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


    王小濤目光直逼向馮老頭。


    “再看也是清仿的,而且還是民窯。”


    馮老頭信心滿滿的道。


    在王小濤這裏他已經跌了兩次跟頭,這一次有信心絕對不會再跌跟頭。


    清朝的景泰藍和明朝的景泰藍是有區別的,然後清朝時期民仿盛行,這樣一件景泰藍,特征是清朝的特征,然後還沒有禦製的標記,隻能是民窯的。


    除此之外,絕對沒有第二種可能。


    “沒錯,是清仿民窯沒錯,但這可不是一般的清仿民窯,而是比真正的景泰藍更值錢的寶貝!”


    王小濤微微一笑道。


    “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嗎?仿品怎麽可能有真品更值錢?”


    這一次,馮老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就被馬立偉搶在前麵不屑的打斷。


    “姐夫說的沒錯,光緒民仿的東西,居然敢說比真正景泰時期的景泰藍還要之前,你可真敢吹牛?也對,反正吹牛又不用交稅,隨便你怎麽吹都可以!”


    孔輝跟著陰陽怪氣的嘲諷了起來。


    “這個家夥,讓怎麽說他好呢?”


    “就算是瞎編亂造,起碼也要編造個像樣的,哪有張口就是光緒民防比真正的景泰藍還要更加值錢的道理,從來沒聽說過!”


    “景泰藍從誕生之初,就是帝王禦製,正是因為出聲時就帝王加持,才有了如今的價值。而且就算是拋開景泰藍不提,古時候先祖們留下來的那些寶貝,也從來沒聽說過,有民防比禦用更值錢的!”


    圍觀眾人,亦是相同的議論紛紛,所有人的看法,都和馬立偉和孔輝如出一轍。


    隻是這一刻,原本認出這件景泰藍為光緒民仿的馮老頭,臉上的得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


    該不會是那種情況吧?


    心頭暗自緊張的低語聲中,馮老頭已經開始變得忐忑不安,以至於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了。


    然而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幾乎是在這種擔心剛從馮老頭心頭生出來的時候,就聽王小濤開口提起了他最擔心的事情。


    “光緒年間,國門大開,九州被八方聯盟入侵,遭遇數千年間最大的一場文化浩劫,無數國家瑰寶,都八個強盜洗劫一空。”


    “這個時候,銅胎掐此琺琅的景泰藍,開始風靡歐亞,備受全世界富豪推崇,自此之後,官造民仿橫行,想要借此風口浪尖,狠狠的賺上一筆。”


    “可惜大都仿製的工藝很一般,偶有幾個工藝不錯的,距離真正的景泰藍還有很大的差距,根本無法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以至於這些風靡一時的仿製景泰藍,最後都成為了路邊攤的便宜貨,當個觀賞的擺設物件罷了。”


    “但是有一家民間作坊老天門,這是由景德鎮禦窯廠的匠師後輩聯合創立的,他們經過潛心研究,終於成功複製出了真正的景泰藍。


    “老天門所仿製的景泰藍,不僅完整繼承了真正景泰藍的全部優點,並且還利用當時的技術,對燒製工藝進行了改良,使其比真正的景泰藍,還要更加精美。”


    王小濤一句接著一句,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證明比真正的景泰藍更值錢,景泰藍的價值美觀是一方麵,稀少其實才是最重要的。”


    馬立偉依舊在很不屑的反駁道。


    “老天門生產的景泰藍,傳世的不足真正景泰藍的十分之一。”


    王小濤目光直逼過去接著道。


    “笑話,民仿的怎麽可能比真品更少,剛才是誰在說仿製就是為了蹭風口,趁機多賣錢?”


    馬立偉不屑一笑,既然是為了賺錢,又豈有不大規模生產的道理。


    “無知者真可怕!”


    “物以稀為貴這個道理,老天門的匠師們又怎麽可能不懂的這個道理,為了能夠讓所仿製的景泰藍瓷器,賣出更高的價錢,他們十窯才取一窯,然後每窯隻取十件,足足燒製了上百窯,才留下了一百件而已。而景泰時期的景泰藍,雖然在經曆了動蕩年代之後,流傳下來的數目也很少很少,但起碼還是有個三五百件毫無問題。”


    “這一百件,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然後隨著歲月的流傳,真正流傳下來的就更少了。時至今日,老天門仿製的那一批景泰藍瓷器,已經是比真正的景泰蘭還要更加值錢的寶貝了!”


