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逸王府的一座閣樓上,幾位皇子正坐在一起。


    玉無鏡站在小樓的窗子邊,這樣的高度,幾乎可以一覽逸王府各處的風光,他自然也看見了在旁邊的院子裏,逸王妃帶著舞陽郡主正在和今日前來參加宴會的人在談笑。


    滿園景狀,好讓人目不暇接。


    在小樓上,是玉無玦與玉無驚正在各執一邊,在棋盤上過招,逸王顯然很是悠閑安逸地坐在一邊看著兩人落子。


    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玉無鏡轉回頭,讚歎道,“平日裏臣弟隻知道大皇兄無拘無束,性子灑脫,便是自己的生辰都未曾這般宴請過賓客,如今為了舞陽,可真是費了心思了。”


    逸王聞言,懶洋洋地瞥了玉無鏡一眼,“本王也就這麽一個女兒,本王不疼,誰來疼愛?”


    玉無鏡聞言,神色微微一愣,而後道,“確實也是,如今,舞陽是皇家這一代唯一的小輩了,父皇可是寶貝得緊,這五歲生辰,自然也應該是要好好慶祝一番的。”


    坐在一邊喝茶的玉無央插話道,“大皇兄已經多年不在永嘉了,今年剛好舞陽生辰的時候在永嘉,自然是要好好慶祝一番的。”


    逸王又是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兄弟兩人,隻是挑了挑眉,倒是沒有說什麽。


    這一邊,玉無玦與玉無驚的棋盤上幾乎已經擺滿了棋子,玉無玦手執黑棋,落下一子之後,玉無驚舉起的棋子便久久不能放下。


    “四弟的棋藝一向是我們這些人之中最好的,看來,今日這盤棋是下不完了。”


    良久之後,依然不知如何落子的玉無驚歎一聲,最終還是將已經舉起的棋子放在了棋盒盒中,淡淡道。


    玉無玦也不在意,“無妨。”


    “看來隻能改日了,本王回去,還當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說著,玉無驚已經站起來,離開了棋盤旁邊,坐到了另一邊,視線在那盤棋子上邊掃了一眼,並沒有什麽留戀。


    一開始兩人對弈,其餘的皇子還有興趣看幾眼,後來看著看著,隻知道這棋盤上無聲的廝殺也是刀光劍影,漸漸的便也沒有了興趣。


    但是,顯然的,在高處觀覽逸王府風光與景致的玉無鏡對於這邊棋盤上的廝殺並沒有什麽關注,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道,“七哥說得沒錯,皇兄膝下也隻有舞陽一個女兒,便是咱們這些做叔叔的疼愛都來不及呢,今日的生辰會能讓舞陽開心,自然也好,若我是大皇兄,隻怕還會做出更大的排場呢。”


    逸王挑了挑眉,看向玉無鏡,他可不知道平日裏,他們有這麽疼愛自己的女兒。


    玉無鏡話題卻突然一轉,“隻是……大皇兄膝下也隻有舞陽一個女兒,當年出事之後,太醫也說了大皇嫂……”


    逸王原本悠然的臉色一沉,玉無鏡卻尚未知覺一般,玉無央原本是想要阻止他說話的卻已經來不及,隻聽見玉無鏡道,“隻是,可惜了,皇兄難道不曾想過再納……”


    他還沒有說完,逸王略帶邪肆的有些冰冷的聲音便響起了,“老八,本王倒是不知,你何時竟然對我府上的事情也如此掛心了。”


    這話,並沒有什麽嚴厲的威壓,但是,入了玉無鏡的耳中,卻讓他猛然驚醒,他馬上反應過來,“臣弟失言。”


    逸王冷笑了一聲,“憑你剛才這番話,本王便能讓你好看,這麽多年也不見你性子有什麽長進,今日是舞陽的生辰,若不然……”


    若不然什麽?


    玉無鏡心中明白,這位大皇兄,看起來灑脫不羈的,但是有些手段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兄弟能夠承受的。


    玉無鏡見此,淡淡瞥了一眼玉無鏡,而後道,“皇兄莫要生氣,老八素來魯莽,也是無心之言。”


    逸王冷哼了一聲,顯然不想去理會這人。


    玉無鏡也不敢再多說,隻看了一眼玉無驚,而後又默默不言地在一旁坐下了。


    一旁的幾人見此,玉無寒繼續淡定地喝茶,玉無凡挑著眉看這一場突生的變化,眼中卻漸漸升了些冰冷之意,玉無玦倒是事不關己的樣子手中拿著一直白棋摩挲著,神色溫淡,不知在想什麽。


