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並沒有再繼續地講下去。


    從荒族老祖的反應來看,秦炎知道看來荒族也並不知道體修之道。


    在他們眼裏,應該隻認荒術吧。


    但應該並不知道荒術其實就是體修之道。


    也難怪,畢竟來說玄武大陸亙古以來修煉的隻有一條大道,那便是武道。


    而體修之道,自然也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事情。


    荒源之地是荒術的起源之地,但世人也隻知是荒術。


    卻是不知,這荒術其實是修煉另外一條大道之法。


    如此事情,若非秦炎的鎮神獄的話,那他也並不會知曉。


    秦炎本以為可能荒族知道一點點,但現在看來荒族對此,也是毫不知情。


    所以,此時秦炎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地講下去呢?


    這對於玄武大陸而言,那絕對是可以震破天的大秘密。


    如此驚天的大秘密,相信整個玄武大陸就他秦炎一人知曉。


    見秦炎沒有再繼續說,荒族老祖忍不住地問了一句:“怎麽不說話了?”


    秦炎看了看荒族老祖,才道:“抱歉老祖,家師臨終前囑咐過我,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半句。”


    “所以——”


    在秦炎心裏,其實還是視楚天為師。


    哼!


    秦炎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大領主頓時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冷聲喝了一句:“人族小子,說不說可由不得你。”


    “若不想死,那便速速道來。”


    “大領主,不得對人族小友如此無禮,你先退下吧。”荒族老祖卻是喝斥了大領主一句。


    被荒族老祖一喝,大領主也頓時不敢再言半句,馬上退去。


    但秦炎並沒有為其所動,而是冷冷的看著荒族老祖。


    秦炎可並不覺得荒族老祖有如此好說話,對自己一個人族會如此的友善呢。


    不殺自己,那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現在還有價值罷了。


    現在,可以來說,自己身上的秘密就是自己最大的保命神器。


    所以,秦炎自然更不能夠輕易的開口。


    待到大領主離開之後,荒族老祖才繼續道:“人族小友,老夫知道你的顧慮。”


    “你放心,既然老夫讓人把你帶到這裏,那自然並不是想要殺你為難你之類的。”


    “不過來說,老夫對你如何擁有七十龍之力,也的確是非常的感興趣。”


    “老夫可以不殺你,但是你總得拿出一些讓老夫不殺你的理由吧?”


    “畢竟,你不但擅闖了我荒族的聖地,還殺了我荒族不少的族人。”


    “此罪,可是不小。”


    “你現在人在老夫手裏,說句不客氣的話,縱然玄武神宮三位殿主同時出手來營救於你,也未必能救得了。”


    “老夫縱是不敵玄武神宮的三位殿主,但倒還不至於能夠讓他們從老夫手裏把你救得走。”


    “所以人族小友,不如我們聊聊?”


    人族小友?


    這語氣,倒是改得挺快的嘛。


    秦炎撇了下嘴,輕笑了一聲,道:“老祖,那你想怎麽聊?”


    荒族老祖道:“你說我們是一路人,一路人自然是一路人的聊法。”


    “我們荒族修煉的是荒術,你修煉的是你所說的體修之道。”


    “你既然說我們是一路,那這兩者應該是同宗同源。”


    “其實我們荒族自亙古以來,便對荒術有諸多的研究,但一直都研究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也對荒術有了無數的猜測推斷之類的,但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


    “人族小友你的話,倒是給了老夫許多的啟發,或許你能夠為我荒族在這件事情上麵畫上一個句號。”


    秦炎輕搖了搖頭道:“可這對我,好像並沒有什麽好處。”


    荒族老祖看了看秦炎,才道:“對你當然是有好處。”


    “第一:老夫可以放了你,讓你活著離開北荒。”


    “第二:我們荒族有諸多修煉的資源可以給你,甚至是荒術都可以傳授於你。”


    “第三:或許,我們荒族可與小友你交個朋友。”


    嗯?


    交個朋友?


    前兩天秦炎倒是早有所料,這倒不算什麽。


    但是第三條,倒是讓秦炎不由猛地一愣。


    倒是沒想到,荒族老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荒族與自己交個朋友?


    確定沒有說錯?


    荒族能夠跟人族交朋友嗎?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之事呢。


    從上古時期以來,荒族跟人族便是死敵吧?


    死敵之間,又怎麽可能有機會成為朋友呢?


    這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聞過之事呢。


    “看你表情有些許詫異,怎麽?”荒族老祖問了一句。


    秦炎抿了下嘴,道:“是的老祖,的確是有些詫異。”


    詫異?


    荒族老祖微微思忖了一二之後,才明白了過來:“小友,你是詫異於老夫說或許我們荒族可以與你做朋友?”


    秦炎點了點頭。


    荒族老祖馬上輕笑了一聲,道:“那你也覺得,我們荒族與你們人族就永遠都沒有辦法和平共處了嗎?”


    “就永遠都隻能是死敵,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嗎?”


    “不同的種族生命之間,真的隻能是仇敵不成?”


    “為什麽,各族之間就不能夠和平地共處,一起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妖獸族能和人族和平相處,但要付出的代價是成為人族的靈寵。”


    “深淵惡魔一族能和人族和平相處,但要付出的代價是世世代代給人族為奴。”


    “人族是這個世間的主宰者,但同樣也是這個世間的霸道統治者。”


    “我們其他各族,其實才是受害者,受欺淩壓迫的族群。”


    “其實,我們一直都渴望可以和人族做朋友,可以與人族和平共處。”


    “隻不過——”


    “你們人族不願意罷了。”


    嗯?


    聽到荒族老祖這番話,秦炎心神不由猛地一震。


    深深地被觸動了一下。


    不禁讓秦炎瞬間陷入了沉思之中。


    細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


    人族好像是與各異族都視為天敵,勢不兩立。


    妖獸一族,要麽被人族所殺,要麽被人族收為靈寵。


    深淵惡魔一族,秦炎在鎮魔塔前見到過,的確是世世代代被人族奴役。


    其他各族,也都是被人族驅趕。


    上古影子生命,上古冥族,一些妖獸族生命,都生活在幽墟禁區。


    荒族生活在北荒。


    黑暗生命生活在無盡荒原。


    隻有人族,才生活在玄武大陸最富庶的土地之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異族的確才是受害者。


    這個問題,秦炎倒的確還從來沒有想過,沒有從這個角度來看待過這個問題。


    也都覺得好像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本來就是這樣子的。


    亙古以來就是如此。


    沒有什麽不對。


    大家習慣了一件事情,就自然而然地覺得就應該是這樣的。


    但現在從荒族老祖那幾分無奈的話語中,秦炎才猛地發現,原來事情並非完全是這樣的。


    荒族老祖又繼續道:“其實我們荒族生命並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可惡,不是你們人族非殺不可的。”


    “就像你進入北荒之地,應該是為了磨礪而來。”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磨礪是要建立在獵殺我荒族生命的基礎之上?”


    “那些被你殺的荒族生命就活該嗎?他們就該死嗎?”


    “或許他們主動對你出手,那他們死在你手上,也不能怪你。”


    “但為何,我們就不能夠做朋友,和平共處呢?”


    “若是人族與各族之間,都能夠和平共處的話,那這個世間豈不是更加的美好呢?”


    聽到這話,秦炎再次陷入了沉思。


    貌似,是很有道理。


    但又貌似,又不是完全在理。


    自己該如何來理解看待呢?


    一時間,讓秦炎都有些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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