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禦花園裏,齊妃,珍妃以及惠妃等人正聚在一處賞花閑聊。


    如今已經是夏季,禦花園中的荷花開的正好,荷花池的一邊,建起了一座寬敞的水榭,可以容納將近百人在上邊觀賞荷花,並且,因為水榭高台經過特殊設計,在水榭上,即便是坐著,也能將荷花池的景致全部收入眼中。


    三人一路沿著荷花池走過來,身後跟著一隊長長的宮女的隊伍,在水榭裏的椅子上坐下,珍妃笑容豔麗,頗有風韻,視線在荷花池上瀏覽了一遍,方才開口道,“惠妃姐姐,前些日子,說是濟王身子不好,一連病了好幾日,都不曾來給姐姐請安,不知道現下如何了?”


    玉無凡身子已經好了的事情,珍妃自然是知道的,隻是,即便知道,也隻會假裝不知道。


    往常,惠妃一直都是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毓秀宮中,極少出門,而她們也習慣了她這般不爭不搶的性子,即便是聚在一起了,基本上也不會注意到惠妃的存在,但是,自從上次的案子中,玉無寒把阮嵩拉下馬之後,這後宮中,不管是誰,都注意到了,惠妃,並不是看起來那般不爭不搶的模樣。


    惠妃聽到珍妃提及,隻是淡淡一笑,“是啊,前些日子,凡兒身子是不太好,不過前幾日已經恢複了,這前兩日還來給我請安了呢,說起來,也算是上天庇佑了。”


    珍妃臉上雖然依舊是一片笑意,“姐姐這不是說笑麽,雖是有上天庇佑,隻是,妹妹我聽宣王說起,當日濟王病重的時候,還得了一位什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醫入府醫治,聽宣王對這位江湖名醫的讚譽還是很高的,想不到,濟王還認識這樣的人啊,真是交友廣泛,你說是不是,齊妃姐姐”


    珍妃說罷,轉頭看向一旁的齊妃。


    齊妃道,“濟王與淸王都是交友廣泛之人,認識一些外邊的人,也沒有什麽奇怪。”


    珍妃掩唇一笑,“說得也是。”


    惠妃聽罷了,唇邊依舊是那一股淡淡的溫和的笑意,似乎什麽也觸動不了她更多的情緒,“這兩個孩子,總愛往外邊走,何況,他們是男子,做的事情,也不是咱們能插手的,認識的人自然是多了,難道還要像我們一樣麽?”


    被惠妃這麽不冷不熱地駁回,珍妃臉色有些僵硬,她原本是想擠兌一番的,順便再說一說玉無凡與那些身份低下的人交往之類的,惠妃若是愛子心切,必定會情緒波動,到時候,她還能爭些口角之利,不想……


    臉上的神色也隻是頓了一下而已,珍妃複而笑道,“不過,既然濟王認識這等醫術高明之人,何不讓他進入太醫院,為陛下做事?”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珍妃是想說玉無凡不為元昌帝考慮。


    惠妃一笑道,“妹妹這不是在說笑麽,別人有別人的生活,即便別人與凡兒有些交情,卻也沒有為別人規劃好路子的道理吧,那江湖神醫,若是隻喜歡雲遊四海,又如何入宮?”


    珍妃臉色微微一變,以前她倒是不知道,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惠妃,竟然還如此能說會道。


    隻惠妃依舊是神色淡淡的,珍妃的心思,她又怎麽會不明白,她可以不爭不搶,也可以默默無聞,但是,這些人若是想要傷害她的兒子,她是一百個也不願意。


    她隻是一個母親而已,是一個為了兒子,可以拿起長矛與盾牌的母親。


    眼見珍妃還要說什麽,齊妃淡淡瞥了她一眼,“好了好了,今日咱們是來賞花的,盡說那些外邊的事情做什麽。”


    齊妃都這樣開口了,珍妃原本不太好看的神色也漸漸消散,麵上又揚起一些笑意。


    她看了看齊妃,又笑道,“隻怕,齊妃姐姐今日也不僅僅是讓咱們來賞花的吧。”


    齊妃一笑,“賞花是真的,不過,除了賞花之外,的確是還有一些別的事兒。”