    玉無臨見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皇兄也不要生氣,這幾日,想來是事情過多,老八一時昏了頭失言而已。”


    逸王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本王可不管你們是些什麽心思,但是你們該知道本王的脾氣。”


    玉無臨一笑,似乎並不懂逸王在警告什麽一樣,笑道,“如今官製改革已經步上了正軌,再過不久,便是中原諸國會盟的,隻是今年父皇尚未安排,老四向來最懂得父皇的心思,不知……”


    玉無玦聞言,抬眼瞥了他一眼,“此事父皇自會有安排。”


    玉無臨道,“往年,父皇想讓四哥去南華,四哥總是推脫,不知道今年……”


    玉無玦沒有說話,隻是情緒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玉無臨似乎也隻是這麽一提而已,倒是沒有堅持想要知道什麽或者說什麽。


    這邊,小閣樓裏機鋒暗藏的談話還在繼續,另一邊,逸王府的另一處,東方良才正站在院子裏,與前來參加宴會的幾位朝臣在說話。


    他如今依舊是翰林院的編修,對於他來說,依舊是每天在鑽研一些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麽用處的書本,院閣的成立,將本屆的金科前三甲中的狀元與榜眼都拿走了,卻唯獨剩下他沒有動,東方良才怎麽想心中都是不舒服的。


    如今與朝臣相處,因為心中多了這麽一份落差,他便覺得別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與幾個朝臣相談了一會兒之後,東方良才便無趣地獨自坐在一處,雖說他是金科探花,背後還有一個東方家,但是其實在朝中依舊還是沒有什麽權勢的人,即便已經與禮部尚書的女兒定了親,但是,比起吏部、戶部、兵部這些部門,東方良才依舊覺得禮部在六部中的重要性是不夠的,於他而言,並不能在很快的時間內有很大的裨益,再加上沒有選入院閣產生的落差,便讓他越發煩躁了。


    “東方兄,怎麽獨自一人在此處。”唐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東方良才的身後。


    東方良才一回頭,麵上的陰鬱被稍稍掩藏了一些,“原來是唐兄。”


    唐安走過來,笑道,“幾日不見,怎麽東方兄是在為什麽事情發愁麽?”


    “如今一切安好,何來的發愁之說。”東方良才笑道。


    “東方兄也不必瞞我了,方才在外邊聽到了一兩句閑言碎語,東方兄若是為此,大可不必。”唐安道。


    東方良才顯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臉色也不由得一沉,“唐兄何意。”


    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全然不以為意,“以東方兄的才學,自是能堪重用,別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隻是覺得惋惜而已。”


    東方良才冷然一笑,“我東方家的人從來不為才學所憂,唐兄這番話,隻怕也有為自己感到不平的吧。”


    唐安朗然一笑,而後卻沉了沉語氣,“東方兄,實不相瞞,我心中確然是有些不滿的,東方兄或還有東方家的底氣在,隻是……在下雖是尚書之子,但家父……”


    唐安適可而止,他是吏部尚書的兒子,若是說,唐大人有些私心想要為自己的兒子謀個職位什麽的,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是,唐尚書是個公允無私的人,人人都道他鞠躬盡瘁,可唐安隻道自己的父親對自己要求過於嚴格,讓他原本順遂的路子偏生走的如此艱難,說心中沒有一些不舒服,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便唐安並沒有站在如今楚王或宣王乃是晉王任何一派的人,但是,他卻不得不在父親不為自己謀私心的時候找一條路子。


    東方良才與唐安也是多有結交,顯然明白唐安的想法,麵上的神色也緩和了幾分,畢竟在另一個顯然比自己慘烈的人麵前,一旦有了對比性,便有了一些寬慰。


    “唐兄也不必著急,咱們有的是機會…”


    阮弗原本是與逸王妃在一處的,但是,這府中的賓客總是需要逸王妃來招待,而且,許多人來了逸王府之後,都是要來見逸王妃的,因此,不多說幾句話,逸王妃便帶著舞陽去見賓客了,隻留下阮弗與晉安郡主一起隨意走走。


    兩人正走著,便突然被旁邊傳出地一道聲音叫住了,“晉安,阿弗。”


    兩人轉過頭去,卻見唐秋雅與錢素素不知何時竟坐在一處,倒是顯得悠閑自在。


    晉安郡主也許久沒有見到好友了,不由得更加高興,拉著阮弗一道走過去,“你們何時來的,怎麽我卻不知道,大皇嫂也未曾與我說過。”


    唐秋雅一笑,“在你與阿弗後麵來的,我們去見過逸王妃之後,逸王妃說你們在花園裏,我們便尋思著過來尋你,不過看了一遍不見人,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了,想著你們大概總是會出現的。”


