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晚上有事提前先了……繼續求推薦和收藏……請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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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捱的夜晚終於過去了。告別了伊莎貝拉回到廣場的閔采爾黑著兩隻眼圈爬出了帳篷,打了個大大的嗬欠。今天將舉行阿魯貝利西伯爵的葬禮,獄雷城所有的居民都會前往風暴神殿前的廣場,送別這位南封獄著名的武將。閔采爾一行人也混在其中。他們被引到了神殿左側的一塊空地,在正規的儀式完結後將為獄雷的居民們帶來精彩的表演。


    這裏視野不錯。站在大車上能清楚地看到神殿外的全部情景。身著黑色鎧甲的騎士們排成了兩道長長的人牆,將來送葬的人們擋在自己身後,每隔十米的距離就豎著一麵紋章旗,在冬天的微風中無精打采地垂著,似乎在哀悼逝去的伯爵。在廣場的中央人們用巨木搭建好了火葬台,其中混雜著香料,在空氣裏散出淡淡的幽香。侍奉獄雷家的大小貴族們換上了深色的禮服,帶著哀戚、陰沉、麻木的神情三三兩兩走進神殿的大門,然後司儀洪亮的聲音就會響起在空中。


    “水龍城佛丁子爵到!”


    “無冬堡曼佛雷德子爵到!”


    “費蘭丁堡舍利男爵到!”


    ……


    獄雷的貴族們還是第一次如此整齊的聚集在一起,讓神殿外等待的人們不禁小聲議論起這些高高在上的領主來。


    司儀官還在繼續宣告著賓客的到來。


    “林卡家刃銳城巴拉克子爵到!”


    “朱諾家龍爪城阿蘭子爵到!”


    ……


    這兩人的到來頓時引得神殿外民眾一陣噓聲。人人都知道這兩個家夥是來搗亂的。一個一心想把獄雷綁上林卡家戰車,還癡心妄想娶走伊莎貝拉;另一個則要帶走卡薩大人的新娘!塔雷的槌子,獄雷什麽時候被人欺負成這樣了?


    不滿就像火焰彌漫在幹草上,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恪於葬禮的嚴肅性,僅有的幾聲咒罵也被人製止了。沉默籠罩了廣場,數千道飽含濃濃敵意的目光咬齧在這兩人的身上,一直追隨著他們的身影進入殿堂才罷休。然而接下來到來的賓客卻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緹琳?朱諾走下了裝飾華麗的馬車,傲然地走在通往神殿的道路上。她高高盤起長,髻上裝飾著鑽石和黃金;她的麵容用潔白的頭紗半遮掩著,天鵝般優雅的脖頸上佩戴著如同繁星般璀璨的鑽石鏈。她沒有穿喪服,而是穿著婚禮的長裙。雪一樣潔白的裙裾被四名侍女鄭重地提在手裏,玫瑰花瓣如雨般飄散在她們行進的道路上。緹琳手裏捧著美麗的花球,左手無名指上鑽石戒指折射著火焰般的光芒。她一點也不像是來參加葬禮的,倒像是今天出嫁的新娘,正幸福地走向神聖的殿堂。


    “真是……彪悍啊……”閔采爾想了好久,終於冒出這麽個詞來。在周圍的同伴還沒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他已經敏銳地意識到緹琳正在向卡薩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是獄雷的人!


    “卡薩大人估計會頭痛了,哈哈!”閔采爾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老婆太聰明男人就不好混,嘿嘿,往後有好戲看了!”


    緹琳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風暴神殿裏。沒多久,閔采爾意料之中的巨大喧嘩從神殿裏傳了來,甚至能很清晰地聽到某位貴族大人憤怒的咆哮。


    “切!這幫家夥以為靠聲音就能壓倒可怕的緹琳殿下?真是太小瞧她了!”閔采爾嘿嘿笑著,繼續坐在車頂上看熱鬧。再沒有新的賓客到來了,伯爵的葬禮也許很快就會正式開始,意識到這點的人們也逐漸安靜了下來。然而長時間的寂靜一直在風暴神殿周圍徘徊不去,所有人都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向門裏望去。太陽慢慢爬上天空,距離火葬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可靈柩卻一直沒有出來的意思。


    “這是怎麽回事?”小小的疑問如同投入湖水的石子,蕩漾開一圈圈漣漪,在人群裏飛快地擴散開去。沒多久,神殿裏跑出來兩名神情焦急的騎士,卻是伊爾特和赫洛拉。他們急匆匆地跳上馬,完全忘記了葬禮上不得縱馬的禮儀,火燒屁股似的一溜煙跑掉了。這種異常更是引起了人們的議論。


