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玉無玦抱著小女兒,還在體會初為人父的喜悅之情,但是,等在外邊早已聽了小孩子啼哭聲的人卻是等不住了。


    玉無痕最是個不怕事的主子,當即在宮殿外邊大喊道,“四哥,四哥,快把小侄子小侄女抱出來讓我們看看啊。”


    便是外邊,都有嬤嬤進來說是陛下想要看看小皇孫了。


    在裏邊正在小心哄抱著小女兒的玉無玦聞言,看了一眼阮弗,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別讓他們吵著太子妃睡覺,先把小皇孫帶出去讓陛下看看。”


    奶娘不覺玉無玦這話如何,當即便應下,把懷中的小皇孫抱出去了。


    玉無玦再看了看阮弗,叮囑了宮人仔細些便抱著小女兒也出去了。


    孩子才剛剛出生,不能受風,如今還是二月的天氣,對於永嘉來說,還是早春時節,春寒料峭,還是很凍人的,因此,原先在外邊等待的人,已經全部遷移去主殿旁邊的偏殿,偏殿裏升起了暖融融的炭火,那炭火原先是專門供奉給元昌帝的銀絲炭,燃燒之後,炭火的味道並不多,是現下最好的炭了,但為了阮弗和孩子著想,也不知玉無玦從哪兒得來了這許多炭火,導致原本有價無市的銀絲炭成了東宮的常見之物。


    玉無玦抱著小女兒到達偏殿的時候,被奶娘抱著的小皇孫已經被幾個皇子給團團圍住,玉無痕更是一副大驚小怪,好像沒有見過小孩子的樣子。


    隻是,大家見到這紅通通皺巴巴的小孩子的時候,實在是難以將這小子與玉無玦清雋俊雅的模樣和阮弗的美貌聯係在一起。


    玉無痕更是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麽跟個小猴兒似的?”


    抱著小女兒進來的玉無玦聞言,挑了挑眉,“嗯?你說什麽?”


    玉無痕幾乎是馬上改口,“哈哈,我是說,我這小侄子長得好可愛。”


    玉無玦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抱著小女兒,眾人見此,想要上前一探卻都礙於被玉無玦抱在手中而不敢上前。


    逸王遠遠看了一眼,隻覺得那小丫頭皺巴巴的,比舞陽出生的時候還要醜,便再也沒有興趣了,不過,他對小皇孫的興趣,似乎更大了一些,與逸王妃一道去逗弄被奶娘抱著的小皇孫。


    元昌帝在一旁早就等得著急,但是,小家夥被奶娘抱在懷中,又被幾個兒子圍著,他作為一代帝王,總也不能跟著自己的兒子搶著去圍觀自己的第一個孫子吧,因此,隻能在一旁幹看著著急,隻是輕咳了兩聲。


    安成極有眼力見,笑著道,“幾位王爺,該讓陛下看看小皇孫了。”


    逗弄著小皇孫的眾人,紛紛散開,奶娘這才把小家夥抱到了元昌帝的麵前,“陛下,這是小皇孫。”


    元昌帝見著被裹在包裹裏的小人兒,神色都溫和了許多,直接伸手從奶娘的懷中抱過去,動作可沒有向玉無玦第一次抱小孩子一般陌生,反而是自然而然,也比玉無玦標準多了,忍不住聲音些許激動地道,“看看,朕的小皇孫。”


    惠妃站在元昌帝的旁邊,也觀察著小家夥的神色,卻見小家夥雖是被換了懷抱,也被眾人圍觀了好一會兒,卻依舊睡得香甜,不由得含點了點頭,“小皇孫健健康康,倒是個大膽的,臣妾恭喜陛下。”


    元昌帝朗聲一笑,“不錯。”


    說罷,又看向玉無玦手中的粉紅色包裹,挑眉示意。


    玉無玦淡淡看了一眼,抱著小女兒走到元昌帝的身邊,小丫頭也是睡得香甜,因為剛剛出生,皺巴巴的神色與他懷抱中的那個,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但是,元昌帝卻挑了挑眉道,“不錯,這丫頭看著,日後定也不輸她的母親。”


    說罷,元昌帝將懷中的小皇孫交給奶娘,接過玉無玦手中的小丫頭,抱在懷中哄了一會兒之後,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禮部那邊已經擬好了皇孫的名字,就叫玉楚琪。”


    玉楚琪?玉無玦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表示對這個名字並沒有任何異議,“禮部那邊決定便好。”


