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杜雪巧怎麽問,燕福生就是笑眯眯地不說話,杜雪巧問的口幹舌燥也氣的把嘴閉上,反正來都來了,總是要看燕福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吧,反正不信他還能把自己給賣了。


    棄了馬車三人順著山路往上,杜雪巧和燕福生兩手空空,冷嘯玉卻背著幾乎將他整個人都要壓趴的大包小包,平日還看不出來,關鍵時刻才發覺冷嘯玉也是力大無窮了。


    身邊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景色,杜雪巧為了割紫蘭花前段時間可真沒少來這裏,早知道燕福生一句話去整個康興國的紫蘭花就都歸了他們,她才不費這個勁呢。


    不知杜村的人興衝衝地奔這片紫蘭花來時,卻發現隻剩小花三兩花時,會是怎麽鬱卒的心情呢?有沒有想要罵娘的衝動?


    杜雪巧一想到這些就想大笑三聲,除了少數幾戶少有來往之外,大多數的杜村人都沒少對她和弟弟落井石,她才不會替他們可惜呢。


    看杜雪巧臉上表情變來變去,還不時偷笑,燕福生就心裏甜絲絲的,更期待看到寶藏時杜雪巧的表情了,絕對的豐富多彩。


    又穿過那片紫蘭花地,再往上走就要翻過山頭了,燕福生卻完全沒有停來野餐的意思,腳步堅定地向山頭邁進。


    山頭的那一邊聽說野獸很多,還有狼群,就是杜雪巧也沒去過幾次,人多時打獵去去還行,若是郊遊就有點危險了。


    萬一遇上野豬野狼什麽的,就她和冷嘯玉能保護得了尊貴的五皇子嗎?


    正想勸勸,燕福生卻不給她遲疑的機會,拉著她的手走的快,很快就翻過山梁,一眼望去山後的風景就好像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寶盆,或高大、或繁密的樹木鬱鬱蔥蔥地長在一起,滿眼望去除了綠還是綠,再沒有別的色彩。


    杜雪巧還想試圖勸說燕福生回去,燕福生卻在辨別了片刻之後,指著‘寶盆’的一處問道:“那裏就是吧?”


    不知何時身後現出十幾人,打頭的正是小夜子,此時小夜子一臉嚴肅恭敬地點點。再看燕福生笑的像撿了錢的笑容,杜雪巧頓時明了,他們果然不是單純地過來郊遊的。


    撿了錢?杜雪巧眼前一亮,終於明白了,他們可不就是來撿錢的?


    由十幾人圍著,將杜雪巧和燕福生護在中間,向燕福生指的地方走去,可無論怎麽努力地看,那根本就是個山壁,怎麽也不像有錢可撿的樣子。


    終於,來到山壁前,燕福生負手而立,一身氣度讓杜雪巧都跟著有些緊張了。


    小夜子上前,在山壁上輕敲幾,地麵便微微顫動起來,果然是有機關的啊,讓第一次接觸這些神奇的東西的杜雪巧好不驚訝。


    很快,在山壁旁不起眼的地方,一塊兩人多粗的圓石頭就被彈開,露出一個隻容一人通過的洞口。


    陣陣涼風從洞口襲來,杜雪巧不由得打個寒顫,向後退了一步,誰知道這洞口麵是不是埋死人的墓呢?


    小夜子當先去,燕福生也拉著杜雪巧的手將她扯到洞口旁,“別怕,跟著我來。”


    杜雪巧也隻能聽話地點頭,總不能都去了,她自己留在上麵?她是怎麽也沒想到老祖宗留的藏寶圖,竟然就是在她家的後山,早知道她早就來挖了啊。


    洞口向很長,好在被燕福生的人架了梯子,上上也方便,很快就爬到洞底,燕福生在旁扶住杜雪巧。


    早有人在裏麵點了火把,將整個地洞都看的清清楚楚,足有半畝多大的地方都空空蕩蕩的,周圍的山牆被挖了大大小小不知通往何處的洞,隻是在這些洞的上麵都做了記號,想必是之前進來的人做的標記。


    由小夜子帶著直接走進一個上麵畫了圈的洞,杜雪巧有些好奇地問起旁邊的洞裏都有什麽,燕福生不以為然地道:“毒箭、毒煙、毒水……”


    杜雪巧腳一絆,幸好她不知道寶藏就在後山,若是莽撞地進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順著山洞七拐八拐又走了幾百米,途中遇到大大小小幾十個洞口,若是一頭闖進來再好的運氣也難找到真正的路,好在之前都燕福生的人都探明了,也在正確的路上做了標記,沒有出現走錯路的情況,但杜雪巧還是緊張的很,雖然是探過的路,可有沒有危險誰也不敢擔保,萬一……一腳踏錯,她可不想死在這裏都沒人知道。