    珍妃眼睛都亮了幾分,這幾日,雍和宮有些動作她還是看在眼中的,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想,正想著,齊妃朝著身後的嬤嬤使了一個顏色,嬤嬤即刻著等待在外的人進來,足足進來了七八個宮女,每個宮女的手上,都抱著一堆卷好的卷子,齊齊往水榭這邊而來。


    “放下吧。”嬤嬤道,而後轉身,對著齊妃道,“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齊妃點了點頭,“好了,東西放下了,便都下去吧。”


    “是。”七八個宮女將手中的卷子放下,而後齊齊拜了拜,便都垂頭躬身退後了。


    齊妃也不說那卷子裏是什麽,反倒是惠妃眼中升起了一些疑惑,還沒有開口問什麽,齊妃便道,“逸王妃與晉安郡主和寧陽長公主還沒有到麽?”


    她話音剛剛落下,水榭外邊便響起了宮女來報的聲音,說是逸王妃,寧陽公主和晉安郡主已經到了,話畢,果然看見逸王妃帶著舞陽郡主,以及晉安郡主和寧陽長公主進入了禦花園的這一處水榭之中。


    幾人紛紛見禮之後,水榭裏便熱鬧了起來。


    又重新坐下之後,寧陽長公主才道,“怎麽今日大家都聚了這麽集了,這是有什麽好事發生不成?”


    寧陽長公主是元昌帝最小的也是最疼愛的妹妹,不管是誰,都很敬重她,聽到她這麽說,珍妃掩唇道,“我看不僅是好事,還是喜事吧?”


    齊妃也不含糊,笑道,“以前我看人不準,好不容易為楚王選了一樁婚事,結果……”


    齊妃倒也不遮掩,她雖是頓住了,但是大家其實心裏都清楚,這些日子,永嘉皇城裏的流言也算是多了,雖然阮嫣被賜死了,但是那些關於她的不好的流言卻不會因為她的死去而消失。


    聽到齊妃提及這件事,大家也都是默契地不再多言,齊妃又笑道,“楚王年紀大了,這些年一直在外領兵,如今好不容易四方安定了,陛下讓他回來了,這婚姻大事,卻是讓我愁了許久,經過前次的教訓,我是不敢自己一個人看了,所以,今日便叫你們來與我起相看一下京中的這些貴女,給我些建議,逸王妃與晉安郡主住在宮外,年紀還輕,總是更能知道她們的品性還不好。”


    齊妃這話說得好,但大家誰心中不清楚,她以前之所以這麽看好阮嫣,是因為她是阮嵩的女兒,後來又借著楚王少年時候,在一次宴會上,阮嫣所謂的對楚王的救命之恩而與阮嫣多了一些交往。


    但是她既然都這麽說了,自然也不能反駁什麽。


    逸王妃與晉安郡主對視一眼,“齊妃娘娘說笑了,娘娘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齊妃笑道,“我一個人看不過來,多一些你們來看,豈不是更好。”


    逸王妃也不說什麽,也沒有特別應允,隻是含笑,齊妃似乎也不說什麽了,隻著人將那些卷子拿過來看看,眾人這時候才確定,原來那是都是京城中許多官宦人家適齡的女兒的畫像。


    在嬤嬤的帶領下,幾個宮女人手一份畫卷,攤開了放在幾人的麵前。


    “娘娘,這是孫大人家的二小姐。”


    “這是周大人家的大小姐。”


    “王大人還待字閨中的妹妹”


    “這是周大學士的孫女……”


    “……”


    嬤嬤每拿出一張畫卷,就會對著畫卷上的畫像點評一番,說的自然都是這些小姐平日裏在永嘉皇城內的口碑。


    其實大多數都是極為得到認可的,但是所有介紹的這些人裏邊,不管是哪家,要麽官職有些低了,要麽是即便是官職高了一些,卻也是一些清貴的文人,比如什麽大學士之類的。


    嬤嬤一連拿來了好幾個畫像,不到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已經將大半的畫卷拿來給齊妃等人看過了,齊妃自然是個個都點了頭,極為讚賞的樣子,但卻沒有特別對哪個做出點評。


    如此下來,珍妃終於開口道,“齊妃姐姐,這一連看了好幾個,卻也不見姐姐點頭,看來是都不滿意了。”


    齊妃笑道,“這些小姐們啊,我是看著,個個都覺得不錯……”


    珍妃眼中流光劃過,掩唇笑道,“是啊,個個都不錯,隻是,沒有姐姐喜歡和滿意的不是麽?”