    “另外,老天門光緒民仿景泰藍,還代表著一段特殊的屈辱曆史,這些東西見證了九州民族,上下五千年傳承的榮耀中的最低點,所以哪怕是從曆史意義的角度來講,也要比景泰時期真正的景泰藍,還要更有曆史意義。”


    王小濤這一番話落下,馮老頭的臉色,也終於沉到了穀底。


    雖然心裏對於王小濤充滿了敵意,也自持自己是京都城鑒寶名家的身份,但事實上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接受,都必須承認對方在鑒寶上的實力。


    這個連雷公都喜歡的年輕人,確實有著他無法比擬的實力。


    所以這件光緒民防的景泰藍,是老天門光緒民仿景泰藍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可以板上釘釘了。


    至於說老天門光緒明仿景泰藍的價值,也確實正如王小濤所說的一樣,這可是比真品還要更值錢的仿品,景泰藍中當之無愧的numberone。


    接下來才是景泰時期的景泰藍,和清朝宮廷禦製的景泰藍,至於剩下的那些,都可以被直接忽略了,被世人所接受的景泰藍隻有這三種。


    “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馬立偉臉色陰森而又猙獰扭曲。


    老天門民仿景泰藍,以他的眼界和閱曆,肯定沒有聽說過,但是身邊馮老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了一切。


    “你說是老天門光緒民仿景泰藍,就一定是嗎,拿出證據來?”馬立偉不甘心,目光轉動間又來了這麽一句。


    “就知道你不會死心,今天我就讓你徹底漲漲見識。”


    王小濤說著竟是拿出銀針,刺入這件光緒民仿景泰藍銅胎之外的釉色上。


    銀針迅速的刺入,又飛快的拔出,隻見上麵的已經帶著些許顏色,雖然很淡薄,但認真觀察的話,還是清晰可見。


    “無論是景泰時期的景泰藍,還是清朝宮廷禦製的景泰藍,亦或者以老天門為首的民仿景泰藍等等,都是銅胎掐絲琺琅,在銅胎之外的掐絲上填充釉色燒製而成。”


    “瓷器在燒製的過程中,並不是表層塗抹上什麽樣的色料,燒出來就是什麽樣的顏色,會受到諸多方麵的影響。比如窯溫、燒製時間、乃至是燒製季節,以及胎胚等等。”


    “特別是胎胚,對於瓷器釉色的影響也是很大的,銅胎和瓷胎有著本質的區別,再加上銅胎的高溫以及氧化等左右,對釉色的影響更大。”


    “清朝年間的銅胎,比起景泰時期的銅胎,在銅質上有了很大的改善,這種改善對於銅胎入窯燒製的氧化,有著一定的影響。”


    “相比較於景泰時期的銅胎,清朝年間的銅胎氧化更小,而作用到釉色上的話,就會呈現出不同的情況。”


    “所以區分真正的究竟為景泰時期的景泰藍,還是清朝的景泰藍,通過表麵釉層與銅胎接觸地方的釉色,就能夠分辨出來。”


    “這種顏色,是清朝的銅胎,若是再晦暗一些,為景泰時期。”


    馬立偉聽完,立馬開始了自己的反駁:“嘰裏呱啦的說了這麽說,隻是說明了清朝和景泰時期是怎麽區分的,關是不是老天門光緒民仿屁事?”


    “不要那麽著急,吃屎也要等拉出來。”


    “你……”


    王小濤壓根不理會氣急敗壞的馬立偉,繼續向下講述道:“老天門民仿景泰藍,之所以有著比真正景泰藍還要更加精美的釉色,是源自於一種老天門獨有的色料,這種色料哪怕時清宮廷都沒有,現在也已經失傳,這是一種老天門匠師們自己獨門研製出的色料。”


    “這種色料最大的特點,就是顏色更加鮮亮,對比起清朝任何的景泰藍,乃至是宮廷禦製的景泰藍,亦是如此。”


    “隻要有這種亮度的,必定是老天門光緒民仿景泰藍,絕對沒有可能出錯。不過以你的眼力,肯定是看不出這種亮度的區別,可以問問那個馮老頭。”


    “他的眼力勁雖然也不行,但我都講到這個份上了,相信他已經可以了。”


    馮老頭的臉色很難看。


    卻也隻能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在王小濤的提示下,他確實已經看出了問題。


    “馬大少,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王小濤微微一笑道。


    價值三千萬的古董瓷器,確實已經是古董瓷器中的第一梯隊了,能夠擔當省級博物館鎮館之寶級別的存在。


    但是和他手裏的收藏比起來,那就要遜色不少了,他手裏的那些真正寶貝,可都是放到古博館都能擔當鎮館之寶級別的寶貝。甚至有一些,還是永遠不得出境展覽的鎮國之寶!


    為什麽世間,總是有這麽多的傻逼,喜歡送上門來找虐呢?


    不過倒是還要好好感謝感謝這些傻逼,不然怎麽有這些寶貝,主動送貨上門呢。


    就今天馬立偉所帶來的,這四件興隆馬家的傳家寶,如果沒今天這次機會,想要靠著撿漏撿來的話,絕對也是要破費一些周折和時間的。


    “才隻是第一局而已,不要得意,這一局就算是讓你了又如何。接下來的三局,你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馬立偉臉色很難看。


    他來這裏是要打臉王小濤的,而不是送上門來讓王小濤打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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