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的反應讓她知道,其他人都沒有得到這個傳承,正好可以讓她以此來與傭兵會作交易。


    她的話讓喬伊冷靜,他放開了她,“跟我一起去見會長。”


    曲秀的唇角隱現一絲勝券在握的微笑。


    之後的事就按照曲秀的劇本走了下去,她加入了傭兵會,成了傭兵會新核心的第四人,她與格朗會長達成了協議:她發誓盡心為傭兵會做事,條件就是季歸她驅使。


    季,被格朗會長拋棄了。


    不得不說,拉卡把他的冷漠與自私傳承得很成功,一起共事了三十年的同伴,一天時間就被當成交易品推出去了,就連喬伊也隻剩下為他的好友哀歎了。


    ※※※※


    一年之後。


    柳哲再次來到海邊的別墅,這成了他一年來的習慣,隻要有空,他就會過來住幾天,總是幻想著阿汐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會看著他的容貌發呆,會調皮地對他擠眼睛。


    可,每次都是失望地離去。


    “告訴晨師弟,沒有人。”柳哲說完這一句說掛上了電話,這也是他的習慣,每次來到後都會給藍靖晨通報一聲。


    藍靖晨現在住在離蘇汐出事地點不遠的一個海島上。這個海島隸屬於附近的一個島國,他把它買了下來,從此後他就住在了那裏,等待著奇跡出現的那一天。他從不認為小師妹會真的消失。


    他不知下了多少次海,在無人的海底時,內心不停地祈禱小師妹會如同美人魚般地向他遊來,然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次又無果,藍靖晨駕著遊艇回到了島上。隻見程奕凡從別墅中走了出來。


    “柳副門主那裏打來電話了,說是沒人。”程奕凡沉默的臉上也蒙著幾許哀傷與堅毅。天鷹於他,亦友亦伴,也是他暗自發誓要追隨一生的人,他為她的失蹤而心焦,所以他跟著藍靖晨一起來到了這裏。他相信總有一天天鷹會回來。


    “嗯。”藍靖晨的表情在這一年中就沒有變過,隻是更冷。


    他走進了臥室。快速衝洗一下就又開始對八進製光腦軟件的編寫。現在他的臥室除了有一個床還算是臥室外。其餘的地方全被各種電子的東西所占據。


    這是小師妹最後留給他的東西,她也希望地球上能早些出現光腦吧。凡是小師妹所希望的事,他都會盡力的做好。


    可小師妹說的她食言了。不能陪他一百年,讓他五年以後就過自己的生活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她,一定會陪他一百年。哪怕是在他心裏陪伴一百年,他也會等下去。


    魔都。


    嶽承匆匆地上了34樓藍舜風的辦公室。


    藍舜風一見他就站了起來。“怎麽樣?”


    嶽承臉上滿是憔悴,他搖了搖頭,“沒有消息。搜救隊那裏說他們要收隊了,說是再搜下去也是毫無意義。”


    “什麽叫毫無意義!”藍舜風頓時怒了起來。“我出錢,他們幹話,天經地義!再搜!”


    嶽承沒有說話。等著他發完火。


    一年來,以溫和圓滑著稱的安和地產的藍董成了怒金鋼。在生意夥伴麵前還能維持部分溫和。也是那人沒有惹著他,若是惹著他,他的手段比以前更加不講情麵。


    公司內部的人要是做錯了事,那等待他的將是藍董的雷霆之怒,弄得公司裏人人怕他怕得要命,工作效率卻提高了,這也是在高壓之下,所有的人都挖掘出了自己的潛力。


    “就這樣吧。”發完了火,藍舜風好象失去了所有力氣,重重地坐回了座位,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撫著額頭,閉上了眼。


    嶽承無聲地轉身出去。


    過一會,藍舜風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看了一遍,起身從酒櫃裏倒了一杯酒,坐在了窗邊。


    小丫頭,壞丫頭,你還是那麽的沒有自信嗎?讓我們等你五年,可五年怎麽能斬斷對你的思念?


