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晴空,萬裏無雲。


    肅王府的書房門口傳來一陣聲音。


    玉無鏡腳步匆匆跨進玉無央的書房,“七哥,外邊的流言你聽說了麽?”


    玉無央放下手中的書卷,動作不急不緩,“什麽事情值得你這般大呼小叫的?”


    玉無鏡麵上帶著莫名的興奮和驚訝,“七哥,我剛剛在外邊,你道我聽到了什麽消息,巴圖死在驛館,就在前兩個時辰的事情,而與此同時,不知是從哪傳出來的流言,說草原此番來辰國,乃是凶險之行,巴圖的死,就是一個開始……”


    玉無鏡的話還沒有說完,玉無央便猛地站起來,抬手打斷了玉無鏡的話,“巴圖死了?嗬,這的確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玉無鏡原本還想要仔細說一些外邊的事情,但是聽到玉無央這麽說,麵上有那麽一些驚愕,“七哥早就料到此事了?”


    玉無央看了他一眼,道,“巴圖的死,隻是順勢而為,隻是……布達如今不是正被落霞公主軟禁在驛館麽,還能這般在永嘉興風作浪?”


    他疑惑的是這一點,玉無鏡說到這裏,見玉無央麵有所思,想了想,有些試探地問道,“還是……此是我們……”


    未等玉無鏡說完,玉無央便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將他未出口的話壓在了口中。


    玉無鏡也算是明白了。


    此番草原來辰國,落霞公主來勢洶洶,根本不能與他們之間有任何合作,而那位布達王子卻不一樣,他與落霞公主的目的不同,自然需要請求聯盟,那麽,他的選擇,隻能是他們這一派的人,可就算與布達之間有所合作,他們也絕非到了替布達在永嘉城做出這等自掘墳墓的事情的地步。


    玉無央沉了沉眸,道,“想要讓一個流言傳出來,本就不是一件難事,布達若是沒有些本事,也白長了一顆想要取代落霞的心。”


    兩人正說著,外邊卻匆匆走來一個身影,“王爺。”


    玉無央凝眉,“何事?”


    來人進入書房,低聲道,“布達王子那邊傳來消息,巴圖之事,並不是他們動的手腳,布達王子擔心落霞公主或會順勢將此事扣到他們頭上。”


    玉無鏡聞言,震驚地看著玉無央,“七哥,這……”


    玉無央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擺擺手,讓來人下去了,玉無鏡麵上的震驚還沒有恢複過來,“不是布達,也不是我們,總不會是落霞公主那邊,更不會是巴圖自己出了問題?”


    玉無央冷聲道,“此事先與二哥說一聲再說。”


    玉無鏡這會兒也漸漸鎮定了下來,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七哥,你不覺得二哥身上有許多未曾告訴我們的事情麽?”


    玉無央抿唇不語。


    玉無鏡聲音卻愈加冷硬,道,“七哥別說不是,你自己早就發覺了,隻是不說而已,我們兄弟兩人,一心為了二哥,一路也在為二哥鋪路,但二哥卻始終對我們有所隱瞞。”說到這裏,玉無鏡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在北方救災的時候,許多時候,玉無驚與冷崖商議事情的時候,都會首先將他支開,他心中也漸漸生寒。還有近來發生的許多事情,玉無驚顯然都比他們要明白得多,就像一座無形的屏障,將他們隔開了,玉無驚站在另一邊,而他們站在另一邊。


    玉無央見他不忿至此,道,“二哥自有二哥的用意,我說過,這種話,日後別說了,當年若是沒有齊妃娘娘,你以為還有我們兄弟今日?”說罷,他也不再解釋什麽,便直接出了書房。


    隻餘下身後玉無鏡一人憤憤,麵色陰鬱。


    ===


    另一邊,阮弗與落霞公主見了一麵之後,再離開驛館,已過了午後。


    她一從驛館出來,便見馬車旁邊多了一人,他淡淡看了一眼無琴,徑自進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駛之後,阮弗略有些疲憊的聲音方才從裏邊傳出來,“眼下正是無玦身邊用人的時候,你是他的暗衛,我身邊已經有蕭風跟著,實在不必再多一個你,”


