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雁聽慕婉漣將這事交給菱珀去做,沒有絲毫不快,因著菱珀的脾性最愛玩鬧,同許多院子裏的丫鬟都談得來,這件事交給她去做最是合適。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囑咐菱珀。”初雁說完,見慕婉漣點頭,趕忙應下退了出去。


    初雁退下去後,慕婉漣就徑自披了鬥篷,在院子裏散步。


    誰是散步,其實慕婉漣是想在院子裏看看,究竟還有什麽地方被人做過手腳。


    按理說,這半年多來,汀蘭苑被慕婉漣打理的,雖然不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但也總歸是鐵桶一塊,而這次硝石硫磺的事一鬧出來,慕婉漣實在不是,究竟是她汀蘭苑中有那人收買的內應,還是外來人做下的?


    慕婉漣一邊走著一邊想,沒有注意到後邊有人跟著她,還是等到那人走近了慕婉漣才發覺過來。


    慕婉漣走的好好的,突然停住了腳步,回身一看,卻是采依。


    “你跟著我做什麽?”慕婉漣對采依質問道。


    采依被慕婉漣嚇了一跳,道:“姑娘,奴婢是見您一人在院子裏走動,恰好看到您身邊沒人跟著,怕您有事要吩咐,這才遠遠的跟著。”


    慕婉漣聽了,倒也覺得采依的話沒什麽不對的,便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隻隨口道:“今ri你可當值?”


    采依以為慕婉漣這麽問,是怕她偷懶,趕忙回道:“回姑娘的話,今日不是奴婢當值,奴婢是昨日夜裏當值的,奴婢不敢偷懶懈怠。”


    慕婉漣點了點頭,“既然不當值,那便同我在院子裏走走吧,難得冬日裏有太陽,曬曬太陽也是好的。”


    能陪主子散步曬太陽,那也是一份殊榮,采依剛才靠上前來,就是為了來討好慕婉漣,這會兒慕婉漣讓她陪著一起散步曬太陽,采依哪裏會有拒絕的意思。


    “是,多曬曬太陽,人也開心呢。”采依嘴甜的對慕婉漣哄道。


    曬太陽就能讓人開心了?慕婉漣想了想,這話也不算是錯,看著太陽,人也陽光積極一些。


    “這倒是如此。”慕婉漣想了想,又道:“晚上值夜的時候,你們通常都做些什麽?”


    采依聽慕婉漣問起,便一時猶豫,不知道該說的輕鬆一點,還是說的艱苦一些,想了想便道:“因著前段時間,院子裏的婆子們有賭錢吃酒的,所以初雁姐姐便每晚都要安排人,不定時的去院子裏查探一番,不過這幾日是年節,初雁姐姐交代不必管的太嚴,適當就好。”


    采依這話說的也算是完美無缺,不過慕婉漣心裏清楚,初雁這麽安排可不是為了查探什麽有人吃酒賭錢的事,而是為了防止有人半夜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隻是這樣的方法,到底也隻是震懾一下罷了。


    當然,有心人想要避開這巡視,也是可以避開的,便是小梅這樣憨傻的人,都能找出一個沒人的時間埋銀子去,更別說旁人。


    慕婉漣聽了,又道:“那最近這些日子,你可有發現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采依聽了,搖了搖頭,道:“最近院子裏下人們都安穩的很,沒有什麽不妥的。”


    慕婉漣雖然沒指望能從采依嘴裏問出什麽來,不過聽了采依的話,還是覺得遺憾,采依的性子有些驕縱,若非她娘是在二門的,慕婉漣定不會留著她。


    “嗯,做的好。”


    慕婉漣說完,便要轉身回去,卻是看到眼前突然有一道光亮劃過,慕婉漣趕忙轉身尋找,卻是找不到了。


    采依見了,上前問道:“姑娘,您在找什麽呢?”


    “你剛才可有看到什麽光亮閃過去?”慕婉漣問道。


    采依聽了一笑,道:“姑娘可是說的這個?”


