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跟前男友住在一起, 他前男友就是林奇最喜歡的模特,拍平麵的,盤亮條順, 林奇跟他剛在一起的時候, 手頭很寬裕, 兩人一起住的公寓, 他一掏掏了一年的房租。


    現在分手了,前男友撒潑打滾地讓他搬出去, 林奇在情場上一向出手大方,風評不錯,照理說應該馬不停蹄就滾出去,不過他最近已經拮據到渾身上下口袋都掏不出錢,如果鍾宴齋不送他, 他連打車錢都拿不出來。


    公寓樓下。


    “謝了,”林奇推開車門要下車,手臂被鍾宴齋拉住,林奇回頭,鍾宴齋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冷著臉道:“過會兒去公司簽合同。”


    “好,行,我速戰速決。”林奇爽快道。


    鍾宴齋手攥在林奇手臂上, 停頓了幾秒, 放手時手從上往下擼下來, 隔著外套都快把林奇小臂的汗毛擼的摩擦起電了,林奇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鍾宴齋抬手捋自己的短發,目光從曲起的胳膊間漫不經心地落在林奇臉上,仿佛在說‘看什麽看’。


    林奇衝他誇張做作地挑了下眉毛, 扭頭右腳剛邁出去,手臂又被一股蠻力扯了回來。


    “唔——”


    男人口腔裏清爽的味道在經過他唾液的交換後變成了一種神奇的新的味道,林奇情不自禁地摟住了鍾宴齋的脖子,這真是個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荷爾蒙的男人,令人很難拒絕。


    激烈的輕吻後,鍾宴齋用力咬了一下林奇的小嘴唇,林奇‘嘶’了一聲縮回去,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操,出血了。”


    “也不是第一次操出血了,”鍾宴齋慢條斯理道,“下車,我隻等你十分鍾。”


    “你不如給我十秒鍾,我用飛的好不好?”林奇抱怨著下了車,手來回地在嘴唇傷口上抹著,鍾宴齋坐在車裏,林奇慢悠悠地走過車前,舌頭舔著嘴上的傷口,手慣性地插在了外套口袋裏,走路歪歪斜斜,一看就不是個正經樣子。


    鍾宴齋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現在衝出去把林奇拉回來,直接按在車前的引擎蓋上把他幹了,把他渾身的懶散和不在乎幹得煙消雲散,隻能哭著在他身下求饒。


    鍾宴齋為自己的想象冷了臉色,閉眼仰頭靠在車椅上,抬手又按下了播放器。


    戾氣太重,念經吧。


    林奇進了電梯,對著電梯裏的反光壁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混蛋又欠揍,爭取能做到‘零傷亡’結束戰鬥,拿了證件就走。


    公寓門外的密碼鎖林奇按了兩次都發出了刺耳的錯誤提示音,他無奈地抬手要敲門,手剛舉起來門就開了。


    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青年站在門內,眼睛狠狠瞪了林奇一下,“滾進來!”


    林奇差點被他吼的一哆嗦,鎮定道:“不用了,你把我房裏那個黑色的雙肩包遞給我,我就不進去了。”


    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忽得臉色變了,“你嘴上怎麽回事?誰咬的?你昨晚在哪過的夜?這穿的誰的衣服?”


    林奇被這一連串問題差點給問懵了,心想這語氣怎麽跟捉奸似的,麵不改色道:“咱不都分手了嗎?沒必要問那麽細吧。”


    “爛人——”青年又氣又惱,眉眼緋紅,林奇見他目光閃爍,像是要哭,心裏稍微有點慌,待青年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時,他慌忙伸手去擋,“幹什麽?”這不會真要演變成武裝流血事件了吧?


    “我x你mlgb,”青年帶著哭腔道,“我們才分手幾天,你說!你昨晚睡在哪個賤人那!草了誰的屁股!”


    青年邊哭邊往林奇身上蹭,林奇大驚失色,一邊躲避一邊去拽青年的手,臉都快皺成一團,“小麥,別鬧了小麥。”


    “我鬧,我鬧,我就要跟你鬧……”小麥伸手去拽林奇的外套,林奇抓了他的手臂,想讓他放手,兩人在門口拉拉扯扯的時候,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門。


    小麥是個要臉的人,馬上就放了手,眼神瞟到電梯裏走出來的男人,心裏‘嗬’了一聲,好一條a氣逼人的老攻。


    然後這個在小麥眼裏攻氣爆表的男人就去扯了林奇的袖子,把林奇拉了過去,幫林奇一起整理弄皺的外套,“我說了隻等你十分鍾。”


    “哪就十分鍾了,別蒙我,”林奇抖了抖肩膀,把領子理順,對死死盯著他們的小麥溫和道,“那包我自己進去拿,行了吧?”


    在林奇麵前,小麥可以肆意地潑,釋放他一切在外人麵前無法展現的那些驕縱任性,有了外人,他立刻就變回了高冷文青小模特,素著一張臉,用播音腔一樣的語調道:“哦,你自便。”


    林奇側身進了公寓。


    他一進去,留在門外的兩人立刻目光就對上了。


    小麥的神經炸了一下,腦海中警鈴大作,一個清晰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這是個情敵。


    “你好,我是林奇的男朋友,小麥。”小麥矜持道。


    鍾宴齋若有所思地瞟了他一眼,簡略道:“鍾宴齋。”


    “你是林奇的朋友吧?”小麥跟著林奇也見過不少賽車圈內的人,他從鍾宴齋身上感覺到了相似的氣場。


    “嗯。”


    “嗬嗬,以前沒見過你,也沒聽林奇提起過。”


    “剛認識。”


    “哦,這樣啊,那林奇昨天晚上……是不是住你那了?”


