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高懸,灑落華光,將此方世界照亮。


    周衍微微地揚起臉,陽光傾灑在這張極其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臉上,煥發出微微的光暈。


    這張臉迎著光,是那麽普通,卻又那麽自信。


    月讀不知該如何反駁。


    看著周衍的這張臉,思考著對方的這句話,月讀想起了他的姐姐天照。


    在高天原神域,天照被稱作日之神,也就是司掌光明的太陽之神。


    天照才應該是最懂太陽的人。


    可不知為何,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無法說出來。


    此刻,這張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的臉,讓月讀產生了一種無法反駁感覺。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你不該來九州的。”


    周衍再次開口,“更不應該在暴露位置後,還留在這裏。”


    月讀壓下心中無數想法,開口說道:“九州之地,吾可隨意走動,誰能攔阻?”


    言語之中,滿是神明俯瞰眾生的傲然。


    周衍道,“若是伊邪那岐,還有資格說這樣的話,當然,那也是以前……至於你,還不夠資格。”


    “你在這裏守了一天,是在等誰?”


    月讀毫無波瀾道,“九州還沒有誰有資格讓我等。”


    周衍搖搖頭,以大衍之術看去,目光籠罩整個華亭。


    視線落在城隍廟中,看到了地上的那塊笏板。


    笏板之上,以陰氣畫了一扇門。


    奇怪的是,那扇門裏,還有血瞳勾玉圖案。


    他收了大衍之術,沉默片刻,問道:“目標是小李道友?”


    月讀無動於衷,但身上神力閃動了一下。


    周衍說道,“小李道友是九州的未來,高天原想要殺他,是很正常的事情,隻不過,殺了小李道友,高天原就要麵臨九州的全麵戰爭,以你們的實力,絕無勝利的可能。”


    “是伊邪那岐蘇醒了?”


    “還是高天原找到了強有力的靠山?”


    月讀微怔。


    他完全沒想到,這位九州戰神,能從這麽少的信息裏,推測出如此多的真相。


    見對方不說話,周衍繼續說道,“你留在華亭,是要尋死,然後遁入冥界地府,襲殺小李道友?”


    月讀眼神劇顫,過得許久,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麵前這個中年男人,“不愧是九州第一戰神。”


    “高天原最強大的三個神明之一,值得我出箭。”


    周衍從箭囊裏抽出一枚羽箭,搭在弓弦上,對準了月讀。


    無形氣機如同實質,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將月讀鎖死。


    月讀微怔,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既然知道我的目的,為何還要如我所願?”


    周衍道,“我想殺你,隻能用箭這一種方法,而小李道友想殺你,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少種方法。”


    短短一句話,卻透露出讓月讀感到驚駭的兩個信息:


    周衍可以殺自己。


    李響也可以殺自己,而且比周衍更加容易。


    月讀很強,也很自信,但當他聽到這句話,還是產生了一絲驚恐的情緒,甚至連神道都有些晃動。


    他本想在這裏殺幾個九州頂尖戰力,而後悄無聲息地遁入九州冥界,再殺李響。


    卻沒想到碰到了九州第一戰神,還被看穿了全部意圖。


    他忽然有些後悔在這裏等著了。


    為什麽,偏偏在這裏碰到了這個家夥?


    他說他可以殺自己,是虛張聲勢?


    還是有恃無恐?


    “九州的許多鎮國戰神都沒出手,”月讀將心中疑惑問出,“為什麽你就來了?”


    周衍說道,“我往東而行,離華亭最近,自然就來了。”


    月讀有些意外,“你要去高天原?”


    九州的東邊是海,海的另一邊就是東瀛。


    他往東,自然會到東瀛,也會到高天原。


    周衍卻是搖頭,“我的弓壞了,製作新弓需要諸多材料,東海裏的龍龜之甲便是其中之一。”


    “看來還真是巧合了。”月讀看向他手裏的長弓,問道,“是你的祖先射日的那把弓嗎?”


    周衍搖頭,“那把神弓早已消失,我正打算做一把那樣的弓。”


    月讀“嗤”的笑了,不屑道,“那你憑什麽認為,光靠這把破弓,就能殺我?”


    周衍說道,“因為我擅射。”


    說完此話,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緩緩拉開弓弦。


    磅礴的氣運之力,從身後九州世界匯聚而來,凝聚在長弓之上。


    九州人族和妖盟之間的戰爭持續了百年。


    即便是京都城破之時,九州人族也沒有失去希望。


    因為九州有一座戰神殿,戰神殿有一個黃金台,黃金台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放著一張弓。


    隻要那個中年男子還活著,隻要那張弓還在,九州之人,就不會失去希望。


    大災變時代開啟後,有個中年男人成為第一位返祖者,開啟了返祖時代。


    之後百年,九州誕生了無數的返祖者。


    那個中年男人帶著他們,打了無數次戰爭。


    無一敗績。


    而後封神,戰爭之神。


    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得名鎮國。


    百年過去,那個中年男人,終於帶著他的長弓,走出了戰神殿,一路往東,來到了華亭,站在月讀麵前。


    他緩緩開弓,整個九州的氣運,都加持在這張弓上。


    那八千座城池,那是四萬萬人的信仰,那是從古至今萬千年的曆史……凝聚而成的氣運。


    月讀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甚至是危險。


    心中生出退意,卻發現神軀和神魂都被無形氣機鎖死。


    他心中大駭,神力洶湧而出,想要擊退那些無形氣機,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而麵前的那張長弓已經拉滿,恐怖的能量被壓縮在長弓之中。


    “我是神……”


    月讀咆哮。


    下一刻,那個中年男人鬆開手指。


    弓弦消失了,弓身消失了,箭矢也消失了。


    隻有一條細細的線,從周衍的身前出現,穿入月讀胸膛,又從背心穿出,筆直地延伸而出,穿過了華亭城,穿過了沙灘,穿過了東海,消失在海天之間。


    月讀看著胸口的那條黑色的白線,而後抬頭看著周衍,驚駭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笑意越來越濃,越來越狂。


    他的狂笑之聲在天地間回蕩,“我說過,我是神,神是無法被殺死的!”


    “啪。”


    一聲脆響從他胸膛傳來。


    他胸膛之中的那枚神格,忽然出現一道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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