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東方現


    草夜鎮外,柯洛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虛弱,整個人像被抽幹水分般無力。


    自打魂笛離開自己七日來,柯洛便感覺生命契機在緩緩消散,仿佛被那滾滾烈日給蒸發了似的。


    砰――


    腳下凸起的石頭竟將柯洛絆倒,幹硬大地無情地劃破臉皮,鮮血順著劃痕漫溢而出,蒼白臉色被鮮紅點綴的愈加詭異。


    柯洛從地上爬起來,“為什麽?為什麽魂笛離開後我會如此?”


    唰――


    寒氣陡現陰氣蒙蒙,自知再現於柯洛麵前,閃爍著妖異光華的魂笛就握在自知的手裏,“沒有為什麽,隻是因為你與魂笛儼然合一。”


    柯洛卻是冷笑道:“哼哼,說的好聽,莫不是魂笛也在吞噬我的命吧?”


    烈日下的黑色卻充斥著那說不清楚的令人不安的詭異,自知聳了聳肩膀,“懷疑是交易最大的忌諱。如果這樣,我大可以成全別人。”


    語罷,柯洛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氣勢洶洶地從自知手中奪走魂笛,頓時間幹涸身體像被春雨滋潤般充滿生機。


    隨後柯洛冷笑道:“即便懷疑是真實的,我也願意沉溺其中。人生在世不過數十載,與其平淡地步入死亡,不如轟轟烈烈地活著。”


    自知滿意地點頭,“手握魂笛便是代吾巡世。好了,現在你告訴我,是誰將魂笛逼走的?”


    柯洛思索片刻,言道:“鬼鴻鈞。”


    陰雲伴隨著疑惑爬上自知心頭,雖說齊伯在世時平平無常,但死後修鬼倒是令人驚訝,“為何他要怒破魂笛呢?難道他也是變數?”


    柯洛好奇地看著自知,自始至終柯洛都未曾見過自知的麵,也許鬥篷下是張令人噩夢連連的臉,“變數?什麽變數?”


    自知擺了擺手,“按照你我約定,你現在必須前往宛州的乾坤村,破掉村頭那塊清濁石。記住,你必須吞噬掉飛出來的兩股乾坤道韻,唯有那樣你才能在最短時間內奪來主角命脈。但你也要切記,萬不能與飛出來的人影相碰,否則魂笛將從此不屬於你。”


    柯洛驚詫,“為何?”


    自知背對著柯洛,“無需問為什麽,你隻要按照我所說的進行即可。”


    宛州就在遠處,柯洛手握魂笛沒有絲毫耽擱地向著宛州走去,而世界之端,自知負手而立,“嗬嗬,以你的好奇心能夠抑製住內心的衝動嗎?”


    很顯然,自知希望柯洛去與清濁石內的人影相碰,可這到底是為什麽呢?魂笛又會真的如自知所言不再屬於柯洛嗎?


    自知繼續道:“如今變數已然出現兩位。蠻荒古地真是令人吃驚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嗯,我得加快妖言的步伐,如果妖言顯示那變數不是他,我想我沒必要去和他作對。如今其他三派的妖凰還未開始誅滅,我必須催促朱悅夢加快稱霸的步伐。先去找到雲希和鳴運再說!”


    宛州天聖廟內,道祖突然來襲,右手成爪懸浮於燕回頭頂,煙霧般的純潔光華散發出得天獨厚的玄玄道力,而燕回卻是痛苦不堪。


    但見懸壺子行色匆匆地從遠處趕來,“剛離開片刻,就出現這等情況!師兄啊,你這是在幹嘛呢?”


    可道祖未言,相反卻左手捏指,朵朵白蓮從指尖出飛旋而出,聖潔光華映照千江雪,八卦玄圖閃爍不定,就像是雨下湖麵的漣漪般。


    隻是燕回並未因此而減輕痛苦,劇烈疼痛似刮骨剜心,疼的他蜷縮其身子跪在地上。


    見狀,柳片兒從背後拿出藍色玉笛,神色凝重地對道祖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天聖廟的道祖,但若再不住手,我可要生氣了。”


    而唐曉笨卻立即攔在柳片兒身前,“別逼我,師妹。”


    柳片兒眼角閃現起令人膽寒的殺光,冷冷地說道:“師妹?你似乎說錯了吧?我根本不是天聖廟的人!而你絕不是絲竹宮的。”


    就在此時,燕回全身發生離奇變化,星星點點的黑光從燕回的身體內飛出來,詭譎陰魅的氣息隨著那些黑光而充斥在燕回身邊。


    道祖再換道印,雙手迅速收回後,十指相扣間點出莫大神光,浩然正氣乾坤蕩蕩,太極聖圖旋轉而出,接著籠罩而下。


    嗡――


    隻見那些黑光如狂風拂過時的晨霧,頃刻間化為虛無。燕回也因此昏倒在地,滿身冷汗。


    懸壺子走到道祖麵前,“師兄,你這是……”


    道祖輕揮拂塵,淡然而笑,“離巽道韻受到隱殺逆轉,已然充滿了隱殺的邪魅。若我幫他去除,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將不是他了。”


    柳片兒跑到燕回身邊,“燕回,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燕回急促地喘著粗氣,虛弱的像是攀上絕頂高峰般,“我覺得好累。謝謝你,道祖!”