    “你問他。”鍾宴齋往前邁了一步,自然地伸手摘下林奇肩膀上的背包掛在自己手臂上。


    林奇一頭霧水,“問什麽?”


    “嗬嗬,”小麥笑了一下,笑得猶如一朵小白花,“沒什麽,隨便聊聊。”


    “我走了,”林奇對小麥道,“你保重。”


    “等等——”小麥急了,上前半步攔在林奇身前,小聲道,“我還有點事想跟你說。”


    林奇一臉渣男相,“沒什麽可說的,再見。”


    當著鍾宴齋的麵,小麥拉不下臉撒潑打滾,靈機一動道:“上次我去醫院做的檢查……你不想知道結果嗎?”


    林奇震驚臉:什麽玩意?


    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射向林奇的側臉,林奇艱難地轉過臉望向鍾宴齋,鍾宴齋的臉色隻能用‘黑雲壓城城欲摧’來形容,如果他的目光能化成實質,一定是一把雪亮的刀,此刻大概已經把林奇大卸八塊了。


    鍾宴齋麵頰上的肌肉抖了抖,大步跨進上來的電梯,林奇盯著他,用全部的表情訴說著他的無辜,然而鍾宴齋還是無情地按了電梯裏的關閉鍵,消失在了林奇的視線內——還劫持了林奇的背包。


    林奇滿臉霜打茄子的表情看向小麥,“你胡說什麽呢?”


    小麥張開嘴,露出一排牙,“上次去醫院拍了,裏麵長了兩智齒。”


    林奇:就這?


    林奇轉身要走,人又被小麥從背後緊緊抱住,林奇雙手舉起作投降狀,苦笑道:“我們不是都分手了,我也聽你的搬出去了。”


    “我x你媽,我他媽這叫欲拒還迎懂不懂,”小麥語氣強硬道,“我宣布我們複合了。”


    林奇:“我宣布你的宣布無效,趕緊放手,不然我真動手了,我不打女人,沒說不打男人。”


    小麥鬆了手繞到林奇正麵,張開手臂擋在電梯前麵,雙眼又紅了起來,“是不是剛剛那公狐狸精勾引的你?”


    林奇:……鍾宴齋念經的,說他狐狸精真的有點過分了。


    小麥沒聽到他否認,一跺腳嗚嗚地哭了起來,“林奇我日你媽仙人板板,你換口味怎麽換那麽快,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誇我膚白貌美聲音甜,說我又白又軟又騷,你就喜歡我這樣的,你他媽一轉頭找了個什麽玩意!我x你媽!你騙人!”


    林奇耳朵都快得癌了。


    天哪,他上一輩子怎麽沒覺得這個角色這麽難駕馭呢?


    沒法解釋就幹脆不解釋了,林奇按下電梯按鈕,硬著頭皮裝死,等電梯門開了,趕緊閃身溜了進去,小麥反應很快地也擠了進去。


    林奇苦笑道:“差不多行了,你膚白貌美聲音甜,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我一枝花呢?”


    “關你媽p事,老子樂意。”小麥細細地又抽泣了一聲。


    林奇頭皮發麻,怕小麥跟下去對著鍾宴齋說點什麽奇奇怪怪的話,給他形象徹底毀完了,隻好道:“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嗬,”小麥擦了下眼睛,輕蔑地對林奇翻了個白眼,“你們要是沒睡過,我就這輩子再也沒有性生活,你們要是睡過,你現在吊馬上爛掉,怎麽樣,你敢不敢說!”


    林奇:“……”倒也不必這麽苛刻。


    電梯門開後,小麥擦掉臉上最後一點淚痕,昂首挺胸地走出電梯,林奇看著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行刑官。


    鍾宴齋手臂裏掛著林奇的背包,靠在黑色的車旁,一手拿著一隻點燃的煙,目光冷淡地望向走來的兩人。


    小麥先走到鍾宴齋麵前,他和鍾宴齋差不多高,平視著鍾宴齋道:“你是1?”


    鍾宴齋沒回答,抬起手抽了口煙,煙霧從他的薄唇中間噴出,滿臉的桀驁無視,小麥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


    林奇已經走到了小麥身後,最後勸道:“回去吧,咱們結束了。”


    小麥回頭,“你上了他,還是他上了你?”


    林奇:……


    在林奇尷尬的沉默中,小麥恍然大悟,隨即臉色變得更難看,“x你媽的狗東西!你竟然裝1!”


    林奇百口莫辯,隻能選擇閉嘴。


    小麥氣瘋了,在林奇和鍾宴齋中間來回看了幾眼,忽然對鍾宴齋道:“你跟我談吧,我又白又軟,比他好多了。”


    林奇:“……”這角色轉變也太快了。


    鍾宴齋吐出一口煙,將嘴裏的煙塞到林奇嘴裏,對林奇道:“走了。”轉身直接上了車,用力關上了車門。


    林奇抿了下濕潤的煙頭,對又快哭出來的小麥揮了揮手表示告別,“別太傷心,不是你的問題,他就喜歡我這樣又黑又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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