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對這場戰爭了解的並不多, 但因為家裏親戚中有參與過戰爭的老兵,所以也曾聽過一耳朵戰爭的慘烈。


    她猶記得,那位已經老的記不清自己家人的老兵,說起戰友時老淚縱橫的模樣。


    此刻看著宋清衍, 耳邊仿佛回響起老兵的哭聲。


    在火車快要啟動的一刹那, 她還是沒忍住的抱著圓圓跟著後麵追了過去, 宋清衍坐在窗口,看見蘇錦繡追過來的時候, 心跳都快停止了。


    “快回去。”他厲聲斥道。


    “再看看圓圓吧。”一邊喊著一邊跑, 蘇錦繡很快站在了窗口下麵,語速極快的用宋清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大哥, 一定一定要注意平民和孩子, 對我們來說,隻是一場自衛戰, 可對他們來說卻是舉國之戰, 生死存亡之際,弱小的命已經不算是命了……”


    她話沒說完,火車已經啟動, 速度漸漸加快, 宋清衍的臉瞬間消失在眼前。


    蘇錦繡頓住腳, 盯著那扇窗口, 緊接著,就看見宋清衍的腦袋從窗口探了出來, 似乎想要說些什麽,隻是距離越來越遠,最終,也隻能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算是道別。


    最終,火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宋清華也小跑到蘇錦繡的身後,手攬住她的肩膀:“回去吧。”


    “嗯。”蘇錦繡神情有些懨懨的,也不知道她的提醒宋清衍聽進去了沒有。


    等上了車,蘇錦繡的情緒才緩了過來。


    也是到了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圓圓才開了口:“嬸嬸,我爸爸會回來接我麽?”


    蘇錦繡愣了一下,她有些詫異的看向圓圓:“為什麽這麽問?”


    “玉婷嬸嬸總說我爸爸不回來是因為不要我了,嬸嬸,我爸爸真的不要我了麽?”圓圓小手攥的緊緊的,眉心微微蹙著,眼中滿是緊張,可坐姿卻無比的乖巧。


    “別聽她瞎說,你爸爸怎麽可能不要你,他是去出任務了。”


    說著,蘇錦繡指了指開車的小方:“你看看,這是小方叔叔,他和你爸爸一樣都是軍人,你問問他,你爸爸是不是不要你了?”


    圓圓眼睛頓時一跳,夠著身子,扒拉著椅背就湊過去:“小方叔叔,你和我爸爸一樣都是解放軍麽?”


    “是啊。”


    小方點點頭:“放心吧,你爸爸隻是出任務了,不是不要你了。”


    圓圓這才好像放下了心一般,他又縮了回去,乖巧的坐在蘇錦繡的身邊。


    蘇錦繡抬手揉揉他的小腦袋瓜。


    宋清衍走後第三天,宋征軍開始忙的無暇回家,吃喝都在軍部,走後第五天,就下達了自衛還擊的通知,全軍進入一級備戰狀態,沈燕幹脆回了市裏的宋家小院,蘇錦繡他們也準備開學了。


    又過三天,國家日報發動了《戰鬥的號角已經吹響了》的文章,第二天淩晨,戰鬥的號角就真的吹響了。


    蘇錦繡夫妻倆,也在這一天回學校報到。


    這場戰爭一直持續了將近二十天。


    這二十天裏,人民子弟兵英勇奮戰,大舉推進,一口氣打到人家首都邊緣才下令停止攻擊。


    “好小子,辛虧你機靈,不然的話,這次咱們損失可就慘重了。”


    張軍長抬手重重地拍打著宋清衍的肩膀。


    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來回踱步兩圈後,忍不住的感歎:“到底是家學淵源啊,當初你父親帶領隊伍的時候,也是用兵如神,你很有你父親當年的風采啊。”