    這話,其實還是有些挑釁的,齊妃聽了,也隻當做沒有聽懂裏邊的挑釁,淡淡笑道,“楚王常年在外,戰場上下來的人心中總是冷硬了一些,這些小姐們啊,好是好,隻是怕楚王不懂得體貼,反倒是委屈了別人家的小姐不是麽?”


    珍妃癡嗤笑道,“瞧姐姐說的,先前阮二小姐還身子抱恙,姐姐還不是……”說到這裏,她又停下了,趕緊拍拍手帕道,“瞧我,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齊妃臉色已經有些不太好,珍妃見此,忙對著惠妃道,“惠妃姐姐看看,這些姑娘如何?”


    “我看著也是個個都是好的,隻是,知子莫若母,楚王喜歡什麽樣的,還是齊妃姐姐最明白,咱們就看個眼緣,哪能做什麽決定不是?”惠妃淡淡道。


    珍妃也不在意,不就是選個妃子麽,不至於這這麽多人都拉來看吧,況且今天拿來的這些,這些人性子是很好了,但都是一些京中即便官職高但是在朝中卻沒有什麽話語權的人,隻怕,齊妃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逸王妃與晉安郡主隻是在一旁看著,並不說話,這等事情,也不是他們能開口說的,何況,平日裏,不管是與哪個妃子,逸王妃也不見親厚。


    能開口的自然隻有寧陽長公主了,齊妃看向她,寧陽長公主瞥了一眼那些畫像,“我看著這些小姐也都是蕙質蘭心,你若是有決定不下的,選出幾個你喜歡的,再將人把畫像拿到楚王的麵前,楚王再選出一個合心意的,不就好了麽,咱們坐在這裏看,能看出什麽來?”


    珍妃聽了一笑,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長公主說得正是。”


    齊妃無奈一笑,“也是,既然如此,也隻能這麽做了。”說罷,她頓了頓道,“如今,皇子們都成年了,年紀也都到了,隻是,別說大多數府中隻有側妃侍妾之類,府中有正妃的確卻沒有幾個,今日叫兩位妹妹過來,我打的也是這個主意,你們也別怪我自作主張,不知兩位妹妹可有看上哪家的小姐?”


    惠妃這才一愣,珍妃卻是半分意外也沒有,齊妃見此,道,“我聽肅王與懷王兩兄弟說,宣王今日與江太尉家的孫女有過幾次見麵。”


    玉無臨的意思,珍妃自然是知道的,但這個時候卻不能多說什麽,笑道,“興許隻是意外碰見了吧。”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齊妃道。


    珍妃笑一聲,“我看著那位江小姐倒是不錯的,如今,宣王府中正妃之位也空了好些年了,今年與明年都是好年,我也正有為宣王納妃的意思。”


    “隻是……這江大小姐……”齊妃語氣若有所思,看向寧陽長公主,她可還記得上一年,寧陽長公主對這位江大小姐也是頗有微詞的呢。


    寧陽長公主自然知道齊妃想說什麽,但也不在意,“個人看個人的眼緣,若是宣王喜歡,咱們能說什麽?”


    “說得也是。”齊妃道。


    最後,兩人都將來目光看向了惠妃,畢竟如今,清王與濟王兩人府中,既沒有正妃,更沒有側妃與侍妾了,但是,也從來不見惠妃著急的模樣。


    惠妃見此,隻是笑道,“操心了這麽多年,這兩個孩子還是我行我素,我也懶得操心了。”


    “你倒是豁達。”齊妃笑道。


    隻是,珍妃卻眼眸一轉,“惠妃姐姐這哪裏是不用操心了啊,隻怕是不需操心了吧,我可是知道,清王一向與禦書房同知阮大小姐走得比較近的,不知是不是……”


    她這話意有所指,惠妃聽了,臉色微變,“妹妹還是慎言的好,阮同知是什麽人,能容你這樣毫無根據地亂說。”


