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思危,這就是白問天能倒戈的根本原因。雖然弓木一這條大腿很粗,很紮實,可他年紀同樣不小了,可能過不了幾年也就一命嗚呼。屆時丹鼎宗的衰敗不可避免,因為他們這些年惹下的仇家真的很多。


    所以白問天幹脆來了個兩邊押寶,明裏他還是丹鼎宗的長老,暗裏將一些重要消息遞給陸長風,方便他行事,屆時哪邊有獲勝希望,他就公開站隊哪邊就好了。


    雖然陸長風不推崇白問天這種做法,可他知道對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畢竟他背負一大個家族,做選擇沒有那麽容易。


    不過,在兩人達成結盟的時候,陸長風還是敲打了白問天。


    “白家紈絝的荒唐之事,老爺子你也該管管了。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再讓晚輩撞見,休怪晚輩越俎代庖!”


    ……


    孤男寡女總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坐到深夜,白湘芸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啊,怎麽那麽多問題!”陸長風假作吃驚狀,繼而陰陽怪氣地道:“我是真沒想到,原來你是個問題少女啊!”


    “去你的,你才是少男呢!”白湘芸笑得花枝亂顫。不得不說,三十來歲被人叫做少女還是挺爽的。


    陸長風道;“你問吧!”


    “我……”白湘芸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費盡心力對付丹鼎宗,真的是為了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嗎?”


    “不是,這隻是對外的說法。造反嘛,總要有個理由,最好是冠冕堂皇的那種,否則拉不來人入夥!”


    “撲哧!”白湘芸忍不住笑道:“你倒是誠實,這種歪理你都說得出口!”


    “這當然,我不想騙你。”陸長風深情地看了看白湘芸,隨後一本正經地道:“再說這也不是歪理!”


    “那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麽?”白湘芸很是期待,她迫切地想要多了解這個人一些。


    “我不知道!”陸長風眼中少見地出現了迷惘之色:“或許為名,或許為利,又或許隻是單純地看丹鼎宗不爽,想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為名利?你這樣的人也在乎名利啦?”


    “為什麽不在乎,我也是人。同樣好吃懶做,貪財好色……”陸長風說著,手很不規矩地往白湘芸衣裙裏麵探。


    “討厭,說正事呢!”白湘芸趕忙拿開他的手,嗔道:“摸了這麽久,還沒摸過夠呢?”


    “這種事怎麽可能夠呢,一看你就是沒經驗……”陸長風突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閉上嘴巴。


    “說呀!讓我聽聽,你多有經驗?”白湘芸咯咯嬌笑,俏臉上滿是戲謔之色。


    “咳咳,我們說正事,說正事哈!”陸長風尷尬一笑,急忙轉過話題:“原本我確實想著替天行道來著,可是中州這些百姓的反應,著實讓我有些不理解。我現在懷疑,我是否能救得了他們,或者他們需不需要我來救。”


    確實,陸長風現在想法有些變化,他沒了一開始那副除暴安良的雄心壯誌了,隻是木然地執行與熊天闊他們約定的計劃。


    “當然救得了!”白湘芸道握住陸長風的手,安慰道:“你隻要打敗弓木一,推翻丹鼎宗,也就能拯救他們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不,沒那麽簡單的!”陸長風搖搖頭,黯然地道:“也許你大伯說得對,這世上總該有人要犧牲的。沒了丹鼎宗,也會有藥鼎宗,沒了弓木一,可能會有弓木二,反正會有人站出來禍害世人,我救不了所有人……總之,我現在很迷!”


    聽聞此言,白湘芸纖纖玉指戳上陸長風額頭,輕笑道:“你呀,想太多了!”


    陸長風奇道:“想太多?”


    “當然,你之前不是老把問心無愧掛在嘴邊嗎?那你隻管做自己的就好了呀,管別人怎麽想呢,你能不能救他們,他們需不需要你救,這你是需要考慮的嗎?如果需要,那你就是真的為名了!”


    “這……”


    白湘芸的話,讓陸長風醍醐灌頂,他瞬間有了新的想法。


    誠然,過去南宮修對陸長風灌輸的都是真善美的概念,陸長風當時也是深以為然的。可現在,陸長風知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正義。這就好比有人一出生下來就養尊處優,有人奮鬥一生還是牛馬……對於這種不公,陸長風是深感無力的,所以選擇了理解。


    可陸長風也有自己的底線,那就是不公平可以存在,但是不能沒了天理。丹鼎宗作為中州霸主,搞點錢,仗著優越的權勢稍微欺負一下百姓,這是無法避免的。可問題是他們欺負得太狠了,人命仿佛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這就讓陸長風很不爽。


    因此他決定站出來製裁丹鼎宗和弓木一,否則這種情況可能會更糟。今天他們欺負的是中州人,明天可能就是整個大陸,包括雲隱山。所以陸長風的出手,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自保。試想一下,假如有一天,這整個雷雲大陸都被籠罩在丹鼎宗恐怖的陰霾下,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你總算想通了,真好!”白湘芸欣慰地看著陸長風,意味深長地道:“我大伯可是說,弓木一很可怕的,你就不怕嗎?”


    “不怕!你們都說弓木一厲害,可在我看來,他是有些厲害,可沒有到你大伯說的那種程度。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當初丹鼎宗襲擊天星劍宗的時候,他弓木一就在場,可還是讓我跑掉了,當時如果不是蕭瑩在,我能把他們都殺個幹淨。所以一個人不可能做到算無遺策,他弓木一也不是無敵的。”


    “有道理,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就是膽子大,嘻嘻!”


    麵對白湘芸的誇讚,陸長風沒有表露出喜色,反而抬頭望向夜空,神色複雜地道:“我真正怕的是,麵對丹鼎宗的胡作非為,沒有人願意站出來,這就是縱惡。如此下去,這個世道也就沒了希望,我,你,包括我們關心的所有人,都可能淪為受害者!”


    “不,不會的,起碼你就站出來了!”白湘芸心中柔情觸動,在陸長風臉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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