    晉安郡主不由得一樂,“你倒是聰明。”


    說罷,也不管其他的什麽,就這麽坐在了錢素素與唐秋雅的對麵。


    好友相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晉安郡主雖是嫁人了,但是,或許是因為靳雲極為疼愛的關係,她的性子卻是半分都沒有改變,依舊維持以前那般爽快的模樣。


    幾人說著說著,話題便轉移到了唐秋雅身上,阮弗見她不像平日裏那邊精神抖擻地與晉安說話反倒是時不時有些心不在焉的,眉目中還有一些淡淡的憂愁的模樣,開口道,“秋雅近來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在這所有人當中,阮弗幾乎是他們這些人之中分量最重的,雖說晉安郡主的身份是最高的,但是論起友誼之外的尊重與欽佩,阮弗卻是首位的,聽到阮弗這麽說,唐秋雅一笑,“也沒有什麽。”


    錢素素卻開玩笑,神秘兮兮地道,“秋雅是在思戀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唐秋雅臉一紅,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錢素素,“你這小妮子,瞎說什麽呢,如此不害臊。”


    錢素素掩唇一笑,“我何時瞎說了,這可是大實話,難道你敢否認,自己不是在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阮弗聽此,倒是挑了挑眉,“哦,難道秋雅……”


    唐秋雅輕咳一聲,神色也淡定了許多,“你們別聽素素瞎說,她素來是一個說話不經過腦子的,你們還不知道?”


    阮弗與晉安郡主默契地對視一眼,卻是都想起了前些日子齊妃的事情。


    唐秋雅唇角卻泛起了一些苦笑,“哪裏有什麽如意郎君啊。”


    阮弗眸中閃過一絲什麽情緒,“秋雅,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唐秋雅也不意外阮弗會有這麽一問,道,“我雖不是阿弗,也沒有你那般玲瓏剔透的心思,但是,想必這件事,阿弗應該知道得比我早吧,齊妃娘娘那邊……”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幾人都聽得明白。


    晉安郡主也道,“齊妃娘娘有意為二皇兄選妃,這件事我是知道的,隻是當時齊妃娘娘雖是提到了你,但是總歸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我也不好與你說這些事。”


    不論如何,隻要齊妃那邊沒有明確的姿態,即便晉安郡主自己心中有猜想,卻也不能拿這些事來跟好友說。


    唐秋雅也是深知這一點的,因此搖了搖頭。


    阮弗顯然平靜了許多,“齊妃娘娘那邊,是已經……”


    唐秋雅道,“是父親與我說的,齊妃娘娘有過暗示。”


    錢素素道,“楚王雖是性子清冷了一些,但也算是一表人才,秋雅你……”


    錢素素是這些人中性子最值爽利的,也最是不善謀慮的那個人,有些事情,她所思慮的並沒有那麽多。


    唐秋雅道,“楚王自然是一表人才,京中隻怕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心慕楚王的風姿,隻是,我也不過是世間的凡夫俗子罷了,有些不羞不臊的說,也不過是求一個兩情相悅,至於楚王,哪裏高攀得起。”


    這話雖是有些自貶的意味,但其實卻也是時間大多數女子的追求了,楚王再好,可唐秋雅無意,楚王再是人中龍鳳,可唐秋雅知道,自己一旦與楚王扯上關係,關係的便不隻是自己的終身,而是整個唐家的命運。


    她還記得,前幾日父親與自己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是那麽意味深長地說,希望我的女兒,就這般平安快樂的過一生就好,不求她一定站在眾人之巔,隻是想讓她有一個平安喜樂的人生。


    隻是,倘若齊妃真的與陛下求了唐秋雅成為楚王妃,那麽便意味著唐秋雅日後的平安喜樂以及無憂無慮,隻怕就是一場幻影了。


    如今諸王羽翼漸豐,奪嫡是遲早的事情,一入皇家深似海,這個道理,哪一個朝臣不明白?


    偏偏唐尚書隻想做一個純臣,並不想加入任何一個陣營,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奪嫡的工具,但是,這世上,總有一些叫做君命不可違的東西,何況,唐秋雅至今一直沒有婚配。


    這麽說著,幾人都有了一些沉默,阮弗輕聲道,“秋雅心中,便沒有人麽?”


    唐秋雅苦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裏竟又多了幾分生氣,“書上都說,情竇初開,我這顆心恐怕是石頭做的罷,竟然體會不到。”


    說完,她自己也噗嗤一聲笑了,錢素素也算是聽明白了一些,笑道,“這才是真的不害臊。”


    唐秋雅搖了搖頭,阮弗道,“大概是緣分未到,不然以秋雅才情,這永嘉城中不知有多少優秀的兒郎心慕於你呢。”


    這話倒是大實話,便是錢素素與晉安郡主聽了都不住地點頭,唐秋雅有些不好意思,錢素素歎了一口氣,“不若你就看一個看得過去的,然後定親?”


