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洛正德看來,知府敢把他關在城外一夜不讓進城已經是了不得的事了,或許石蘇府的知府並不是真心不讓他進城。


    有可能是老五暗中使了手段,又或者是他們來的太晚,石蘇府如今又政務繁忙,一時找不到知府人影也有可能,但最多一夜,石蘇府的知府一定會帶人來請他進城,這點他很自信,就是老五從中作梗也不會拖到第二日一早。


    可等啊等,等到天亮,又等啊等,等到天黑。


    石蘇府的知府不但沒來城頭上看一眼,更是連城門都沒開一,至於城門不開他還能理解,外麵災民那麽多,若是打開城門,一子都湧進城,出了事誰也擔不起,尤其是老五還在城裏的時候。


    但石蘇府的知府是死了嗎?過了一夜,若說還沒找到他的人,三皇子都不信,可偏偏,知府就是沒來城門迎接他進城。


    氣的一腳將營帳裏的火盆踹翻,洛正德氣的露在外麵的臉煞白,指著進來回報的護衛統領道:“你去告訴石蘇府知府,既然不給本皇子開城門,那就永遠都不要開,不然本皇子進城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全家!”


    護衛統領也氣的不輕,從來他就沒受過這鳥氣,從前跟在三皇子身邊沒受過。後來被三皇子派出來帶著人當了賊匪更沒受過,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石蘇府,知府都這麽囂張,就是三皇子不說,他也不能輕饒了知府。


    然後又是漫長的等待,洛正德根本就不會想到,一直到了晚上,石蘇府的知府也沒見著人影,就算之前有氣,經過一天怒火由盛轉衰也氣不起來了。


    對於石蘇府的知府他都要放棄了,也不知這是誰的人,真是夠奇葩的了,竟然敢把堂堂皇子擋在城外一天一夜。


    得了,看這意思今晚也不會開城門了,洛正德幹脆早早地去睡他的養顏覺,神醫可是說了,在傷口恢複時期,睡覺與忌口同樣重要。


    當段光耀真正帶了人來城門看三皇子的隊伍時,洛正德還在營帳裏睡著,而頭一日得了他準話的護衛統領一看段光耀哪裏還會客氣?三皇子都說了進城就殺他全家,那就先從知府殺起吧!


    幾句話不合,護衛統領一箭將段光耀及出來迎接的人嚇跑了,還在自鳴得意的他哪裏會想到,這一箭算是捅了馬蜂窩。


    別看石蘇府知府的官不算大,可你三皇子也不是隻手遮天,而且人家知府沒來迎接也算是有正當理由吧,再說,你三皇子的人,一沒先傳信過來,二沒憑證,人家沒來迎接也不算大錯,你就直接拿了箭去刺殺朝廷命官。


    好啊,那就不要進城了,咱們讓皇上來評斷誰是誰非。


    別看段光耀不會去說三皇子如何揚跋扈,但跟他同來的不少是石蘇府的鄉紳,他們可沒段光耀那麽深的城府,幾個平日就嘴碎的鄉紳了城就繪聲繪色地講起外麵來的三皇子,他的手都跟賊人似的,也不知是真的三皇子還是賊人扮的,反正跟一顆心都係在災民身上的五皇子比起來就是天差地別。


    沒看人家五皇子為了災民都累病?可三皇子呢?不但縱容屬作威作福,連半車糧食都沒給災民帶來。


    他們之前站在城頭上可是看的很清,就那麽十幾個營帳,兩輛馬車,幾十匹馬,哪裏有一點糧食的影子?難道三皇子是來遊玩的不成?


    同樣是一個爹生出的娃,還長了五皇子好幾歲,可差距咋就那麽大呢?


    反正,三皇子在災民們心中形象那是一落千丈,跟他們愛戴的五皇子根本就沒法比。


    當洛正德一覺睡醒神清氣爽了,就聽說石蘇府知府終於是帶人來迎接,結果被他的護衛統領一箭又給射跑了。


    睡了一夜剛消去的火氣當時又湧了上來,當然這一次不是針對石蘇府知府,而是對他的護衛統領發的。


    他這是從哪找來的蠢貨?就他這一箭,足夠讓大臣們上書彈劾他了,而且,他苦心經營的好名聲怕是也保不住了。


    還有,他急巴巴地來石蘇府到底是對是錯?不但沒阻止老五收買人心,還把自己這邊的人心都給失去了。


    他真是恨不得一劍砍了護衛統領,可惜還在用人之即,他手就這麽些人,論起本事也就他最出色,這些年也沒少給他斂財,真砍了還舍不得。


    尤其是護衛統領委委屈屈地提起頭一天他說過的話,好像……還真是他一時氣極說過要殺知府全家的話。


    唉,終於懂得禍從口出的道理還真是讓人記憶深刻了。


    既然已經這樣,再後悔也晚了,洛正德隻能盡力地彌補,可惜無論他讓人在城怎麽喊,城上連顆頭都不露,那些守城的士兵都藏在城垛後麵,不時快速地出來掃上兩眼,再躲起來,就怕城的人再往上射箭。


