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裴主任來的很快,就在病房裏給吳戈再次做了複位,隻不過,在他做複位的時候,隻留了一名本院的助理,小秋秦戎和同病房的韓景芳都被請了出去。


    看得出裴主任手法嫻熟,不到半個小時,給吳戈的複位手術就做完了。裴主任從病房裏出來,一邊摘下口罩一邊向小秋和秦戎道:“你們誰是吳戈的親屬?”


    秦戎瞥了小秋一眼,上前一步道:“我們是他的兄妹。”秦戎比吳戈大一年多點,說是兄長沒有錯。


    裴主任點點頭,叮囑道:“你們小年輕在一塊,還得注意一下,別讓傷員再有大幅度的動作,免得再讓骨頭錯位……骨頭錯位雖然能通過手法複位,但一次有一次的損傷,真的傷狠了,哪怕手法再好,也不能讓骨傷完全恢複了……若是情況嚴重,影響到胳膊的正常功能也不是沒可能。”


    聽裴主任這麽一說,韓景芳驚訝道:“那不就殘了嗎?”


    裴主任看他一眼,點頭道:“也可以這麽說。”


    “這麽嚴重……”韓景芳已經了解到,此次吳戈骨頭再次錯位是他造成的,心裏正慚愧呢,又聽到吳戈的傷可能致殘,這臉都嚇白了。且不說吳家背景如何,隻說他跟吳戈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實在沒想過害他殘了。


    秦戎沒理會韓景芳,隻神色鎮定道:“裴主任放心,我們會注意,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嗯,那就好。”裴主任又叮囑了一句,“剛剛複位可能比較痛苦,你們進去安慰下。另外,剛剛做完複位手術,近幾日不要讓他挪動,以免牽扯傷口,妨礙骨質的生長和愈合。”


    小秋一直沒有作聲,其實在心裏盤算起來。吳戈骨傷二次複位後,愈合速度肯定比第一次要慢一些。也就是說,吳戈還要在疆省停留不短的日子,加上養傷期間更需要營養……她也見識過幾個醫院了,醫院餐廳供應的飯菜雖不能說多差,但實在談不上美味可口,想要補營養就更是談不上了。這個城市並不大,雖然是地級市,卻比占縣縣城大不了多少,大多單位還是服務軍區的,招待所、飯店都有限,再說,買來的飯菜即便美味,天天吃也會膩,終歸不如自家做飯來得好。但這裏不是京城,她和秦戎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等那位裴主任帶著助手離開後,小秋和秦戎這才一起進了病房。韓景芳一直腦子懵懵的,一時忍不住去看漂亮的小秋妹子,一時想起自己誤傷了吳戈又覺得愧疚不已,眼看著秦戎和小秋進了病房,他竟有些不敢麵對吳戈,一個人倚在病房門口,遲疑著不敢進門。


    小秋和秦戎進了病房後,就見吳戈的胳膊又被固定住了,連腿都再次被懸掛著固定了起來,整個人跟拴在了病床上一樣,看著就很不舒服。


    隻是,了解到吳戈的傷情還算樂觀,隻要注意些不會留下太明顯的後遺症,小秋和秦戎就都不怎麽擔心他了,此時看見吳戈像受刑一樣……怎麽看,怎麽有喜感啊。


    他們兩個跟吳戈雖然分開一年,但再湊到一起真沒什麽陌生感,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約而同地忍俊不禁,笑了。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啊!”還是躺在床上的吳戈忍不住出聲,開口控訴兩個好朋友。


    也因為這一笑一鬧,吳戈麵對上與小秋站在一起的秦戎,那種酸溜溜的感覺才被衝淡了許多,兩人再對上時,也不覺得尷尬了,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三個人最親密最無間的年少歲月。


    小秋緩步走到床邊,背著手低頭俯視著被固定在床上的吳戈,笑嘻嘻道:“我說吳戈,你還真是能耐啊,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就差全身固定了!”


    說著,又回頭向秦戎笑道:“戎子,你看吳戈這造型,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西方有個著名的雕像名字叫‘思想者’,你說吳戈這造型該起個什麽名兒好呢?”


    秦戎嘿嘿地笑著,假裝賣力思考地皺著眉頭,隻有一直翹起的嘴角泄露出他忍笑的辛苦:“嗯……其實‘思想者’真的不錯,不過,人家都叫了,咱們吳戈也不好跟人家重名兒。這樣……人家叫‘思想者’,咱們叫‘思考者’,怎麽樣?”


    “哎,你們!……”吳戈出聲抗議,隻是沒人理會。


    小秋也佯裝琢磨片刻,搖搖頭道:“思考者,沒有新意。我看他這姿勢很有些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這樣,咱們起的名兒就叫‘向前進’!”


    “向前進?這個名兒好,就叫這個了!”秦戎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縫兒了,說著,終於回頭看向床上的吳戈,抬手在他吊的高高的腿上輕輕拍了拍,道:“這樣子,可不就是邁開大步向前進的意思嘛!這名兒好!”


    小秋嘿嘿一笑,笑道:“我出去找個地方把飯菜熱一下去。”


    “去吧。”秦戎笑眯眯地目送著小秋出門,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一句,“你對這裏不熟悉,讓門口那位給你做個向導吧。”


    小秋扶著門,笑著回頭望過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病房的門打開又關上,吳戈躺在床上不能動,眼珠子卻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兒,哼一聲道:“人走了,看不見了,再盯,那門都給你盯出洞來了。”


    “我說,你真的是在疆省當兵,而不是去的晉省嗎?怎麽一張口,就這麽濃的一股子老醋味道啊?”秦戎臉上笑容不斷,心情很好地去臉盆裏洗了塊毛巾,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病床前,也不管吳戈的表情和反應,抬手就將毛巾糊在吳戈的臉上,用力地一頓揉搓。


    吳戈想抗議都沒能張開嘴,就被一塊濕毛巾連鼻子帶嘴地糊住了。那一瞬間的黑暗、窒息感襲來,他甚至覺得比他滾落山穀時的恐懼還恐懼……甚至有一刹那,他的心裏想,秦戎會不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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