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有什麽疑問呢,哈利?”斯內普的聲音像是陰冷的蛇滑過隧道一般,讓哈利有些發怵,他不禁有些懷疑之前看到的收據是不是他和羅恩的錯覺罷了。


    “教授……今天聖誕節……我收到了一份禮物……唔……我沒想到會是那麽貴重的……或許你是寫錯了地址……我並不認為那會是送給我的……”


    哈利支支吾吾的說,房間裏隨後陷入沉默。


    斯內普手指輕敲桌麵,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我可以這麽理解嗎,哈利?”斯內普開口了,他用他那慣用的腔調,讓哈利有些不舒服,“你是不喜歡那份禮物嗎?”


    “不……我當然喜歡……喜歡極了,沒有什麽比它更好的禮物了……可是……”


    “沒有可是,你喜歡就足夠了,那就是我給你的聖誕禮物。”斯內普斬釘截鐵地說,“我期待著冰雪融化的時候,再度在球場看見你的身影。”


    “可是您真的打算送給我嗎,那麽貴重的掃帚……”


    “沒錯,哈利,那就是我送給你的聖誕禮物,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就把它寄回到商店裏去。”斯內普冷哼了一聲說,他看起來因為哈利的顧慮而有些不滿。


    哈利像是突然下定了什麽決心,開口問道:“可是為什麽呢?”


    “以後你會明白的,這是一個人欠你的。”斯內普露出一絲微笑,這讓哈利有些愣,他還是第一次在斯內普的臉上看到這麽溫柔的笑容。完全不像之前那般生硬、勉強。


    好像斯內普被盧平教授用複方湯劑偽裝的。


    可這是不可能的,就在幾分鍾前,哈利還在禮堂裏看到了盧平教授,他離開的很著急。


    “我不會告訴你太多的,哈利,你有什麽想要了解的,我會選擇一部分我認為可以告訴你的。”斯內普說著往前探了探,這讓他離哈利更近了。


    “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哈利說。


    斯內普搖了搖頭,“很抱歉,第一個問題我就無法回答你,但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信息,她虧欠了你很多很多,她為此感到自責,她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諒,我們清楚這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但我們認為有必要這麽做。”


    斯內普一口氣說了一堆,讓哈利徹底傻了眼。


    她?


    會是誰?


    難道是他愚蠢的姨媽德思禮太太?


    不可能,絕不可能,把德思禮家的小別墅賣了都買不起一把火弩箭,而且哈利也不認為德思禮家會感到虧欠,事實上,他們巴不得哈利徹底放棄在巫師界的一切。


    他們隻會用他們理解的愚蠢的方法保護哈利,以為虐待他、不讓他接觸魔法就可以擺脫那糟糕的生活,擺脫他父母的命運。


    他們永遠都不會懂得魔法的奧秘。


    盡管哈利回過頭來會理解德思禮家的想法,但他永遠都無法原諒他們,他在德思禮家足足過了十年的家養小精靈生活。


    可那人會是誰?


    她究竟是誰?


    哈利的腦海中充滿了疑問。


    “能讓我見見她嗎?”哈利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疑問,他想要搞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


    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哈利湖水般明亮的綠眼睛搖了搖頭,他痛苦地說:“她也很希望看看你,但眼下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什麽時候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這得看你什麽時候變得足夠強大,這得看什麽時候能夠結束這一切。”斯內普說,他盯著哈利的眼睛,眉頭微皺顯得很是痛苦。


    哈利喃喃地重複道:“強大嘛……”


    “倫坡教授能夠幫助到我們,但我們已經付不出代價了。”斯內普歎了口氣道,“未來是絕對在你手中的,隻要有機會殺死、擊敗黑魔王,你就可以見到那個人。”


    “能再透露一點消息嗎?”哈利追問道,他的好奇心完全地被勾起來了,想要搞清楚究竟是誰能讓斯內普做出這麽大的改變。


    “哈利,我說的已經足夠多了。”斯內普雙眼牢牢地盯著哈利,“她絕對是你最想見到的人之一。”


    “我最想見到的人嘛……”


    哈利微微低下頭,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個人影,毫無疑問,他最想見的人就是他的父母了,尤其是在今年碰見攝魂怪之後,他的腦海中總是回憶起母親的樣子——她臨死前是如何拚死保護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在伏地魔的手中保護哈利。


    可死人是無法複活的,哪怕是強大的鄧布利多教授,哈利明白這一點,他默默地在心中把母親的名字畫了一個叉。


    可還有誰是哈利想見到的呢?


    他想不到。


    斯內普也沒有繼續回答下去的欲望。


    哈利知道談話結束了,他站起身,斯內普也站了起來。


    “哈利,”哈利走到門口時,斯內普說,“不要講火弩箭的事情告訴其他人,暫時我還不想讓他們知道你得到了這麽好的一把掃帚。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告訴你一切的。”


    “好的,教授。”哈利說著,轉身要走。


    “還有——”哈利回過頭,斯內普站在窗戶前,不算強烈的日光從他的身旁透過,讓他顯得格外陰沉,看上去少了平日的幾分嚴肅。他凝視了哈利片刻,然後說,“聖誕快樂。”


    …………


    “這真是斯內普送的?”羅恩悄聲問,他顯得驚訝極了。


    哈利把他在斯內普辦公室經曆的一切全都告訴了羅恩,他一離開辦公室就急匆匆地趕到格蘭芬多休息室,生怕忘掉什麽細節。


    羅恩凝視著公共休息室裏的爐火,哈利似乎看到羅恩在微微發抖,盡管房間裏還很暖和。


    “你真的相信斯內普?”羅恩問,“他可是斯萊特林院長!院長!當年畢業的學生基本全都追隨神秘人的步伐,我敢說對你父母做的那些事,斯內普肯定有所參與。”


    “是的,”哈利說,“起碼我相信他今天說的那些話。”哈利微微抬頭,回想起斯內普的那抹笑容,不知怎地,他竟然感到一絲溫暖。


    這可真是個奇妙的事情,哈利從來沒想過他會收到一把火弩箭,更沒有想到那竟然是斯內普送給他的。


    二人坐在壁爐前,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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