    這話是對無琴說得,她說完,周邊沉默了半晌,無琴微微冷硬的聲音才傳出來,“屬下奉命行事。”


    阮弗笑了,低聲道,“罷了,我回去自與他說。先別回王府了,在外邊聽點風聲再回去。”


    馬車在她的話語中調轉了一個方向。


    阮弗直接尋了一座茶館坐下來,茶館裏三三兩兩的人,或能聽到幾句紛紛猜測巴圖的事情的話語。


    雖是小聲,但是並不壓抑。


    阮弗隻是靜靜聽著。


    時至如今,玉無玦沒有說過要壓下謠言之事,她自然懂得他的心思,今日去見落霞公主之後,她們之間已經達成了一些共識。


    隻不過,在茶館中,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身影。


    阮弗看過去的時候,那邊,坐在茶館另一個角落的冷崖也看到了阮弗,正起身朝著阮弗這邊走過來,“晉王妃。”


    “冷先生不必多禮。”阮弗淡淡笑道,“不知冷先生是來喝茶的,還是挺聽故事的?”


    冷崖頷首一笑,“兩者皆是。”


    阮弗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冷崖便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多謝王妃。”


    阮弗道,“倒是許久未在永嘉城中見到冷先生了,聽說冬月大雪的時候冷先生後隨楚王去了北方?”


    冷崖微微頷首道,“區區在下,嘮煩王妃記得,是在下的榮幸。”


    阮弗一笑,“冷先生是楚王麾下名士,想當初攻打楚州的時候,冷先生還曾言將本妃當成了知己人物,本妃自然是印象深刻。”


    冷崖道,“慚愧,如今這話是萬萬不敢再提了。”


    阮弗也不介意,道,“冷先生想必聽了不少時候了,不知對於如今大家眾說紛紜的事情,如何看?”


    “想必王妃心中已經有高見,在下的看法,不足為道。”冷崖搖頭道。


    “卻也未必見得,冷先生不妨說說,這事情今日才剛剛發生,本妃還一時找不到應對之策,因此才來這茶館聽聽外邊的風聲,如今既然遇到了冷先生,也想聽聽先生的想法。”阮弗道。


    阮弗都如此說了,冷崖自然不會不說,沉吟了一會兒,冷崖便道,“流言若此,已是顯而易見,隻是有心之人想要破壞草原今次與辰國的聯盟罷了,另有,流言不會無中生有,巴圖武士出事,或真如流言所說,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或許,接下來,草原的使臣會有危險。”


    阮弗點頭,表示很讚同冷崖的這番話,“既然如此,冷先生覺得,當如何做才好一些呢?”


    冷崖道,“眾口相傳,流言具體從何處傳來,已很難查起了,若要阻止,也主要拿出事實才能讓人相信,不過,避免真的讓流言成真,也當有一些措施才是。”


    阮弗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卻道,“今日,巴圖武士不幸身亡於驛館中,至今還差不到真相,不管是草原那邊的大夫還是咱們辰國的禦醫,皆未發現真相,此事,實在蹊蹺,冷先生閱曆豐富,不知可有什麽想法?”


    冷崖聞言,眸中劃過一抹驚楞,“竟有此事。”


    阮弗眸光微動,不經意道,“是啊,什麽也查不出。”


    冷崖好似反應過來了什麽一般,麵上的驚愕稍微減少一點,道,“突然時期,即便是有人為之,也不當如此才是。”


    阮弗歎一聲,“是啊,竟有這樣的事情,如今,草原那邊,也因為此事而多有不忿,這場聯盟,尚未達成,反倒是生了諸多波折,也著實讓人感到無奈。”


    冷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道,“在下閱曆豐富談不上,隻是,在下曾經聽說過一些事情,說是草原人有一些秘密之處,尤其是在死生大事上,總是來得比別的地方神秘,有時候讓人覺得匪夷所思。”說著他又了然笑道,“不過,如今是特殊時期,巴圖武士之死因此的可能性極低,即便是,隻怕也是被人利用的。”


    “被人利用?”冷先生如此覺得?”


