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的夜,除卻那固有的黑暗外,還帶著令人不安的陣陣陰氣。


    呼——


    飄渺陰風卷動在靈山腳下的山鎮內,頓讓那懸掛在門前的鈴鐺發出綿延悠長的聲響,層層佛光隨即蕩漾出來,祥和聖潔。


    叮叮叮——嗡——


    清脆鈴音像是超越時空界限的浩渺梵音,聲聲句句直透鳴運靈魂,劇烈疼痛伴隨著那佛光的灼燒感讓鳴運根本不敢再度靠近。


    鎮外,鳴運盯著那家家門前懸掛的佛鈴,“沒想到如此佛鈴竟然能讓我差點魂飛魄散。啊——”


    但聞鳴運運氣提聲,低沉渾厚的嗚咽聲夾雜在那漸漸湧動而起的陰風內,刹那間湧向山鎮,隨即那佛鈴在風中搖擺,直至粉碎。


    同一時間,菩提堂內,佛首盯著那尊金佛,半滴血淚順著眼角緩緩滴落。


    佛首微微欠身,“阿彌陀佛,難道佛祖也認為我所做的事是錯誤的嗎?可我若是不這樣做,那麽世間將淪為妖物們嬉戲的天堂。”


    沙沙沙——


    急促叫聲後,瘋和尚、四石和續緣進入寶殿,冉夢璃的屍體已然散發出淡淡香味,仿若那花朵枯萎前最後的芬芳。


    佛首驚訝地看著三人,“善哉善哉,四石你何以抱著女人?罪過罪過。”


    聞言,瘋和尚隨即解釋道:“阿彌陀佛,稟佛首,此女乃琴族唯一遺孤,更牽涉著四珠手鏈及魔琴的下落,但她已經駕鶴西去。”


    佛首來到冉夢璃麵前,半點佛光灌入其印堂處,“四石,你將她放到佛魔冰窟暫且保存屍身。”


    四石和尚言道:“領法旨。”


    隨著四石離開,佛首轉向瘋和尚,問道:“她既已死去。何以與魔琴有關呢?而且你一去三年,難道你已忘記越州菩提堂了嗎?”


    瘋和尚雙手合十,“怎能忘?曆三年,看三年,方才頓悟自我桎梏。魔琴需要她的屍體和四珠手鏈才能尋找。”


    聞言,佛首卻無奈搖頭,“如今四珠手鏈定然在絲竹宮。怎能得到?”


    續緣插話道:“可以合作啊!隻要你們雙方合作尋找魔琴,既可以避免雙方不必要的衝突。也可以雙方都得到利益。你們說呢?”


    佛首依舊搖首,“身負皇氣的朱悅夢,如何能夠容許共同利益呢?屍體之事,萬不可讓其他的人知曉。對了,你是誰?”


    瘋和尚介紹道:“他叫續緣,隨我修習佛法。”


    呼——


    語落,續緣腳下竟然迸射出璀璨佛光。金色蓮花緩緩綻放,直至片刻消散,“怨氣太重,你今晚對著金佛懺悔。”


    顯然續緣還沒有做和尚的習慣,唯有瘋和尚代替續緣言道:“領法旨。”


    菩提堂冰窟內,響徹著那冰寒的鐵鏈聲。


    嘩啦啦——


    聲聲刺耳冰寒入心,四石和尚站在冰窟外,畢恭畢敬地說道:“釋尊,我奉佛首法旨,要將此女的屍身存放於冰窟內。不知道……”


    語未落,冰窟內響起粗獷的聲音,“釋尊早已死去,你找錯人了!哪兒來的,回到哪兒去,休得打擾於我。”


    聞言,四石和尚繼續言道:“釋尊雖死,但半步蓮華卻存於我輩心中。隻是這女子屍身若不存於冰窟。隻怕會腐爛損毀的。”


    嗡——轟——


    但見冰窟內迸射出恐怖佛力,震得冰窟搖顫,震得四石氣血沸騰。金光佛氣本為慈悲祥和之力。隻是此股佛力卻透著那股殺。


    隨後那聲音傳蕩而出,“倘若你告訴我。此女是被臭老禿玷汙致死,我就讓他放!哈哈——”


    聞言,四石和尚怒遏不止,“你……”


    咻——呼——砰——


    突如其來的異變,冰窟內激射出漫天佛光直逼四石心門,而霎那間聖潔蓮花開放而出,直接將那佛光擊散,佛首緩緩飛身落下。


    之後,那聲音氣衝衝地吼道:“臭老禿,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佛首卻搖頭言道:“阿彌陀佛,尊你為釋尊,難道師弟百餘年來依舊沒有釋懷嗎?佛法都滌蕩不了內心曾經的陰暗?”


    聲音繼續言道:“師弟?沒想到臭老禿還記得有我這個師弟,哈哈……告訴你,既已入魔又怎能頓悟?佛法蕩盡的是身,非心。”


    隨即佛首將冉夢璃抱在懷裏,對四石言道:“你先回去吧!”說完,佛首便緩步走進冰窟,無畏懼,有遺憾。


    咻——砰——


    忽然,冰窟再掀異變,磅礴佛光凝聚出“卐”字朝著佛首胸口撞來,但卻在離其身三尺處,轟然崩碎,“此非‘卐’,而是殺。”


    釋尊言道:“臭老禿,我還是那句話,你必須承認此女是被你玷汙致死,否則休想存放。”


    嗡——


    佛首腳步被麵前突然而出的浩瀚佛光阻擋,“嗬嗬,是嗎?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找到那位讓你牽扯多年思念多年的人,你怎辦?”