    珍妃今日一連被惠妃駁了幾次,當即臉色也不好,“哪裏是亂說了,想當年,阮同知還未入朝的時候,便在外邊與淸王殿下相識了,這不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麽?永嘉城中誰不知道清王與阮同知走得比較近了,若是那樣,惠妃姐姐可真是好福氣了。”


    惠妃臉色微沉,珍妃見此,更加得意了,本來還想要說什麽的,但是逸王妃卻首先開口,“按照珍妃娘娘的意思,在阮同知尚未入朝之前,與她相識的人都是這般,那麽,我家王爺說來,與阮同知相識得更早了,阮同知也還多次受邀來逸王府做客,珍妃娘娘是不是也要把阿弗與我家王爺說在一起?”


    珍妃臉色僵硬,“逸王妃說笑了,這是兩回事。”


    逸王妃話裏的維護之意那麽明顯,這些人又怎麽會聽不出來,珍妃的心思,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了,她一直為宣王多方考慮,如今阮弗在元昌帝麵前的地位,誰看不出來,與她婚事相關的人,日後也必定表示元昌帝對這個人的支持,其實誰心裏都明白,以後阮弗的婚事會與水相關,隻是還沒有到那個時候,便不會有什麽動作,如今,珍妃的這話,可是有些挑撥之意了。


    逸王妃繼續道,“幾位娘娘見諒,莫說是清王了,如今朝中這麽多人,哪個不需要與阿弗打交道的,畢竟,阿弗也不是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是朝臣之一,若是按照珍妃娘娘的意思來的話,阿弗日後還能與誰接觸,怎麽為陛下做事?”


    寧陽長公主原先聽了珍妃的話,臉色也不好,她是維護阮弗的,這時候也淡淡看了一眼珍妃,“日後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傳到皇兄的耳中,隻怕你也不太喜歡吧。”


    珍妃臉色不太好看,齊妃隻在旁邊默不作聲,並不說什麽,惠妃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今日什麽賞花看畫像的大概都是浮雲罷了。


    寧陽長公主話才剛剛落下,便聽見元昌帝沉穩的聲音在外邊響起來了,“什麽不能傳到朕的耳中?”


    坐在水榭裏的人一驚,趕忙站起來,齊齊上前見禮,“見過陛下。”


    “都起來吧,今日倒是熱鬧。”


    他視線沒有在其他人身上停留,倒是看向了舞陽郡主,臉上的笑意也和藹了幾分,“小舞陽也來了啊?”


    舞陽平日裏與元昌帝算是很親厚,也趕忙上前,聲音脆甜地道,“舞陽見過皇爺爺。”


    但她一抬頭,就看到跟在元昌帝身後的阮弗,眨了眨眼睛,又咧開嘴笑道,“阿弗姑姑。”


    阮弗朝著舞陽一笑,元昌帝見此,隻是瞥了一眼阮弗,倒也不說什麽,隻自顧往水榭中去了。


    這還是阮弗第一次跟著元昌帝來後宮,原本是在禦書房處理事情的,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她原本應該離開的時候被元昌帝淡淡說了一句“陪朕走走”然後就走到禦花園裏來了。


    這是阮弗第一次來後宮,自然也是後宮的這些人第一次如此清楚見到阮弗,自然都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番,外邊早就有傳言說這位阮同知如何如何的傾城之色,如今一看,確然如此,加上阮弗平日裏裝扮中,也多了一絲英氣,如今看起來,那股傾城色卻也不完全是女子的溫婉,更多了一些大氣與智慧的氣質。


    “見過幾位娘娘。”阮弗任由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行禮道。


    “阮同知不必多禮,早聞阮同知乃蕙質蘭心,如今一見,果然覺得往常本宮所見的,都不過是小家碧玉了。”珍妃笑道。


    “娘娘謬讚。”阮弗淡淡道。


    元昌帝那邊卻已經發話了,“你也過來坐吧。”這話是對阮弗說的。


    “是。”


    元昌帝瞥了一眼還放在桌子上的畫像,齊妃趕忙道,“臣妾今日著人拿了些畫像過來,正打算給楚王看看呢。”


    元昌帝淡淡點頭,“朕記得你前兩日與朕說過了,是有這麽回事。”而後他又微微皺眉,“他們年紀都到了,今年明年也都該成婚了,府中連一個正妃都沒有的也太不像話了,你多看些,回頭有合適的,再與朕說說。”


    齊妃笑道,“多謝陛下。”


    元昌帝淡淡點頭,“不過,今日看得如何?”