    張軍長也是老部隊的老首長,別看現在隻是個軍長,資曆可是不低的。


    當初宋征軍出了事被下放,也是他伸手護住了宋清衍,沒讓那股子歪風邪氣吹到部隊中來,毀了宋清衍的前程。


    “這也是偶然罷了。”


    宋清衍嘴角上揚,眼中含笑,顯然也是高興的。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嘛,你這次立了這麽大的功,肯定能評個一等功的,好小子,你這次團長的位置算是穩了,搞不好還能更上一步,副師級也是有可能的嘛。”張軍長興奮的搓搓手,忍不住的一拍桌子:“特娘的,這要不是還沒回去,說啥都得整一盅。”


    宋清衍依舊站的筆直,等張軍長抒發完了心裏的喜悅,才一揮手讓宋清衍回去了。


    回到作戰帳篷裏。


    戰友們又一股腦的湧上來,將他圍住:“欸,副團長,你是怎麽發現那群人不是好人的?”


    “就是,我都沒看出來,我看他們可憐的緊,還把午飯省下來給他們吃呢,真是白瞎了。”


    “嗐,你別說了,我的鞋都送出去了。”


    宋清衍聽著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也不覺得厭煩,隻是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說道:“這次回家,家裏有人跟我說,這場戰爭對我們來說隻是自衛戰,對猴子國卻是舉國之戰,在這種時候,弱小的人就不能當做人了。”


    不能當做人那該當做什麽呢?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貨幣,商品,甚至還想到了食物,最後……他將自己代入對方的角色中,突然想到了武器,若是他的話,遇見這樣很可能覆滅國家的戰爭時,他一定會抱著能帶走一個帶走一個的想法。


    所以……


    不能當做人,那就隻能當做武器了。


    當那群婦女兒童出現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她們,當發現她們的不對勁時,立刻當機立斷的帶著自己的麾下的兵,將她們堵在一個空洞裏。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那群女人和孩子,隨著塌方,將生命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坑洞裏。


    她們將手榴·彈用麻線捆在腰上,拉繩一直抓在手中,若是他們無知無覺的帶她們回了部隊,隻要一拉拉繩,巨大的爆炸將會吞噬他們。


    幸好,他的多心救了他們的隊伍。


    而他們在發現這件事後的第一時間,就將這個現象通過電報發了出去,也正因為這個電報,救了更多的人。


    宋清衍說完後,帳篷裏先是一陣沉默。


    隨即,一個連長重重的點頭:“你說的對,在戰爭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是國家的武器。”


    他雖然能理解她們保護自己祖國的心,但是利用他們的同情心就不對了。


    況且,當初同漂亮國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多少華國士兵拿命來填,結果現在說翻臉就翻臉,簡直就是白眼狼。


    這麽一想,原本的理解瞬間變成了厭惡。


    戰爭的瞬間很快,前後也就二十多天,但是戰後打掃戰場卻是漫長的。


    宋清衍被留下來了,收斂戰友屍骨,登記造冊,等回到部隊,還有撫慰遺孤,將補貼發放到位之類的瑣事需要去忙,所以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宋家。


    宋家的氛圍也從聽到戰爭結束時的高興到擔憂。


    沈燕更是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本就年歲大了,如今再這般折騰自己,若不是還有幾個孩子在旁邊開解,她怕是已經倒下去了。


    一直到十天後,軍隊全部撤離,宋清衍才發了一通緊急電報回家。


    有了消息後,沈燕的心才徹底的放了下來,連日以來壓抑的氣氛開始回暖,蘇錦繡也鬆了口氣,終於能安下心來背單詞,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漂亮國的訪華樂團。


