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當天晚上,吃完飯也就各自散了。


    想到剛剛在飯桌上,哥哥那副衝動的樣子,許念念回到房裏,又把這段時間會發生的事情,一一捋了下來。


    她思來想去,首要任務還是要想辦法管住她哥,避免跟王家兄弟再生爭執。


    凡事都是先積累,後才爆發。隻要她能勸住哥哥別亂發脾氣,肯定不會再發生上輩子的悲劇了。


    正想著,許念念忽然又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上輩子,也是這段時間前後腳,他們家曾經遭了一回賊。


    許念念當時躲在房間裏,賊來了都不知道,還以為是許明朗回家了呢。


    等賊走了,許明朗才回來,兩人前後腳,許明朗追了卻沒追上。


    等進家門一看,才知道是遭賊了。


    那還是許明朗第一次跟許念念發脾氣,大罵許念念一頓。


    許念念哭得很傷心,又覺得冤枉。可他們家裏具體丟了什麽,她卻一直沒弄清楚。大概丟了不少錢。


    就因為這事,許明朗拉了霍子航和黎浩哲,想去砍死王劍鋒那王八蛋。黎浩哲也沒攔著,反而要一起找王劍鋒討回公道。


    好在,正趕上許父回家來,一聽說遭賊了,知道丟了東西,許父也是大受打擊。


    陰差陽差之下,又聽說是因為許明朗打傷了王愛國,才鬧出來這麽一出。許父一怒之下,就把許明朗狠狠揍了一頓,又去派出所報了案。


    賊是不是王劍鋒那一夥的,最終也沒能查清楚。片警倒也找了王劍鋒尋問,卻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王劍鋒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據。


    還有一個說法,是他們村來進慣偷,先摸清了村裏的底細,對有錢的人家下了手,順了東西就跑了。


    八零年代也不像後世那樣,到處是監控,可以全網通緝。到了最後,那賊也沒抓著,他們家那些東西也沒能拿回來。


    許父因為這事,就連假期都沒休息好,後來還病了一場。


    許念念想起這些往事,心裏就就像被什麽抓了一把似的,生疼。


    她也顧不得那麽許多,忙跑去廚房,找到許明朗,連聲說道。


    “哥,咱們家有什麽重要東西嗎?也不拘錢,還有什麽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嗎?”


    許明朗正拿著小砂鍋給她熬藥呢,見她莽莽撞撞衝進來,便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許念念想了想,隨口解釋道。“昨天上課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我們班有同學家裏遭賊了,丟了好多錢和糧票呢。剛剛在新聞裏也看見了,好像最近鬧賊鬧得挺凶。我就想著,咱們家有沒有什麽重要值錢的東西,想辦法收好妥當了才好,千萬別放在浮麵上。”


    許明朗聽了這話,冷笑道。“誰家賊那麽不長眼,敢偷到咱們家來?你放心,隻要他趕進來,我叫他又來無回。”


    許念念一看見他這臉爭強鬥狠的樣就怵得慌,隻得說道。“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要遭了賊可怎麽辦?咱們家雖是瓦房,可這院牆墊著點腳,還是能翻進來的。哥,要不咱們養條狗吧?”


    許明朗聽了這話,嘴角抽了抽,又罵道。“你這丫頭怎麽聽風就是雨呀?也不想想,我養你一個飯桶就夠費勁了,你還想讓我去伺候狗?告訴你,許念念,想也別想。”


    許念念倒也不怕他,又放軟了聲音說道。“我伺候狗還不行嗎?以後我給哥做飯,還負責喂狗。哥,咱們家後麵挨著魚塘,旁邊是場院。隻有霍子航他們家一戶鄰居,住的這麽僻靜。賊要是在晚上翻牆進來,咱們都不知道。”


    許明朗笑罵道。“你自己睡得死可別連帶上我,我就算睡著了,也耳聰目明,有人翻咱們牆,我指定第一時間就知道。”


    許明朗仗著自己身體強壯,又跟父親學過擒拿,遠近的混混除了黎浩哲,都不是他對手。何況是個小毛賊,許明朗自然不放在心上。


    許念念也沒辦法,隻得像小時候那樣,上前拉著哥哥的手,又放軟了聲音說道:“養吧,養吧,哥,咱們就養一條狗來作伴吧?挺大的院子,空蕩蕩的,多沒意思呀。”


    許明朗這人看著爭強鬥狠的,還總喜歡罵許念念,可實際上,他偏偏就是吃這一套。


    一見妹妹使出這種無賴招數,他就受不了,忙推了妹妹腦袋一把,又笑罵道。


    “這小慫丫頭,這都是跟誰學的,挺大的人還耍起賴來了?”