    終於,路走到了盡頭,停在一扇由黃銅打造的大門前,高達五丈的大門,足有七丈寬,門上鑄著密密麻麻底端有手臂粗的尖刺,每一根都有一尺多長,隻是看著就會覺得很疼。


    門在一人多高的位置有個鎖眼,杜雪巧突然發現,他們好像沒有鑰匙啊。


    門旁的牆壁也不再是山石,而是用整塊黃銅澆築而成,在靠近地麵的位置有斑斑駁駁的砍痕,卻也隻是淡淡的一道印,想必要想破開銅牆進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小夜子也指著黃銅大門:“殿,門後就是圖上記載的藏寶之處了,隻是找遍了附近也沒找到鑰匙,這門又厚重至極,之前來的人試了很多方法也沒能將門打來。”


    “知道了。”燕福生沉吟片刻,轉向冷嘯玉,“將東西都擺出來吧,吃過了再想辦法。”


    杜雪巧眼角抽抽,看著積了滿地的灰塵,這要是往地上一鋪毯子,還不得抖的到處灰塵暴土的?這種環境之誰吃得?


    可燕福生的話在這些人耳中無異於聖旨,一聲令,所有人行動開了,打掃地麵的打掃地麵,收拾毯子的收拾毯子,還真被他們整理出一塊適合吃東西的地方來,四個護衛一個扯著毯子的一頭,輕輕把毯子往地上鋪,動作利落又不拖泥帶水,最重要的是沒有帶動一絲灰塵,杜雪巧都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行動力。


    想必跟著這樣任性的爺,這種事情平日裏也沒少做吧。


    坐在厚厚的毯子上,杜雪巧這次沒再嫌棄食物了,別看隻是簡單又便於攜帶,又不容易壞掉的食物,卻都是冷嬸用心做出來的,肉味正,點心香,配上幾樣平日裏杜雪巧愛喝的湯水,還是很有胃口,隻是被一群大男人圍著看著吃東西使她有些不自在。


    還有就是高大的黃銅門也讓她倍覺壓力,總好似隨時會有怪物從門後撲出來,將他們這群人撕成碎片。


    坐的低了,杜雪巧無意中扭頭,就看到離她不遠的地麵上似乎有一排小小的痕跡,仔細看竟與鼠小弟們踩出的腳印很像,隻是個頭大了一倍。


    當時杜雪巧也沒怎麽在意,這種地方若是有老鼠也正常,隻要不跳出來嚇嚇燕福生,她也不會沒事去招惹它們。


    隻是這裏除了他們幾人和先前來打探地勢人的腳印之外,也隻有那一排腳印,很有些突兀,杜雪巧隱隱有些不安,生怕被燕福生發現那些腳印,再大驚小怪。


    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讓杜雪巧很無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裏傳出‘吱吱’的叫聲,聲音或許不大,可是在空曠的山洞中卻被放大了無數,就是一直望著黃銅門想著事情的燕福生都回過神。


    側耳聽了聽,當時臉就慘白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偏偏就怕這種別人眼中一腳都能碾死的東西,實在是兒時的陰影難以泯滅。


    燕福生的牙齒微微打顫,好在他還記得這裏或許危機四伏,盡量控製了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發出驚天動地的叫聲。


    能夠跟著燕福生來到這裏的人,自然也都是燕福生最信任的心腹,對於燕福生有多怕老鼠和為什麽怕老鼠也都知道,這些人第一時間就擋到了燕福生身前,手上的兵器都亮了出來,就算真有老鼠撲出來,他們也有自信用最快的速度將老鼠劈成兩斷。


    所有人裏最為輕鬆怕是要屬杜雪巧了,自從能聽得懂獸語後,杜雪巧對這些曾經也很厭惡的小東西就多了些感情,尤其是在和鼠小弟一家相處後,她才發覺,原來人人喊打的老鼠也有可愛的一麵,至少它們對待它們好的人是全身心地投入,從來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這點,比起大多數的人可要好的太多。


    而且,從之前那幾聲‘吱吱’叫聲,杜雪巧已然聽出它們隻是在讚歎食物的香味,並沒有想要對他們不利的意思。


    杜雪巧先拍拍燕福生的肩頭不,安撫了,雖然她還是不知道燕福生為何怕老鼠怕成這樣,但能讓一向都很堅強的他如此反常,想必也是不快樂的經曆,他不說,她也不會問,卻會默默地守護著他。


    起身,拿了一籃子糕點,朝燕福生嫣然一笑,這才對緊張戒備的護衛們道:“別那麽緊張,我過去看看。”


    “不許去!”燕福生一把將她拉住,心裏卻後悔不該一時心血來潮把她帶到這裏,若不是想著她是那位藏寶圖最初擁有者的後人,或許有辦法打開這道門,他也不會帶她過來。


    當然,前提還是確定不會有任何危險,不然就是再想別的辦法也不會讓她涉險,可誰能想到,差不多所有危機都解除了,這裏偏偏還有他最怕的老鼠?


    燕福生最怕的就是老鼠,在他看來老鼠就是最凶殘的東西,比獅子老虎還要凶殘百倍,這時候他怎麽可能讓杜雪巧獨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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