    冷崖一笑道,“由不得在下不如此覺得,想必王妃比我心中更加清楚才是。”


    阮弗淡淡一笑道,“冷先生倒是許多事情都是明白人。”


    冷崖悠然一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阮弗點點頭,冷崖道,“雖然說阻止流言的確費力,但不阻止,卻也不是一個好法子,王妃好似不擔心的樣子。”


    “本妃怎能不擔心呢?隻是,冷先生也說了,這等費力之事,即便阻止了,該發生的事情隻怕還是要發生。”她說罷,便站起來,道,“出來了好一會兒,冷先生自便,本妃先行一步。”


    冷崖站起身來,微微垂頭,“恭送王妃。”


    阮弗往外而去,走了兩步之後,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冷崖道,“冷先生消息靈通,不知可知道前些日子發生的高車族巫蠱之事。”


    她突然發問,冷崖神色卻是平常,看著阮弗,倏然微笑道,“永嘉城中弄出這麽大動靜的事情,在下自然是聽說了,王妃何故有此一問。”


    阮弗搖了搖頭,“沒什麽,高車族之事曆史久遠了,許多人都不太清楚,本妃想起冷先生閱曆豐富,想要順便問問。”她不等冷崖說什麽,便道,“待此間事了了,若是有時間,還要與冷先生請教請教。”


    冷崖忙道,“不敢,在下所知也隻是近來因永嘉城眾人提及罷了。”


    阮弗唇角微勾,卻沒說什麽,轉身離去了。


    而身後的冷崖,看著阮弗離去的背影,麵上的神色卻漸漸蹦起,唇角微抿,似有所思。


    ===


    永嘉城中的關於草原此行乃凶險之行的流言依舊沒有平息下去,不過卻也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不論如何,巴圖武士是要被帶回草原的,而驛館中的草原使臣,也被更為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而自從巴圖武士出事之後,幾日以來,草原之人卻也未曾再有人出事,眾人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幾分。


    而落霞公主似乎也從大局出發和考慮,並不追究此事,很快就與元昌帝敲定了雙方聯盟的條約,正式蓋章和簽字,至此,草原與辰國雙方的聯盟正式成立。


    落霞公主前來辰國,最大的事情便在於此,此事過後,她便沒什麽大事,隻準備回草原的事宜。


    但是雙方交好之後,落霞公主與阮弗之間的關係便更好了,索性眼下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了,阮弗便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帶落霞公主遊覽永嘉景致。


    今日兩人約了一道去遊湖。


    太平湖是永嘉城南的一個巨大的湖泊,通城內外,北方本就是湖泊相對比較少的地方,太平湖可謂是一處不可多得景致。


    尤其如今正是初夏,太平湖大半都覆蓋了翠綠的荷葉,蓮葉甜甜生長在湖中,而湖邊也是綠樹成蔭,夏花絢爛。


    兩人都是女子,落霞公主為了映襯這頗具風格的畫舫還換了一身中原女子的裝扮,此刻正閑坐在畫舫中與阮弗觀看湖上與湖邊的景色。


    畫舫已至湖中心,落霞公主觀看了一路,也忍不住讚賞道,“這湖中的景致不錯,與我們草原的湖泊看起來,景色相差甚大,就比較適合晉王妃你這樣的人。”


    “哦?公主難道不喜歡?”阮弗給落霞公主倒了一杯茶,笑問道。


    落霞公主輕笑出聲,“我還是比較喜歡我們草原的景色,我們草原上的湖泊,有的雖然沒有這太平湖這麽大,但是,對我們來說,每一個湖泊,都是天神的恩賜,給我們草原人帶來福祉,湖在我們草原人的心中,是與雪山一樣神聖的地方。草原的景色,可不像這裏,在我們草原上,湖泊倒映地,能看到碧藍的天空,白色的雲朵,有時候還會有成群結隊的鳥兒棲息在湖邊,看起來壯觀極了,當然,也會有成群的牛羊在湖邊引水,可不像你們中原,弄一條船兒在上邊,船還裝飾得跟一個房子似的,上邊盡是唱小曲兒的人。”