    許念念眯著眼笑笑,就跟偷了葡萄的小狐狸似的。“哥,我可就當你同意了,以後我會幫你多幹活的。再不讓你受累了。”


    許明朗聽了這話,頓時心頭一軟,也便答應了。


    “行吧,明天我到學校打聽一下,看最近誰家下狗崽子了。有合適的抱一條回來。”


    許念念心裏樂得什麽似的,又把她哥好一通誇。


    上輩子,她生性淡漠,又不善言辭。正應了霍珍珍罵她的那句話,“一肚子草包,性子也不討喜,又不會說好聽的話,跟個木頭人沒差。”


    可是自打重生回來,再次見到親哥哥,許念念卻突然開了竅,嘴巴就像塗了蜜似的。那些好聽的話自然而然就送到嘴邊了。


    誇哥哥的話,撒嬌的話,總能脫口而出。


    或許是上輩子太過遺憾了,這輩子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對家人袒露心扉的機會。


    許明朗聽了她的話,笑罵道。“行了行了,誇誇就完了。不就是養一條狗嗎,看你那一大串子羅圈屁,也不怕拍在馬腿上。”


    許念念卻格外固執地說道。“哥,我是真的很感謝你。這幾年辛苦你了,我那麽糟,你都沒放棄過我。”


    許明朗聽了這話,老臉一紅,又罵道。“你的確該好好謝我,要不是你是我親妹,早把你這死丫頭趕大街上了。幸好,你開竅得也不算完。之前那些賬我可都記下了,等你長大了賺了錢,得知道孝敬你哥。”


    許念念卻搖頭道。“我長大了賺了錢,說不定哥早就當大老板了,估計還得是你提攜我呢。”說著,便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許明朗又笑罵道。“瞧你這慫樣,咱能不能有點出息了?算了,照顧你就照顧吧,反正我都被你這小後腿拖習慣了。”


    兄妹倆就在廚房裏,一陣說一陣笑的,好不開心。說著說著,又談到家裏的值錢之物。


    剛好,這時正好湯藥熬好了,放一邊晾著。


    許明朗便領著許念念,到了父母住的東房,又拿出鑰匙打開了旁邊裝衣服的木箱子。


    許念念探頭往裏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一打子一打子的錢,都是十元鈔票,算起來得有上萬塊。還不算那些金戒指、金項鏈、金手鐲之類的。一時間,看得人眼花繚亂。


    許念念忙指著櫃子裏的東西,顫聲問道。“哥,這些都是金的吧?咱們家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許明朗垂著頭,說道。“咱媽在的時候,爸總覺得虧待了咱媽。結婚的時候,家裏什麽都沒有;結婚後,他也經常不在家,讓咱媽受了不少委屈。他就想給咱媽買個金鎦子。可那時候他在單位裏上班,還得養家糊口,他扣著牙縫攢錢,戒了煙酒,倒了也沒買成一個何意的。


    後來他跑長途了,偶然間救了那老板一命,老板也重視他。每月工資加獎金都不少給。咱們過日子真用不了那麽多錢,他就想把這些東西一樣樣的給補上。


    他說,等將來你嫁人了,算是咱媽留給你的嫁妝。就算沒在媽身邊長大,你婆家也不敢說你什麽。咱媽也能放心了。”


    許念念聽了這話,眼圈一紅,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她從沒想過,常年出差在外,回家沉默寡言的父親,原來曾經這樣為她細細盤算過。


    他心裏也苦,也沒辦法說出那些貼心關懷的話語,卻用行動一直疼愛著孩子們。


    隻可惜,這麽一份心意,上輩子倒了還被那個賊糟蹋了。


    想到這裏,許念念又吸著鼻子,說道。“哥,這些東西還是別在這麽放了,總要想個辦法,先收起來才好。錢也是,難道咱們不能存起來嗎?又用不上這麽多錢。”


    許明朗卻說。“爸說,他準備用的,好像打算買什麽大件。”


    “可要是真有賊惦記著,就不好了。”許念念堅持道。


    “這丫頭,聽風就是雨的,哪來的賊偏偏偷到咱們家了?”許明朗並不太當真。


    可許念念急呀,都恨不得在樹底下挖個坑,把這些東西先埋進去再說。


    許明朗本來隻打算讓妹妹見見家底,也就算了。沒想到這丫頭跟個小耗子似的,到處轉悠,找地方藏起來。


    許明朗見藥放得差不多涼了,便去廚房端了來,先給她先喝。


    許念念也嫌苦,閉著眼喝下了,又把碗交給了許明朗。然後,繼續在屋裏找地方。


    最後許明朗被她弄得沒轍了,便把首飾放在兩個小盒子裏,交給了許念念收著。


    許念念又當著她哥的麵,把小盒子硬塞進了實木大床的縫隙裏,還找了根棍子,使勁往裏捅。


    許明朗終於看不下去了,又忍不住罵道。


    “這床可是實木的,得我跟爸兩個人才能將將抬得動。你塞的這麽靠裏,到時候怎麽拿出來呀?”


    許念念卻說。“隻有你跟爸爸在家時,才能拿出來,這多好呀。”


    說著,她又想去拿那些錢,卻被許明朗攔住了。


    “你可別亂放那些錢,被老鼠磕了就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八零年代最賺錢最熱門的高薪職業:1司機,2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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