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幻境和神肆的混合攻擊。已經讓尤利西斯的動作已經完全無法捕捉。每一道灼熱的風掠過閏采爾的身邊,就會在他的龍鱗甲上撕開深深的傷口,赤紅的火焰就像附骨之疽一樣沿著傷口燃燒著,直到黑龍之力滿湧而出將其吞沒。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羅翰海時第一次對上克裏斯蒂娜,總讓人有種反擊不能的感覺。


    閱采爾隻是一味地抬起龍爪遮蔽著自己的要害,紫雷龍皇深深插在身前的泥土裏,像拐杖一樣支撐著自己。他就像隻蜷縮著身子防禦外敵攻擊的刺蝟,隻有在死神之鐮有致死威脅的時候才動彈一下。“時間還未到。”他低聲地對自己說道。尤利西斯的攻擊還未到最高峰。在神的掩護下,能讓自己取勝的破綻還潛伏在事象的地平線下。


    “無論對成熟的龍類盟約者也好。還是處於某今生長階段的巨龍也好。魔力的總值必然是一定的。想要強力的攻擊,就必須犧牲防禦;反之,堅實的防禦就必定無法使用出驚天動地的攻擊。”埃德加的某次授課上曾經一邊嚼著羊腿一邊給閏采爾話,“對同一等級的對手,最合理安排攻擊和防禦轉換的那個就是贏家。所以前先要做的就是正確評估敵人,去除那些花裏胡哨的障眼法什麽的,明確對手真正的實力在哪裏,再選擇我們的應對手段。小閏,我們的做法就是全攻全防。”


    “全攻全防?”閃采爾有些不明白。


    “對於你這個爬蟲來講確實有些難度。唔。簡單舉個例子。比如你那個,雷獄無走劍斷吧。這招其實分成三步。第一,以高消除自己的身形;第二,選擇對手薄弱的防禦環節,一般是側後;第三,全力一擊。然後重複。這實際上就很接近全攻全防了。每一個步驟分工分明。都是為了最後一擊。但是我看你用的時候威力卻總提不上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這個,蠢貨出手的時候就想著“這一擊不奏效怎麽辦,。得轉入下一次。這種念頭”。埃德加輕蔑地瞅了一眼驚訝的閏采爾,狠狠地啃了一口羊腿,“這就是你跟卡薩的區別,酣暢淋漓和畏手畏腳。如果你不能專心致誌地完成一件事,那你永遠就是卡薩的山寨貨。永遠也別想過他!”


    “專心致誌嗎?。閏采爾不知怎麽地,嘴角浮起了一絲暢快的微笑。今天麵對尤利西斯的時候,他第一次精神如此集中地分析著對手的情況。正如埃德加所說,沒有開啟龍類盟約的魔血中中間,自己已經是一流的存在。在全防的情況下。除了卡薩等少數幾個變態的怪物外。能給自己致命打擊的,恐怕至少得接近大公爵的實力了。尤利西斯的火焰攻擊就恰恰印證了這點。火焰傷害無視,同屬性同質的龍焱之力直接可以吸收;密如驟雨的高斬擊無視,追求如此數量的攻擊必然每一擊的攻擊力不足,隻要不被擊中要害,大部分不過是淺淺的皮肉傷。對方的攻擊頻度還在增加,看來似乎是打算惑亂自己的心神,攻擊力方麵卻沒什麽突出表現。這意味著破綻很快就要出現了。


    沒有人能這麽持久地釋放魔力。尤其在沒有開啟龍類盟約,沒有巨龍支持的情況下。


    所以閏采爾笑了。


    這是一場一切盡在把握中的戰鬥,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節奏都在他的掌控裏。心態平和,算計嚴密。隻等尤利西斯按捺不住自己情緒的那一刻,科林斯就會為自己的衝動和愚蠢再折掉一名四方軍大將。


    果然,久攻無效的尤利西斯變得更加急躁了起來,飛舞的光輪開始合二為一,斬擊的次數和度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降低了下來,力道卻變得更加猛烈了。閏采爾心裏有數。等待光輪減少到屈指可數的時候。最後最強的大鐮斬擊就將降臨在這個丘陵上。那就是所謂的死神挽歌吧。


    “不過啊,尤利西斯,你沒那個機會了”。閏采爾透過龍爪的指縫譏諷地瞅著僅剩下四個的光輪,右手反握住紫雷龍皇。科林斯伯爵的魔弈收縮的刹那間,他出手了。


    “雷獄無走劍潰妹網”。早已偷偷密布在周圍的雷電細絲刹那間變得明亮了起來,沿著視線可及的空間疾走著,編製出一道籠罩全山的大網。高移動的尤利西斯就像掙紮在網間的蝴蝶,每一次碰撞都會留下清晰的魔力軌跡,在自己身上纏繞上更多的雷電細絲。在地麵上的閏采爾眼裏,神已經徹底消亡。取而代之的是連串清晰之極的凹曰甩姍旬書曬齊傘小表種震駭和彷徨的感覺如此地鮮明。以係千詛恤刨肝經愉悅得輕微搏動起來。


