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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六章就是那麽簡單


    周圍一片虛無混沌,這一踏步,好似過了許久,卻又仿佛隻是一瞬之間。


    眼前盡是眼花繚亂,霎時天旋地轉,隨著一道白光強烈閃爍,齊天抬起手臂,彷如條件反射般閉攏雙眸,周圍的氣息瞬時間劇烈變化。


    “嘿?”


    豆豆驚訝的聲音使得齊天不禁放下手臂,慢慢睜開了眼眸。


    此時那片耀眼的白光已是消失,周圍好似朦朦朧朧,卻又清晰的緊,眼前出現了一條虛幻的道路,在不遠處的盡頭,豆豆正是盤坐在虛空之中,手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是……”


    順著豆豆的目光望去,眼前所見是兩道大門,一道呈漆黑的顏色,而另一道,則是純白的顏色。


    一黑一白,對比極為強烈,仿佛兩個極端卻又偏偏放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而鮮明的感覺,令的人心中不由一顫。


    選擇?


    站在兩扇奇特的大門前,齊天的雙眸不斷變化神采,不管怎麽樣,顯然在第一道‘關卡’中他的選擇並沒有錯誤,比起剛才的大海撈針,眼下的二選一局麵無疑簡單了許多,最起碼再不濟都有五成幾率。


    “坑爹吧,又來?”


    豆豆瞪大了眼睛,想了一會兒,不禁無語道。


    “層層篩選。”


    齊天淡然一笑,道:“若是第一道關卡中考驗的是感應能力,那麽想來第二道關卡中考驗的便是判斷能力。”


    “哦?”


    豆豆略顯恍然道:“老大,那選白色的門還是黑色的門?”


    “有區別麽?”


    齊天莞爾而笑,並未多加考慮,便是帶著分清然的步伐跨進了黑色的大門,神色間充滿著平靜和鎮定。


    ……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十指,仿佛被一層濃濃的黑霧所遮掩,沒有半分的光亮。對於其它武者而言這種環境無疑是致命的,但對齊天而言卻不外如是,甚至乎他都不需要消耗任何罡氣點亮周遭的環境。


    他,本就出身於黑暗。


    “老大,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麽?”


    豆豆擠眉弄眼道,卻也難怪得它心生疑惑,直覺告訴它黑色大門遠比白色大門要危險的許多,但齊天的選擇好似偏向虎山行。和豆豆感覺的一樣,進入這第二道關卡選擇的武者其中大多數都是選擇了白色大門。


    “感應不到。”


    齊天如實而道,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淩飛的身影,或許,隻有像他這樣擁有如此出色的武感方才知道哪一條是正確的路吧。


    “那為什麽選擇黑色大門?”


    豆豆不禁感到陣陣疑惑,十分想不通,它明明看見齊天好似根本不作猶豫便做出了選擇,想來心中已是有了底,若不然又怎會如此肯定,步伐如此沉穩自若?


    “我喜歡黑色。”


    簡單而直接的答案讓的豆豆一陣語塞,怎麽想都不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答案。


    “撲嗵。”


    直接便是從齊天的肩膀上掉落下來,豆豆的表情帶著分無力。


    ※※


    “出路在哪裏?”


    一道清然的身影不停穿梭在白霧之中,周圍雖是清晰可見,但卻好似陷入了迷宮之中,四處有路卻四處皆無路。轉來轉去,仿佛走了很遠,卻又仿佛在一個圈子裏打著轉。


    那是一個無比俊俏的青年,肌如白玉,膚如滑雪,仿似女子一般,正是第一個進入飄渺殿的百裏風。


    雖然他進入飄渺殿時間最長,但進度卻依然沒有任何提升,仍然困在這第二道關卡之中,找不到出路,更是完全失去了方向。


    周圍一片白茫茫,什麽都感應不到,什麽都尋找不到,仿佛進入了一片神話般的靜寂空間。一麵麵光滑的牆壁將出路完全阻隔,身陷於迷宮之中,百裏風一籌莫展。


    盡管有足夠的運氣,但實力若是未夠班又有何用?


    就好似爭奪一件珍奇的先天靈物,就算有逆天的運氣尋到,卻沒有實力將它保住。


    ……


    “嗖!”


    “嗖!”