    反正就這幾十個人就算想要攻城都沒那能力,他們還是小命要緊。


    段光耀派了人帶著聯名上書的奏折悄悄出了城,之後他再次跑回知府衙門,城裏百廢待興,他還是很忙的,既然三皇子不好好的想要進城,他還是先忙自己的事吧。


    反正,他是把三皇子徹底得罪了,隻能希望老天保佑五皇子會因他的勤政愛民,而對他加以保護吧。


    杜雪巧坐在軟榻邊上,聽著鴿子帶回的消息,樂的趴到燕福生的身上直不起腰,燕福生也用拳手捂著嘴,悶聲笑著。


    洛正德來的目的他們很清楚,隻是這一次洛正德再次注定失敗了,不但沒如他所願阻止燕福生得民心,更沒在燕福生這裏分一杯羹,還把自己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形象破壞殆盡,可以說是偷雞不成還失了把米。


    隻是,對於顧南琴和洛正德怎麽走到一起,他們心裏還有疑惑,難道顧家真的同意了洛正德的求婚?


    對此結果,杜雪巧和燕福生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燕福生自小就因顧南琴的命格倍受壓力,不願他做的努力最後都歸功於顧南琴的命格所至,但他也不想因顧南琴的命格成就了別人。所以,他對顧南琴的感情也很複雜,雖然不願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命格娶一個沒感情的女人,可也沒想把她推給別人。


    隻是,當他遇到杜雪巧,在深深明白顧南琴絕對不會容得杜雪巧之後,即使再不願,他也要做出取舍,而最終,他的選擇就是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杜雪巧,放棄了世人眼中未來的皇後顧南琴。


    後悔嗎?過了最初的艱難抉擇之後,燕福生驀然發現,他的心竟是無比輕鬆,好似壓了他許多年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了,而這時,他哪裏還會不明白,顧南琴於他來說,除了是一個象征之外,更多的是負擔。


    他不相信,康興國未來的皇上,還要因一個女人而決定,所以,即使放棄了顧南琴,他還是相信自己就是有那個能力做上皇上寶座,不為滔天權勢,隻為從此後不再沒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


    這一回,無論是他敬愛的母妃,還是深愛的雪巧,甚至是那些跟在身邊忠心耿耿的宮女太監,隻要是他認可的人,他都會保他們平順安康。


    而杜雪巧想到的卻是,終於讓燕福生甩掉顧南琴這個大煞星了,她也不用再怕那個誰娶誰倒黴的女人會連累到她跟著倒黴。


    就在二人說說笑笑,不時聽聽鴿子帶回來的消息時,外麵一聲驚呼,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就衝了進來,速度之快,就是門外兩名身手了得的侍衛也沒來得及阻止。


    銀白色身影一衝進來就直撲杜雪巧,驚的杜雪巧險些一拳轟過去,可就在這時,那聲還算耳熟的‘姐姐’讓杜雪巧停拳頭,仔細再看已撲到懷裏的小小一團,雖然毛色由雪白變成銀白,可真就是之前帶回來那頭小白狼啊,隻是此時的小白狼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小白狼,要叫也要叫小銀狼。


    可是……小銀狼?怎麽覺得怪怪的呢?


    小銀狼興奮地在杜雪巧的懷裏跳來跳去,跟杜雪巧說著它有多麽興奮、多麽快樂,杜雪巧卻糾結地皺著眉頭,雖然大小沒有改變,可它的樣子變的還真不少,不但毛色變化了,連之前深棕色、隻有在暗地裏才閃過一絲綠芒的的雙眼也變的碧綠碧綠的,而且,杜雪巧一點都不懷疑它這雙碧眼在夜裏會‘刷刷’地閃綠光,雖然白天看著還挺漂亮的,換了晚上看到還不嚇死人了?


    可不管怎樣,小銀狼沒死就是不幸中的大幸,而由於它的變化也證明了珠粉不但無害,還會讓野獸們變的更厲害,這點就從小銀狼的速度上就能看出來。


    若是從前的小白狼,從外麵跑進來,杜雪巧肯定不會連看都看不清就被它撲進懷裏的。


    瞧瞧燕福生都要吐火似的眼神,杜雪巧很明智地將小銀狼扔在地上,朝燕福生‘嗬嗬’笑道:“昨天那隻白狼,一日不見熱情了點。”


    燕福生點頭,“看出來了!”之後,咬牙道:“再有次,我很期待烤狼崽子的味道。”


    因燕福生昨日的積威還在,就算小銀狼變的厲害了,還是不由得被嚇的退後幾步,遠離了燕福生,又朝著燕福生呲牙示威,“來啊,來啊,脆弱的凡人!”


    杜雪巧伸腳將小銀狼朝一邊輕踢了踢,不過這句示威她很好心地沒有說給燕福生,不然就燕福生怎麽看小銀狼都不順眼的心情,說不定還真會把它給烤了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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