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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一章麥薇的心事


    李進正左右打量,這裏的一切都讓他十分好奇,這不同於以前他貧困的生活,那時候缺衣少穿,但畢竟是在城市裏。


    而這裏卻平添幾分鄉土氣息,到處吐露出淳樸的鄉土氣息,沒有了都市的浮躁死板。


    李進十分喜歡這裏,這種貼近自然的感覺,讓他的心情也漸漸放鬆。


    麥老爹此刻也翻完東西,從大櫃裏掏出幾把舊槍,捧著放到炕上,笑道:“快來看看,這可是好東西,你看這把,可是有七八十年頭了,這還是當年我們團長因為我立功才贈送給我的,看見沒,這是真正的盒子炮。


    李進輕輕的接過這把在國內聞名遐邇的手槍,還有那厚重的木盒子槍套,這槍拿在手裏墜墜的感覺,兩斤多重,槍身上仍然擦滿了機油,看出主人的精心嗬護。


    麥老爹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這槍的子彈比較難做,已經沒有子彈了,拿著錢打獵,那感覺才是棒呢。”


    李進好奇的問道:“啊?您還會做子彈?”


    麥老爹說道:“當然了,這山裏的玩槍的獵人誰不會做子彈啊,我那獵槍的子彈就是我親手做的,還曾經打死過野豬呢。”


    李進不無讚歎的誇道:“哈,那肯定很派氣。”


    麥老爹笑道:“那當然,彭的一槍,那五六百斤的大家夥就倒下了,那野豬肉我們全村都吃了一個多月呢。你要是不著急,呆兩天,我領你去山裏走走,現在正好有狼,我們去打狼。”


    李進眼睛一亮,心裏躍躍欲試。


    麥老爹看見李進的表情,笑道:“怎麽樣?你就呆幾天吧,咱這山裏雖然窮困,但好玩的地方卻有很多。正好讓我加麥薇做做好吃的,我家麥薇的手藝可是頂呱呱。”


    李進想了下,自己反正沒什麽急事,原本就是放鬆為主,探秘那天真皇人的留言和那五嶽真形圖為輔,於是點頭說道:“好吧,那就打擾了。”


    麥老爹大笑:“用力拍了下李進的肩膀說道,這才是男人的樣子,對了,你說的窗花的事情是真的假的,靠譜麽?我家麥薇被你說的躍躍欲試,在路上跟我說了好多遍,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她高興的事情我自然支持,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事情就拜托你了。”


    李進笑道:“是真的,在京城,這種手工藝品非常值錢,我看麥薇那窗花絕對是精品了,我敢打包票,絕對沒問題。”心中暗想,怪不得麥老爹跟我示好,原來是為了女兒,心中不由好笑。


    麥老爹笑道:“好,既然你說沒問題,咱就不妨一試,等我女兒剪好了,我去縣城郵寄給你。”


    李進點頭答應,又問道:“麥老爹,為何你不帶你女兒出去呢?去京城見識見識?”


    麥老爹搖頭說道:“我們山裏人淳樸,我女兒尤其單純,我可不想她出去被人騙了,咱山裏雖然不發達,在你們看來窮困,但我們靠山吃山,衣食無憂,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也照樣有我們的幸福,我寧願我女兒在這裏單純的生活,也不喜歡她去外麵被人騙。”


    李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麥老爹笑道:“我以前當兵的時候也去過大城市,見過那裏的生活,說實在的,挺好,但我女兒沒去過,那自然也不用想象,就不會迷花了眼,我女兒長的還行,你說對不,如果去了大城市,被外麵的人騙了,那才是害了我女兒,所以我寧願她從來沒見識過。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個淳樸的人,我才跟你這麽說,我雖然沒上過幾年學,但我這眼睛可好使,一眼就能認出誰好誰壞。”


    李進嘿嘿笑道:“麥老爹誇獎了。”


    麥老爹擺手說道:“這可不是誇獎,我說的是事實,能獨自旅行的人,肯定是自立好強的,再加上你的穿著打扮,可以看出來家庭不錯,終於找到我們村子,卻發現沒有飯店,立刻打算盡力趕往縣城,這說明你不驕不躁,就算餓了也有信心堅持到下個地方,我女兒邀請你,你能見我家貧困而設法想辦法幫助,這說明你人善良,你能幫忙添加材火,這說明你並不是那種自命清高而是細心的人。你的有點可不少啊。”


    李進被說的臉都紅了,訕笑下說道:“嗬嗬,您老可別說了,你這麽說,是誰都全是優點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麥老爹哈哈笑道:“可惜你不是咱存的,否則我就讓你當我女婿了,將你留在我家了。”


    李進還沒回答,這時候門推開了,麥薇拎著一個小炕桌走了進來,將桌子擺在火炕上,說道:“什麽留下來?李進你要在我家呆幾天麽?”


