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營房有三排,每排五十間房屋,每間房屋足以住下三十個士兵,居住條件十分寬敞。


    營房旁,有一個操場,操場另一邊是粗壯原木構築的營牆。


    操場上有百十個士兵在操練,每個營房旁都有操場,大營中央還有大校場,他們來這裏操練,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把他們趕走,然後沿著操場,擺一排拒馬。”


    劉知易對管營張彪說道。


    張彪很為難:“這些是左右衛兵馬,王爺親軍。”


    劉知易皺眉:“這麽說你趕不動他們?”


    張彪道:“那倒也是不是。犯不著得罪這些人,再說了,有他們在,別的人才不敢來。你看這營外多少人瞅著?”


    大營附近,確實有許多借故溜達的零散士兵。


    上前女人進了軍營,盛開的花朵吸引狂蜂浪蝶。


    劉知易權衡了一番:“你去把他們的軍官請過來。”


    進入軍營,劉知易能體會到嶺南王對他的照顧,他所在的這片軍營寬敞不說,位置也好,位於山坡頂端,跟嶺南王帥營不遠,安全能夠保證。王爺的親軍就在附近,雖然他們現在在這裏操練,別有用心,間接起到了震懾其他**的作用。劉知易猜測,這或許也是嶺南王的用意。


    不久來了三個軍官,態度有些桀驁不馴,但口氣還算客氣。


    這三人都是校尉官職,一般校尉管轄一個一團,兩百人或三百人。這三人總共帶來百十號人,顯然不是普通的校尉,他們是掌旗校尉,帶領的手下,一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嶺南王帳下,這樣的大漢隻有三百。平時作為帥營衛隊,保護王爺安全。


    他們不僅生的膀大腰圓,而且真的孔武有力,從選拔開始,就十分嚴格,入選唯一的要求,是能夠力舉千斤。招募這些天賦異稟的壯漢之後,嶺南王還會對他們進行最為嚴格的訓練,不但教授他們武道,而且賞賜大量丹藥,每個人至少都是武道進士。


    嶺南王在他們身上投入了巨大的資源,當然不能讓他們成為朝廷虎賁那樣的花架子,在危急時刻,他們可以跟著嶺南王衝鋒陷陣。所以他們的正式名稱叫做陷陣營,普通士兵給他們的花名叫做力士營。


    這三個掌旗校尉,每人手下隻有不到五十部下,卻享受著一個三百人團的軍餉待遇。當然,他們在戰場上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恐怕遠勝一個團,對得起他們的軍餉。


    “蒙校尉、烏校尉、孔校尉!”


    劉知易跟三位身高大概兩米的大漢見禮。


    “劉醫官,叫咱們來有啥事?”


    烏校尉大著嗓門喊著,口音有些重,不是中原人。


    劉知易道:“跟三位商量一件事……”


    劉知易將自己的想法跟三人一說,這三人迷迷瞪瞪以為自己聽錯來。


    雖然身材高大,卻白麵無須的蒙校尉率先發問:“劉醫官讓我等訓練女兵?”


    劉知易問道:“不知諸位可否為難?”


    吳王讓兵聖孫武訓練宮女,頗有侮辱色彩,劉知易擔心這些人會這樣以為。


    蒙校尉果然臉色有些發紅。


    留著一臉虯髯的烏校尉馬上道:“老蒙,你不想做就算了。我和老孔來,這些小娘子,是得好好訓訓!”


    說完賤兮兮的跟孔校尉眉來眼去。


    蒙校尉麵色更紅,急道:“誰說老子不做。”


    劉知易拍手:“那就這麽說定了。張管營,你去幫我跟王爺說一聲,就說我借他的力士練練兵。”


    張彪歎口氣,隻能遵照。


    他是管營,這幾日卻成了劉知易的跟班,偏偏王爺對這個小醫官言聽計從,無不應允。


    “三位校尉。那我們從明日開始,諸位帶好金鼓、兵器。可別因為這些小娘子是女子,就手下留情。”


    烏校尉眨著眼:“放心吧劉醫官,咱們不會留情的!”


    劉知易抱拳:“那就先這樣來。在下還有要事,就不送諸位了。”


    不是托詞,劉知易真的有事。


    送走三人,馬上叫過隔壁的憐月。


    “跟我走一趟。去見見老朋友。”


    一共三排營房,劉知易住在中間這排,對麵都是女子,背後那排則是男子。一群懸壺院的學生,人數兩百,幾乎把懸壺院掏空了。


    入營以來,除了零散見過幾人,在營中竟沒見過這些人。


    走到一個營房,敲開門,二十多個學生,人人手捧醫書,正在靜心學習。


    太學生可比那群女人好管多來,因為他們是成建製來的。懸壺院學生,總共不到三百,一下子來了兩百,可以說,除了個別因特殊原因不能來的,全都來了。所以這些學生依然以齋為單位,建製不亂的進來軍營。不但每個齋的齋長都在,而且繼續帶領本齋學生學習。就連管理懸壺院的李問寒都親自來了,反正懸壺院學生都走了,他不來就成了空頭學諭。


