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觀主,燕前輩這道焰種,對我焚天一脈大有用處。若是方觀主能從中撮合,讓燕前輩與我焚天峰論法一次。”


    陳述開門見山,直接道:“日後無厭觀、青石觀上下,皆是我焚天一脈上賓,但有所需,焚天峰必不藏私!”


    這開價也算高。


    燕山大羅是天下道門魁首,天師又是焚天一脈出身。


    無厭觀與青石觀若是能攀上這層關係,明日便能出兩個山監。


    方休聽著都心動。


    “若如此,此事便不用再提!”


    張嶺卻果斷拒絕,甚至有些不悅道:“陳都講難道不知,我師侄與陸右使是摯友?你這般安排,豈不是在離間他二人的交情?”


    “嗯?”


    方休不由轉頭看張嶺。


    好師伯,你這腦筋轉得夠快啊!


    陸逢與焚天一脈有仇,自己若還要抱這根大腿,便不可跟焚天一脈與天師扯上太多關係。


    “是貧道欠缺考慮。”


    陳述做恍然大悟狀,拱拱手以示歉意,隨即神色一肅,朝幾個焚天弟子道:“今日方觀主來燕山做客之事,不準你等以任何理由外泄。我醜話說在前頭,誰敢多嘴,我會親自出手,伐去他一身竅穴,逐出燕山!”


    授經都講雖是個閑職,卻是名義上的所有焚天一脈弟子之師,算得上位高權重,幾個焚天弟子聞言打個寒顫,忙應聲道:“弟子聽命。”


    陳述才又朝方休二人拱手,做足禮節,接著道:“兩位不必擔心,由我來操持此事,絕不會讓外人知道我們私下的關係。另外,我焚天峰再贈法寶一件、法術一冊、煉氣丹藥十副,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仍是焚天峰上賓,隻是關係轉到私下,明麵上雖不能借焚天一脈的虎皮充大王,但法寶法術丹藥都是難得珍寶,足夠補足。


    “陳都講有心了。”


    張嶺點點頭,朝方休投去一個眼神。


    好師侄,這價碼可以談!


    可以談?


    我法寶法術丹藥都不缺,給自己找這個麻煩做什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赤帝衛腦袋不靈光,說漏嘴怎麽辦?


    可再一想,隻要讓赤帝衛陪著聊個天,便能與焚天一脈結下私交,抱上天師這根天下最粗之一的大腿……


    若還有機會將焚天一脈的修行道法騙過來……


    唔,這事得安排安排。


    見方休麵露遲疑,陳述一幹人不由著急,正要催問。


    而張嶺自以為猜到方休所想,便將手一揮,拍板道:“那便定下此事,若我師侄真個勸動燕前輩,自會來燕山拜訪。”


    “張真人,總要給個時間吧?”


    陳述忙道。


    “陳都講這是為難人,我師侄隻是答應幫忙,卻沒說就一定能幫上忙。”


    張嶺斜他一眼,搖頭晃腦道:“那燕前輩既然是隱居,又怎會輕易出山?此事不能急於一時,當緩緩圖之。”


    “師伯言之有理。”


    方休附和一聲,歎氣道:“我也隻能試試,著實無法保證。”


    張嶺雖然猜錯他的心思,但這答複無疑是眼下最好的應對。


    來人,給師伯再上一張福星貼紙。


    話說到這份上,陳述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應下。


    方休二人就此告辭,照舊是張嶺的乘風咒,禦風而去。


    這會兒張嶺心情舒暢,風速竟又快上一成。


    這一天下來,便宜師伯的法脈雖然沒有參悟成功,法咒倒是催使得利索許多。


    他二人剛走,便有幾道遁光從遠處而來,是被赤帝衛烈火長霞驚動的大羅派之人,正趕來查看情形。


    通通被陳訴打發走。


    陳述又將幾個焚天弟子囑咐一番,才身化火光,直入燕山深處。


    不多時,便飛至一座錯落有諸多宏偉宮閣的高峰。


    此處磬聲與經聲繚繞,靈氣伴火氣升騰。


    經聲是《焚天煮海經》,火氣是陣法抽來的地脈之火。


    天師閉關養傷,焚天峰上下都不敢懈怠,誦讀本門經文,發動鎮山大陣,皆是在為天師護法。


    陳述落到山頂,天師閉關的宮殿前。


    殿門台階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席地而坐,身遭有異火升騰,色作雪白.。


    赫然是當日發現有人在燕山玩火,下令放任火勢燒掉山頭的大長老。


    若真個排資論輩,大長老便是今日大羅派輩分最高、資曆最老的第一人。


    卻也心甘情願為徒輩的天師守門。


    蓋因焚天一脈的威名,至少七成係於張玄機之身。


    天師若出什麽差池……


    不敢想。


    “大長老。”


    陳述恭敬行個禮,才湊上前去,壓低聲音將方休的事情稟報。


    “竟然尋到那焰種的下落了?”


    大長老臉色一喜,當即道:“莫管什麽方休,直去燕京尋人,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這位燕赤霞!”


    如今焚天一脈上下,除開留守焚天峰給天師護法的,餘下有一個算一個,盡數在那山頭輪班,日夜交替,循環不休,就是為盡早將那焰種吃透。


    這焰種對焚天峰來說,可謂重中之重。


    “大長老,我已交代方休牽線此事,若是又將他拋開,豈不顯得我們失信?”


    陳述有些遲疑。


    “蠢貨,這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與我焚天一脈傳承相比,孰輕孰重?”


    大長老哼一聲,瞪著陳述道:“焚天峰這一代弟子,到如今隻有蘇海與韓潮成就真人,餘下便連一個能看的都無。我都不知你這授經都講,是授給野豬了,還是講給山雞了。”


    陳述麵有愧色,乖乖聽訓,不敢反駁。


    “雲海峰連真傳都已經出了一個,焚天峰再不想出些法子,遲早讓他們騎到頭上去!”


    大長老想到雲海峰那個真傳弟子就頭疼,揉揉太陽穴,才接著道:“那焰種對我焚天一脈大有裨益,甚至能助掌教養傷,怎能寄希望於外人身上?你親去一趟,務必辦妥此事!”


    “是。”


    陳述隻能應下此事。


    他也知這焰種珍貴,否則不會親自守在餘燼山頭。


    告退之後,當即駕起遁光離去。


    不多時,便到燕京城,落在白雲殿。


    大羅派要在燕京辦事,自然是找方休的頂頭上司,西宛縣的地頭蛇,西宛山監,白雲殿主,何真人。


    大羅傳承三座半,焚天峰、雲海峰、青澤峰,以及幾乎斷絕傳承,隻能算半座的伏龍峰。


    何真人由伏龍峰改投青澤峰,與焚天峰是沒有什麽瓜葛。


    但都在大羅派中,各峰授經都講的地位隻比長老稍弱,再者陳述偶爾也會去老山監處聽經,算是有些交情,何真人自然也要恭敬相迎。


    陳述也不囉嗦,招呼何真人一聲,便領著他直奔西宛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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