    疾厲的破空聲彷如風在撕咬著空氣,讓人有種心驚的顫抖,那是一個身材消瘦如骨架般的男子,看不清容貌,卻已然可想像得出那如厲鬼般的神情,穿梭在這片白霧之中,顯的輕鬆自如。


    除去百裏風和神秘藍衣男子,他和熊氏三兄弟幾乎是不分先後進入飄渺殿。


    光看那可怕的速度,便知其實力絕對是相當可怕,而他,也算是稱得上齊天小半個‘熟人’。


    圖騰狼族右巡察使――寒風狼。


    ……


    “我靠,看都看不見,最起碼給個光吧!”


    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禁傳來,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如熊一般的體魄有種力大無窮的感覺。雖顯笨重,但事實上他人卻是並不笨,身為巨熊傭兵團的分團長之一,熊囂無論實力或是才能都是不弱。


    和齊天一樣,熊囂選擇了黑色大門,更有趣的是,他和齊天選擇的原因同樣是相差無幾。


    傭兵團的生活可以說是摸爬打滾在死亡邊緣,每日麵對的都是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相比那象征著光明和美好的白色,熊囂更是喜歡那冷酷而肅嚴的黑色,就如同他的人生一樣。


    但事實上,他已經後悔了。


    “早知道進那白色門了,一團黑漆漆的都不知道往哪走,鬱悶。”


    熊囂顯的有點急躁,卻又是百無聊賴,在這片烏漆麻黑的環境之中呆的久了,心裏難免有一些壓抑和起伏,卻也是人之常情。他同樣是第一批進入飄渺殿的武者之一,但高開低走,與百裏風一樣,同是被困在了這片如迷宮之中。


    盡管罡氣能點亮這片黑暗,但罡氣畢竟不是無窮無盡的,若然消逝的幹幹淨淨又怎麽辦……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熊囂不知道,在這個彷如虛無的空間中,時間根本無法計算,仿佛隻過去了一刹那,卻又仿佛過去了好幾天,焦躁的情緒不斷蔓延在心頭,使得他已經失去了平常心。


    “啊!”


    “啊!”


    “啊!”


    狂暴的罡氣四處流散,熊囂彷如瘋狂般的轟出一拳又一拳,淩厲盡致的罡氣好似要將所有一切都是摧毀。


    他隻想發泄!


    但,有用麽?


    發泄過後,剩餘的隻是無窮的失落和疲憊不堪。大口的喘著粗氣,熊囂的眼神顯的落寞和迷茫,他已經快要被折磨的瘋狂,周圍的黑暗不斷的將他包圍,仿佛置身於一個沒有人的世界,讓得他不知去從。


    “這樣是沒用的。”


    突然間,淡然的聲音徐徐響徹在熊囂耳邊,使的他心中瞬時一驚,駭然的表情東張西望,仿佛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


    耳邊霎時傳來“踏踏”的腳步聲,沉穩自若,由遠而近的出現,熊囂猛的回過頭,眼望著那片空無的盡頭,瞬時間散發出一縷罡氣,將他前方的黑暗點亮。


    一個身著黑衣的青年漸漸印入眼眸,那身漆黑的打扮儼然與周圍的環境極為相搭,仿佛融為一體。淡然的臉龐,平靜的神態,盡顯那分鎮定自若的神態,與他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分別。


    “你,你不是……”


    望著那副陌生卻又熟悉的臉龐,熊囂瞬時間反應過來。


    “齊天。”


    淡露出一抹笑意,齊天的神情散發著一絲友好之色,能進入飄渺殿的,無一不是柳土郡的強者,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這一點他很明白。尤其是眼前這個身材壯碩的青年,他在與厲樊交戰中曾瞥見過,能在眾武者中位居前列的脫穎而出,來頭必然不小。


    “熊囂。”


    彼此你來我往,熊囂自也是爽快之人,傭兵不比那些宗門弟子,本就是真性情,相見便是有緣,更何況齊天麵帶著笑容,一臉善意,熊囂自是沒來由拒人於千裏之外。


    “對了,厲家那囂張跋扈的大少爺呢?”