    眾人聞言,也紛紛圍著剛剛出生的玉楚琪看著,紛紛表示這個名字取得好。


    元昌帝又看了看懷中的小丫頭笑道,“至於這丫頭的名字……”


    話還沒有說完,玉無玦便已經開口道,“女兒的名字,無須父皇費心,此事,由兒臣與阮兒決定便好。”


    費心?元昌帝挑眉,再看玉無玦堅決的神色,也大笑道,“罷了罷了,你既是這丫頭的父王,便你來取便是,不過……”


    元昌帝頓了頓道,“朕賜這小丫頭一封號,此後,太子長女封長安郡主。”


    一出生便得封號的郡主或者公主,在辰國曆史上,是從未有過的,如今元昌帝卻將這個殊榮送給了玉無玦的女兒,但是眾人見此,也並不覺得奇怪,隻是心領神會。


    元昌帝道,“就當朕期望這小丫頭平平安安長大,歲歲長樂無憂。”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這份殊榮,絕非隻是元昌帝的這一分祝願而已。


    玉無玦也並不拒絕,神色淡定地道,“多謝父皇。”


    元昌帝笑一聲,“安成。”


    安成會意,拿出了一個小錦盒,在元昌帝的身前打開,那是一款出生的嬰兒便可佩戴的長命鎖,隻是,這個長命鎖卻並非一般的長命鎖,而是印刻了麒麟圖案的長命鎖,而背後還刻著一個小小的“皇”字。


    奶娘將元昌帝手中的小丫頭抱走,元昌帝取過長命鎖,走到小皇孫前,道,“孩子剛剛出生,朕也沒有什麽可送的,就送這一串長命鎖,當是對朕的小孫子的期盼了。”


    玉無玦皺了皺眉,語氣有些阻止之意,“父皇,恐怕不太合適。”


    元昌帝看了他一眼,“怎麽?哪裏不合適了?”


    說罷他還掃了一眼眾人,逸王當先出來道,“這是父皇第一個皇孫,父皇送一份禮物隻是當做毒小皇孫的喜愛,兒臣認為,並無不妥之意。”


    元昌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玉無玦淡淡看了一眼逸王,眸中沒有什麽情緒,逸王聳肩一笑。玉無玦皺眉道,“他還小。”


    元昌帝輕嗤了一聲,“那又如何,朕不過是給朕的孫子送一個禮物罷了,你著急什麽?”


    說罷,便直接拿過長命鎖,放在了玉楚琪的身上。


    玉無玦見此,雖是皺了皺眉,不過最後到底也並沒有再阻攔了。


    那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長命鎖,上邊的圖案,是隻有皇太孫才可以使用的圖案,這孩子才剛剛出生,元昌帝就送上了這麽一份大禮,玉無玦其實並不樂意,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標誌,甚至沒有任何直言的表明,但是……


    不容他多想,元昌帝已經戴好了長命鎖,之後再留下來逗弄了一會兒兩個還在沉睡中的小家夥,便直接帶著惠妃離開東宮了,隻說了再有時間再來看看兩個孫子孫女。


    元昌帝離開了,玉無凡和玉無痕等人原本還想要留下來的,想要抱一抱小侄女,但是被玉無玦果斷地拒絕了,將人趕出了東宮,那寶貝的樣子,就像怕人將自己的女兒給帶走了似的。


    大概在場的人之中,隻有逸王最能明白玉無玦的心情了,離開之前,看著被奶娘抱著一臉一無所知的小侄子,當即在心中暗暗決定,日後必定要聯合這幾個皇弟將那那小家夥寵得學會上房揭瓦。


    但還是在玉無凡和玉無痕抱不到小侄女的不滿之中,善意地提醒道,“四弟可寶貝著呢,哪裏能容得你們來抱他的小公主,不過,這樣的心情,本王最能夠理解了,想著,畢竟再過十五六年,就有一個小夥子,出現在長安的麵前,那小子會帶走長安,成為長安命中比四弟還要重要的人兒,四弟……”


    他每說一句,玉無玦似乎就能遇見到女兒漸漸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而後,在最美好的年華,卻被一個他根本不知道是誰的臭小子帶走,從此女兒成為了別人家的人,他一想到這兒,心中因為女兒出生的那一點喜悅就被無盡的焦慮給掩蓋了,怎麽也消除不了。


    逸王看著玉無玦這般模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唉,那是本王最擔心的問題了,如今,終於有人能與本王感同身受了……”