    “言靈術破!”閏采爾抬起龍爪,食指和中指交叉在一起,陡然釋放出足以打斷任意魔法詠歎節奏的上古魔法。天空中的光輪猛地一震。尤利西斯的身形赫然出現在最大的光輪後麵。死神的挽歌在最近完成的時候被出想象的龍焱之力硬生生給擠了進來,就像在尤利西斯的歌詠中插入了某隻野獸的咆哮,徹底擾亂了正在運行的魔力。一陣暢快的長笑聲中,閏采爾的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尤利西斯身旁,燃燒著地獄火焰的龍爪無情地撫住了他的脖頸。


    “死吧,科林斯人!”青白色的眼眸冰冷地瞅著動彈不得的對手,將其高高舉起,猛地對準地麵摜了下去。他的右手裏凝聚著混沌的黑芒。對準疾飛的尤利西斯輕聲喝道:“言靈術死!”


    烏黑的光芒極其諷刺地凝成了巨大鐮刀的形狀,刹那間在出現在急下墜的尤利西斯胸前。科林斯伯爵甚至連反擊都做不到,就要在這道黑光麵前身異處。讓整個山丘震蕩的猛烈爆炸聲陡然間響起,噴湧的氣浪形成了猛烈的罡風席卷著丘陵頂端,將火焰燒成的黑色灰燼吹起在天空裏,黑色的雪一樣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閃采爾輕巧地降落在地上,望著爆炸中心飛揚的煙塵,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原來還有援兵,這就是高傲的科林斯人的做法嗎?真是丟臉啊!”


    他的對麵,一麵大如門板的巨盾擋住了剛才致命的一級,將言靈術死的魔力盡數分散了開去。那巨盾因為猛烈的爆炸被轟塌了一角,可尤利西斯的命卻是保住了,而且盾牌後火焰的氣息還在不斷地高漲。


    盾牌後,轉出了一名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米九的身高很快讓閃采爾回憶起了酒吧裏尤利西斯的同伴。有著壯碩身軀和岩石般板結肌肉的大叔很抱歉地衝閃采爾欠欠身。另一隻手似乎正死死按住怒氣高漲的同伴。


    “很抱歉,獄雷的男爵大人。雖然打攪您和尤利西斯大人的決鬥非常失禮,但科林斯的伯爵不能白白死在這樣的地方。”中年大叔又欠欠身,語調沉穩而緩慢,“不過既然科林斯和獄雷目前是盟約的關係,扣留克裏斯蒂安伯爵似乎很有些不妥,還請您務必將她交還給我們科林斯。作為答謝,我們也一定會奉上讓您滿意的謝禮。請務必相信科林斯人的慷慨和誠意。”


    “哦?這我到有耳聞。”大計被打斷的閏采爾忍不住反擊了一句,“科林斯人總是返還三倍於貢物的禮品吧!那麽克裏斯蒂娜價值多少呢?一個伯爵領夠不夠?”


    “你這個混蛋!”盾牌後尤利西斯的吼叫聲傳了過來,小娜是無價之寶,你居然用錢算!休伯連。你放開我,我跟這家夥要好好算一賬!”


    “看來你的名字叫休伯連?”閏采爾眯起眼,“能擋下我那一擊,也是四方軍的伯爵一流吧?”


    “你懂個屁!休伯連大人乃是奧德隆群山的領主,科林斯的侯爵!獄雷的小子,說話放尊重點!”沒等中年男人說話,尤利西斯又嚷嚷了起來。這讓休伯連多少有些尷尬,他第三次衝閏采爾欠欠身表示歉意,側身走進了盾牌後。一頓拳頭著肉的悶響在後麵響起,混雜著某大叔含混的喝罵,終於讓尤利西斯安靜了下來。休伯連再次出現在閏采爾麵前的時候,左手的袖子還高高地卷著。


    “很抱歉,讓您見笑了。請允許我再次自我介紹。我是休伯連侯爵,使團的副使。


    至於為什麽一個侯爵要給一個伯爵做副使,想必您應該很能理解了。尤利西斯這個三十歲還容易腦子充血的笨蛋單獨來的話肯定會把談判搞砸,可老放著他不讓他盡快成熟,對大公爵來講未免也太浪費了。所以我這次擔負的更多是指導之責。這次決鬥實在是這個笨蛋攪出來的鬧劇,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讓科林斯人損失掉火之軍的統領。對兩家的關係實在是百害而無一利。尤其在佛雷蒙人、安德烈斯人環伺的時候,就算勇猛如卡薩殿下,也不希望背後再招惹新的強敵吧。”


    這話讓閏采爾沉默了下來。名為休伯連的大叔說得一點沒錯。為了娜娜惹上科林斯的強敵,這絕對不是正確的做法。可是,難道就因為這個理由,要把自己的娜娜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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