    采依一邊說著,一邊取下了頭上一支素銀鏤空鑲琉璃的發簪。


    慕婉漣拿過來那發簪微微一晃,果然一道光就從眼前閃了過去。


    采依見慕婉漣感興趣,趕忙道:“這是奴婢的兄弟從外麵做生意回來給奴婢帶回來的,聽說這塊琉璃是跟洋人換的,又找的首飾鋪鑲嵌的。”


    慕婉漣擺弄了幾下,就將這琉璃簪還給了采依,道:“回去吧,外麵有些冷了。”


    采依見慕婉漣聽了她的話沒什麽反應,瞧自己得著了好機會,還是沒能討了慕婉漣的歡心,不禁有些氣餒,覺得慕婉漣這樣的主子是真難伺候,不論她怎樣,都不如同樣是二等丫鬟的菱珀討她歡喜。


    慕婉漣雖然不知道采依再腹議什麽,不過看了采依一臉不願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裏,定然沒想著什麽好事。


    慕婉漣回房的時候,菱珀正在房裏轉向呢,慕婉漣見了便道:“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給你急成這樣?”


    “姑娘,剛才奴婢聽雙雲說,自打中午嫣姨娘吃了東西後,就覺得肚子墜的厲害,請來的大夫,在嫣姨娘吃的東西裏發現了紅花。”菱珀趕忙說道。


    慕婉漣聽了大驚,還沒等張口,便聽菱珀又道:“不僅如此,聽說今日常姨娘的三少爺,在乳娘中午用過飯後再喝奶,就狂吐不止,便是乳娘也是作嘔,大夫看了,也說是乳娘吃的東西有問題。”


    “廚房那邊怎麽說,那大夫可是平日裏咱們府裏常用的大夫?”慕婉漣趕忙問道。


    菱珀搖了搖頭,“廚房那邊夫人還在查,暫時沒消息,至於那大夫,並不是府裏常用的,因為給主子們瞧病的都是用尹大夫,如今尹大夫去兒子家裏過年去了,旁的大夫聽說是給姨娘診病,都不肯來,這個大夫是小廝隨便在外麵請來的。”


    慕婉漣聽了,趕忙道:“菱珀,你速去通知袁泰,暗中跟著那個大夫,看他同什麽人見麵,是不是被人收買了,一定要將人給我看好了。”


    “是,奴婢這就去。”


    菱珀聽了慕婉漣的話,就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也不廢話,趕忙就去了。


    菱珀才一出門,慕婉漣就對再門口守著的初雁叫道:“初雁,母親現在可是還在廚房?”


    初雁回道:“這會兒夫人應該還在的。”


    慕婉漣點了點頭,“你隨我去廚房看看。”


    ***


    大廚房裏,祈氏氣的臉色發白。祈氏早就知道,不管慕老太太怎樣,慕興瑞是對嫣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重視極了的,今日嫣姨娘的孩子差點不保,偏偏還是吃食上出了問題,若是嫣姨娘和三少爺出了什麽差錯,第一個倒黴的便是正在管家的祈氏,因為嫣姨娘是不可能去害她自己的。


    “你們都啞巴了嗎,嫣姨娘飯菜中的紅花,到底是怎麽參進去的,是誰放進去的?三少爺乳娘的飯菜裏,又是怎麽摻了苦丁香?”祈氏再一次問道。


    “二夫人,老奴實在不知啊,就是給老奴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害少爺和姨娘肚子裏的孩子的啊。”


    “二夫人,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老奴沒做過啊二夫人。”


    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祈氏聽了就頭疼不止,祈氏原是延易王府的嫡女,老王妃也不是善於心計的,祈氏自然也沒有那麽多的心思。


    就在祈氏審問了半晌都隻得到這麽幾句求饒的話時,慕婉漣帶著初雁到了。


    “不知?你們一直在廚房,有人給姨娘和三少爺乳母的飯菜裏放了東西,你們竟然都不知道,若是改日再有人下了砒霜將府裏的主子們都毒死了,你們是不是也不知道?”慕婉漣說到這裏頓了頓,道:“都不知道是吧,那好。初雁,晴湘,將所有婆子都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再提回來審問,再沒人知道再打二十板子,直到有人開口了為止。”


    慕婉漣這話一出口,當即就將跪在下麵的一幹婆子們嚇壞了,皆是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如今慕婉漣是除了府上老太太和兩人老爺夫人之外最大的人,平日裏旁人還得小心著,生怕得罪慕婉漣,如今慕婉漣要拿大廚房開刀,她們怎麽會不怕。