    在拿到宋清衍電報的當天下午,蘇錦繡就和程瑞還有其他的幾個翻譯一起前往接待部,與那裏的工作人員會和,然後一起乘車前往機場。


    他們一共去了三輛轎車和兩輛大巴車,還有兩輛卡車,與他們一起過去的,還有兩輛京城軍區的軍車,裏麵坐著大約一個排的士兵。


    當他們到機場的時候,蘇錦繡發現,地上鋪著紅地毯,左邊的空地上是儀仗樂隊,右邊則是幾個抱著鮮花,穿著海軍服的小學生,他們後麵還站著一群舉著相機的報社記者,那些記者一人占據著一個位置,工作十分嚴謹,絲毫不像日後記者那樣為了采訪而奮不顧身的樣子。


    蘇錦繡跟在接待部的同誌身後,難得有些緊張。


    她側過頭看想程瑞和蘇翼兩個人,蘇翼一如既往的冷著一張臉,就連程瑞都沒了平時的吊兒郎當,他們倆穿著黑西服白襯衫,神色嚴肅的看著前方剛剛推開門的飛機,看起來格外的器宇軒昂且可靠。


    飛機門開了,去沒人走下來,一直過了大約一刻鍾,才有人從裏麵魚貫走出,隨之響起的是快門的聲音。


    這念頭的相機和以後的那些單反還不太一樣,閃光燈奇亮無比,還特別刺眼,蘇錦繡發誓,她看見走在最前麵的金發男人因為閃光燈而努力睜大眼睛失敗,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


    可想而知,拍出來的照片應該不太得體。


    緊接著,奏樂,接待部部長上前去握手,拍照,小學生獻花,一係列流程走下來,記者們鳴金收兵了,才輪到蘇錦繡他們上場了。


    蘇錦繡被分配給樂團所有樂手做翻譯。


    蘇翼則是跟著樂團團長,程瑞直接跟在了樂團的經紀人身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安排,但是看著蘇翼和程瑞那與平時不同的認真,就知道他們是帶著任務來做翻譯的。


    蘇錦繡也不爭搶,隻跟在一個叫做艾倫的首席鋼琴家身邊,一路輕聲細語的為樂團的樂手們講解著華國的風土人情,不可避免的,十分自信的講到了中餐中醫之類的華國特色。


    “親愛的蘇,我們漂亮國也是有華國餐館的,嗯,怎麽說,我覺得並不是很好吃。”一個吹小號的樂手提出了異議。


    蘇錦繡立刻義正言辭:“那是因為你沒有吃到正宗的中餐。”


    華國美食那是華國的尊嚴,不允許有絲毫的汙蔑。


    “相信我,你們那的中餐館一定根據你們的口味經過改良的。”蘇錦繡說話的口氣不是翻譯腔,而是如同普通朋友聊天一般自然。


    果然,那小號樂手上鉤了:“真的麽?不知我有沒有榮幸嚐一嚐正宗的中餐。”


    “當然。”


    “蘇去過漂亮國麽?”鋼琴家艾倫突然開口問道。


    “並沒有。”蘇錦繡搖搖頭。


    “那你怎麽能信誓旦旦的說我們那裏的中餐不正宗呢?”


    “這是因為中餐的特性。”


    蘇錦繡笑笑,並沒有因為艾倫的質問而生氣,而是好聲好氣的解釋:“我們國家的美食,到了不同的城市,會根據當地居民的口味而進行更改,別說漂亮國了,就連我們國內,同樣的菜品在不同的城市吃,都會有不同的感受。”說道這裏,蘇錦繡自信的揚起下巴:“而且,我們國家有幾千道不同的菜,如果想要一一品嚐的話,恐怕要花上許多年了。”


    艾倫沒說話,而是側過腦袋看向人群中的一個黑頭發男人。


    “她說的對。”黑頭發男人爽朗笑開,讚同的點點頭。


    艾倫這才若有所思的回過頭,繼續聽蘇錦繡和其他人胡侃。


    等到了招待所,蘇錦繡立刻忙前忙後的幫著安排他們入住,她雖然隻是翻譯,可到了這時候,也得有眼頭見識,別隻把自己當做翻譯看,能做的就得伸手去做。


    當安排到那個黑發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居然用中文回複了她。


    “謝謝你。”


