚,嗯,這不是法海的那個金山寺。


    這個和尚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一身褐色僧袍,背著一個小包袱,看著很是樸素。但就是再樸素的衣著也遮蓋不住那清秀的麵龐。


    這個和尚用切實的行動證明了頭發隻是點綴,有與沒有並不影響顏值。


    他叫江流兒,法號玄奘,是個和尚,這點都看得出來吧!


    江流兒剛剛被那個自己從小待到大的寺廟趕了出去,至於什麽原因這裏就不多贅述了,那是一個秘密。


    慢悠悠地行走在下山道路上,金山寺嘛!當然是修在山上的了,這路還兜兜轉轉地,走下山要還一會兒呢!有點費勁。


    不過這對於從小生活在金山寺的江流兒來說,這是家常便飯了,不值一提的。


    倒是另外一件事更讓他憂心,隻見江流兒把手伸進衣袍裏,仔細地尋摸著,這當然不是他有什麽孤僻,過了好半天在拿出了十來個銅板。


    “哎,那老和尚真摳門,把我趕出門去,連點路費都不給,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這一路非得餓死去。”


    這裏得先提一嘴,金蟬子的身世,他是個孤兒,被金山寺的一個和尚收養長大,從小就做了和尚,也沒什麽願意不願意的,而他嘴裏的那個老和尚就是收養他的那個。


    嘴裏雖然吐槽著那個老和尚,不過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不敬,誰讓那老和尚突然趕他出門還不給錢,這年頭和尚吃飯不也得給錢,罵他兩句值當了。


    而現在江流兒離了山又要去哪呢?


    他從小就會夢見一隻大撲棱蛾子,金燦燦的,每天都會教他一些奇怪的東西,他把那些東西記下學會,寺裏的和尚吵架都吵不過他,包括那個眉毛胡子蒼白的老方丈,每次都會吵著吵著都會莫名發抖,小時候江流兒還是以為方丈是冷的,長得後才知道那是氣的。


    值得寺裏就在沒人願意給他吵架了,開始還蠻不錯的,不過後來他又有點無聊了。


    對了,記得和大撲棱蛾子最後一次見麵時,讓江流兒離開寺廟後,先去長安城一趟,之後在去西方一個叫靈山地方,據說那裏還有很多人等著跟他吵架呢!


    那現在就往長安去吧!江流兒早就聽說過長安的大名了,大唐的都城,現在可算是有機會見識一番了。


    不過江流兒的興奮沒能持續多久,又看向手裏的十來塊銅板,這點錢可是他省吃儉用十多年才攢下的,不知道在這趟長安之行裏支撐多久,算了,先走著瞧吧!可不能讓寺裏的那些家夥小瞧了。


    而就在江流兒離開金山寺山門不久後,那扇沉重的紅漆鉚釘大門悄然打開一條門縫,有兩道略顯猥瑣的身影正趴著門邊上,向外窺探著,是兩個須發蒼白,身形相似的年老和尚,看打扮應該是有些身份。


    “師兄?那小子走了嗎?”


    “應該走了吧!”


    “嗚嗚嗚,可算是把那小子送走了。”


    “哎,師弟,你這麽哭了,我知道江流兒是你從小帶大的,他走了你很傷心,但你也犯不著哭啊,他有他的使命,再說了,他又不是不回來了。”年長些的那個老和尚,看著邊上那個同樣白發的老和尚痛哭流涕的樣子,不由得勸慰道。


    而那個此刻大哭著的和尚就是江流兒的師傅,他聽著自己師兄勸慰的話,卻是從喉嚨擠出了幾個字。


    “師兄啊!你懂個屁,我這是傷心嗎!我這是高興啊!二十多年了,總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開頭的三個字語氣還是恭敬和冷靜的,但那仿佛是他最後的體麵一般,後頭的話就是歇斯底裏夾雜著難以言語的狂喜。


    這個師弟,也就是江流兒的師傅,收斂住眼中那名為喜悅的淚水,神情再度回歸平靜,緊接著又雙手合十,“終於把這個菩薩送走了,感謝佛祖,阿彌陀佛,對了,還請佛祖寬恕弟子剛剛的罪過,那隻是一時失態。”


    看著自家師弟有些神經質一般操作,旁邊的師兄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這個師弟不是一向以穩重踏實著稱嗎!怎麽突然會如此激動,一定是愛徒離去讓他悲傷過度了。


    但師弟接下來話,才讓明白事情的真相。


    “師兄啊!我這些年過得苦啊~”正說著,悲傷過往湧上心頭,頃刻間淚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當然這並不是江流兒把他怎麽樣了。


    事情是這樣的,他當初在河邊撿到了一個嬰兒,也就是江流兒,自他看到江流兒第一眼,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凡,此子定是個有大慧根的佛子,與我佛有緣。


