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知何時組建起來的聊天群裏,有二十幾個人,全都是匿名。


    “我們如此做,周家的公子會不會震怒?”有人似乎擔心。


    “震怒又如何?”


    “這些貴族的德行我還不清楚,什麽立大功,什麽有機會封騎士,這種可笑的吊胡蘿卜我見得多了,隻是以前不敢明說罷了,這些傻逼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能把我們玩弄於鼓掌之間呢。”


    “不給出切切實實的好處,保障,那就去死罷!”


    一陣沉默。


    “……我感覺對不起他,如果沒有他,我雖然有天賦,此生大概率是煉肉巔峰,現在卻是有一定把握在餘生中成為先天武者。”


    “誰說不是呢?如果他隻是謀求成為貴族,哪怕是高級貴族我都會誓死追隨,但是……與世界為敵,必死無疑。”


    ……


    周家大軍雖眾,卻已經失去了士氣,不得不暫緩修整。


    於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一群群魚人在護城河和海邊的接壤處忙忙碌碌,搬運土石,恢複被堵塞的河道。


    有密集的箭矢從遠處襲來,射入河道中,但都無法阻止這一切。


    河底波浪翻滾,僅僅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被填實的河道重新恢複了波濤,魚人幹活的速度並不遜色於人類,水裏對他們來說更像是空氣中。


    第四大隊的將士踏出第七道防線,隨身攜帶磚石、土塊修補城牆,和魚人差不多的時間,一座打滿補丁,但是完好無損的城牆再次出現。


    河道和陸地上的屍體也都被整理掩埋,一切都恢複了最初的樣子,就像是周氏大軍從來沒有攻過城。


    王信正在巡視俘虜軍營。


    一千五百餘人,其中有許多周家自小培養的私兵,絕難以消化,許多人看到親兵簇擁的王信走入都低下頭顱,目光閃爍者不少。


    “抬起頭來。”


    許多俘虜遵照命令,也有不肯的,但是他們聽到整齊劃一的手放在刀柄上的聲音,於是也就肯了。


    “我軍優待俘虜,這點諸位朋友不用擔心。”


    王信緩緩道:“但是,正如你們許多在這幾個小時裏頻繁密切地與周氏高層聯係通話,我們也有自己的擔憂。”


    許多俘虜麵色煞白,身體發抖,驚恐地看著四周。


    “因此,我們會將你們重傷,保證你們在數個月內失去戰鬥力,放心,經過多次實驗,不耽誤下品功法的理解和吸收,也不會留下武道暗傷。”


    “敢於反抗者、拒絕者,視為拒絕投降,離開劃定區域同樣如此。”


    說完,不等這些俘虜如何,王信揮了揮手。


    八十餘名天才級親衛入場,三人一組,手中刀劍鋒銳,不顧掙紮,在一名俘虜的手腳上輕輕切割,數分鍾內結束。


    劇烈的恐慌在俘虜群中彌漫,對所有武人來說,被人廢掉,失去武道修為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


    躁動和慘烈之氣在俘虜中積攢。


    王信淡淡道:“將這位朋友送去給其他朋友參觀。”


    很快,經過躁動平複,俘虜們確認這真的隻是臨時重傷,心中的那口氣平靜下來。


    手術迅速鋪開,經過手術的俘虜手腳經絡劇痛,數月之內失去了戰鬥力,無論內外是否發生變化,他們都無法再產生影響。


    王信輕聲道:“接下來,會有教官過來為你們傳授功法,等待戰爭結束後如果不願意留在島嶼上我們也不會強留,來去自由……”


    “殺賊!家族不會忘記我們!”忽然傳來一聲怒吼,一名煉肉境巔峰武者突然一拳砸向麵前的親衛,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向王信衝過來,附近立刻有數人響應,四周也有周家私兵躁動。


    他們想多了。


    才剛剛踏出一步,絲網一樣的刀光劍光就將他們淹沒,才踏出一步就變成了一個血葫蘆。


    正麵交戰敗了,赤手空拳拚命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躁動的周家私兵膽寒。


    “我們的隊伍光明磊落,此事也會據實發送到還在敵營中的兄弟們係統郵箱裏,大家不用擔心我們會出爾反爾。”


    王信說完,點了點頭,帶著少數親衛離開。


    他一一檢查各道防線,從棱堡到八道護城河,慰問裏麵的士兵,詢問他們在食物和休息上是否有困難。


    “目前看來,周氏在短時間內時不會攻城了,當然,依然要保持最高警惕,但是平日裏應該輪換抽出一定時間來磨練武藝,這是任何時刻都不能放鬆的,丹藥會源源不斷地給大家送來,最前線還有特別補助。”


    “剛剛我們講到凝血巔峰化氣血的七大注意事項……”


    王信在第九防線的士兵中間侃侃而談,講解士兵們在武道上遇到的難題督促他們訓練,收獲了一大片孺慕崇敬的目光。


    就很高興。


    周氏這次的修整時間出乎意料的長,足足一個月。


    棱堡上的觀察哨發現,這些時日周氏兩萬人簡直是瘋了一樣在島上砍伐樹木,建造一種小山包一樣的高大攻城車,底部還有一排輪子驅動,手藝極其精湛。


    半個島嶼都被他們砍伐一空,更有大量的土石被挖掘,堆積成一座座小山。


    除了周氏精銳部隊披甲戒嚴之外,這些工程抽調了上萬玩家苦力作為勞動力,周家上層逼迫得急,他們便把壓力向下放,以皮鞭和刀劍逼迫玩家近乎不眠不休地勞作,休息的時間很少,勞動強度都超過此前王信等人築城的時候了。


    不過,超過得不多,周家高層也是與所考慮。


    但是他們忘記了,王信部士兵每日堅持這樣的勞動是有信仰在支撐的,而且每日丹藥從不間斷,各級軍官時刻注意每一個士兵的體能變化,製定科學的勞作訓練方案。


    造成的情況就是持續一個月的苦力勞作了之後有數千名士卒體能大幅度衰退,四五十名士卒直接在刀劍的逼迫下累死。


    怨恨在平民玩家心裏滋生,但是從表麵上來看是大獲成功的,隻是死了四五十名玩家,還不到一場戰鬥的零頭就提前完成了攻城準備,負責的周家高層還得到了周成雄的賞賜。


    實際上也不能說是錯,民怨一直都有,大大小小的貴族一直都是這麽幹的,也沒見平民鬧出什麽事情。


    隻要勝利,這些決策都是英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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