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特護病房。


    心電監護儀,呼吸機,可移動x光機……十多種儀器,都是按照icu標準來的。


    趙婷婷在這間病房裏躺了三天,才漸漸找回那些屬於自己的記憶。


    到了第四天,主治醫師過來,說她已經達到出院標準,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趙婷婷道了謝,來到護士站,心驚膽戰的問需要多少費用。


    護士卻對她微微一笑,“我們是鎮北軍直屬醫院,針對軍官家屬,所有醫療都是免費的。”


    趙婷婷一愣,“可我家沒有軍人。”


    護士怔了怔,“你稍等。”


    她翻開病曆本,臉上表情變了變,“您的入院手續是玄武軍統領府的人給辦的,您看,這是統領府的大印。”


    趙婷婷一臉茫然。


    護士微笑提醒:“或許,您有朋友在玄武軍任職,而且職位還不低。”


    趙婷婷能感覺到對方的恭敬,但越是這樣,她的心裏就越慌。


    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父親常年癱瘓在床,母親是個小攤販,怎麽也不可能和鎮北軍的將領扯上關係。


    若是真有在玄武軍任職的朋友,她也不至於為了給父親要一張病床,被黑中介騙到清虛宮去。


    一想到清虛宮,趙婷婷的腦海裏,就浮現出從天而降的黑色龍息,將整個宮殿摧毀的恐怖場景。


    她最後的記憶,是一麵牆倒下來,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死,可沒想到……


    這時,旁邊的護士長湊過來,看了看病曆,“是清虛山那一批病人啊,我記得那些戰士有提到一個名字,好像是叫李什麽來著。”


    “李響,我想起來了,領隊的是個軍務官,他提到好幾次這個名字,還叫他隊長。”翻著病曆的護士道。


    “李響……”


    趙婷婷茫然的離開醫院。


    京都城的天空,沒有一抹雲,如同一塊湛藍色的鏡子。


    街道也很幹淨,人們穿的光鮮漂亮的衣服,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可趙婷婷知道,自己並不屬於這裏。


    她坐公交車到了客運站,又換了城際客車,用了一天時間,回到赤城。


    天和苑小區。


    一棟老舊的居民樓裏。


    趙婷婷伸手進褲兜裏掏鑰匙,卻發現兜裏空空。


    應該是在清虛宮的時候掉了。


    她在門口猶豫了好一陣,才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來了。”


    趙媽媽係著圍裙開了門,見到是女兒,愣了愣,“不是說給張莉莉補課,要在她們家住一周嗎?”


    趙婷婷撲到母親懷裏,失聲痛哭。


    趙媽媽慌亂道,“怎麽了?誰欺負我們家姑娘了?”


    趙婷婷聲音顫抖,“沒,隻是,想我爸了。”


    趙媽媽眼神一暗,“你爸也挺想你的,這幾天清醒的時候,都在念道著你的名字,把眼淚擦了,去看看他吧。”


    趙婷婷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她到廚房洗了把臉,穩定了情緒,這才穿過小小的、隻有一張桌子四根板凳的客廳,來到臥室裏。


    防菌罩裏,父親趙康還在睡覺。


    趙婷婷走過去,看了看床邊氧氣瓶的氣壓。


    然後坐在床邊,戴上一次性的橡膠手套,用開水燙了毛巾,擰幹後,從防菌罩的縫隙裏塞進去,晾了十來秒鍾,才敷在父親額頭上。


    因為長期臥床和營養不良,趙康的身體,肌肉萎縮,骨瘦如柴,長滿了褥瘡。


    病痛,將這個中年男人折磨的如同一具幹屍。


    床頭櫃上擺滿了藥瓶,趙婷婷熟練的將各種藥分類,拉開抽屜,正要把不常用的藥放進去,卻在裏麵發現了一張紙。


    是遺體捐獻申請書的複印件。


    啪嗒。


    滾燙的眼淚,落在申請書上。


    “婷婷,吃飯了。”


    母親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趙婷婷連忙把複印件放回抽屜,擦幹眼淚,輕輕的走出臥室,將門關上。


    床上,趙康睜開眼睛,穿過透明的防菌罩,怔怔的看著窗外。


    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出過門了,四年?或許有五年了吧?


    吃喝拉撒,都在這小小的防菌罩裏,他對時間的概念,都已經模糊了。


    對身體上的痛楚,他早已麻木。


    唯獨心中的痛,讓他越來越難受。


    作為妻子的丈夫,作為女兒的父親,他沒能盡到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反而連累家人,受盡蹉跎折磨。


    氧氣費、醫藥費、各種無菌消耗品,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而這一切,都壓在了妻子和女兒的身上。


    家裏早就沒有積蓄了。


    而自己的身體,還在一天天惡化。


    再耗下去,家裏唯一的資產,也就是這個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也要賣掉了。


    到時候,妻子和女兒,將無家可依。


    自己真是個累贅啊。


    正這時,趙康聽到有人在敲門,接著是女兒的腳步聲。


    一直在這小小的防菌罩裏躺著,趙康的各項機能都在退化,唯獨聽覺越來越好。


    門開了。


    有男人的聲音響起,“你好,我們是京都大學醫學院的。”


    接著,有人進來,聽腳步聲應該是三個人,或者更多。


    “我們通過醫學會,看到了您丈夫的遺體捐獻申請。”


    “通過查看病曆檔案,我們發現他很適合加入我們的研究項目。”


    “我們將給予趙先生一次新生的機會,同時,還將為家屬提供一筆巨額補償費,以及京都大學的特招名額。”


    ……


    京都城外,來自通州府的第九師駐紮下來,等待著軍部的下一步指令。


    一輛車離開臨時軍營,駛進了京都城。


    蘇瑾年坐在車裏,沒有去看變化極大的京都城,而是埋頭翻看著厚厚的筆記。


    這一路行來,第九師以強大火力開道,沿途擊殺了許多凶獸。


    蘇瑾年沒有浪費機會,對那些凶獸進行了研究。


    “蘇小姐,你的那些標本,明天才能送到京都大學。”


    開車的軍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也知道,京都城不比別處,到處都是門檻,跑個手續都要跑大半天。”


    蘇瑾年嗯了一聲,眼睛甚至都沒有從資料上移開。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清楚自己說的什麽。


    軍官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對這個女人,他是半點脾氣都沒有。


    為了獲得第一手信息,連防護服都不穿,就鑽進凶獸肚子裏的女人,比軍中絕大多上過戰場的數老兵都狠。


    一個半小時後,軍官提醒道,“蘇小姐,到了。”


    蘇瑾年頭也不抬,“直接開進去。”


    軍官瞥一眼攔在前麵的那名保安,心情複雜。


    “不愧是京都大學,連看大門的都是三階,還特麽不止一個。”


    蘇瑾年意識到了什麽,終於抬起頭,看向那目光不善的保安,隻輕輕說了兩個字:“讓開。”


    保安看到蘇瑾年的臉,嚇出滿腦門的汗,慌忙讓開道路。


    等車離開後,同事見他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問道:“老張,誰啊,把你嚇成這慫樣。”


    保安老張往嘴裏灌了口水,“蘇十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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