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邁步走進營帳,抬眼見到一名身穿盔甲的大漢坐在條案之後。


    “可是秦威將軍當麵?”


    楚辭拱手出聲詢問。


    秦威身穿明光鎖子甲,本就魁梧的身軀更添威武之氣。


    一雙濃眉緊鎖,虎目熠熠生輝的盯著楚辭。


    “本將軍記得姑蘇城詭情處青銅僉事是叫王陽吧?”


    “你又是從哪來的?”


    楚辭輕笑了一聲,說道,“盛京城,詭情處總部!”


    秦威眼中精光一閃,似是詫異的說道,“原來是總部下來的僉事大人!”


    “不知僉事大人有何指教啊?”


    楚辭自顧尋了張椅子坐下,不在意的說道,“聽說前段時間令公子娶親了?”


    “還真是要恭喜秦將軍,賀喜秦將軍!”


    砰!


    秦威厚實有力的手掌猛然按在了案桌上,頃刻間將案桌震的散了架。


    “楚僉事!”


    “如果你是為了故意惹怒本將軍,那你成功了!”


    秦威緩緩站起身,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令營帳中的空氣都厚重了幾分!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何抵擋本將軍的怒火,以及數萬守備士卒的圍殺?”


    陣陣殺機如同寒流席卷整座營帳。


    營帳一角點燃的長明燭忽明忽暗,在秦威的殺機逼迫下,搖搖欲墜!


    “嗬!”


    一聲輕笑打破了營帳中冷峻緊張的氣氛。


    楚辭看著雙眉倒豎的秦威,輕笑著說道,“秦將軍何必動怒?”


    “令公子遇刺身亡,我也深表遺憾。”


    “隻是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令公子會有此劫,也是罪有應得!”


    楚辭話音一落,秦威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楚辭!”


    秦威竟然直呼楚辭的姓名,可見已經被氣壞了。


    “你什麽意思?!”


    “還罪有應得?你是說吾兒該死?!”


    秦威怒視著楚辭,眼角情不自禁的微微抽動。


    麵對秦威暴怒的視線,楚辭絲毫不以為意,輕聲說道,“當年陳府滅門,究竟是意外失火,還是有人蓄意謀殺,秦將軍當真不知道麽?”


    秦威聞言神色變幻了一下,收斂怒意重新坐下。


    “本將軍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吾兒三日前慘遭陳府遺孤陳燕刺殺,此事已經蓋棺定論,就連陳燕也認罪俯首!”


    “明天陳燕就會被斬首示眾,也算讓他們一家闔家團圓!”


    秦威說完,抬眼看向楚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冷意。


    楚辭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倒是讓秦將軍失望了。”


    “姑蘇城城守何大人覺得此案頗有蹊蹺,決定押後三天再審!”


    “他敢!”秦威一聲厲喝,猛然從座位上站起身。


    楚辭看向暴怒的秦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秦將軍好威風啊!”


    “帝國律例,城守主政,守備掌軍!”


    “何大人身為姑蘇城城守,自然有權利審理令公子被殺一案。”


    “秦將軍是在質疑何大人的決定麽?”


    “恐怕手伸的有點長啊!”


    秦威身軀猛然一震,理智將心中怒火壓了下去。


    一雙虎目死死的盯住楚辭,秦威沉聲說道,“本將軍當然會遵守帝國律例!”


    “既然城守大人說押後三日再審,那本將軍就在等三日!”


    “三日之期一到,本將軍會親率守備軍抵達府衙,以壯聲勢!”


    楚辭輕笑了一聲。


    以壯聲勢?


    說的好聽是以壯聲勢,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攜勢威逼!


    楚辭站起身,朝著秦威拱手說道,“那好啊。”


    “到時候我在府衙,等候秦將軍的到來!”


    秦威抬手一掃,冷哼說道,“本將軍不送!”


    楚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招呼冷如雪一聲,轉身離開了營帳。


    方一走出營帳,楚辭便聽到營帳中傳來了一聲悶響。


    轟!


    地麵一震,營帳微微晃動,差點坍塌在地!


    離開守備營,楚辭和冷如雪二人走在姑蘇城的街道上。


    冷如雪走在楚辭身側,輕聲說道,“主人,這秦威屢次心生殺機,用不用讓他永遠閉嘴?”


    楚辭擺了擺手,說道,“秦威再怎麽說也是一城守備統領,總管一城治安。”


    “貿然殺了他,恐怕會引起姑蘇城動亂,暫且先留著他。”


    冷如雪沉吟道,“他恐怕不會安靜的等候三天再審。”


    “如果當年的陳府滅門案當真是秦威父子所為,那麽秦威必然會出手掃清當年留下的隱患!”


    楚辭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出聲說道,“這也是我們的機會不是麽?”


    “走,去‘小二,來壺茶’聽會小曲!”


    ···


    守備軍營。


    “來人!”


    秦威坐在營帳中大喊了一聲。


    “將軍!”


    守在營帳外的士卒快步走入營帳。


    “去把賈參軍喊來!”


    守備士卒趕忙躬身領命,“是!”


    片刻功夫,一名身穿白色書生裝的中年文士走進了營帳。


    “將軍!”


    中年文士朝著秦威躬身行禮。


    “賈參軍無需多禮。”


    秦威招呼賈玉堂坐下,揮手示意守備士卒退出營帳。


    賈玉堂見狀眼睛一轉,低聲問道,“將軍可是有事相商?”


    秦威微微點頭,沉吟片刻說道,“當年陳金山一案,可曾留下什麽首尾?”


    賈玉堂聞言眼睛一眯,沉聲問道,“將軍,此案已經沉寂多年,為何重新提及?”


    秦威臉色一沉,冷聲說道,“三日前殺害吾兒的陳燕,便是那陳府遺孤。”


    “本將軍一時不查,竟然讓那賤女人成功複仇!”


    “如今吾兒一死,那賤女人絕不能獨活!”


    秦威看向賈玉堂,沉聲說道,“今天有詭情處總部的銅牌僉事抵達姑蘇城,看樣子是要替那賤女人出頭!”


    賈玉堂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所以他們想以陳府滅門案為突破口,救下陳燕?”


    秦威點頭說道,“賈參軍當年參與謀劃了此案,可曾留下了什麽首尾?”


    “一定不要讓詭情處的人抓住!”


    賈玉堂臉色微變,閉目沉吟了起來。


    片刻後,賈玉堂睜開眼睛,沉聲說道,“陳府滅門案已經沉寂多年,人證、物證早已不在,就算現在翻出來,也死無對證!”


    “隻不過···”


    賈玉堂臉上神色遲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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