    半年前,他接到了一個銀行的電話,說是蘇汐有一份文件要送達給他。不僅是他,藍靖晨和柳哲都收到了一份。還有幾份是由他們轉交給師父、蘇家父母、小允,以及暗部所有成員的。


    他收到後,才知道是小師妹在很早以前就準備好的一份類似遺言一樣的東西。


    字裏行間充滿著對他的不舍,連那裏麵加入的一兩句調侃的話都能讓他覺察出傷感來。


    她說,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就為她難過五年吧,風師兄答應過的。她說,五年後風師兄就開始自己想要的新生活吧,她自己也會這樣做的。


    她說,她記不清從哪一年開始的,五歲還是六歲,她就愛上了他,九歲時才確定真的愛上了他,隻是後來她的那段感情記憶被自動封閉了。


    風師兄與她的第一個吻之後,慢慢地打開了被塵封的記憶,再後來她找到了記憶被塵封的原因,是她在十一歲那年,看到了原本應該在魔都的風師兄,卻在蓮城的一個角落處親吻著一個女孩。


    她說,那晚回去之後她就大病了一場,病好了之後對他的感情記憶就被塵封了。她不想再經曆一次失去風師兄的那種撕心的痛,所以——


    她說,對不起,因為她很自私,因為很愛風師兄,所以她就當作沒想起來,當作不知道這事,想完全贏得風師兄的心。為了贏得風師兄的心,她還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請他原諒。


    她說,她最愛的是風師兄。


    她說,她知道了師父與他的十年的約定,我們的生命還有那麽漫長的一段,就讓她最愛的風師兄從此以後過得更隨心意吧。


    藍舜風把手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他又想起了那次在魔都時蘇爸爸對他單獨談的話,“小風啊,你們師兄弟幾個人裏,我最防備的就是你,倒不是說你不好,而是怕你傷害到了小汐。她十一歲的那年生了一場大病,昏迷了三天才醒,把我跟你師父都嚇壞了,以你師父的醫術都叫不醒她,說是她那是心病。


    她的暈迷中喊的是風師兄,還喊著風師兄不要走。現在想來,小汐可能那時就早戀了,喜歡上你了。小風,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請求你,不要辜負了小汐,別再讓她傷心。”


    他的心又痛了,沒想到小師妹那麽早就愛上他了,還發現了他與林子萱的事。那事早已過去,在他的心裏小師妹是占了第一位的,他怎能忘記她?


    海邊別墅裏,柳哲同樣在看著一份被揉過又壓平的信件,是她的阿汐留給她的話。


    看日期是她出事前的一個多月前,聽銀行的人說,每半年她都會去打開一次保險箱,如果超過七個月沒有去,也沒有通知他們延期,銀行就按合同規定將裏麵的東西送交給接收人。


    她說如果她死了,就不必再為她難過,應該盡快地恢複正常的生活。如果她失蹤了,請一定等她五年,若是她還活著,無論在哪,她都要在五年之內趕回來。五年之後她不回來,就再愛一個人吧,她的阿哲以前過得太孤獨了。


    “阿哲,我們約好的哦,等五年就好,一天都不要多,一天也不要少。”


    她說她今生得到的很多,多到常常感到不真實。她愛他,從第一眼見到就愛了,就算是中間幾年不見,她對他的愛也從未減少一分。


    “阿哲”,她在信中說,“很多次我都在問自己,那個完美無比的阿哲真的屬於自己嗎?在你麵前我總會有被天上餡餅砸中的感覺。”


    她說總擔心哪天上天會收回對她的厚待。


    “阿汐!”柳哲心生絕望,他都不知道這一年是怎麽過來的。每一個夜晚的入睡是那麽艱難,常常從夢中驚醒。


    我一點也不完美,不要那麽不自信,你在我心中才是最完美的,無人可替代。


    阿汐,快點回來!你如果舍不得我等你五十年、一百年的話,請快點回來!


    ※※※※


    丹秀峰上,洛心居的屋頂,藍晟允坐在上麵用吉他彈奏著那首《天宮之仙》,本該飄渺的曲子裏滿是憂傷。


    小師妹,你去了哪裏?你是那麽的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地到處走走。難道真的成了天宮之仙?


    可為何要一個人去?難道你忘了你的小允子了嗎?對不起,我一直沒有對你說:我愛你。是男女之間的愛,而不是你想要的兄妹之情。你看出來了,卻為何裝作不知道,對我,你為何不自私一點?


    她給他留的信中說:“小允,你一定要過得快樂,找一個真心喜歡你,能夠陪你一輩子的女孩。哈哈!我們家的小允太漂亮了,你恐怕找不到比你更美的女孩了。不過,內在最重要,我的小允要找個溫柔點的,要是找一個跟我一樣,動不動就想揉你的臉,揪你的耳朵的人,那你可慘了。”


    “我以前對你太有占有欲,總是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但卻是把你推得更遠。小允,若我不在,暗部你就接手吧,代我管好門派。若是你不願意,那就過你想過的生活吧,門派的事有那麽多人在呢。無論你怎麽選,都要替我活得自在些。”


    小師妹,隻要你能回來,隨便你揉我的臉,揪我的耳朵。


    哦,天宮嗎,你真的去了那裏?我想跟著你去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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