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也不反駁,總是笑眯眯的。隻是偶爾沒有人的時候,她會對著那把劍有些委屈地嘟囔,說她明明記得,湯是苦的,又酸又澀,像極了人們說的眼淚的味道。


    時間轉瞬即逝,三千年過去了。


    天界,一小老兒束手在淩霄寶殿。


    “堂下是何人啊!”


    玉皇大帝神情冷淡,眼神微迷衝下方小老兒道。


    “我......我忘了.......”


    小老兒不知所措似乎是忘了自己是誰,又似乎是得了什麽病。


    “我不管你是誰,你在三界之內突然出現,引得我天界動蕩,驚了天地,泣了鬼神,你便是有罪!吾便將你打入.....”


    玉皇大帝的話語卻是被一旁的太白老頭打斷了去。


    他使了個眼色,悄悄地趴伏在了玉帝耳邊。


    “玉帝三思啊,當年東勝神洲那花果山,就出了這麽一號人物,雖然那猴子知道自己乃天地所生,但是這老頭卻也不一般啊!”


    “那你有什麽好方法啊。”玉帝輕撚胡須冷聲道。


    “不如招他入安,封個一官半職,讓他把我天界當做其家,我看其似乎是忘記了一切,但是神通還在,萬萬不可惹怒了他,我們可以告訴他,他生於這天界,本應為天界效力,待其同意再慢慢同化........”


    “嗯,姑且試上一試,若是其不從,便直接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玉皇大帝點了點頭。


    “天道輪回,你本是我天界之人,如今輪回歸來,我便封你個差事當,你看如何啊?”玉皇大帝似乎懶得扯淡直入正題。


    “我......”小老頭身材虛弱,但是其麵容十分冷峻,就好似是天地間最威嚴最帥氣的臉龐,而如今卻是白發鬢鬢,除了輪廓和其散發出的一股傲視天地的氣勢外,亦如凡間垂死老人一般,配合他現在的神情顯得那麽的孤苦伶仃。


    “這麽說你願意了?好!你可還記得你的名號?”


    “我隻記得一個月字。”


    小老兒雖然忘記了一切,卻是不傻,若自己真的是天界之人,對方又怎麽不認得自己?還要問自己的名號?


    隻是此時的他,不願再追究什麽,怒火、戰意、殺戮、法則!已然是沉寂在了他內心最深處。


    “或許在我年青之時會大鬧這天宮吧?”小老兒像是一個真正的小老頭一樣,不願再涉世,他隻想靜靜的,似乎在他沒死去記憶之前,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所有,包括那一切的情緒。


    “月?我天界管轄人間,人間近來烏煙瘴氣,淫亂無比。一夫多妻,妻子處處偷情,生出了無數孽嬰,你負責將這些孽嬰處死,再重新治理男女關係,我便封你個為‘媒神’吧!”玉帝麵無表情的望著小老兒。


    “還不快謝主隆恩?就是讓你為凡間男女牽線搭橋!”太白興衝衝的衝小老兒道。


    “生出孽嬰?孽嬰不也是人嗎?他們也有存在這世間的權利。”小老兒神色淡然。


    玉帝臉色一變,除卻那楊二郎劈山救母,那孫猴子大鬧天宮之外,還從未有人膽敢如此頂撞與他。


    玉帝剛要發火,太白老兒急忙打個圓場:“哎呀!這有什麽!我看月老是不願處理那些孽嬰,不如就交付地府,由判官審判,再壓往奈何便是了,孟婆會處理的!”


    “月老嗎?”玉帝咂了咂嘴嘲諷般的一笑:“本帝有些累了,爾等下去吧。”


    “帝與天齊壽!”


    “帝與天齊壽!”


    眾多仙家跪拜一番都是退了下去。


    月老也被太白‘滿麵孫光’的拖了下去。


    淩霄寶殿外。


    太白一臉猥瑣的望著月老,他四處打量一番確認再無一人之外,神秘兮兮的附道月老耳邊道:“月老啊,過幾日我下凡半公事,卻是隻能化作凡人,到時候您老可要替我多牽幾條紅線啊!我畢曉喜歡嫦娥辣種的身材,當然,貂蟬那樣的臉蛋我也是.........”


    月老直接打斷了太白的話語,冷冷的開口了:“地府奈何橋在何處?”


    太白疑惑道:“你是為了那些孽嬰??”


    月老看都沒看其一眼:“是,我要見見那孟婆。”


    太白雖然滿臉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走!我帶你去,不過,我方才說的,月老您老要費心了.........”


    地府,奈何橋。


    孟婆冷冷的望著眼前的月老。不知為何,她一看到這個小老頭,內心深處有什麽東西在猛烈的顫抖著。


    此時月老的心,也在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


    良久之後,月老開口了。


    “我好像見過你?”


    “你是說我的相貌嗎?天地太大了,與我長相相識之人大有人在。”孟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強壓住誒心深處的悸動緩緩回答道。


    “不,我不知道你的容顏,就是覺得我們曾經認識。”


    “那麽,你是誰?”孟婆說。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你是誰。”


    孟婆與月老四目相望,這一刻,彼岸花竟然全部綻放了開來,這一刻,仿佛時間靜止。


    “喂?你們在幹嘛?”太白望著兩人有些莫名其妙。


    月老和孟婆依舊是四目相望,一動不動。


    “你們被人點了穴道嗎?葵花點穴手??”太白摳了摳鼻孔。


    良久之後,孟婆嘴角微笑輕輕開口了:“你好,我叫孟婆。”


    “你好,我是月老。”


    “喂!你們有聽到我在說話嗎?”太白要崩潰了。


    “那些孽嬰......”


    “我會讓他們重新投胎做人的。”


    “謝謝。”月老說。


    “謝什麽?對了,你是幫助男女牽紅線的,一定有很多好故事,能說給我聽嗎?”


    “我也是才被任命的,你再這奈何橋上一定見過很多傷心欲絕,不想忘記亦或者是不想記起的人,說來聽聽?”


    “好啊。”孟婆說。


    “你們!!!........”一旁的太白早就崩潰了,他的臉像被潑了墨似得,猛地單腳一點地,原地打了個轉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不知道的是,月老除卻幫助那些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外,一有時間就來看孟婆,給她帶好吃的,給她講講那些令人難忘的事情,而他下方化作凡人之時,月老並沒有食言,太白同時和很多人都牽了紅線。


    其中就有容嬤嬤、一臉麻子的翠姑和男性荷爾蒙偏高的如花。


    因為孟婆告訴他,壞人、醜婦也應該有自己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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