    釋尊驚訝地問道:“你真的找到了?不要騙我。”


    聞言,佛首卻是無奈,“師弟,你還是沒有放下曾經的執著。何苦呢?過去的早已過去,現在卻依舊要過,不是嗎?”


    釋尊言道:“留著那堆廢話卻點醒你那些徒子徒孫會比較實際。如今你隻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他?敲鍾的回來了?”


    佛首看著懷裏的冉夢璃,“隻是這……”


    唰——咻——


    但見冰窟內飛來蓬勃佛光直接將冉夢璃的屍身卷走,“帶他過來,否則此女的屍身將曝屍荒野,或者徹底消散。”


    聞言,佛首露出淡淡的笑,“冬至時便是你見到他的日子。師弟,好好保存此女的屍體,她關係著整個世間的命運,大意不得。”


    釋尊怒斥道:“冰窟不是太平間,更不是屍體收容所。臭老禿,記住你剛剛的承諾。否則你會後悔的。”


    轟——


    而此刻,菩提堂禪房範圍內,爆發出恐怖的動亂,佛光鬼氣於半空糾纏對抗。


    鳴運抱著雲霞快速地衝出佛門,而雲霞則激動地問道:“你真的可以帶我見哥哥?嘿嘿……我想我哥哥肯定又變帥了,好開心。”


    聞言,鳴運冷笑道:“別開心的太早。身後全是和尚,我們能不能逃出都成問題。何況是見你哥哥了。”


    咻——咻——


    身後道道佛光宛若利箭般直逼鳴運心門,若不是鳴運身形靈活,恐怕此刻早已是魂飛魄散,“大膽孽障,竟然敢佛門裏劫持凡人。”


    雲霞盯著那些和尚,“嘿嘿,這很簡單。十二神天守——”


    霎那間。雲霞周身佛光湧入高天,浩世梵音響徹天地,隨即那十二尊佛像拔地而起,恐怖力量直接將鳴運震飛,差點魂飛魄散。


    而那些和尚也因此製住腳步。趁機,雲霞跑到鳴運身旁,問道:“你還能走嗎?告訴我,我哥在何處,我自己去。”


    鳴運鬱悶地盯著雲霞,“你你你到底是誰?”


    語落。鳴運的魂體在刺目佛光下慢慢地變輕,最後化為虛影直接依附在雲霞身上,而此刻離奇現象再度出現,鳴運竟在佛光內升華,絲絲佛力改變著他的體質,換句話說,他並未因為佛光而煙消雲散,卻是和佛光融合。


    雲霞言道:“我用佛光滋潤你的魂體。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哥到底在什麽地方了嗎?”


    體內鳴運強壓住心中激動,言道:“沿此方向往前直走。直至越州深山腳下的村莊外停下即可,不過你最好能夠徹底擺脫和尚。”


    如此。雲霞在鳴運的指點下,很快便擺脫了追擊的和尚,快速地向著雲希屠殺的村莊跑去。片刻間,雲霞便氣喘籲籲的。


    雷州江城,絲竹宮內的封閉小屋,朱悅夢依舊在為柳天承彈琴。


    當當當——


    婉轉悠揚的琴音撞在封閉的屋內,蕩漾在四周,霓虹般的光暈宛若那絲線般緩緩飄蕩。突然,彩色光暈內竟然騰飛起一張紙。


    咚——


    曲罷,朱悅夢將那飛舞的紙張捏在手裏,接著緩緩地打開,“嗬嗬,原來是這樣。隻是會是誰告訴我呢?”


    轟——


    語落,手中紙張燃起熊熊大火,宛若那破碎的蝴蝶緩緩消散,隨後,那歡快的琴曲仿似精靈般跳躍在封閉的房間內,靈動飄逸。


    同一時間,柴固和楊程圍坐在屋內,竊竊私語。


    但聞柴固言道:“如今朱悅夢修為再度精進,我們想要光明正大地對其下手,必然會死的很慘。”


    楊程端起手邊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後,言道:“那你準備如何去做?難道在她的飯菜裏下毒?要知道以她修為,任何毒都已沒用。”


    柴固也端起茶杯,“我知道,所以我們需要好好計劃計劃,必須做到一擊必殺。”


    罪惡種子早已發芽,醜陋麵容在靈魂深處隱現,是悲哀還是開懷?此時,蠻荒古地,劍魔就像發了瘋似的殘殺四散逃竄的妖物。


    咻咻——噗嗤——


    劍光閃過生命凋零,唯有那鮮紅的血在闡述著最後的不甘,而劍魔卻在鮮血中舒暢,“哈哈,這是你們自取滅亡。哈哈……”


    卜牛的死,是劍魔心中無法磨滅的傷痕。每每斷缺妖物生命的時候,卜牛死前的悲相就浮現在腦海裏,自然那股仇恨愈發暴漲。


    此時,燕回依舊被八股道韻籠罩著,神秘太極圖旋轉而動,蠻荒靈氣齊齊地湧向燕回。


    呼——


    忽然間,恐怖殺氣直逼柳片兒和花姑。轉身之際,劍魔赫然而立,雙手如同利劍般閃動著刺目的冷冽劍光,“嘿嘿,妖物必死。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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