    麥老爹大笑:“嗬嗬,是,留,哈哈。”


    李進偷偷看了一眼麥薇,見她看過來,想到麥老爹說的,忍不住打量麵前的姑娘,雖然她的膚色有點黑,但卻是那種天然的麥色,肌膚更顯細膩,又粗又大的麻花辮在身後,是那麽黑,那麽亮,因為是農村人,並不是十分苗條的身材卻別有一番風味,豐滿餘韻。


    麥薇根本沒多想,隻是隨口問一句,立刻走了出去,穿梭在屋裏屋外,很快,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就準備好了。


    說是早餐,卻比午餐還豐富,一大盆回鍋肉噴香四溢。


    麥老爹笑著介紹說道:“我家的臘肉可是我上號的野豬腿,你嚐嚐,我用蜂蜜和精鹽在外麵包的嚴嚴實實的,味道絕對純正,這可是你京城吃不到的。”


    李進用筷子夾起一大片肉,放在口中,這臘肉用油一煎,色澤鮮豔,黃裏透紅,入口味道醇香,肥而不膩,一股蜂蜜特有的香甜融入口中,立刻讓李進胃口大開,唾液也不由分泌出來。


    李進連忙點頭,嘴裏塞著肉,支吾的讚到:“太香了!”


    麥薇眼睛立刻彎彎的,笑起來,跟一切喜好烹飪的人一樣,親手烹調的菜肴被人誇獎立刻喜不自禁。


    麥老爹笑道:“那是,我家麥薇那可是村裏做菜頂呱呱的一個,誰家辦事情都請她去掌勺呢。”說著他也夾了一片,扔入口中,大口吃了起來,嘴裏還說道:“這回鍋肉是用鬆柏的樹枝熏製的,夏天都蚊蠅不侵,可以放倆年而不呢。”


    李進大開眼界,沒想到一塊臘肉還有這麽多說道。


    麥老爹可能吃的開心,說道:“李進,咱爺倆來一盅?”


    李進不明所以:“啊?”


    麥老爹瞪眼說道:“不會?”


    “酒麽?我平時不怎麽喝。”李進說道。


    麥老爹說道:“男人怎麽有不喝酒的,麥薇,去,熱一壺酒。”


    麥薇在廚房答應了一聲,立刻忙活起來,不一會,她就端上來一個大茶缸,茶缸熱氣騰騰,裏麵看來是白開水,茶缸中間立著一個細頸陶瓷酒瓶,一股白酒特有的醇香微微從酒瓶中散發出來。


    麥老爹介紹道:“這是咱自己釀製的米酒,你一會嚐嚐,度數不高,不上頭。”


    李進興趣上來,耐心等候,這一會,麥薇已經從廚房端進來大大小小五六個盤盤碗碗,裏麵裝著各種鹹菜,有鹵製的蘿卜,不知名的野菜,就連普通的白菜也色香味俱全。


    酒已經溫好,菜也上全,麥薇也坐在炕沿正對李進的麵前,而麥老爹盤腿坐在炕裏,三人坐好,麥薇乖巧的先給爹爹倒上一盅熱酒,又給李進滿上,然後將酒壺放在炕上。


    酒盅不大,不盈一握,乳白色的瓷料,一縷縷酒氣蒸騰而起,李進握在手中,頓時感覺出手心一溫,瓷器特有的滑膩仿佛玉一般。


    麥老爹端起酒盅,對李進虛迎一下說道:“來,喝一口,嚐嚐咱家自己釀的米酒和城裏的酒有什麽不同。”說著,抿入口中,啜了一口。


    李進連忙也端起,喝了一口,這酒溫溫熱熱,入口香氣縈繞,酒氣順著咽喉一直暖在胸口,頓時從口中到胃裏一道都是熱乎乎的一片,讓這身體都忍不住一個舒爽。


    李進不由大讚道:“好酒!”


    這酒不辣,還有一絲絲甜香,正適合李進。


    麥老爹頓時眉開眼笑,說道:“好吧,咱這酒度數很低,沒有過濾,也就三,四十度,男女老幼都可以喝。冬天裏來這麽一口,那是舒經活血,十分養身的。”


    李進點頭說道:“嗯,喝了我感覺全身都暖呼呼的。”


    麥老爹拍膝說道:“那就對了,喜歡就多喝點,不怕,喝困了就歪我這睡一會。來,別光喝酒,吃菜,嚐嚐我女兒的小菜。”


    麥薇在一旁吃吃的笑,小口小口的抿著飯,不是偷看李進。


    李進略有所覺,抬頭對著麥薇笑了下,麥薇立刻滿臉通紅,低頭猛吃。


    飯菜卻是是極香的,李進剛開始沒敢放開口大吃,不過見麥老爹也吃了倆大碗,不由的放開了,農村的大碗是那種海口大碗,一碗將近能裝四五兩飯,可見麥老爹飯量不小。


    李進自然不在話下,一鍋飯被他整個包圓了,半盆回鍋肉也幹幹淨淨,讓麥老爹笑道:“這才是男人,男人就得能吃,想當年,我比你還能吃,現在老了,飯量不行了。”


    麥薇吃吃的笑,聽老爹吹牛,不過她可真是吃驚了,要知道她今天做的飯足足有半鍋,原本她以為做多,肯定得剩到中午和晚上呢,沒想到卻全被吃光了,她都記不住給李進盛了幾碗了,五碗?六碗?