    說罷,他便攬著逸王妃離開了,玉無凡和玉無痕見著玉無玦並不是很好看的臉色,當即便也不敢再留下來了。


    待出了東宮之後,逸王妃才笑著道,“你與四弟說這些做什麽,長安才剛剛出生,四弟正是寶貝的時候,待他反應過來,有你好受的。”


    逸王不在意一笑,“瞧著他那寶貝的樣子,連抱一抱都不行,日後還不知怎麽寵著呢。”


    怎麽寵也是別人家的女兒,逸王妃心中暗暗覺得好笑,好似在別人看來,他不寵愛舞陽似的,隻是淡淡提醒道,“長安才剛剛出生你就這麽說嚇著四弟,你可別忘了,你的女兒,如今可已經是六歲多了,王爺,你還有十年的時間陪著她。”


    原本逸王並不覺得,但是經由逸王妃這麽說出口之後,逸王好像真的感覺到了什麽一般,原本還取笑玉無玦的話,如今卻一句一句都敲在了自己的心上,原本還得意的神色,轉瞬之間,竟然已經消失無形,臉色極為不好地拉著逸王妃離開了。


    逸王妃隻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


    阮弗並沒有睡得很久,不多久之後便醒過來了,再醒過來的時候,房中光線暖融融的,玉無玦還坐在她的床邊。


    她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玉無玦望著自己柔和的眉眼。


    “醒了?”見到阮弗睜開了眼睛,玉無玦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不見有何異樣之感,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嗯。”阮弗眨眨眼,含糊應了一聲,再次從睡夢中醒過來,阮弗下意識去碰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手舉到一半,卻被玉無玦握住了,她也才瞬間想起來,孩子已經出世了,不由得笑了笑。


    她掙紮著要坐起來,玉無玦小心扶起她,靠坐在床頭,“孩子呢?”阮弗四下看了看,問道。


    玉無玦唇角微微勾起,“你在休息,奶娘便抱過去了,可要看看我們的孩子?”


    阮弗先前的疲憊被這一覺掃去了不少,聞言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


    外邊的人已經聽到阮弗醒過來的聲音,不多久之後便紛紛抱著兩個小家夥進來給阮弗看。


    兩個小家夥被抱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醒了,都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奶娘一邊抱到阮弗的懷中,一邊道,“小皇孫和小郡主大約是知道太子妃醒過來了,老奴帶著過來的時候便睜開了眼睛,想要快快見到太子妃呢。”


    其實,剛剛出生的孩子,即便是睜開了眼睛,看什麽東西,都還是模糊了,更別說是認人了,但所謂母子連心,被阮弗抱在懷裏的小家夥,大約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竟也安靜乖巧得出奇,嘟著嘴巴,朝著阮弗的臉的方向看過去。


    玉楚琪被阮弗抱在懷裏,小丫頭被玉無玦抱在懷裏,阮弗看到剛剛出生的一雙兒女,心情有些激動,便是眼角都有一些濕意,語氣既是愛憐又有些無措,“無玦,這是我們的孩子。”


    玉無玦手中抱著小丫頭,聞言與微微激動的阮弗看一眼,伸手撫了撫她的眼角,神色無比肯定的點頭,輕聲道,“是我們的孩子,是與你我聯係最深的血脈。”


    奶娘見到這一家四口這般溫情的模樣,便也相視著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他們。


    阮弗看了看懷中的兒子,又看了看玉無玦懷中同樣也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的小丫頭,低下頭,在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玉楚琪竟似乎是對著她笑了一般,看得阮弗一顆心都融化了。


    “我看看咱們的女兒……”她看向玉無玦手中的小丫頭。


    玉無玦見此,一手將他手中的兒子抱過來,一手將小丫頭交到阮弗的懷抱中,阮弗也照舊在小丫頭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怎麽看卻怎麽覺得愛憐。


    玉無玦見著這般模樣,隻覺得心中升起一股無盡的滿足之意。


    妻子在側,兒女成雙,一個男人最完滿的一生,莫過於此了。


    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將母女兩人攬入自己的懷中,阮弗與他相視一眼,眼睛微紅,玉無玦低頭吻了吻她的雙眼。


    他道,“這小子的名字,禮部那邊已經擬定了,就叫玉楚琪。”


    阮弗一愣,“楚琪?琪,美玉也。”


    美玉,玉無玦低頭看了一眼依舊還是皺巴巴和紅彤彤的兒子,“你若是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們便不用禮部那邊擬定的。”


    阮弗搖了搖頭,歡喜道,“是個好名字,咱們的兒子長大之後,必定也像他的爹爹一樣。”