    他也順勢收養了江流兒,教他學佛,他認為這是佛祖交給他的任務,他必須教好這個天生的佛子。


    而未教人,便先律己,在教好別人之前,必要嚴格管束自己,做到一個榜樣的效果,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讓別人去做又怎麽能服眾。


    這也是儒家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於是這位師弟為了不汙染江流兒那顆佛心,自收養他之後,便從一個不怎麽靠譜的和尚成為了金山寺最勤勉的僧人,這也讓他成就了如今自方丈師兄之下的寺廟二把手。


    眾人都誇他修行高深,做事勤勉,但其中的痛卻隻有他一人知曉。


    這位師弟一邊回想,一邊帶著哭腔訴說著,“師兄啊,這些年我苦啊,每天覺我不敢多睡,都得趕在那下子之前醒來念經,米,我也不敢多吃一口,生怕產生貪念玷汙了他,現在他終於走了,我......我......餓啊!”


    原本那位年長些的師兄還在為師弟的遭遇唏噓,可聽到這兒的時候,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麽,一臉恍然大悟地說。


    “我說那時候你怎麽突然就瘦了一大圈,我們都以為是帶孩子累的,感情你那是餓的啊!”


    你還嚇得好幾個原本想還俗下山娶媳婦生孩子的師兄弟都不走了。


    聽師兄說起這個,卻見師弟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道,“帶孩子應該是不會瘦,不過媳婦娶多了應該會瘦,前些天來上香的員外,沒發家之前老壯實的一個人,有錢了之後,娶了七房老婆,整個人都蔫了。”


    “啥?你說那員外蔫了是他老婆整的?我前兩天見了他,還以為是他家鬧鬼了,打算過幾天去他家瞅瞅呢!”


    “那不是,你瞧他笑得那yindang模樣,見鬼能有這麽開心?”


    “說得倒也是,師傅說得果然不錯,美色果然如狼似虎。”


    “不過師弟啊,我感覺你對這玩意還挺有研究的,我跟你說啊!玄奘雖然走了,但你可不要犯錯誤啊!”師兄一臉認真地看著自玄奘走後正逐漸放飛自我的師弟。


    “那不會,我當了和尚就沒想過美色啥的,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我媳婦娶不了,飯還不興我多吃兩碗!”


    “這個......佛祖應該不管。”


    就此金山寺的事情告一段落,不過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小院裏的楊叁正躺屋裏打瞌睡時,熊貓扛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東西回來的。


    不小的動靜把楊叁從夢中吵醒,他半睜著朦朧的眼睛,瞟了一眼門外正喘著粗氣的熊貓。


    “嗯?你咋回來了?你不蹭飯去了嗎!這麽快就吃完了。”


    “砰!”熊貓將自己扛著的那個東西丟到地上,發出不小的響動,而後叉腰喘氣說道。


    “吃個錘子,我自個差點就撂在那了,這飯沒吃成,差點給人吃了。”


    聽著熊貓的話,楊叁大概是知道涇河出了什麽變故,又瞅了瞅熊貓丟地上,半死不活的物件。


    “嗯哼?這不鼉龍怪嗎?”瞧這幹癟癟的,像是條曬幹的泥鰍一樣,進氣少出氣也少的,看樣子受傷不輕啊!


    “你咋把他扛回來的?”楊叁一邊詢問著熊貓,一邊對著門外招手,那小院中的一口水井噴湧出數道水柱打在鼉龍怪身上,這才有了些動靜,這鱷魚怪差點就變鹹魚幹了。


    “別提了,我剛去敲門時候,那守衛還挺不錯的,領著我進去了,可剛坐下沒兩分鍾,有人一隊侍衛進來。”


    “要不是我聽見兵器響動聲,提前開幹,就給人家甕中捉鱉了,可氣的是我都快跑出龍宮了,這貨突然傳音給我,害得我還折回去救他,差點就沒了。”熊貓氣鼓鼓地說著自己的遭遇,說到氣急處還給了地上的鼉龍怪兩腳,以作發泄。


    “咳咳咳。”給澆了一通井水的鼉龍怪此刻悠悠轉醒的,原本幹裂皮膚在井水補充下迅速恢複,他原形的幹枯狀態是龍宮裏一陣針對水生妖獸的刑罰,就是將其關入一種特製的旱牢,這種監牢會快速掠奪生物體內的水分。


    就是和曬魚幹差不多,不過效率要高很多,畢竟用倆對付妖怪的,多做懲戒之用,至於痛苦程度,比那三伏天的烈日應該強得多。


    瞧著漸漸蘇醒的鼉龍怪,楊叁有些不解地問,


    “你不是回去報信去了嗎!怎麽就弄成這幅鬼樣子。”


    “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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