    李進其實還沒吃飽,這飯菜屬實太香了,要知道他可將近一個月沒吃東西,身體雖然可以吸收外界能量並不影響,但胃裏早就抗議了,又逢這麽好的飯菜,吃的真是酣暢淋漓。


    酒足飯飽,李進都不愛動彈了,坐在熱炕頭,暖羊羊的,臉也有些微紅,這倒不全是酒精的緣故,更是熱炕,屋裏暖羊羊的氣氛讓他的心也陶陶然,他甚至都有點喜歡上這裏了,感覺這種生活也是不錯的。


    麥老爹畢竟年紀有些大了,今天又人陪著喝酒,不覺喝的多些,微微有些過量,漸漸覺得困頓,跟李進支吾了一聲,靠著枕頭就酣睡起來,他清晨三點就上山,奔行一路,饑寒交迫早就疲乏不堪,此刻吃了酒就酣睡起來。


    麥薇從炕尾的被褥中翻出一床被子輕輕蓋在麥老爹的身上,然後回身收拾碗筷。


    李進坐著炕頭,看著麥薇輕快的收拾著碗筷,想要動手幫忙,麥薇一笑擺手拒絕,還給李進遞過了個枕頭,李進到是沒困,就將枕頭靠在身後,暖羊羊的依著。


    麥薇不一會就收拾完碗筷,將小桌子撤下,貼著李進的身邊輕輕的說道:“你也躺一會?我給你拿個被子?”


    李進搖頭,麥薇也不強求,出屋去刷碗。


    聽著碗筷的聲音,李進依靠著,不知不覺卻睡著了。


    外麵麥薇收拾完,進屋卻看見李進已經依著牆睡著了,甜甜的一笑,又翻出一床被子,溫柔的給李進該上,李進的一身全是黃泥,她卻沒有一點厭煩。


    麥薇輕輕的關上房門,又打掃了一遍院子,才回自己的屋將圍裙摘下,從一邊的小櫃子上拿下一個桔梗編製的簸箕來,放在炕上,她自己也褪下繡鞋,靈巧的翻上炕,盤膝坐下。


    簸箕裏卻是各種五彩繽紛的剪紙,還有好幾摞父親從縣城帶回來的紅色的,綠色的,藍色的黃色的紙,麥老爹知道女兒喜歡沒事的時候剪紙,所以每次進縣城都會帶回一摞摞彩紙回來,這就是麥薇最喜歡的東西了。


    麥薇喜歡剪紙,也喜歡畫畫,村裏以前有個老奶奶,據說是前清的貴族,不知道為何逃到這裏,因為無兒無女,過的很苦,善良的小麥薇就會偷偷的將家中的食物帶去,給老奶奶,老奶奶心靈手巧,沒事就教給她畫畫,讀書,刺繡,廚藝,還有剪紙,麥薇尤其喜歡剪紙,雖然老奶奶說其他幾樣才是一個姑娘應該學的,但她卻喜歡用手中的小剪刀,剪除那花啊,鳥啊,大白小白,家裏的豬啊,反正她什麽都剪,剪好了就送給村裏人,過年貼在窗戶上,一過年,家家戶戶窗戶上貼的都是她剪的窗花,她就笑的咯咯不停。


    尤其是哪家新婚喜慶的時候,更是求上門來,讓她剪出各種美麗鮮豔的剪紙和喜字,看著鏤空的花樣貼在喜房的窗戶上,她仿佛也粘了很多喜慶。


    自從她長大了,村裏早有人家上門求親,別的村的也有很多慕名而來,可是她卻不願意,她舍不得爹爹,麥薇的娘去的早,從小到大就是爹爹含辛茹苦的養大的,如果她嫁出去,那麥老爹孤苦一人可怎麽辦,所以她堅決不嫁,至於以後,她還沒想到。不過村裏以前的閨蜜來找她,跟她竊竊私語談論那些羞人的事後,她卻也隱隱有些期待,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什麽樣子。


    想到這裏,她的臉有些紅了,淺淺一笑,連忙低頭裁剪花樣,想到那李進說這剪紙居然能值那麽多錢,她心中頗有些期待,如果是真的,就可以給爹爹蓋一間新房子,再換一杆新獵槍,縣城的警察叔叔上次還跟爹爹說可以換新槍呢,可惜爹爹沒那麽多錢,舍不得,想到爹爹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收集槍,她那時候就想滿足爹爹的願望,可惜當時她卻沒有賺錢的主意,這下可好了。


    不過也不知道李進說的真的假的,一會再問問,一張那麽小的剪紙怎麽能值那麽多錢呢,要知道,村長家一年據說還不到一千元的收入呢,難道自己剪二三十張就那麽多,真是奇怪呢。


    麥薇一邊剪著紙,一邊天馬行空的在胡思亂想,整個農舍裏,寧靜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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