    這些婆子們都知道,既然慕婉漣開了口,除非她收回這話,否則這打她們算是要挨上了。


    慕婉漣的話說完,祈氏並沒有開口反駁,而是靜靜的坐著看著下麵跪著的這些婆子。


    晴湘跟隨祈氏多年,哪裏會不知道這會兒祈氏的意思,趕忙就和初雁應下了,招呼祈氏從思懿堂帶來的的婆子,在大廚房外就搬來了凳子取來了板子。


    “郡主,先從哪個下手?”外麵才一準備妥當了,晴湘就對慕婉漣問道。


    晴湘故意沒有稱呼慕婉漣五姑娘,而是稱呼郡主,就是為了威赫這些婆子們。


    慕婉漣聽了,哪裏會不明白,便道:“若是不開口,就一個也不能放過。”


    慕婉漣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我再問最後一次,你們誰知道那紅花和苦丁香是怎麽來的,可看到今日誰做了什麽可疑的事沒有,若是不說就一個一個拖出去打一遍再問。”


    慕婉漣這話一出,當即就有人個婆子叫道:“郡主,郡主,今日老奴看到燒火的婆子往柴火堆中藏了什麽東西。”


    聽了這話,慕婉漣一揮手,晴湘就指了兩個丫鬟去搜柴火堆。


    “老奴看到陳婆子今日行徑鬼鬼祟祟。”


    “……一直在藥鍋前走來走去。”


    “xx婆子好像往鍋裏放了什麽東西。”


    見有人開口了,緊接著剩下的婆子們都紛紛張口,生怕說的晚了就會挨打。


    二十板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她們這把年紀便是挨了板子能挺過去,可那張活了幾十年的老臉也是沒地方放的。


    不得不說,慕婉漣這個辦法當真有效,雖然在柴火堆裏沒發現有什麽東西,可是卻在雞架裏發現了一包紅花和苦丁香。


    “這東西是誰的?”慕婉漣看到初雁遞過來的藥包,道:“這可就是被下到嫣姨娘和三少爺乳母飯菜裏的東西,若是沒人回答,或是誰也不知,那本郡主不得不認為,是你們整個大廚房聯合起來,蓄意要害嫣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和三少爺了,你們說是讓我活活打死你們的好,還是送去官府砍了你們的頭好?”


    “郡主,奴婢今早看到李婆子鬼鬼祟祟的往雞架裏藏東西,她看到奴婢還嚇了好大一跳。”甘婆子的兒媳婦突然跳出來說道。


    慕婉漣一聽這話,當即就問:“甘家媳婦,你說的可是實話?若是你說的有假,便是看在祖母的麵子上,我也不能容你,直接趕出大廚房。”


    “奴婢不敢造假,奴婢今早來的早了一些,這才湊巧看到的,奴婢雖然沒看到李婆子藏了什麽,可是能確定李婆子藏了東西。”甘家媳婦說道。


    這個李婆子,早前在那次慕婉漣在廚房給慕老太太熬藥膳粥,後來被查出藥膳粥中有毒那次,她就同錢婆子和甘婆子吵的厲害,隻是那次錢婆子被慕婉漣用計查了出來,所以才沒有懷疑到這個李婆子的身上去,如今看來,當初的事情指不定根本不是錢婆子一個人做的,而這個李婆子也許就是錢婆子的同謀。


    “李婆子,甘家媳婦說的可是實話?”這次不等慕婉漣發問,祈氏便開口問道。


    慕婉漣聽祈氏開了口,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祈氏這是不想讓她再問了。


    李婆子家是三代家生子,李婆子的爹娘當初是伺候過老太爺的,就連李婆子自己,早前也是大廚房的管事,若不是犯了事,也不會被擄了下來了,可是李婆子好歹也是老一輩的奴才,不然怎麽還會仍舊留在大廚房。


    祈氏不讓慕婉漣開口,就是不想慕婉漣落下個欺負三代奴才的名聲,畢竟慕婉漣的年歲小。


    可是想通了這個,慕婉漣卻想不通一點,若下藥之事真是李婆子所為,那尤氏背後的那人,是怎麽說動李婆子幫她的呢。


    李婆子自然不會承認,梗著脖子道:“二夫人,老奴的家裏好歹是三代忠仆了,如今卻為著一個年輕媳婦的話,就冤枉老奴承認自己未曾做過的事情。”


    慕婉漣就知道,李婆子不會這麽輕易就承認了的,慕婉漣捏著手中的那包紅花在手中把玩,聽了李婆子的話,剛要開口,就聽甘家媳婦道:“胡說。”


