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聽聽老爺子可是誇了我三四次呢。您看,我是不是能有一哥的潛力了。”


    “嗯,是聽見了,至於那什麽一哥,你就別爭了,因為老爺子喜歡你,我把你留給老爺子。”


    “啥?您說了啥,風太大把話吹走了。”


    “你就裝吧。”


    看著嶽鵬的皮樣,郭得剛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臉上也是掛著笑意的。


    他轉過頭不再搭理嶽嶽,與老爺子繼續交流道:


    “相聲這一行,一看師傅教二看自己悟,這孩子別看現在不錯,早期他可不是一般的悶。”


    現在的嶽嶽確實很是優秀。


    但一想到最早的嶽嶽時,他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以前和現在就是兩個人。


    那個有些靦腆還很是悶的徒弟,現在呢,出口就能找著讓大家歡樂的點,還能創作出一些搞笑的梗,有時候就是網上評論的那樣,又皮又賤兮兮。


    “師傅,我以前的事就別講了唄,看現在多好別看以前,人都是朝前看的。”


    “朝前看這話是不錯,偶爾也往後回顧回顧,找找自己的進步與堅持的目標。”


    葉清笑著說完後,就對著剛子說道:


    “這會也閑來無事你就講講吧。”


    “是啊,嶽嶽哥,讓我們聽聽你的成名史唄,激勵激勵我們。”


    幾個小輩也很是有興趣。


    他們雖說都知道嶽嶽哥,但這嶽嶽哥的成名史他們還真的是不怎麽知道。


    聽郭老師的口氣,想來嶽嶽哥以前可不是現在這般的性格,他們挺想知道嶽嶽哥是怎麽走到今天的。


    正如他們所說,聽聽嶽嶽哥的曾經,這也算是對他們自己的激勵。


    “看,全票通過,自己講還是我來講?”


    “我來講吧,您最後幫我補充補充。”


    看著一致意見,嶽鵬抿了抿唇,胸口深深的起伏了一下,就講道:


    “那時候我十四歲就輟學了,到了京都後才知道原來賺錢生活是那麽不容易,在京都五年中,幹過保安啊、電焊工啊、餐館裏的勤雜工,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掃把星看上了,每一份工作的結局都幾乎是被開除的。”


    他說到這裏,閉了閉眼睛。


    那時候的日子,他現在想起來都不免的有些唏噓,當初他是怎麽堅持著在京都留下來的。


    現在的生活,是他以前想都沒敢想過的事情。


    這一切的改變恐怕就要從他最後一次的打工開始講起了。


    “直到我在一家雜醬麵館裏打工的時候,有個服務員也就是孔龍,我們兩經常在一起看些相聲的表演,他也喜歡表演,麵館裏春節內部自己表演節目的時候,他就拉著我一起表演了雙簧。那時我隻是覺得有些好玩而已。”


    “嶽嶽哥,那你是怎麽拜郭老師為師的啊?”


    “別人知道孔龍有過表演,就讓我們兩給表演一段,表演完了就說把我們介紹給師傅,讓我們有一技傍身,有其他出路。”


    嶽鵬講到這裏看了眼師傅,見對方臉色如常就繼續講:


    “我們兩拿著那人給的紙條就找到了師傅,師傅見到我們就隻對我們說了一句話,讓我們先聽不急著學。”


    “為什麽啊?”


    “師傅最後告訴我們,說是曲藝行的通行做法,學徒都不急著教學,先把人泡在園子裏,接受曲藝的熏陶。”


    “那這熏陶得熏多久啊?你們當時就不怕熏陶後,郭老師不教你們嗎?”


    “是啊,若是不教,但豈不是損失大了。”


    “我們當時也不知道得熏陶多久,我們兩心裏也犯著嘀咕,這事到底靠不靠譜。所以我們兩在麵館休息的時候就去園子裏聽戲,聽了兩個多月吧,我們兩就喜歡上了相聲,師傅也收我們為徒了。”


    “這麽簡單就成了徒弟了?”


    “那我們豈不是也可以,我也挺喜歡聽相聲的。”


    “彭彭,哥哥勸你還是好好的做你的明星,明星比我們賺錢多了。相聲可是三年學徒兩年效力,多數工資都給師傅你能行嗎?”


    嶽鵬看著一臉激動地彭鈺暢就潑下了一盆冷水。


    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學相聲哪是那麽容易的事啊。


    “兩年都沒工資啊,那算了,我還是繼續演戲的道路吧。”


    彭鈺暢被一盆冷水澆過後立馬就改了口。


    他是要養家糊口的人,雖說有時候接不到什麽戲,但沒戲也比白幹兩年的強。


    “除了這個規矩外,還有呢。”


    “還有什麽?”


    “進了園子後,我們就辭掉了餐館工作,因為師傅沒有立馬教學,他給了我們兩一人一把掃帚,說園子裏的所有學徒第一課就是從一把掃帚開始,每天掃地擦卓端茶倒水。”


    “那這還不是換了個地,繼續服務員的工作嗎?”


    “為什麽要從掃帚開始啊?”


    “不要小看這些活計,能從幹活上看出一個孩子的品性。”


    葉清給孩子們解釋道。


    他認識不少曲藝行的老友,這些規矩自是懂得的。


    從掃地上就能看出一個孩子潛在的本性。


    或許前幾天是能幹的好,但是時間一長就知道是不是偷懶的人。


    “曲藝講究的勤練,在掃地上都能有偷懶之相,那其他方麵也就不用說了。”


    “您老說的一點沒錯,古往今來確實先以掃帚辨人。”


    郭得剛點點頭肯定老爺子的話。


    真是沒想到老爺子竟然也懂得他們曲藝行的規矩。


    “自是清楚的,嶽小子你繼續講。”


    葉清微微笑了笑的回應。


    這條掃帚辨人的規矩好像早些時期還是他提出來的吧。


    畢竟收學生不是隨隨便便就收了的,總要看清楚學生是不是一個認真努力的料子。


    若是不努力收了豈不是白費自己時間嗎。


    “我繼續講。”


    嶽鵬點點頭就回想著給幾人講道:


    “我們就一邊幹著這些雜活,一邊在園子裏聽著那些師兄們的表演或者練功,直到一天師傅對我們說可以學了,我們就有了本子,白天接著幹活晚上回去了,我們就開始對台詞。”


    一想到剛學習的時候,他的嘴角就閃過一抹苦笑。


    那時候園子裏恐怕最笨的人就是他了吧。


    “我與孔龍一起學藝,可那時我資質太愚鈍了,看著孔龍在台上收獲了那麽多掌聲,台下師兄們也很是喜歡他的時候,我很是羨慕。那時的我台上台下應該是園子裏最不討喜的人。”


    嶽鵬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想著那天他的第一場演出心裏就稍稍的有些難受。


    “我的第一次演出你們肯定想不到,我是被觀眾轟下來的。”


    “……”


    聽到這裏,幾人都沉默了。


    認識嶽嶽的幾人眼中都是帶著心疼。


    誰能想到現在很是火的嶽嶽,當初的第一場演出會是被轟下來的。


    這對剛學習相聲的嶽嶽應該是個不小的打擊吧。


    從那時候的失敗到最後的成功,嶽嶽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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