    這話雖是有些衝動了,但也還不至於到這種時候,唐秋雅道,“以前還好,隻是現在,齊妃娘娘有了這個心思,我卻又傳出這樣的事情,總歸是不太好。”


    無異於直接打了齊妃一巴掌。


    晉安郡主皺眉道,“不若我去求求陛下。”


    唐秋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晉安郡主顯得有些豐腴了的臉蛋,“這種事情,你參和什麽。”


    阮弗在一旁看著默不作聲,可心思卻已經有了百般變化了,這件事,不管是誰去跟元昌帝說,都是不合適的,也沒有那樣的身份。


    唐秋雅顯然是寬慰多了,見到好友都這般沉思的模樣,也忍不住笑道,“好了,今日索性你們都在,我便提前與你們道別了。”


    晉安郡主雙眸微睜,“道別?”


    唐秋雅道,“是啊,再過一個月,便是我母親的祭日,我已經許久不為她抄經送度了,再過小半個月,便要回本家的祠堂,替母親抄經一段時間了。”


    幾人聽此,也明白了過來,與其說是抄經,不過是躲避這婚事的權宜之計罷了,畢竟,齊妃即便再怎麽想要為楚王拉上吏部尚書這邊,也不能不讓唐秋雅守孝。


    晉安郡主歎了一口氣,顯然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離別在傷感。


    錢素素微微哀嚎一聲,但為了調節氣氛,倒是說起了一些別的事情。


    漸漸到了午時,逸王府中的賓客也漸漸多了起來,阮弗等人這邊,自然也不會隻有四人,不少京中的閨秀也都紛紛上前,與幾人說話。


    尤其是阮弗,不管是她如今身份的特殊還是基於別的原因,大多數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皆是有意結交的樣子。


    不遠處的鳳沫染見此,目光幽幽。


    不遠處的那一幕,是何等熟悉,如今,她身邊又是何等落魄?


    隻不過,她唇角勾了勾,轉身離開了。


    除了一些個別的人,其實永嘉城中的許多女子,都是正常的,一些人也是真心想要與阮弗結交,欽佩於她不輸男子的才華,但是礙於阮弗的身份特殊,總讓人覺得有些不知如何上前。


    阮弗也不介意,倒是很有耐心,不過並沒有多久,逸王府的嬤嬤便過來告知眾人,說是宴會快要開始的,讓眾人準備準備往前院去用一些點心。


    眾人自認紛紛前往,這個時候,院子裏的丫鬟們也紛紛拿著茶水往前院走。


    阮弗與晉安郡主走在一道,這才剛剛進入了前院,不知是誰碰到了拿著茶水的丫鬟,阮弗就著正要坐下的動作,竟在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生生被淋了一壺果酒,果酒的芬芳瞬間擴散。


    丫鬟見此,有些不知所措,慌張地看著阮弗,“阮同知恕罪,奴婢手拙……”


    說罷,她已經跪下來,站在那丫鬟身後的另一個丫鬟也拿著托盤驚恐地出來,“阮同知恕罪,是奴婢在彎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春兒姐姐,不關春兒姐姐的事。”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周圍的人的注意,便是逸王妃都看過來了,忍不住上前。


    阮弗看了看自己被淋濕了的一群,再看兩個瑟瑟發抖的丫鬟,有些無奈地道,“好了,起來吧。”


    “怎麽回事?”逸王妃道。


    “王妃,是奴婢手拙……”


    逸王妃也看明白了,有些不悅,“自去領罰吧。”


    丫鬟聽此,鬆了一口氣,“是……”


    逸王妃再次轉頭看向阮弗,“阿弗,實在不好意思,府上的這些丫鬟,都欠調教了,是我的失誤。”


    阮弗倒也不在意,搖了搖頭,笑道,“恐怕要借王妃這裏換一件衣裳了。”


    逸王妃笑道,“好說,我帶你過去。”


    阮弗阻止道,“王妃正忙,喚一個丫鬟帶我過去便好了。”


    逸王妃想了想,還是點頭,“也罷,所幸你也不算是外人了。”說著便吩咐嬤嬤著人帶阮弗離開。


    阮弗也麵色如常,隻是離開的時候,卻下意識一般地在兩個丫鬟原先站著的地方看了一眼,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丫鬟在撞到自己之前,身子,好像有一瞬間的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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