    而且是非常標準的京腔。


    “你你你……你是華國人?”蘇錦繡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要知道,前十年華國確實出去了很多華人,但是能在國外站穩腳跟的少之又少,更別說進入這個樂團,還參加了訪華團……這人也太牛逼了點吧。


    “我祖上是華人,在民國時期,家裏人便移民出了國,我算是二代華裔。”男人好脾氣的解釋道,一邊說一邊伸手:“你好,我是樂團的小提琴手,我姓陸,叫陸遙。”


    “我想我不需要再自我介紹了,對麽?”蘇錦繡伸出手與他握了握。


    “當然,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蘇錦繡。”


    ‘蘇錦繡’這三個字從陸遙口中字正腔圓的讀出來,蘇錦繡居然莫名的有些感動。


    “我的父母對祖國很思念,曾經我也在國內生活過一段時間,隻是後來因為一些事又回了漂亮國,我對這個城市並不陌生。”陸遙儒雅的對著蘇錦繡笑了笑。


    “那這次回來也算是回到故鄉了。”


    陸遙笑著頷首,眼神一片澄澈。


    一直忙碌到下午,才將所有人都安置了下來,接待部的同誌們在全聚德定了晚餐,他們帶人過去吃飯,第一次吃到烤鴨的外國人頓時驚為天人,沉醉在了油脂與甜麵醬的芬芳中,吃的肚子滾圓。


    等他們吃完回了招待所,蘇錦繡他們才有空點了兩個饅頭加鹹菜,就著米湯開始吃晚飯。


    一連啃了兩個大饅頭,才覺得肚子裏麵有了點。


    那群接待部的同誌們也在啃饅頭,還不忘吐槽:“可真是太能吃了,就這麽些人,吃了六隻烤鴨……”


    “可不是,辛虧今天咱們今天多烤了幾隻,不然的話就丟人了。”


    “不是說國外的日子好過麽?怎麽我瞧著也就那麽如此吧。”


    “烤鴨你能天天吃麽?”


    “也對。”


    神奇的對話還在繼續,蘇錦繡已經吃飽喝足,靠在椅背上,累得雙腿打晃了。


    蘇翼倒是一如往常,一邊啃饅頭一邊記錄著什麽。


    等寫完了,他也吃完了。


    “樂隊裏麵有一個華裔,叫陸遙。”蘇翼一邊說一邊將空碗推到桌子中央,合上筆記本,然後回頭看向蘇錦繡:“你有沒有發現,他長得很像一個人。”


    蘇錦繡連忙坐直了身體:“很像一個人?”


    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陸遙的臉,發現沒什麽印象,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雙含笑的溫潤的眼睛。


    “陸知蟬。”


    臥槽!


    蘇錦繡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蘇翼:“你是說,他是陸知蟬的父親?”


    “不一定,就算不是她的父親,也一定和她的父親有關係。”蘇翼將鋼筆的筆套套上。


    “他說他是二代華裔,之前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對這座城市並不陌生……”


    當時聽著還不覺得哪裏不對,現在和陸知蟬的父親聯係起來,就發現哪哪都不對了,陸知蟬的父親也是個歸國的留洋音樂家,到了國內和陸知蟬母親結婚生下她後,在一個平靜的午後,就那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而陸遙又說他在國內生活了一段時間,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又回了漂亮過。


    這麽一碰,還真碰上了。


    隻是……


    “他既然都走了,是不是證明,他根本不想認這個女兒。”


    “不好說。”


    蘇翼將筆記本收回包裏,然後站起身:“陸知蟬如今就住在他以前的屋子裏,如果他想認她的話,自然會去找她。”說完,伸手拍了拍還在喝湯的程瑞:“別吃了,該回學校了,等會兒關門了。”


    “好好。”