    玉無玦對此並不執著,“既然如此,那這個名字便定下了,至於兒子的小名……”


    阮弗想起懷孕的時候,因著她時常為兒子的名字焦灼,玉無玦為此吃錯,直接指了書上的某定下的兒子的小名,她立刻反駁道,“小名便不必了,叫琪兒便好,等孩子長大成年了,你再給兒子一個字便好。”


    她這般著急的神色,玉無玦自是想到了阮弗的顧慮,當即隻是低低笑出了聲音,那時候,他心中的確有些不平衡,但如今兒子出生,許許多多不平衡,都已經消失,當然,他不敢保證日後,若是這小子占據了妻子太多的時間,他不會如何,隻是現下,阮兒說怎麽辦便怎麽辦好了。


    他笑道,“你決定便好,待這小子長大了,有沒有字都不一定了呢。”


    阮弗疑惑地看了一眼玉無玦,又低頭看了一眼兒子,不過原先因為剛剛抱到兒子,還沒有注意,如今卻注意到了玉楚琪脖子上掛著的長命鎖。


    “這……”


    玉無玦淡淡解釋道,“父皇賜下的,不過隻是賜下罷了,沒算什麽數,待這小子長大,還有十幾年的時間呢,且看著就是。”


    阮弗聞言,隻是搖了搖頭,並不說什麽。


    倒是玉無玦繼續看著她懷中的女兒道,“父皇剛剛封了小丫頭長安的封號。”


    阮弗微微詫異,不過想起兒子都已經得到這般殊榮了,女兒的這個更是不會少。因此,便也隻是點了點頭,“父皇對兩個孩子真是愛寵過度了。”


    玉無玦道,“既是你我的孩子,便值得疼愛。”


    他這麽寵愛這兩個剛剛出生的孩子,這才剛剛出世,就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拿到孩子的麵前,尤其是女兒,僅僅是這麽一會兒的時間,阮弗就分明感覺,玉無玦對女兒的確是比對兒子要明顯疼愛得多了。


    不由得搖了搖頭,笑道,“無玦,我可真怕你將孩子疼得到無法無天。”


    玉無玦輕哼一聲,不做表示。而阮弗哪裏知道,就在逸王離開之後,就在她還在休息的那一段時間,玉無玦已經將女兒的一生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完整過了一遍,每每想到女兒會長大那一點,便眉心緊皺。


    如此,也導致了小公主在十八歲的時候,才被玉無玦同意嫁出去,而十八年後,當那個把她乖巧懂事,世間獨一無二的當朝公主,智慧也遠遠高出了母親年輕時候的兒女拐走的時候,玉無玦差些就將那求娶的小子給打殘了。


    那是他的女兒啊,他一手養大的小丫頭,獨一無二的小公主竟嫁給了一個小子!


    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悵然無法對妻子訴說,玉無玦在心中輕歎了一聲,道,“女兒的名字呢?”


    阮弗暫時還不能理解玉無玦的憂愁,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因為玉無玦始終認定阮弗懷的是女兒,因此,女兒的名字已經想了好幾個,如今就等生下來與阮弗商議決定。


    阮弗笑道,“你不是已經列了好幾個麽?太子爺想必已是心中有數吧?”


    玉無玦微微皺眉,“列是列了好幾個,隻是怎麽都覺得不太合適,這是你我的女兒,必得用這世上最好的名字。”


    阮弗笑道“最好的名字是如何的?”


    玉無玦想也沒想,便道,“自是承載了你我的情意,也承載了你我對孩子最好的祝願。”


    不過雖是如此想著,可詞書也便那幾千個字,如何尋得一個最好的呢?


    原本還想笑他過於糾結的阮弗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心中暖意非常,想了想,溫聲道,“我們這一生,經曆諸多事情,我本以為自己會在陰詭的世間攪弄風雲,這一生都將會在黑暗中度過,但是,無玦,你出現了,如同日光刺破堅冰,也如黎明破曉,霞光衝破黑夜,讓我得以窺見天光,這一聲,直至如今,我都很感激,我們經理了這麽多的事情,滄海桑田已變,甚至是人世流轉已生,至今,兒女成雙,我的心中,隻覺得感激,覺得溫暖,再也不懼怕世間黑暗或將我吞噬……咱們的女兒……就,就叫暖兒好不好?小名就叫暖兒?”