    甘家媳婦跪在地上又磕了一個頭,道:“二夫人,郡主,奴婢對對天發誓,奴婢所說絕無半句虛言,而且當時雖然奴婢沒有看到李婆子到底藏在雞架裏的是什麽,可是奴婢不知道,雞架子裏的雞卻是知道。”


    眾人聽了甘家媳婦這話,都是一驚,祈氏也詫異的問道:“甘家媳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甘家媳婦聽了回道:“二夫人,您有所不知,抓到了廚房的雞,都是今日要用的,是從昨天半夜就抓了來同旁的雞分開,不給吃食隻給水喝,為了就是給雞腸子清幹淨,所以雞架子裏髒的很,便是平日裏抓雞都沒人願意去,李婆子怎麽會好好的去掏雞架子。”


    甘家媳婦說到這裏,一把拉過李婆子的手,道:“二夫人,郡主,您看李婆子的袖子上還有雞1屎呢,可是今日並沒有主子要吃雞,李婆子根本沒必要去雞架子裏抓雞,若不是藏了這東西,李婆子的袖子上怎麽可能會蹭上雞1屎。”


    甘家媳婦的話一說完,慕婉漣立即給初雁使了個眼色,初雁會意,問道:“剛才是誰去雞架子裏找出來的這些藥?”


    初雁的話還沒落音,一個思懿堂的婆子就站了出來,道:“是老奴去找出來的。”


    祈氏和慕婉漣的眼睛頓時落在了那婆子的手上,果然還是一片汙穢,晴湘見了,給旁邊站著的丫鬟叫了過來在耳邊吩咐了幾句,那丫鬟趕忙向那婆子走了過去,在那婆子的袖子上翻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上麵蹭上的一些幹涸的雞屎,同李婆子身上的是如出一轍。


    “李婆子,你還有何話說?”祈氏見了,立即對李婆子問道。


    李婆子這時冷汗都已經流下來了,卻是仍舊嘴硬道:“老奴不知,那東西不是老奴的,老奴不知。”


    李婆子到了現在還不承認,慕婉漣瞥了剩下的婆子們一眼,又問道:“今日嫣姨娘和三少爺乳母的飯菜,是誰做的?”


    眾婆子們異口同聲的道:“是李婆子。”


    李婆子聽了,心裏一抖,“是老奴做的又如何,誰能證明是老奴將這些藥下在了嫣姨娘和三少爺乳母的飯菜裏。”


    “本郡主能證明。”慕婉漣突然出聲道。


    李婆子聽了,當即就道:“五姑娘,如今您雖然身為郡主,可是也不能隨口亂說,汙人清白啊。”


    慕婉漣冷笑了一聲,將一直在手中把玩的紅花粉隨手丟給了初雁,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來微微彎身腰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婆子道:“你說本郡主冤枉你?若是本郡主拿出證據來,你說是報官好,還是活活將你打死好?”


    慕婉漣說到這裏一頓,道:“我看還是交給大伯父處置吧,畢竟兩個孩子都是大伯父的老來子。”


    慕婉漣說完,看了兩個站在一旁的膀大腰圓的婆子一眼,指了指李婆子,道:“將她給我按住了,不許動。你不是要證據嗎,本郡主就給你拿出證據來。”


    慕婉漣的話一落音,那兩個被慕婉漣點到的婆子當即就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李婆子給按住了。


    慕婉漣抽出晴湘隨身帶著的一方素帕,走到李婆子的跟前。


    李婆子雖然不知道慕婉漣要做什麽,可是心裏卻知道慕婉漣要做的事,定然對她不利,看著慕婉漣走過來,就想要掙紮,可是那兩個按住她的婆子力氣大得很,根本不是李婆子能掙脫的開的。


    拉起李婆子的左手將她的袖口翻了出來,又抄起一旁放著的一把剪子,將李婆子的袖口給剪了下來。


    慕婉漣看著額上已經冒了冷汗的李婆子冷笑了一聲,捏著從李婆子的身上剪下來的袖口,就啪啪的彈了幾下,頓時眾人就看到原本幹淨的素帕上,立即便落下了一些紅色粉末。


    “李婆子,這些紅色粉末是什麽,你可知道?”慕婉漣對李婆子問道。


    “那是胭脂,是旁人托老奴帶的胭脂,老奴不小心弄撒了,這才弄在袖子上的。”李婆子狡辯道。


    慕婉漣聽完,看了初雁一眼,道:“剛才我說再去請大夫來,可有請來了?”