    道祖走到燕回麵前,隨後單指點在燕回額頭,接著抽出一朵萬丈金光的金蓮,“九瓣金蓮。嗬嗬,想不到你就是菩提堂的聖子。”


    柳片兒驚訝地看著道祖,“什麽是聖子?什麽是佛童?你是說他注定是和尚?不,這絕對不可能。”


    轉臉間,道祖死死地盯著柳片兒,精光矍鑠的雙眼似乎能夠洞穿柳片兒的靈魂般,“如果我是你,我會在意自己的身體,而不是別人。”


    柳片兒好奇地看著道祖,“我自己很好!”


    突然,道祖猛拋拂塵,周天道光掀動起萬壑仙風,玄玄道力演化出神異八卦圖,由小到大旋動起浩浩正氣,“太初定法?八卦生象――”


    緊張緊張緊張,道祖竟然再演絕世道法,撼天八卦迎著柳片兒飛旋而去,恐怖力量帶著自然韻力。


    姑蘇鎮外的深山內,烈日散發著至剛至陽的力量,而洞窟內卻流轉著股股陰風,可怕陰力帶著讓人靈魂戰栗的邪惡肆無忌憚地翻滾著。


    雲希和鳴運皆盤坐於洞窟內,認真修煉著自知教給他們的無妄鬼言,雙手舞動間鬼氣翻滾,似烏雲般遮天蔽日。


    呼――


    寒氣湧動陰力四散,自知陡然出現在洞窟內,滿意地看著雲希和鳴運,卻未曾想到兩人都打來攝魂奪魄的力量,骷髏般的鬼氣猙獰恐怖。


    砰――


    自知揮袖間便將那股力量拍散,“不錯不錯!”


    鳴運睜眼後激動地看著自知,“主人,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是不是鬼鴻鈞出現其他事了?”


    自知點了點頭,“沒錯!鬼鴻鈞的確做了些讓我很是吃驚的事,但不足為懼!現在我需要雲希前往蠻荒古地,將輪回非玉交給朱悅夢,必要時你可以幫助她獲得大聖遺音。”


    雲希皺緊眉頭,“幫助朱悅夢?可不可以不幫助她呢?”


    氣息變動,陰力如無形的手死死地壓迫著雲希的魂體,接著自知冷冷說道:“這不是請求,而是任務,容不得你討價還價。”


    對於自知,鳴運有著發自骨子裏的畏懼,他就像是被侍奉的神,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身世和脾氣,也許轉眼間便會將雲希打的魂飛魄散。


    鳴運立刻說道:“主人,你別生氣,別生氣。雲希其實不是那個意思,他很願意去的。是不是啊?雲希!”


    咳咳――


    雲希隻覺得胸口像是被巨山壓住似的,不僅呼吸不暢而且還疼痛無比,哪怕是輕輕的咳嗽,全身都如針刺般疼痛,“是,是的。”


    聞言,自知才將雲希放開,“不願意,也得去。至於你,從今夜起立馬前去尋找鬼鴻鈞。我不希望鬼鴻鈞再有離開你視線的時候,否則你該知道後果如何?還有無妄鬼言需要潛心修行,那也是你們能夠重生的基礎,修行不好就隻能怪你們自己悟性太低。”


    江城雲府,皮鞭染血哀嚎震天。


    烈日下,雲天衝一如既往地舉起長鞭,惡狠狠地朝著東賢的身上鋪天蓋地的打來,“我就不相信你的命很硬,老子非要將你活活打死。”


    而內堂,雲希娘將佛像偷放在樹下,此刻虔心祈禱著,“佛祖寬恕,天衝也是因為喪子之痛才如此做,阿彌陀佛――”


    整整半個時辰,雲天衝打了東賢半個時辰,雲希娘也求了半個時辰。


    突然間,雲天衝的怒吼聲再度響起,“你居然還將那佛像留著。”說話間便抄起身旁的木棍,不顧雲希娘的苦苦哀求,直接敲碎佛像。


    此刻,身著輕紗的女孩從旁邊跑出來,豆蔻年華清純優雅,“娘,爹這是做什麽?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啪――


    語罷,雲天衝竟然順手便重重地打在女孩的臉上,接著雲天衝惡言惡語地吼道:“打死你,你耳朵聾了嗎?你哥哥死了,回不來了!下次再給我提起,我就打死你。”


    雲希娘立馬將女孩摟在懷中,“雲霞別哭。你爹瘋了,我們回屋。”


    柴房內,被鮮血浸染的東賢依舊傻兮兮的笑著,詭異的黑氣從傷口中散發出來,而此刻卻走進一位家丁,瑟瑟發抖,“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忍心你在這樣受苦,雖然你的命很硬,但現在都沒有死,可老爺發話一定要打死你,就肯定會的。與其你受盡折磨而死,不如讓我送你一程。這也是夫人命令我的。”


    說完,家丁從身上拿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刀,慢慢地向著東賢走去,可東賢對此卻沒有絲毫的感覺,滿臉笑容地看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可就在江城的某處陰暗地,鬼鴻鈞的鬼杖突然間產生劇烈的變化,鬼氣森然身形變化,最後鬼杖消失,東方再現世間,“不要――”


    鬼鴻鈞冷冷言道:“回歸本體,否則你將身形俱滅。”


    即便鬼鴻鈞掃出莫大鬼力卻也沒有將東方打回鬼杖的形態,“我哥有危險,我必須去救。否則我餘恨難盡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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