    落下公主說著,麵上已經升起一些懷念之色,阮弗輕笑道,“照公主這麽說,日後我可要去草原一趟才不辜負公主所言的美景了。”


    落霞公主爽然一笑,道,“自是要去的,不過現在去可不太好,日後等草原安定下來了,本公主定會傳書給你,到時候,你可別因為辰國國內的事情推辭才是。”


    阮弗笑道,“自然,到時候公主可不要忘記了。”


    落霞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不如咱們來定一個十年之約如何,十年之後,我再來一趟中原,你也去一趟草原,看看十年之後的事情與今日相比又是怎樣一番景象。”


    阮弗一愣,倏然笑道,“好,就定一個十年之約。”


    落霞公主見此,爽然拿起手中的茶杯,而後似乎是想到這是茶水而不是酒水,有些愣住,阮弗卻笑道,“以茶代酒,今日一諾,來日必踐。”


    說罷她舉起茶杯,落霞公主也爽快笑道,“今日一諾,來日必踐。”說罷,她痛快飲下一杯茶水,而後解下身上的一個玉質的小鈴鐺,遞到阮弗的麵前,道,“這算是我送你的,當做咱們日後踐行諾言的信物。”


    阮弗也將身上的一塊玉佩拿下來,交給落霞公主,“彼此彼此。”


    落霞公主很愉快地接過了,此時,太平湖上的兩人,皆是想不到,十年之後,草原已非今日的草原,太平湖的湖水升升降降,周邊的景色變了又變,而今日遊湖的兩個女子,十年境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十年之後踐行的諾言,一個鈴鐺,一塊玉佩,又將會延續一段此時的兩人都料想不到的故事。


    落霞公主道,“這次來草原,終於算是做了一件順心的事情。”


    阮弗聞言,挑眉道,“哦?難道公主此番未曾順心過不成?”


    落霞公主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目光幽幽灑在湖泊上,道,“除卻那些自討沒趣的人帶來的麻煩,的確有些遺憾。”


    阮弗不懂聲色看著她,見她幽幽歎了一口氣,才道,“可是因為淸王?”


    落霞公主猛地回頭看她,“你,你知道?”


    說罷,她反倒是升起了一些不好意思,又咬唇不語了。


    阮弗微微點頭,“三哥與公主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落霞公主歎了一口氣,好似不在意地一笑,“遺憾歸遺憾,我倒是想讓淸王……算了,能在這裏再見淸王,我已經很滿足了,本公主回去之後,大概不久之後也要成婚了,或許是某個部落的王子吧,不過我猜想他應該打不過我,不過也沒什麽,本公主對草原有責任,本次成功聯盟,回去之後還要鞏固草原的勢力,這本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說得毫不在意,聽起來是將自己的婚姻當成了政治的聯盟,可這世上的女子,怎麽會不希望自己將來的丈夫,便是心中心儀的那個人,即便是落霞公主這樣的人,即便她明白自己的婚姻將會與草原的利益聯合在一起,心中也不可能沒有過少女的期盼。


    如今她話語輕鬆,可阮弗卻依舊聽出了無奈,聽出了不得不妥協的那種疲累,有時候,越是讓人覺得無所謂的態度,才是越在意和遺憾的。


    而玉無寒是否真的對落霞公主什麽心思也沒有,阮弗也不肯定,更不會說什麽,隻在心中幽幽歎了一口氣,比起太多人,她如今是再好不過了,遇上了一個玉無玦,便是遇上了這輩子最好的歸宿。


    她不說話,落霞公主卻像是專門想要扯開這個話題似的笑道,“聽著湖邊傳來的都是你們中原纏纏綿綿柔柔弱弱的歌聲,不若我給你唱一首我們草原的歌如何?”