    “已經給嫣姨娘和三少爺診治過了,這會兒人在小花廳候著呢。”初雁趕忙回道。


    慕婉漣聽了,道:“去請大夫過來。”


    “是。”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大夫,就被請到了大廚房。


    慕婉漣將素帕上的粉末交給大夫,道:“勞您看看,這些粉末是什麽。”


    那大夫隻拿過來,放在鼻子下麵一聞就道:“這是紅花粉。”


    “大夫不會看錯吧。”慕婉漣又道。


    那大夫哼了一聲,道:“便是個小藥童都能分辨出來是紅花粉,老夫行醫數十年又豈會看錯。”


    慕婉漣聽完對初雁道:“請大夫到偏廳小坐,奉上十倍的出診費,等到大伯父回來。”


    初雁聽了,趕忙道:“是,姑娘。”


    等那大夫隨初雁離開後,慕婉漣這才對李婆子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李婆子閉口不答,慕婉漣見了,卻是笑道:“你不說,我來幫你說。”


    慕婉漣看了李婆子一眼,道:“這藥粉你放在了袖口裏,就是為了做菜的時候方便再揮鏟子拿勺子的時候,能抖落到飯菜裏或者粥裏對不對。”


    慕婉漣一邊說著,一邊將從李婆子身上減下來的袖口,放到了李婆子的眼前,道:“你袖子上的這些紅色印記,正是你做菜熬粥的時候,熱氣熏濕了藥粉,這才凝固在你袖子上的,你可還要狡辯?”


    李婆子見慕婉漣竟然將她所做之事,一字不漏的道了出來,頓時大驚失色,還沒等辯駁或是承認,就因為極度害怕厥了過去。


    慕婉漣見了,道:“將這個老刁奴關進柴房,派人好生看著,若是她死了逃了除了半點差錯,看著她的人一並受罰。”


    “是,郡主。”


    祈氏這才扶著晴湘站起身,道:“就按五姑娘吩咐的做,其他人各做各的去。漣兒,隨我回去。”


    前一句祈氏是吩咐大廚房的這些下人的,後一句則是同慕婉漣說的。


    慕婉漣福了福身,同祈氏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等眾人都撤了出去,原本人滿為患的大廚房,這才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出了大廚房,祈氏這才對慕婉漣道:“漣兒今日怎麽會突然過來管這攤子閑事?”


    慕婉漣道:“母親,有人故意要害您,漣兒知道了豈能坐視不理。”


    祈氏聽了,詫異的道:“哦?故意害我?這話是什麽意思?”


    慕婉漣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將發現硫磺硝石,和猜到的一切要對付祈氏和她的事告訴祈氏,因為若是原先的慕婉漣,根本不會注意到這裏,如今她做的已經很出格了,她不想祈氏懷疑她什麽,隻道:“這不還明顯,如今母親正管家呢,大房一個有孕的姨娘,一個剛出生的小少爺一起出事,這不明擺著是要陷害母親嗎。”


    祈氏聽了這話,歎了一口氣道:“母親又何嚐不知,隻是今ri你這般行事,若是被人說出去,定然要說你虐打下人,行事刁鑽狠辣了。”


    “說便說,自從回到京裏,哪一日沒人說我這那,隻是便是傳了出去,也不見得有人相信。”慕婉漣毫不在意的道。


    祈氏聽了一笑,“說的也是。”


    慕婉漣想了想,又對祈氏說:“母親,今日之事,如今已經全都證明是李婆子,這個老刁婆做下的,隻等大伯父回來之後,再來詢問李婆子,是誰指使她這麽做的便是。剩下的事都是大房自己的事了,並不是母親需要多管的了,我看母親也不要再過問了才是。”


    祈氏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慕婉漣的意思,“這個母親自然知道,你這就回汀蘭苑吧,母親要去清暉院同老太太回稟此事,一會兒怕是你大伯父就要回來了,你若在的話不大好。”


    慕婉漣點了點頭,這才同祈氏福了福身回了汀蘭苑。


    “嫣姨娘如今如何了?”慕婉漣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上官傾煙的身子。


    菱珀趕忙回道:“那大夫說,好在嫣姨娘用的飯菜不多,紅花的量還不足以能傷到腹中的孩子,這會兒估摸著嫣姨娘也沒什麽大礙了。”


    慕婉漣聽了菱珀這話,卻是冷笑了一聲,道:“好一個嫣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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