    玉無玦已被她一番肺腑之言說得心中湧起一陣陣驚濤駭浪,她說自己是他生命中的光,而她又何嚐知道,她才是他生命中的一束暖光,若是沒有他,玉無玦便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聞言,得知她這一番心意,他哪裏還能說什麽不好,含笑著著阮弗,又看了看她懷中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的女兒,愛憐無比,聲音竟然也多了一些艱澀,“好,就叫暖兒,我們的暖兒。”


    阮弗含笑看了看懷中的,輕輕笑哄著,“暖兒,暖兒,父王和母妃的暖兒……”她有抬手去點了點兒子的臉蛋,“還有琪兒,都是父王和母妃的寶貝……”


    玉無玦含笑看著她,這一刻的溫馨,便是守在外邊的宮人看著都覺得溫暖至極。


    如此一來,很快的,小公主的名字也定下來了,就叫玉卿暖。


    元昌帝在得知小公主的名字的時候,無聲笑了一聲,這夫妻兩人,連取個名字都這般膩歪,也是沒誰了。


    接下來,阮弗自是坐月子,但是因生了孩子之後東宮便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莫不說元昌帝時常過來看兩個孩子了,便是玉無凡和玉無痕等人,每每下朝之後,若是無事便跑來東宮,爭著抱兩個孩子,而兩個孩子也完全不怕生,尤其是待得兩個孩子長開了一些之後,眉目之中便也隱隱顯示出了與玉無玦和阮弗相似的容貌,尤其是玉楚琪小朋友,眉眼、臉龐之間更是與玉無玦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便是元昌帝都感歎這小子有玉無玦小時候的模樣。


    而因著兩個小朋友並不害怕生人,更是多得了眾人的誇讚和喜愛,直道兩個小朋友乖巧伶俐,便是舞陽在得知小弟弟和小妹妹出生之後便隔三差五跑來東宮看著兩個小孩子,以一種姐姐的姿勢保護這兩個柔弱的弟弟妹妹,就差些住在東宮了。


    不過對於眾人的誇讚,玉無玦不置可否,那小子才不像白日裏看起來那麽精神和乖巧呢,白日看著是乖的,到了夜晚之後,卻時常無緣無故哭泣,還非要阮兒抱著才可以睡覺,擾得阮兒沒一個好眠的夜晚。


    最重要的是,這小子,平日裏在他懷裏乖乖地對著他笑,但是一哭泣的時候,被他如何抱著都是不肯停下,非要阮兒抱著,有一次他實在是不想擾了阮兒睡覺,便強行點了阮弗的穴道讓她睡過去,結果兒子哄不得,阮弗醒來之後見著兒子哭得通紅的眼睛,心疼得一整日都不理他,讓他心中鬱悶難以抒懷,此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情了,而自那之後那小子在他懷中也隻會哭得更是大聲,導致阮弗現在與他在一處的時候,都不讓玉無玦抱著兒子了。


    自那一次之後,他因為兒子出生時候升起的愛憐之心便慢慢轉到了女兒的身上,隻覺得那小子就是欠揍,阮兒就是太慣著他了,等哭夠了累了看他睡不睡過去,可惜阮兒舍不得,他對此也很是無奈,隻能另想他法了。


    還是小女兒好啊,乖乖巧巧的,還會對著他笑,真不愧是自己和阮兒的小公主,最是貼心,最是懂得父王的心意了。


    因此,眾人來東宮看兩個小孩子的時候,隻要有玉無玦在,小暖兒幾乎都是被玉無玦抱在懷中的,而小丫頭與玉無玦也很是親昵,隻要有玉無玦的聲音出現,不管是在誰的懷裏,都會第一時間轉頭去找玉無玦的身影。


    如此,眾人也看得出來了,太子殿下對長安郡主是多麽疼愛了。


    不過眾人無法抱到小公主,隻能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小皇孫的身上,雖然對小公主的疼愛也不會少,但卻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和方式的不一樣,加上刻意地與玉無句作對的心理,因此在小皇孫得不到像父王對自己的妹妹一般對自己的疼愛之後,間接被養成了一個在稍微長大一些之後,便開始既是暖暖地疼愛和保護妹妹的好哥哥,又是母妃眼中最懂事孝順和乖巧的兒子,卻私底下與自己的父王爭風吃醋,還擁有一幫堅實後盾的混世小皇孫,既沒有阮弗貞靜穩重的性格也沒有不過玉無玦溫潤如玉的性子,不過若是說有的話,也隻是在麵貌上繼承了太子殿下的清雋俊雅,但實則內心早已被幾個皇叔和後來時不時出現在永嘉城中的稷歌公子給教歪了,便是阮弗發現的時候,也隻能剩下無奈,不過那已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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