    程瑞急急忙忙的又抓了個饅頭,才起身跟在蘇翼後麵離開了。


    蘇錦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就看見他們快要走出門了,連忙站起來,拎起自己的包跟著後麵跑:“等等我,我也要回去。”


    出了全聚德的大門。


    小方已經開著車等著了。


    “我讓小方送你們?”蘇錦繡上車前回頭問蘇翼他們。


    “不用,我們騎了自行車的。”程瑞擺擺手:“你快回去吧,家裏還有孩子等著呢。”


    “那我就先走了。”


    蘇錦繡笑了笑,轉身上了車,又把車窗打開,對他們揮了揮手,在慢慢的離開了全聚德大門口。


    回了家,雙胞胎已經睡了,倒是圓圓沒睡,手裏抓著連環畫,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強忍著不肯睡,宋清華一看見蘇錦繡,頓時鬆了口氣,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圓圓看見蘇錦繡,立刻睜開了眼睛,伸出手,軟綿綿的喊了一聲:“嬸嬸。”


    “圓圓。”


    蘇錦繡坐在床邊,伸手將他從宋清華懷裏抱到自己的懷裏。


    伸手拍拍他的背:“好孩子,快睡吧,嬸嬸回來了。”


    圓圓這才好似放心了似的秒睡了。


    “你不回來他就不睡。”


    宋清華有些頭疼的揉揉額角:“今天晚上我是一頁書都沒看成。”


    蘇錦繡連忙上去抱了抱他:“辛苦你了。”


    宋清華頓時笑了,搖搖頭:“不辛苦。”他抱住蘇錦繡的脖子,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溫柔又繾綣:“之前我在研究所的時候,你一個人帶孩子,是不是也這麽累。”


    “還好,畢竟有奶奶幫我。”


    蘇錦繡鬆開手,伸手摸了摸圓圓的臉蛋,用眼神示意宋清華:“快下來,我把圓圓放下來。”


    宋清華連忙下了床。


    蘇錦繡抽走圓圓手裏的書,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床上,伸手輕輕的拍拍他的後背,因為懷抱離去而突如其來的驚慌蹙起的眉頭也平緩了下來。


    見他睡著了,蘇錦繡才伸手為他蓋上被子。


    “圓圓太沒有安全感了。”蘇錦繡歎了口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大哥之前經常出任務,雖說有人帶,畢竟不是自己家。”宋清華心裏也很憐惜這個孩子,但也很理解宋清衍的苦衷。


    “可孩子是肯定要跟著父母一起長大的,我們倒是能帶,但是也代替不了大哥啊。”


    “除非大哥再婚,否則奶奶不可能讓大哥帶走圓圓的。”


    宋清華歎了口氣:“但是就目前這個情況看,大哥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再婚,況且,再婚了,就是新的家庭了,以後還會有新的孩子,無關緊要的旁人給了錢尚且照顧不好,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又能有幾分真心。”


    宋清華這句話說的是很現實的。


    繼母繼子的關係,從沈燕和宋玉剛兩個人來看,就能看的出來了。


    宋清衍作為沈燕的長孫,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宋清衍真的很愛他的前妻,很疼愛這個兒子的話,他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再婚了。


    蘇錦繡伸手摸了摸圓圓的腦袋,隻覺得心事重重。


    忍不住感歎:“人這一輩子,想過個順心如意的日子,怎麽就那麽難呢?”


    “人隻能享半輩子福,有的人先苦後甜,有的人先甜後苦。”


    蘇錦繡聞言,頓時笑了:“那我肯定是先苦後甜的。”


    她仰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宋清華:“你就是我的糖罐子呀。”


    宋清華對她的甜言蜜語有些遭不住,本想屏住笑容,最終還是破功了。


    他彎腰,一把將妻子抱進了懷裏。


    她也是他的糖罐子。


    他淒苦了十多年後,終於迎來了幸福的人生。


    果然,他們夫妻倆很有夫妻相,都是先苦後甜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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