    不但各齋都來了,還帶來許多牌子,掛在他們的宿舍,另外都有專門的學習房間,上麵懸掛著各齋的名字,簡直就是複製了懸壺院的爐亭。


    最邊上一個房間,牌子上掛的是“照海”,這是照海齋同學的爐亭。劉知易走進去看到他們都在認真學習,跟齋長聊了聊,得知是李問寒下的命令。入營之前,就告誡學生,在軍營中一定要嚴於律己,無故不得喧嘩,比在太學更嚴。


    劉知易知道,這是李問寒擔心出事,軍中出事,那是要殺頭的。


    “李學諭人呢?”


    劉知易打問道。


    照海齋齋長道:“早上去兵家營房了,沒見回來。”


    太學裏派來從軍的學生,可不僅僅隻有醫家,各家都派了學生,人數最多的,其實是兵家,他們以參讚軍機的名義,進入軍營,實際上是去學習戰爭的。一場戰爭,得益最大的,就是兵家。


    兵家掌院親自帶隊,八百兵家學生隨軍,兵家掌院同時還代表太學,管理所有隨軍學生,理論上來講,劉知易其實管不了這些醫家同學,首先是李問寒管他們,接著是兵家掌院監管,劉知易也隻是其中普通一員。


    不過他從嶺南王那裏,準確說是跟金川郡主商議的,在醫院有全權。而醫院中,雖然有這些醫家弟子,但真正專歸他管的,實際上是那些女護士。


    這種複雜的人事結構,劉知易不打算去挑戰,因為這是嶺南王都左右不了的痼疾。


    跟照海齋齋長商量了一些事後,然後一路找著,在營房中間位置,找到了後溪齋。


    又見到了本齋的同學,瞬間爐亭熱鬧了起來。


    齋長尤所為還強壯嚴肅,被劉知易一把躲了他手裏的醫書。


    “臨陣磨槍,晚了。到了軍營,該實戰了!”


    打破來氛圍,其他人頓時沒來規矩,嘻嘻哈哈的圍了過來。


    謝忠極為得意:“劉兄。聽說你弄來了一千個姑娘,這可是美差啊。啥時候帶兄弟們長長見識啊!”


    劉知易瞪了他一眼:“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青樓嗎?少做美夢了!不過倒是可以安排你繼續去給姑娘們教醫術。”


    應急的醫術。


    謝忠眉飛色舞,馬上朝其他同學炫耀。


    入營之前,謝忠可算是過來一把癮,天天打著教授姑娘醫術的名義,夜宿青樓跟花魁談心,羨煞了旁人。


    一旁一路小心跟隨的憐月見太學生原來是這副德行,笑聲在一旁偷笑。


    尤所為見狀,馬上大聲咳嗽。


    眾人這才意識到,這裏還有女人,就連一時得意,開始吹噓如何在宜春院大殺四方的謝忠也尷尬起來。


    劉知易道:“好了諸位。培訓還得繼續,大家互相傳一傳,最遲明日。就得忙起來了。”


    陣陣歡呼,又能去給小娘子們教醫術了。


    劉知易留在後溪齋有半個時辰,跟這些人在一起總覺得輕鬆。懸壺院沒有美女,沒有美食,一群光棍加粗劣的飯菜,竟然讓劉知易懷念,他不由得懷疑他精神有問題。


    最後跟尤所為交代,如果李問寒回來來,就去喊他一聲,他有些事要跟李問寒商量一下。接著劉知易去了庫房,滿屋的紗布、酒精,還有一些器材。這隻是一部分,後續物資還沒有到齊。或者到齊了,還沒有發過來,軍隊的效率讓劉知易有些擔憂。


    “憐月姑娘。以後你就負責清點物資。盡可能的把每筆賬都記清楚。”


    憐月麵色沉重的點頭,她長在教坊司,許多門道都清楚,管物資這種活,有油水,也燙手。但沒有說半個不字,因為管物資這種事,在青樓裏都是媽媽最信任的人去管,劉知易讓她管,是對她的信任。


    劉知易又道:“這種事很瑣碎,又很繁重。你需要人自己去選,跟我說一聲就行。對了,我會酌情給你們記軍功。多少日後再議。”


    剛進軍營,野戰醫院草創,許多事情需要摸著石頭過河。


    這兩日,雖然建立了架子,還需要太多東西往裏麵填充。


    “待會吃飯的時候,你把各個什長都叫到我房間來吃飯。一起談點事。”


    劉知易最後交代憐月。


    憐月拿著一個小本子一一記下。


    她做事倒是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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