    閔采爾眼珠子已經快掉下來了。他捧著臉,彎著腰出連聲歎息,這讓他身邊的同伴好奇了起來。


    “小閔,你好像知道生了什麽事?”眾人對望了一會兒,推舉凱賓前來詢問。閔采爾苦笑著搖搖頭,低聲對這堆好奇寶寶說道:“還能有什麽事情嗎?卡薩大人不在,葬禮當然不可能開始!他們是去找卡薩大人跑到哪裏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遲遲不到的卡薩終於惹怒了等待的貴族們。以佛丁為的貴族吵吵嚷嚷著責罵不懂規矩的新領主,大有立刻就要換掉他的意思;而少數老臣則苦苦勸諫大家不要打擾了安息的阿魯貝利西伯爵。殿堂裏與眾人格格不入的緹琳盛裝坐在左的位置上,絲毫不理會阿蘭子爵糾纏不休的話語。她從眼角裏觀察著殿堂上的神情各異的人們,就像在欣賞正在進行的好戲。她身旁的伊莎貝拉似乎被緹琳的鎮靜所感染了,也緊閉著嘴靜靜地坐著。可女孩子焦急的眼神,和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將她緊張的心情不經意地泄露了出來。


    “不能再等了!”佛丁子爵大踏步跑到了靈柩前,“耽誤了時間誰承擔這個責任!既然卡薩這個逆子不肯來,那就由我來主持儀式好了!”


    話音剛落,殿堂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狂潮般的喧嘩。貴族和侍衛們的驚呼聲裏,一騎驃騎如疾風迅雷般撞了進來,沉重的馬蹄重錘似的敲擊在每一個參加葬禮的人們心裏。雄壯的夢魘獸在佛丁子爵麵前爆出陣陣嘶鳴,猛地抬起前蹄人立而起,激烈飄散的鬃毛就像一叢生機勃勃的火焰。


    “你想殺了我嗎?你想殺了我嗎?”巨大的威壓讓麵色慘白的佛丁癱軟著坐倒在地,衝著馬背上的騎士失態地尖聲大喊起來。他認出了這個瘋子。卡薩就像羅翰海的蠻人一樣,**著大汗淋漓的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白虎皮的披風被他像裙子一樣圍在腰間,長長的虎尾隨著馬匹的動作狂舞著。他沉靜地注視著馬蹄前的叔叔,拍拍夢魘獸的脖頸讓它安靜下來。鐵蹄砸落在佛丁的麵前,一人一馬無視著水龍城領主的存在,粗魯地從他頭頂跨過,來到巨大的靈柩麵前。


    卡薩凝望著象征遠行的木舟,神情如水麵一般平靜。他的雙眸底湧起一絲不易覺察的溫柔,更深處則狂舞著暴亂的雷霆。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壓洋溢在整個殿堂裏,無論是想要責罵他,或是想要勸諫他的人都在這無形的力量前屏息凝氣,眼睜睜地望著獄雷的新領主這番大逆不道的表演。


    卡薩始終沒有下馬。他佇立了一會兒,從腰間拔出鑲嵌有家族紋章的長劍,猛地向木舟前堅硬的大理石地麵擲去。明亮的劍刃深深沉入了石板裏,就像那不過是一塊鬆軟的粘土,既沒有意想中的金鐵撞擊聲,也沒有在石板上留下分毫的裂痕。這一舉動頓時惹得殿堂裏大嘩,可緹琳卻微微前傾著身子,嘴角浮現起不易覺察的微笑。


    卡薩催馬前行了幾步,斬斷了拴在木舟上駿騎的韁繩,帶著本該用來殉葬的夢魘獸來到緹琳麵前。他依舊保持著沉默,卻對她伸出了手。


    深夜。


    閔采爾背靠在廊柱上,聽著伊莎貝拉擔憂地提起殿堂上這一幕。想到絕妙處,他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女孩子一陣白眼。


    “緹琳殿下真是卡薩大人的良配啊!”他感慨地深吸口氣,“少主,我們也該做好準備了。”


    伊莎貝拉詫異地望著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把老虎逼到懸崖邊會怎樣?”閔采爾擠出一個狡黠的笑,“要麽掉下去摔死,要麽拚死一戰,不是嗎?……哎呀,少主你快放手,臉被揪爛了……”


    “哼,誰叫你說話繞彎彎!”伊莎貝拉嗔怪地瞪著他,“快點說到底怎麽回事!”


    “這是個誘餌啊!”閔采爾清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在女孩子耳邊說道,“不是有一幫人要趕卡薩大人下台換佛丁上嗎?少主你知道都有誰嗎?”


    伊莎貝拉搖搖頭。這問題看起來簡單,可獄雷的貴族大大小小數十個,不可能全都是佛丁的心腹,大部分人恐怕都在騎牆觀望。


    “做山賊的時候,有時候會有人不服我,暗地裏搞小動作。我就會故意留個破綻,比如裝病,露出虛弱疲憊的樣子。然後觀察他們的動靜。這時候那些搗鬼的家夥一定會跳出來,我就讓他們折騰,直到所有躲在陰影裏的人都站到明麵上。少主你瞧,誰和我一邊再清楚不過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收割了……”


    閔采爾愜意地歎口氣,右手不緊不慢地橫切著空氣,就像在剁掉成堆的頭顱。不過他很快就嚴肅了下來,認真地說道:“不過必須有前提條件,必須震懾全局,否則示弱反而會把自己逼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要是用計的老虎被逼得掉下懸崖,那可是笑掉敵人大牙的事情!”


    女孩子歪歪頭,試圖消化閔采爾的說話:“你是說,哥哥會找機會吧叔叔那幫人全抓起來?”


    “還需要大義,一個讓人心悅誠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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