    “臣妾倒是個個都覺得不錯,不過還是要給楚王那邊看一看才好。”


    元昌帝點頭,看向惠妃,“老三與老六年紀也不小了,你也不能任由他們繼續胡鬧下去。”


    惠妃趕忙道,“是,臣妾明白。”


    倒是舞陽眨了眨眼,看著阮弗道,“珍妃娘娘說,阿弗姑姑與三叔交往密切,惠妃娘娘是好福氣,惠妃娘娘不需要擔心三叔的。”


    原先一幫人在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避開舞陽,舞陽自然是都聽進去了,這會兒,也邀功一般在元昌帝麵前說道。


    隻是,舞陽的話一說出來,珍妃臉色便有些蒼白,元昌帝已經直接沉了臉,珍妃趕緊道,“陛下恕罪,臣妾是無心之言。”


    元昌帝臉色雖是不好看,不過也沒有說什麽,珍妃隻能一直低頭在一邊,麵上有些著急。


    阮弗聞言,在一旁淡淡看了一眼珍妃,倒是不說話。


    晉安郡主在另一邊朝她眨了眨眼眼睛,算是示意阮弗雖然提及了這件事,但是並沒有造成什麽事兒。


    阮弗唇角微微一動。


    元昌帝沒有說珍妃什麽,但是就是這樣的態度讓珍妃心中越發不安,元昌帝去看著舞陽道,“是麽,原來舞陽聽到了這麽多,還有什麽,告訴皇爺爺。”


    舞陽隻知道元昌帝這是在誇獎自己,趕忙邀功一般地道,“不過母妃說,阿弗姑姑與別的女子不一樣,是要跟很多人接觸的,若是與每個人接觸都要被這麽說,以後還怎麽替皇爺爺做事。”她語氣與樣子有些老成,倒是有樣學樣,讓人忍俊不禁。


    元昌帝淡淡點頭,逸王妃隻是在一旁含笑看著並不太懂事的女兒。


    “還有麽?”元昌帝繼續道。


    可他這麽問下來珍妃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但卻不敢反駁什麽。


    舞陽想了想,“珍妃娘娘還說,五叔喜歡什麽江大小姐……”


    元昌帝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珍妃,伸手捏了捏舞陽的臉蛋,“舞陽真是聰明,能記住這麽多話。”


    “舞陽還記住了好多呢。”她獻寶一般地複述了許多先前幾人的對各家小姐們的點評,還繪聲繪色,像模像樣。


    這些,元昌帝倒是沒有什麽興趣,但看起來還是饒有興趣地聽著。


    等舞陽說完,也是半刻鍾之後的事情了,珍妃卻已經小腿都僵硬了。


    元昌帝誇讚了一番舞陽之後,才對珍妃淡淡道,“有些話,什麽當說,什麽不當說,你也該明白。”


    這話原本不算是重話,但是聽在幾個人的耳中,卻都是一種警告。


    珍妃麵上還有些惶恐,“臣妾失言,會以此為戒的。”


    元昌帝淡淡嗯了一聲,道,“至於你說的老五與江家的那個丫頭……”


    珍妃臉色蒼白,她還想著什麽時候找一個好一點的時間與元昌帝提及這件事。


    這時候正不知道怎麽回答,元昌帝卻已經道,“他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是魯莽的少年郎,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若是真的中意那個丫頭,也不是不行。”


    珍妃有些意外,但是卻見元昌帝說這話的時候,麵上的神色看起來也算是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陛下的教誨,臣妾會記得轉達給宣王。”


    元昌帝淡淡點頭,他好像也隻是無意這麽一來而已,與幾人再說了些話之後,便道,“如此,你們繼續,朕走了。”


    阮弗始終沒有發聲,直到元昌帝要離開了,這才跟在元昌帝的後邊離開。


    幾人趕忙起身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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