    熊囂帶著分好奇的神色,突然間頓了頓,想到自己卻是問的傻了一點。剛才兩人戰的水深火熱,便是連近在咫尺的飄渺殿都是不顧,顯然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而眼下齊天出現在這裏,無疑代表著……


    “嗬嗬。”


    齊天淡然笑之,卻是並未回答。


    熊囂也是個明白人,見的齊天這分模樣,心中已是知道答案,頓時眉開眼笑。當日若非大哥熊霸阻止,他和熊傑早就想教訓那大少爺一頓,現在由齊天代了手,更是幹淨利落沒有後患,自是開心的很。


    “不知齊兄弟有什麽辦法走出這裏?”


    “自然是有。”


    “什麽辦法?”


    熊囂聞言不禁精神大振,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希望之色,走了如此之久卻依然好似在原地踏步,那種自閉般的壓抑使得他都快瘋了,齊天平淡卻是鎮定的言語盡顯那份信心,仿佛在這片黑暗之中替他打開了一扇窗戶。


    “走下去便知。”


    “額……”


    熊囂苦了苦臉,齊天說了等於沒說,不過不知怎麽的,感受到齊天那份自信的表情,他心中沒來由的冉起了片希望。


    或許,聽他的?


    前方那黑色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眸之中,熊囂的神情微微變化一分,似乎有點猶豫,但瞬時便是下了決定,三步化作兩步的跟了上去。不管怎麽樣,他已經沒有辦法,也沒有選擇,為今之計,跟著齊天似乎是唯一的方法……


    路途漫漫,兩道身影並排而行,呼吸聲此起彼伏,一道悠長,一道卻是顯的有點急促。


    回頭望向熊囂,見的他一臉緊張和小心的模樣,強勁的罡氣更是不斷的湧出,卻不知是怕危險又或是畏懼那份黑暗,齊天不由淡漠的一笑,並未阻止,不管怎麽樣,對他而言總是有利無弊。


    ……


    一個人走和兩個人走完全是兩種感覺。


    就仿佛有了一個作伴的,熊囂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再沒那麽孤單,在這片陌生而又黑暗的環境中,好似有了時間的流逝,有了空間的轉移,感覺到這是在走一條路,而不是在繞圈圈。


    很微妙的感覺,隻因為多了一個人。


    瞥過身旁的齊天,熊囂望著這個比他年紀更小的青年,卻有著一分遠遠超出年齡的成熟,心中隱隱閃過一絲欽佩,那份氣定神閑確是他拍馬也追趕不上,那份執著和自信更是連他都是深受其影響。


    凝望著那“瘦弱”的身軀,又看著自己這健壯的體魄,熊囂不由啞然失笑,想了一想,旋即便是收回罡氣。


    黑暗中唯一一點光源被熄滅,然而齊天的神色卻依然沒有半分變化。從最開始走到現在,他根本未消耗過半分罡氣,雖然雙目看不見,但他的心眼卻是能將周圍一切感受的清清楚楚。


    黑暗與白晝,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區別。


    ……


    “其實這裏不會有任何危險。”


    “嗯?”


    “我想唯一要戰勝的,隻是自己的心魔。”


    熊囂驚訝的神色漸漸變的正然,心中默默念叨著齊天這短短的一句話,卻是發人深省。


    倘若沒有他出現,自己會怎麽樣?


    是不是還能走到現在,堅持到現在?


    輕歎了口氣,熊囂不由搖了搖頭,心中已然得到了答案。早在齊天出現那時他便已是快要崩潰,這片黑暗的籠罩將他完全影響,別說堅持到現在,沒變的瘋癲已經算不錯了。


    “謝謝。”


    熊囂的聲音十分輕微,更是沒有人看的見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落在齊天耳中換來嘴角的一抹輕弧,卻是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這已經足夠。


    兩道身影,漫步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之中,腳步聲漸漸變的齊整,便連呼吸聲都變的相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齊天對於熊囂的影響不可謂不大,而這,正是齊天所希望的。


    三個時辰?


    五個時辰?


    十個時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許隻是幾個時辰,或許足足走了幾天幾夜,正當熊囂已是疲態盡顯,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一片淡淡的光亮,那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瞬時將他的雙目照亮。


    “那,那是……”


    熊囂的雙眸散發著無比炙熱的光芒。


    “我們到了。”


    齊天的臉上亦是流露出久違的笑容,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是信心十足,但真正到了這一刻他方才是定下心來,證實心中猜想。這一道道的關卡看似複雜,但事實上都很直接明了。


    就像他最早所說的:就是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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