    阮弗溫溫一笑,“洗耳恭聽。”


    落霞公主便閑閑靠在了榻上,望著畫舫外的湖麵,口中哼起了一首草原的歌曲,調子一會兒輕快,一會兒哀婉,一會兒纏綿,含了許多情緒,也讓她的麵容看起來模糊了許多。


    阮弗聽著,卻靜靜垂眸了,這一首草原歌曲,她曾經聽過,唱是是草原姑娘阿卓瑪愛上了一位救過自己的勇士,然後熱烈追求勇士,但是,勇士卻一直不接受的到最後接受,兩人甜蜜便痛苦的是過程。整個唱詞,唱出了阿卓瑪的遇見勇士時候的欣喜、害羞,也唱出了對勇士的愛意和在勇士多次拒絕之下,曾經難過失望但是卻沒有放棄的心情,最後,因為阿卓瑪的熱烈追求,勇士終於動心,但是在成親的那一日,勇士卻突然化為老鷹飛走了。而此時阿卓瑪才知道原來那位勇士是空中天鷹化為人形,但不能有人間的情愛否則就隻能成為空中不斷飛翔,不能停下直到累死為止的老鷹,而他因為阿卓瑪的追求而克製不住自己生了人間的情愛而受到了懲罰,歌曲的後半部分,唱出了阿卓瑪的失望、痛苦、後悔,以及日日在草原追著那隻天鷹的執著。


    這是一首著名的草原民歌,草原上的女子幾乎都會唱,阮弗靜靜聽著,恍然之間,隻覺得,望著畫舫外邊的落霞公主,眼角劃過一抹晶瑩,可那抹晶瑩之後,原本該是阿卓瑪痛苦和愧疚的唱詞,她卻調子一揚,生生唱出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阮弗歎了一口氣,卻忽的臉色一變。


    隻見船身微微晃動,似有大浪而來,落霞公主的曲調有一瞬間的停頓,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調子一轉,她便又繼續了,宛若不知剛才的動靜。


    然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太平湖中,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原本平靜的湖泊上,猛然出現了上百個黑衣人的身影,水聲劃破,黑衣的身影動作迅猛,齊齊朝著畫舫中的阮弗和落霞公主而去。


    “嘶”的一聲,畫舫頃刻之間被刺破,一個迅猛往畫舫而去的人,發出一個撕裂般的慘叫聲音,竟直接比被從畫舫中打了出來。


    湖泊上的黑衣人齊齊朝著畫舫而來,紛紛從水中破出,而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原本平靜無人的太平湖四周,也出現了一道道灰衣人的身影。


    湖上一抹身影,踏水而來,幾乎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經站在阮弗的身邊,一把攬過阮弗,眉頭微微皺起。


    落霞公主嗤笑一聲,看了一眼趕著出現的玉無玦,什麽也不說,手中非同中原人的彎刀飛出,直接劃過一個黑衣人的脖子,彎刀卻像是知道方向一般又轉回了她的手中。


    而玉無玦也未曾理會落霞公主,一把攬過阮弗,又踏水而去,離開了畫舫,站在岸邊。


    而也僅僅是在這一瞬間的時間之內,湖中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已經被湖邊的灰衣人包圍住了。


    湖中原本猛然出手的黑衣人,這會兒也明白了什麽,被麵巾遮蓋的臉龐雖是看不出什麽神色,但是眸中的驚訝卻是顯而易見,“埋伏!”


    其中一個黑衣人大聲道,“撤!”


    落霞公主已經躍上畫舫,聞言冷笑一聲,手中彎刀飛擲出去,“想撤,也要看本公主同意不同意,本公主憋屈了幾日引蛇出洞,怎麽能連蛇都沒有打到就讓跑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盛世絕寵之王妃傾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青先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青先生並收藏盛世絕寵之王妃傾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